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令牌
第二天，郗九把他编得十分诚恳的检讨书交了上去。老师瞄了几眼，告诉他以后别那么叛逆。郗九点点头，没说什么。他走出办公室，把门关上，静静地隔着门竖起了中指。两人配合默契，几乎同一时间，老师把那份检讨书扔进垃圾桶。
郗九不会去尊重任何不尊重他的人，也不会去理解那些不去理解他的人，除了，白如晞。
而刘栴心，是她天上的哥哥。
体育课上，别的男生都在打篮球，郗九和刘栴心肩并肩坐在地上，郗九关心一切关于白如晞的事情。
“诶，你真是她哥啊？”郗九吃惊地问。
“嗯。”刘栴心显得很得意。
“这么说来你俩是一起下凡来的？”郗九勾住刘栴心的肩膀。
“嗯。”刘栴心还是冷冷的，就说一个字。他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远看像一个小姑娘，但从郗九的角度看，他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双目出神，表情严肃。
“那我在凡间娶了你妹妹，你不介意吧？”郗九轻摇一下刘栴心，然后幻想未来似的看向天空。
“你想得美！”刘栴心猛地抬头，眼神凶得像狮子，“我，是，不会，把她，嫁给你的！”然后，他挣脱开郗九的胳膊，审视着郗九幻想纷纷的眼神。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她喜欢得发狂。”郗九一想到白如晞，就又变成了一个小孩，再无成熟的气质。
“你是一个凡人，她是神，你觉得合适吗？”刘栴心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
“你个神也拿身份隔绝爱情是吧！”郗九很是激动。
“并不是，关键在于，你怎么保护她呢？她和我一起在三十六重天，你连一重天都上不了，这怎么办呢？况且，她喜欢你吗？呵呵。”刘栴心轻松地笑着说，不再盯着郗九。
郗九哑口无言，他从未考虑过这种问题，他想着将来好好赚钱，想着就算性格互补，但爱能弥补一切。但他没有想过除了不断的追求，他还能怎么去产生这段爱，怎么去爱她。他说得对，自己完全配不上她。一个男人靠着女人已是失了骨气，一个男人包括生命在内的全部都需要女人去守护，这是天大的笑话。
郗九沉默了。他的理智也同时回来了。
突然，刘栴心开口了：“其实，我可以帮你直接上到三十六重天。”
“哈，及时我上到了三十六重天，我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还娶个屁的媳妇。”郗九摆了摆手，平静地说。
“你若连上去都不敢上，还谈什么喜欢我妹妹？”刘栴心依旧浅笑着。
郗九再次一愣，他曾无数次在心中夸下海口，为了白如晞什么事情都在所不辞，这份执念永不消亡。但和大多数凡人一样，真正遇到了要抉择的事，却犹豫起来。
刘栴心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令牌，莫约有大半个手掌那么大，他不管正发愣的郗九，象征性地轻叹一口气，然后说道：“这块令牌象征着我，见此令牌即见我。你临死前放在身上，见了秦广王之后，把这块令牌给他看，然后让他带你上三十六重天。”
他把玩着令牌，翻来覆去，突然间好像又想起什么，有些急促地说：“哦，对了，由于我已经是神话一般的存在了，小的神可能不识我的名号，你得让他把他的顶头上司酆都大帝叫过来，五方鬼帝都不一定管用。他可能会向你下跪哦，哈哈哈！”刘栴心开学地笑起来，好像忘记了郗九要娶他妹妹这件事，一下子开心得很。
“欸，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啊？”刘栴心转过身去看郗九，有些生气地说。
郗九还是在发呆，他没有看刘栴心，依然淡淡地说：“为什么不是阎罗王？”郗九并没有回应刘栴心的提议，而是找了一个细节盘问。他并没有信心应对冥界的那些个神，更没有信心上到三十六重天去求爱。
“哎，我问你，现在所以的这些个玄学都从哪来？”刘栴心显得有些悲哀。
“从古代传下来的吧。”郗九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很高兴自己转移开了话题。
“天上冥界同凡间一样，都是会变的，总靠古人的智慧，那这一个玄乎的东西终将全都成为古人的谎话。”刘栴心语调平缓，但充满了一种忧愁。
他接着说道：“在十殿阎王中，第一殿的审判者最是厉害，重要。因为只有通过第一殿才能往后走，同理，最后的转盘龙王拥有的权利最少。不久前，因为阎罗王太仁慈了，所以这十殿阎王中秦广王成了管事的。他们本生之间的实力是没有多大差别的。”刘栴心很认真地向郗九解释道。
“所以，你到底答不答应？”他马上接着说。
郗九不知道。
这本来只要追个普通女孩就行了，现在不光要追个神，还要先到冥界趾高气扬地找冥王攀谈。这吓都被吓死了！他依旧沉默着。
“还害怕呢？就这德性还想娶我妹妹？”刘栴心以一种逗人的语气对郗九说道。
郗九等着刘栴心接着嘲讽自己这个胆怯之徒。
“郗九，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相信你吗？”刘栴心这一刻仿佛成了郗九的挚友，开始开导他。
“不清楚。”郗九秒答。
“从三十六重天到凡间，只有你一个相信我，替我出头。你信我说说的无凭无据的道家思想，却又同时有自己的思考；你替我出头，却没有像天上的神一样有自己的利益。你内心单纯，但又复杂，真实但又虚无，这并不像是一个凡人可以表现出来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告诉你她是我妹妹。”
郗九被刘栴心这番话惊到了，他自己或许都没有这么了解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短短几个月就能看这么透，又一次证明了他绝不只有十二三岁。
“比起强大，我更希望你内心强大。这是一切力量的前提，天上那些比你强得多的神，内心早就单一，复杂，我不希望我的妹妹嫁给一个死板的老头，你懂吗？”刘栴心认真地说道，“你的执念很深，但只在自己内心，要将其外化于形。如果你真的想娶我妹妹，就什么都别怕，没有什么能战胜至上的执念，前提是，那份执念要极致的坚定。”
霎时间，郗九心中如同被一盏明灯照亮了，他的内心，他最大的力量在于他的内心，在于他的执念，在于别人认为最愚蠢的东西上。他爱白如晞，不是什么十殿冥王唬得住的，不是无数的可能发生的生命威胁所能吓退的。他要走这条不寻常之路，去追寻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爱。
“懂。”他只说了一个字，却分外有力，分外坚定，分外令人害怕。
“好了，这种话以后我不说了，简直诋毁我的英雄形象。”刘栴心清了清嗓子，“凡人修仙，未上天，但已吸入天地灵气，即为仙。仙分为很多层次这个以后再和你说。至于成神，就意味着登上一重天。我虽然可以把你直接带上三十六重天，但你还不是神，甚至仙也不算。所以——”
说到这里，刘栴心顿了顿，郗九知道他又在卖关子，于是以一副求知若渴又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这个时候，刘栴心才往下说道：
“你，凡间就得跟我学习修仙之道。”刘栴心指着郗九认真地说道。“没问题，师傅。”郗九自觉地改口了。
“好！”刘栴心笑了，他笑得很高兴。
体育老师吹哨了，大家三三两两地跑去集合。郗九感觉身体格外有力，他有了未来的目标，动力，虽然是一个秘密，但这似乎给予郗九整个人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他对未来充满期盼。
放学后。
“对了，你那令牌什么时候给我？”
“着个屁急，你死前肯定给你。”
“万一我意外死亡，或者，额，你先死了怎么办？”
“呸，你咒谁呢？不可能的，别忘了我的身份。”
白如晞来找刘栴心了，郗九不再推车，他骑上车，扬长而去。
刘栴心望着他的背影，笑了，他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郗九不会去尊重任何不尊重他的人，也不会去理解那些不去理解他的人，除了，白如晞。
而刘栴心，是她天上的哥哥。
体育课上，别的男生都在打篮球，郗九和刘栴心肩并肩坐在地上，郗九关心一切关于白如晞的事情。
“诶，你真是她哥啊？”郗九吃惊地问。
“嗯。”刘栴心显得很得意。
“这么说来你俩是一起下凡来的？”郗九勾住刘栴心的肩膀。
“嗯。”刘栴心还是冷冷的，就说一个字。他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远看像一个小姑娘，但从郗九的角度看，他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双目出神，表情严肃。
“那我在凡间娶了你妹妹，你不介意吧？”郗九轻摇一下刘栴心，然后幻想未来似的看向天空。
“你想得美！”刘栴心猛地抬头，眼神凶得像狮子，“我，是，不会，把她，嫁给你的！”然后，他挣脱开郗九的胳膊，审视着郗九幻想纷纷的眼神。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她喜欢得发狂。”郗九一想到白如晞，就又变成了一个小孩，再无成熟的气质。
“你是一个凡人，她是神，你觉得合适吗？”刘栴心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
“你个神也拿身份隔绝爱情是吧！”郗九很是激动。
“并不是，关键在于，你怎么保护她呢？她和我一起在三十六重天，你连一重天都上不了，这怎么办呢？况且，她喜欢你吗？呵呵。”刘栴心轻松地笑着说，不再盯着郗九。
郗九哑口无言，他从未考虑过这种问题，他想着将来好好赚钱，想着就算性格互补，但爱能弥补一切。但他没有想过除了不断的追求，他还能怎么去产生这段爱，怎么去爱她。他说得对，自己完全配不上她。一个男人靠着女人已是失了骨气，一个男人包括生命在内的全部都需要女人去守护，这是天大的笑话。
郗九沉默了。他的理智也同时回来了。
突然，刘栴心开口了：“其实，我可以帮你直接上到三十六重天。”
“哈，及时我上到了三十六重天，我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还娶个屁的媳妇。”郗九摆了摆手，平静地说。
“你若连上去都不敢上，还谈什么喜欢我妹妹？”刘栴心依旧浅笑着。
郗九再次一愣，他曾无数次在心中夸下海口，为了白如晞什么事情都在所不辞，这份执念永不消亡。但和大多数凡人一样，真正遇到了要抉择的事，却犹豫起来。
刘栴心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令牌，莫约有大半个手掌那么大，他不管正发愣的郗九，象征性地轻叹一口气，然后说道：“这块令牌象征着我，见此令牌即见我。你临死前放在身上，见了秦广王之后，把这块令牌给他看，然后让他带你上三十六重天。”
他把玩着令牌，翻来覆去，突然间好像又想起什么，有些急促地说：“哦，对了，由于我已经是神话一般的存在了，小的神可能不识我的名号，你得让他把他的顶头上司酆都大帝叫过来，五方鬼帝都不一定管用。他可能会向你下跪哦，哈哈哈！”刘栴心开学地笑起来，好像忘记了郗九要娶他妹妹这件事，一下子开心得很。
“欸，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啊？”刘栴心转过身去看郗九，有些生气地说。
郗九还是在发呆，他没有看刘栴心，依然淡淡地说：“为什么不是阎罗王？”郗九并没有回应刘栴心的提议，而是找了一个细节盘问。他并没有信心应对冥界的那些个神，更没有信心上到三十六重天去求爱。
“哎，我问你，现在所以的这些个玄学都从哪来？”刘栴心显得有些悲哀。
“从古代传下来的吧。”郗九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很高兴自己转移开了话题。
“天上冥界同凡间一样，都是会变的，总靠古人的智慧，那这一个玄乎的东西终将全都成为古人的谎话。”刘栴心语调平缓，但充满了一种忧愁。
他接着说道：“在十殿阎王中，第一殿的审判者最是厉害，重要。因为只有通过第一殿才能往后走，同理，最后的转盘龙王拥有的权利最少。不久前，因为阎罗王太仁慈了，所以这十殿阎王中秦广王成了管事的。他们本生之间的实力是没有多大差别的。”刘栴心很认真地向郗九解释道。
“所以，你到底答不答应？”他马上接着说。
郗九不知道。
这本来只要追个普通女孩就行了，现在不光要追个神，还要先到冥界趾高气扬地找冥王攀谈。这吓都被吓死了！他依旧沉默着。
“还害怕呢？就这德性还想娶我妹妹？”刘栴心以一种逗人的语气对郗九说道。
郗九等着刘栴心接着嘲讽自己这个胆怯之徒。
“郗九，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相信你吗？”刘栴心这一刻仿佛成了郗九的挚友，开始开导他。
“不清楚。”郗九秒答。
“从三十六重天到凡间，只有你一个相信我，替我出头。你信我说说的无凭无据的道家思想，却又同时有自己的思考；你替我出头，却没有像天上的神一样有自己的利益。你内心单纯，但又复杂，真实但又虚无，这并不像是一个凡人可以表现出来的。不然，我也不可能告诉你她是我妹妹。”
郗九被刘栴心这番话惊到了，他自己或许都没有这么了解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短短几个月就能看这么透，又一次证明了他绝不只有十二三岁。
“比起强大，我更希望你内心强大。这是一切力量的前提，天上那些比你强得多的神，内心早就单一，复杂，我不希望我的妹妹嫁给一个死板的老头，你懂吗？”刘栴心认真地说道，“你的执念很深，但只在自己内心，要将其外化于形。如果你真的想娶我妹妹，就什么都别怕，没有什么能战胜至上的执念，前提是，那份执念要极致的坚定。”
霎时间，郗九心中如同被一盏明灯照亮了，他的内心，他最大的力量在于他的内心，在于他的执念，在于别人认为最愚蠢的东西上。他爱白如晞，不是什么十殿冥王唬得住的，不是无数的可能发生的生命威胁所能吓退的。他要走这条不寻常之路，去追寻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爱。
“懂。”他只说了一个字，却分外有力，分外坚定，分外令人害怕。
“好了，这种话以后我不说了，简直诋毁我的英雄形象。”刘栴心清了清嗓子，“凡人修仙，未上天，但已吸入天地灵气，即为仙。仙分为很多层次这个以后再和你说。至于成神，就意味着登上一重天。我虽然可以把你直接带上三十六重天，但你还不是神，甚至仙也不算。所以——”
说到这里，刘栴心顿了顿，郗九知道他又在卖关子，于是以一副求知若渴又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这个时候，刘栴心才往下说道：
“你，凡间就得跟我学习修仙之道。”刘栴心指着郗九认真地说道。“没问题，师傅。”郗九自觉地改口了。
“好！”刘栴心笑了，他笑得很高兴。
体育老师吹哨了，大家三三两两地跑去集合。郗九感觉身体格外有力，他有了未来的目标，动力，虽然是一个秘密，但这似乎给予郗九整个人一种无穷无尽的力量，他对未来充满期盼。
放学后。
“对了，你那令牌什么时候给我？”
“着个屁急，你死前肯定给你。”
“万一我意外死亡，或者，额，你先死了怎么办？”
“呸，你咒谁呢？不可能的，别忘了我的身份。”
白如晞来找刘栴心了，郗九不再推车，他骑上车，扬长而去。
刘栴心望着他的背影，笑了，他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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