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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萤草

    五天的功夫,陆仞才堪堪将之前被元火吞噬的灵气修炼了回来,实在是房间内的灵气浓度稀薄,故而能汲取的也相当有限。

    而陆仞目前主要是为了消化《松风内要》中的记载,加上要准备去夜探松山,所以没舍得浪费去静室修炼的时间。

    今晚便是月朔之夜了,陆仞傍晚便出了门,天刚擦黑就进入了松山内部。

    天色沉沉,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笼罩着山林,虽是深秋,却没有任何秋高气爽之意,反而更添几分沉闷压抑之感。

    陆仞进入了炼气期便对外界事物有微弱的感应,加上经过了元火淬炼,才勉强在黑夜视物,奔袭行走不受阻碍。

    这样的天气,普通人是绝无可能在深山赶路的,也许是因为这样,近年来才没有关于萤草的传说,陆仞能注意到也是机缘巧合。

    随着午夜降临,陆仞目光所及之处又是另外一种光景。

    山林中的大型猛兽多已陷入沉睡,一些能夜视或者直接不依赖视力的小动物开始出来活动了,过了万籁俱寂的时候,又开始有细细簌簌的动静,展现出别样的生机。

    陆仞寻寻觅觅,终于看到了不远处一点介于淡蓝和青色之间的光晕,青花蓝叶,本不同于寻常花草,但这花叶的颜色都极其柔和,若不是光晕淡淡,倒是极其不显眼。

    陆仞循着那一点光亮走近,不知道是不是望山跑死马,看着离得不远,陆仞速度并不慢,过了一刻钟左右感觉还是那么远。

    又过了一刻钟,陆仞感觉身体困倦,反正今夜无事,四下也无人,不如就在此幕天席地睡上一觉岂不是痛快?这样想着,陆仞就要躺下来。

    陆仞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身体已经自己坐了下来,这时他才惊讶的发现好像身体不完全受自己控制。

    情况危急,陆仞赶忙回想起了那一片冲天火光,熟悉的灼痛如约而至,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对灵气的心疼让陆仞瞬间就把注意力集中回眼前,这才发现自己就坐在离萤草不远的草地上,摆出一副正要入睡的姿势,而前方再走不远就是一处山崖,一时间竟不知道这催眠行为是好是坏。

    不过竟然不知不觉就着了道还是让陆仞暗自心惊,若这萤草是邪凶之物,那自己此番简直是在作死。

    萤草在陆仞几米开外的地方,流光萤萤,很合它的名字,不知道是因为陆仞挣脱了幻境,还是火焰的炙烤对它也有影响,此刻花叶瑟缩,根茎也稍微耷拉下来,不似之前挺拔,似乎在瑟瑟发抖。

    陆仞小心翼翼的将它连根拔出,欲装进瓷瓶中封好,这种天才地宝生命力极其顽强,只要不伤了根系,待有合适的地方将它重新移植过去或直接用来炼药都可。

    而这萤草生了些灵智,却也有自己的想法,它似乎不愿意被封入瓷瓶,叶片伸长了些许绕在陆仞手腕上,陆仞隐隐读到了一种哀求的情绪。

    陆仞心知危险,又在脑中唤出了元火,可惜这会儿萤草并未左右陆仞的思维,元火只让陆仞大脑狠狠地感受到了一波灼痛,又吞了一口陆仞为数不多的灵气,对外界的萤草是丁点影响也没有。

    而萤草不知是被先前的火焰吓到了还是确实乖觉,只向陆仞传达出可怜兮兮的情绪,如此拉锯了几个来回,陆仞叹了口气,人对自己获得的第一件宝贝多少都会格外宽容些。

    “那你可要藏好了。”

    萤草似乎听懂了陆仞说的话,又往上攀了些许,像个手环一样绕在陆仞手臂上不动了。

    既己到手,陆仞按捺住兴奋的心情,匆匆连夜赶回了郑家。

    陆仞躺回床上,正要好好睡上一觉,然而不多时,一阵蜂鸣声响起,听声音像是从正厅方向传来的。

    陆仞顾不得休息,披上外衣出来看个究竟。

    只见郑宅大院内已掌好了灯,郑樾领头,郑峰和郑彬站在稍后一些的位置,郑家几个小辈站得更后,众人均神色严肃,像是在等候什么。

    见陆仞出来,郑峰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小辈那边站着。

    见众人没有说话的意思,陆仞识趣地没有开口,规规矩矩地站在了郑长江边上的空地上。

    又默了片刻,远远见到一顶隐隐有雾气笼罩的银白色轿辇自天边而来,稳稳在郑宅院内落地。

    轿帘掀开,一中年男子抱着一个少年先行下来,男子看上去四十岁年纪,也是一名筑基修士,面容和郑樾颇有几分相似,想必是郑长月之前提到的二叔郑楠,而他怀中的少年应当就是郑长湃了。

    而后出来的是一个锦袍羽冠的中年男子,面容清俊,只是看上去有几分疏离冷淡,让陆仞感到压力的是,这是一个结丹期修士,由于隔了大境界,他也判断不了男子的具体修为,只有无形的威亚,笼罩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

    郑樾压下心中着急,先是冲着男子一见礼,而后再问道,“仙长,请问犬子情况如何?”

    “我已给他服下保心丹,自是性命无碍。”男子言简意赅道。

    “这...犬子年纪尚幼,若是伤了根基可如何是好。也怪他年轻莽撞,急着想为宗门出力,这才...”郑樾当然知道郑长湃性命无碍,只是想让青云山记个人情,二则他毕竟受了重伤,也该青云山拿出些好处来补偿,见面前这位面生的仙长并不答话,故而不死心地进一步暗示道。

    可惜男子并不买账,反而声音严厉了些许,“既是莽撞行事,就该吃些苦头,修行一路更是如此。人已送到,辽地那边事关重大,我也该回青云山复命去了。”

    郑樾有些讪讪,再有不甘心也只得向男子拱手作别。

    男子乘着轿子刚离去,郑长月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长湃的情况究竟如何?”

    郑楠叹了口气,“那幽冥爪虽然是凡俗功夫,背后抓了练习者去的人却是修真者,我们怀疑是有人用这些人练功。”

    在场的人除了郑樾已事先知道部分情况,其余的人闻言都吸了口冷气。

    郑楠抱着郑长湃往里屋走去,边走边说:“我们探得了一个据点,本应该等青云山的人来了再做打算,也是长湃立功心切,见里面出入的人都不过才刚入炼气期,就想自行去探个虚实。”

    “然而那个据点比我们想的要大得多,外部看就是个庄子大小,地下却还有个道场,里面有数百个幽冥傀儡和十多个筑基修士。幸好青云山仙长及时赶到...”

    郑楠说起来当时的情景还有几分心有余悸,也难怪刚刚那位青云山修士说保了郑长湃性命无碍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毕竟如果人家再迟一点,连带郑楠可能也要变成了地下傀儡。

    陆仞听得也是心惊,这种想立功却作大死的行为,若换做是他,那可没人给自己兜底,看来以后还要更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