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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松山郑家

    陆仞回弟子堂后和陈煜阿齐好好吃了顿饭,约定每月回来查看他们的练功进度。

    陈煜和阿齐刚得了提点,苦练了一整天功夫,吃完饭便精疲力尽地沉沉睡下了。

    陆仞躺在床上,开始感受进入炼气期后脑内火焰的变化。

    经过一次次的火炼,虽然痛苦,但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只可惜几次之后对身体洗炼的效果便开始变得不明显。

    他怀着期待的心态,冥想起了火焰,熟悉的火光涌现,较之以往似乎凝练了些许,只是随着火光愈加炽热,陆仞明显感到体内的灵气在迅速流失。

    陆仞刚刚进入炼气期,体内灵气本就不算充裕,不过一小会功夫,他的境界便从离炼气二层只差临门一脚落到了炼气一层中期。而火焰不受他意念控制,还在继续吞噬灵气,陆仞赶紧转换了念头,这才停了下来。

    好在虽然陆仞的境界有所下降,但是火焰的炙烤感较之以前也变得更加明显,若这火焰真的能养起来为自己所用,那么付出一些灵气作为养料也是值得的。

    陆仞将这团火焰命名为元火,心里对于灵气充裕的郑氏药园和传说中的燕国第一宗门青云山更加充满了憧憬之情。

    一觉醒来便是陆仞的内门入门仪式,郑峰给外门的学徒都放了一天假,带着陆仞去了郑家祖宅。

    从武馆正门出去,穿过热闹的北街街道,往城郊方向走了小半个时辰,便是郑家大宅入口了。

    因着是收弟子而不是认亲,故参加的只有郑家的现任家主、管事和几个已经引气入体的年轻一代弟子。

    郑家现任家主郑樾,看上去约四五十岁,身形魁梧高大,境界是筑基中期;管事郑彬,四十出头,境界是炼气三层,负责内门的资源调度和事务安排。

    郑家的几个年轻儿女,郑长海,约莫二十四五岁,炼气八层;郑长江,约莫二十出头,炼气六层;郑长月,约莫十八九岁,炼气五层;另外还有随族叔外出办事的郑长湃,据说才十六岁已经是炼气七层。

    陆仞发现这内门居然只有自己一个外姓人,看来外门考核的通过率可以说是极低了,后面还要多多督促小陈煜练功才是。

    郑氏兄妹已早早得了峰叔叮嘱,新入内门的师弟天资极其出众,往后很大可能成为郑家助力,要好生相待。

    只不过少年人毕竟年轻气盛,在他们看来,陆仞虽然是近二十年来首个从外门拜入内门的弟子,天赋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但眼下也只是堪堪和他们站在了一个起跑线上而已。

    因此虽然郑氏兄妹对陆仞还算客气,但依旧如往常般几个人聚在一起,闲聊着家族内部的一些消息,陆仞一个外人根本说不上话。

    陆仞并不在意郑家兄妹所想,进入内门陆仞能接触到的东西多了许多,有功法典籍,也有大量关于修真者方方面面的记载,这些都是他目前所急需的。

    仪式并不冗长,陆仞先前已在金刚像前立过誓,郑峰一一给他介绍过众人,见陆仞被冷落,话题便转向了最近郑家在忙的事务。

    前些日子梁靖使出的那一手幽冥爪引起了郑家的警觉,当年幽冥爪的流传在辽地引起了多少腥风血雨,经历过的人现在想来还心有戚戚焉。

    梁靖是从辽地的北郡逃出来的,据他所说,幽冥爪不知源头,但在北郡传播极广,只要有心,哪怕只是多找几家店,多问几个人,也能获取记载着练功法门的图谱。

    这图谱似乎是为了流传,配了大量图画,只有少许简单文字,即使不识字也能看明白个大概。而北郡治安极乱,底层百姓为求自保,少不了练这么一手。

    只不过底层百姓就算练了这门功夫也敌不过世家弟子,反而因为练了这门功夫被视作异端,衔月门就屡次抓捕练过幽冥爪的人,据说被抓走的人再也没回来过。

    在身边有人被抓走了之后,梁靖和家乡几个同样练过幽冥爪的孩子意识到危险,便一起逃了出来,离了辽地就失散了。梁靖到处做工攒钱学武,几经辗转就到了武馆。

    郑峰有意提点几个年轻人多思多问,故而叙事时把问题所在点得分明。

    “这么说幽冥爪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传播,那长湃此去会不会有危险?”

    郑长月本就心思玲珑,加之幼弟郑长湃这次出门正是去了辽地,故而迫不及待地出口问道。

    “放心,这次是你二叔带他一起去的。前些日子我已经把这件事汇报给了青云山,想必那边也会有长老下山接应。”提到长湃,郑樾的脸色也柔和了些许,显然对这个幼子非常疼爱。

    郑长月心知家主这番安排是为了长湃将来进入青云山铺路,也就不再追问,想到幽冥爪的的发现和新入内门的弟子有关,连带着对陆仞也亲切了几分。

    陆仞对素未谋面的郑长湃倒没什么感情,经过小河村的亲身感受,他只担心万一有人同样在燕国传播幽冥爪,或是有人抓修习过幽冥爪的人另有用意。

    想到这里,陆仞忍不住问道,“听闻衔月门是辽地第一宗门,想来就算百姓间传播屡禁不止,源头也应该能查到一二才是,那被抓走的人又去了何处?”

    闻言,郑樾和郑峰都深深看了陆仞一眼,沉默了一瞬,才由郑樾开口回答道:“辽地蛮荒,衔月门不同于青云山,他们做事不循常理规矩,只追求力量。若是你们在外遇到了衔月门的人,不要轻易招惹。”

    一番话说得郑长月兄妹担心又好奇,虽是地处边陲,他们却从未去过辽楚两地,纷纷问起了辽楚二地的情况来。

    借着他们的一问一答,陆仞也了解到三国境内的不同形势。

    燕国多平原,百姓相对富庶,世家传承鼎盛,仓廪实而知礼节,青云山也向来以名门正派自居,行事重礼法规矩。

    楚国多山多水,灵气较为充裕,大小宗门众多,属碧流宗最为势大,不过碧流宗历任宗主都出自灵州宋氏,行事较为随意,亦正亦邪。

    辽地相对苦寒蛮荒,衔月门所收门众极广,三教九流都有,为达目的行事不择手段,在三大宗门中名声最差。

    众人聊完事务,陆仞也分到了一个自己的房间,虽然灵气浓度远不能和药园相比,但较之外界几乎感应不到灵气的状况已好了许多。

    另外内门弟子可以去布置了微型聚灵法阵的静室修炼,静室的进出和借阅功法典籍都是要去管事郑彬那里登记。

    陆仞搬好房间,一刻都不愿意多等,就找到郑彬那里提出希望借阅典籍。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要得到答案,对这一刻期待了太久。

    郑彬毫不意外陆仞的急切,对于郑家几个孩子来说唾手可得的东西,对于一个从外门一步步走进来的弟子则是难寻的珍宝。

    “这里有清单,一次只能借阅一本。”

    陆仞一一看过去,有之前郑峰给他讲解过的《松风内要》,也有看上去是讲轻功的《轻身二十四式》,讲百家兵器的《兵器纵观》,讲外功招式的《天罡伏龙棍》、《松风剑法》。

    每个名字都对陆仞充满了未知的诱惑力,他纠结再三,最后指向了一个位置。

    “哦,你要这本《玄丹经》?”郑彬感觉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就算陆仞想看别的书,第一本也应该是借《松风内要》回去研读才是。再不济也是功法术式,丹术相关的内容,对于一个炼器期弟子还是太早了点。

    不过只是借阅,想来这小子一时新鲜,过不了几天就会来换,郑彬也没有多废话,直接找到了对应的记录玉简递给陆仞,并简单地教了他查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