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血池银雀 » 第7章 池-分头行动

第7章 池-分头行动

    连续几日的闷热过后,久违的清凉重新回到诺登港,海风挨个把街道的湿闷吹散,就连鱼港传来的腥臭味也消散了许多。这恐怕能令卡门罗夫王国的学者们伤伤脑筋了,搞不清楚这场酝酿已久的大雨究竟下到哪里去了。

    这样的天气里,最开心的不过是孩童们,他们三五成群的从屋里跑出来,欢笑声随即填满了街头巷尾,各色商贩也喜气洋洋,街上的人一多,他们的生意也更好。糖果摊前围满了孩子,一个高挑的女人混在其中,她站在临摊的木板车前,在众多玻璃罐中挑选难得的稀罕糖果。而她自己也穿着的像支令人垂涎的甜品,淡黄色夹带雪白条纹的束身裙紧贴她的身体,凸显着曼妙的身姿,黑色长发盘在头上,用同裙子一样色调的发巾缠起,像一个巧克力做成的甜品碟头。她挑选好难得一见的糖果后,摆下铜币,便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等她转身还没来得及从那群孩子中钻出来时,一个少年的声音叫住了她。

    奥里安站在广场中心的喷泉雕塑前,他身穿黑色的长款大衣,敞开的大衣里是雪白的衬衣,与白色紧身裤连成一片,显得纯净优雅,他脚下踏着一双高过小腿肚的牛皮筒靴,发出保养过后的油光晶亮。奥里安冲着人堆里的黑发女孩招手呼喊,他黑色短发根根站立,被打理的整齐油亮,倍显精神,布维尼也踏着那双棕黄的小羊皮靴欢快的走来,她嘴里含着糖果,面露甜蜜微笑。

    身材干瘦的奥里安显然撑不起他哥哥的这件大衣,但俊朗朝气的贵族气质依然能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布维尼很高兴他能陪着自己先逛逛广场,然后再去往阿布萨龙所指派的任务地点。待到布维尼走到跟前,奥里安从身后拿出一朵圣洁的海芋花,螺旋的花瓣中一簇艳黄花蕊探出,非常符合布维尼今天的打扮,她欣喜收下,然后牵起奥里安的手朝着雕像背后走去,从那之后穿过广场,就能顺着红色砖石铺成的大道一路前往学院,莫德雷德早已动身抵达,临走前他交代过若是两人想要跟着去,就务必要穿上不令人侧目怀疑的服饰。学院内部大多贵族子弟,两人精心准备了一番,此刻看上去显然无误。

    诺登港临海的城区大多平坦,但它的市政首府却建在城市的边缘,坐落在距离海岸线十里之遥的山腰上。此刻,阿布萨龙正孤身前往,他没有精心打扮,依旧一身黑袍,赤裸着双脚,他扶着鹿角形木杖一步一磕的走在曲折向上的山路上,周边豪宅林立,层峦叠嶂,各式各样的花园绵延起伏像是连成了一体,把这座面朝大海的山腰装裱的绚丽多彩,宛如一张巨幅的泼墨画。阿布萨龙从一个个富贵打扮的妇人边走过,引来一阵阵的谈论,他不以为然,把脸盖在兜帽之下,脑子里想的是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执政官同意打开旧城的铁门。其实想过去那道铁门对池魔来说易如反掌,不过是两张锈迹斑斑的破门,飞过去或是撞烂它都没所谓,但他们重回人间之后,深刻的意识到政治和权术的影响,他们真正需要的是一张通行证和调令,来为此行动做背书,使其充满王国法令的尊严和合法性。“非得把旧城的破房子夷为平地不可,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些什么”阿布萨龙心中暗暗嘟囔。

    上一次的证据太过浅薄,他们没能说服执政官,原因是整个旧城区都租借给了某个大财阀作为仓库使用,且签署着保密协议,而且不论怎么问,执政官也不清楚这位财阀是何许人也。但一个接一个的孩子被陆续找到,旧城区牵扯其中已经绝非偶然,那块只占着诺登港十分之一不到的破烂地界,快装满了全城的黑暗。阿布萨龙在心里盘算着,即使不能让那些孩子的回忆呈现在执政官眼前,也得让他答应批出通行证和调令,什么方式都可以。他压低着头走着,转眼走到了一片开阔地带,这里是将山的斜峰铲平所铺垫出的小广场,中间的白石底座上一个高举着巨鲸的女神昂扬矗立,她身雕薄纱,丰韵身材一览无遗,线条栩栩如生。广场后面,依山而建着一座豪华官邸,它从前往后依次增高,花园和回廊在其中穿梭,看起来它保持着与曾经山坡同样的倾斜角度,像极了一座巨大的锦绣阶梯。阿布萨龙看着那十二根粗壮的石柱和雪白神圣的门框,便知道到了地方,他向里走去,守卫们在一旁站定着,默许了他的拜访。

    卡门罗夫王属海岸理工学院是国王的私人财产,它正坐在诺登港海岸的中央,人口开凿的海口从海岸线朝内陆延伸了数里之深,直通理工学院的内港,从近海的商船上朝着这座港口城市瞭望而去,阳光下学院三座高塔的玻璃园顶犹如王冠上的宝石,而环抱大海的诸多码头就像簇拥它而生的镂雕银花。理工学院面对城内的大门也同样富丽堂皇,来往人士络绎不绝,布维尼与奥里安此时正面对着学院大门,身后是铺满白石的宽广道路,白石相互衔拼,整齐庄重,道路两边各类雕像依次隔着花圃矗立,雕像内容并非虚无缥缈的神族一类,而是真实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为人类科学迈出伟大步伐的人。

    漆成纯白的铁栅栏上装饰着大小衔接的黄金齿轮,纽带和繁星攀附其中,令这道大门看起来妙趣横生。此时大门并未敞开,但透过栅栏间隙朝内望去,学院的主楼堪比一座城堡高高屹立,两旁的空中走廊连接着略低一筹的肩楼,巨幅的王国幡旗垂在塔楼之上,为其纯白的主色增添一抹金黄,除此之外学院内房屋林立,整齐排列,花园与白石搭建的走廊错综复杂,将这一大片看起来静谧神圣的屋宇连通起来。眼前场景,令两人无不感叹,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池魔们难以想象如此场面,即使记忆中完好无缺的墨尔乌斯也无法难以比拟如此盛景。两旁的边门敞开,两人对视一眼后,便随着人流进入了学院,没人在意他们的存在,显然伪装非常成功。

    莫德雷德此时正等候在学院高塔之上,这座高塔在学院位列第三,比临近的第一高塔矮出近百尺。环形走廊铺垫这墨绿色的地毯,走道两旁有木质长凳,长凳旁放着高高的花瓶,让他以为来到某个剧院候客厅。一个学生装的女孩走了过来,告诉他亚泽德已经回到玻璃球顶的实验室,于是莫德雷德起身,推开了圆弧墙上漆成棕红的木质大门。

    这是个巨大的圆形房间,各类令人捉摸不透的器材排列在围墙边,往上看去,围墙顶上站着一圈铁色扶手,那里还有一圈走廊,想必是在门外走廊的上端铺建而成,在那墙顶走廊的外侧,就是那透明的玻璃球顶,金属制成的网格衔接成一个巨大的球形,网格形状怪异,却又相互契合,让这球顶的骨架看起来坚不可摧,玻璃经过精妙的切割后镶嵌其中,玻璃之外,天空一览无余。房间的正中央,一块四周设有阶梯的地台中间,有一个被护栏包围的方洞,机械运转的声音从洞中传来,一个方形的铁舱升了上来,那铁仓由一根根扭转的铁柱拼接而成,铁仓底部铺着泛光的华贵木地板,木板上方站着一位身穿学士服的男子,待到铁仓停稳,他拉开伸缩铁栏走了出来。

    “预约单子上说有三人前来拜访。”那人一头暗金色短发,用发油固定住压倒向后脑勺,在穿透玻璃顶的阳光下灿灿发光。他没有朝着莫德雷德走来,而是径直走向墙边搭起的器材架。

    “阿布萨隆令我前来通知,一旦执政官那边给出通行证,希望你与我们一同前往旧城区。”莫德雷德保持着他那冷淡的语调。

    “扎巴尔克宗师令我参与学院事务,可没给我行驶调查的权利。”他从玻璃器皿中抓出一只黑色甲虫,扯去了它覆盖在甲壳之下的透明翅膀,然后丢进了盛满透明液体的杯中,甲虫挣扎了一会,便不再动弹。杯子的上方有一只倒扣的喇叭口,亚泽德转动着桌下的把手,那小小的喇叭口发出吸纳空气的声响。

    “米佩扬·德希莱小姐的下落,可能与旧城区有关,所有孩子的读魂结果都如出一辙。”莫德雷德说道,他饶有兴致的观察亚泽德进行的这场实验。

    他话音刚落,亚泽德停止了摇摆的手,转过身来。此时,木门被推开,布维尼和奥里安走了进来,两人再次惊叹,为这直观天空的穹顶。莫德雷德责备他们,别像贵妇观光团那样一惊一乍。

    “你的情报有多准确。”亚泽德走到三人面前,两束脱离发型的头发垂在他温柔面颊上,他面对着莫德雷德说话,空闲的双手对布维尼行了一个绅士礼,布维尼对他微笑点头。

    “你一去便知,况且,如果发生什么冲突,我们也需要你的帮助。”莫德雷德面无表情的说道,而一旁的两人已经散开,绕着圆形房间轻声参观起来。

    “乐意至极,我多么希望米佩扬小姐能安全归来,实验几乎快进行不下去了。”

    “你如此想念她,难道没有私下调查过吗?”布维尼站在玻璃器皿前,用手指挑逗那些肥壮的甲虫。

    “当然,我试过潜入执政官的府邸,他总是焦头烂额的模样写着回信,我看过信上的内容,首席财务大臣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除此之外,府上的仆人家眷们都显得很平静,如果这件事有什么蹊跷,我想执政官应该是被埋在鼓里的。”亚泽德说着走到布维尼身旁,把玻璃器皿盖了起来。

    “执政官必然下令要保持低调,所以全府上下平静如常。不过,若是今天阿布萨隆白跑一趟的话,那这该死的执政官就归我所有了。”布维尼说道,继续边走边看。奥里安顺着楼梯爬上了高墙上的走廊,玻璃外的港口景象令他神往。

    莫德雷德也放下拘谨,从门旁移到了升降台下的阶梯,在那里坐了下来。“你刚才说的实验是什么东西?”

    “把活物的灵魂涤出,捕捉收藏,然后固定在拥有动力装置的机械上,使机械活过来。简单点说,就是给灵魂换一副钢筋铁骨。”亚泽德严谨的说道。

    “我以为会是什么新鲜事呢,老掉牙的设想罢了。”布维尼好像是看腻了,她坐到莫德雷德一旁。

    “理论上已经可行,现在的进度是怎么融合灵魂令它们能够互补。残忍点说,就是把不同活物的灵魂缝合,然后调试它们之间的默契,使机械能够做到更复杂的动作组合。这一点,恐怕我们天上的敌人早已熟练掌握。”亚泽德将刚才那台器械上的一枚玻璃球取了下来,在众人面前展示。

    “灵魂当真能捕捉到吗?”莫德雷德反问道,池魔们吞噬肉体用于变化,但他们的教学里可没有关于侵吞灵魂的章程。

    “这不正是。”亚泽德摆弄着手中的玻璃球,然后从边上的高柜中取出一只金属打造的甲虫,那只甲虫足足占满他的手掌,反射着暗淡的光泽。“把这颗灵魂放入,这只按比例放大的机械甲虫就能飞扑起来。”说罢,他手中的甲虫传来窸窣的声音,莫德雷德能感知到它体内成百上千个纤细精妙的齿轮在旋动,而后,甲虫振翅高飞,但却被亚泽德一把抓住。

    “很可惜,我们没能找到可靠的动力源,这只甲虫是原始的发条结构,还是不便展示了。”亚泽德将它收回柜中,取下那枚玻璃球放进了口袋中。亚泽德同样身为池魔,却比阿布萨隆为首的小队早来人间数年之久,他可不想自己在成果方面让后来的弟弟妹妹耻笑,上次的实验,那只机械甲虫摔得粉身碎骨。

    “总之,这门学科很受学院重视,但却也刚刚萌芽,米佩扬小姐是这方面的专家,而我只能算她的门徒。她正以一己之力挑战西禄天国的技术壁垒,眼下看来,她的失踪完全在意料之中。”说完,亚泽德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他身为池魔却没能预先防备此事。

    房间上方传来奥里安的惊呼,随后一阵玻璃破碎声炸开,碎渣从穹顶掉落,砸的满地都是。

    看着地上的碎渣,鲍里斯心疼起来,他正坐在填充着羊毛的松软皮椅上,颤颤巍巍的看着眼前怒目圆睁的阿布萨隆。那只水晶高脚杯经工匠细心雕琢,价值不菲,杯中的红酒更产自卡布勒斯,稀世难得,此时正流淌在水晶碎渣中,喂饱地板的间隙。

    “要不要做个死人,去同遇难的孩子们说说话,让他们亲口告诉你才能相信吗,执政官大人!”半天的口舌之争过后,阿布萨隆终于按耐不住性子,他双手撑着木桌,将头伸到鲍里斯脸上。

    “可……可无论怎么说,在没有得到那富商的同意之前,依照协议,我们不能进入旧城区。”鲍里斯又绕回了之前的说辞,他颤抖着双手,去掏桌边的烟斗。

    “看来财务大臣不能把你怎么样嘛,比起那个富商,他的愤怒显然不能让你做出丁点让步。”阿布萨隆猛拍桌子。

    此时窗外传来火枪齐鸣,窗户应声破碎,墙面也多出几处窟窿,那执政官在一阵惊吓后才回过神爬到了桌底,而桌前已没有阿布萨隆的身影,只剩一根扎在地板上的木杖,和那件挂在鹿角形杖头上的黑袍,黑袍遭受着子单穿透疯狂摆动着。

    室外,天空中飞翔着四只怪异的飞艇,它体格小巧,只有一人跨坐其上,飞艇两边有四展轻盈的翅膀快速扇动着,看似由金属打造,却又形同鸟翅般柔软。他们在天空盘旋,轮番对执政官的房间进行扫射,这群男人欢呼雀跃,像是土匪飞在了天上,身上也赤裸着,只用一块彩色薄布遮挡下身,这让无声无息接近他们的阿布萨隆看在眼里,不禁联想到那群孩子在极乐天城上的所见。

    一只苍鹰飞快掠过府邸上空,它迎面撞上一个跨坐在飞艇上的男人,双爪紧紧抱住那人的颈脖,黑色爪勾深陷皮肉,鲜血瞬间流淌下来,那苍鹰高鸣一声,将鸟喙对准男人的脑门猛的扎了下去,鸟眼也深深得埋入头皮之间,鸟头晃动着从伤口里衔出一块沾染鲜血的灰白色肉块,甩头丢进了空中。眼看无法救助,剩下的几个火枪手朝着苍鹰胡乱射击,苍鹰扑闪躲避着,那男人身中数弹,但已经没有任何反应,随后苍鹰跃然而起,身下躯体失去平衡从飞艇上跌落下去。子弹匆匆朝着苍银飞来,那苍鹰身形开始幻变,膨胀变大,羽毛快速退去,瞬间之后,一只肥胖的鳄龟背对着火枪手们飞来,子弹纷纷弹开,它那布满突刺的坚实龟壳掀翻了其中一个,那人仰面从飞艇上跌下,上身绽开几个血孔,惨叫着坠向地面。苍鹰奋力一扑的力道在撞击后用尽,眼看鳄龟也要坠下地面,阿布萨隆又在一瞬间挤压自己的血肉和骨骼,苍鹰再一次从低空向上冲刺。剩下的两人见到苍鹰重现,害怕的紧贴着飞艇脊背,他们异口同声喊出一道口令,那飞艇就迅速转向朝着更高的天空飞去,令阿布萨隆疑惑的是,那两只无人驾驭的飞艇也紧跟上去,仿佛是活物一般。那四只飞艇疯狂的扇动铁翼,苍鹰完全无法比拟它们的速度,于是阿布萨隆选择放弃,苍鹰落向地面,站在那两具尸体身旁,歪头端详了一阵,便又扇动起翅膀飞向执政官所在的屋内。

    当阿布萨隆从破碎的窗户中飞进屋内的时候,鲍里斯正喘着粗气躺在桌底。苍鹰落到了桌面,血迹滴落在敦厚的木板上,它谨慎的观察着房间,眼看没有埋伏便又跳到地面,重现人形,赤裸的阿布萨隆套上黑袍,绕过书桌,一把将鲍里斯拖了出来。

    “你竟敢勾结西禄的杂碎!”阿布萨隆单手拽起鲍里斯,他肥厚的身材本就撑满了衣服,现在,缝线崩开的声音响彻房间。

    “没有,绝对没有。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但他们不光是冲着你来。”鲍里斯捂着左手手臂,殷红的鲜血从他右手指间滴落。“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干嘛不早动手,上山的路开阔的很呐。”说罢他的表情有一次痛苦起来,他歪着头看向自己的伤口。

    “光凭他们恐怕还杀不死我。”阿布萨隆冷冷的说道。此时楼下传来跑步声,官邸外的卫兵姗姗来迟,他们叫嚷着,听上去是在收拾那两具尸体。

    “市政首府的保卫真是糟粕不堪,和你的身子一样愚蠢迟钝。既然我们两个都是他们的目标,那么这次,肯定是为了那案子来给我们警告的。不如为你自己的荣誉和狗命想想,他们这般挑衅,你还有什么好推脱的。”阿布萨隆摇晃着执政官,丝毫不管他手臂的伤势,但他在心里已经放松对执政官的怀疑,看来他不过就是个谁也得罪不起的傀儡罢了。

    “好的好的,去他的协议,我写,我写,但愿你们能们找到些什么。”疼痛让鲍里斯颤颤发抖,他挣开阿布萨隆的手,这一用力令痛感加剧,他倒吸一口凉气试图扶着桌子起身,阿布萨隆伸出援手,帮他稳座在那张皮椅上。

    鲍里斯垂着左臂,右手伏在桌上,很快两张信函就书写完毕,他用发抖的手从胸前口袋掏出印章,然后再桌子上胡乱的找起来。

    “就用那些怎么样,我喜欢有讽刺意味的东西。”阿布萨隆指了指桌上的血爪印。

    “如你所愿,很合适。”于是鲍里斯轻沾血迹,在信函上印了下去,随后签上大名,疼痛令他无力转身,于是他把信函推到阿布萨隆那边。

    阿布萨隆翻来倒去的端详着两张信函,一张通行证和一张对诺登港全境治安官的调令,字里行间里没有阴谋的气息,文笔舒畅,意图干脆。

    阿布萨隆拔出深入地板的木杖,朝着房门走去,他甩了甩那两张信函,发出纸张清脆的声音,说道“很好,我们会再见面的。”

    他走出门框,转身消失不见,留下杂乱破败的房间和面露痛苦,大汗淋漓的治安官独自一人苦苦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