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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残酷真相

    掉落在地上的,是一个玉坠子。

    那玉坠子,并不是多么好的质地,看上起也极其普通。若是在贩卖玉器的小摊上,也许能找上许多个。

    可就是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玉坠子,却让奚清竹失了神。

    这个坠子,她认得,以前在家之时她还常常能见到。虽然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二哥了,可他随身佩戴之物,她怎能看不出呢。

    这是二哥自小就戴在身上的,偶尔她想借来玩玩,向来疼爱她的二哥也不舍得,因为这是奶奶留给他的,他格外珍惜这个坠子。

    可现在这个坠子却出现在了廖寨主的衣服里,这难道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向珍之爱之的坠子,二哥那样一个细心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弄丢的。

    “是他……”奚清竹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可她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

    过去种种,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可现在想来是有多么可笑。枉她还曾真心以待,那么地信任他,原来一切都是镜中花水里月,不过梦一场。

    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只余恨意。

    奚清竹捡起掉落在地的玉坠子,仔细擦拭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里。

    带着工具去捕鱼的廖寨主此时正悠闲地往西边的大河那儿走去。

    廖寨主说的那条河离他们住的地方很远,他愣是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走到。

    河边上,廖寨主卷起裤腿,挽起袖子,下了河去。

    这河并不是很深,河水又甚是清澈,要抓一两条鱼对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也不过半天的功夫,廖寨主就抓到了三四条大鱼,瞧着也够这几日吃了,便收了手。

    望着竹篓里的大鱼,廖寨主很是高兴,他一想到奚清竹能吃上这新鲜的鱼,心里就格外美滋滋的。

    廖寨主在河岸上坐了一会儿,看着活蹦乱跳的鱼,心里就在想着清竹会怎么处理这几条鱼,红烧还是清蒸呢?

    那一副乐呵样,就像是没吃过鱼似的,就差流口水了。

    等到裤脚干了些,廖寨主拎起竹篓就往菜地里去了,摘了一些菜,这才回去。

    这一路上,廖寨主就想着奚清竹看到这几条大鱼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一想到清竹也会高兴,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些,只想赶快见到奚清竹。

    一回来,廖寨主就大声喊了几下,却没有人答应他。

    一时感到奇怪,他往奚清竹的房间里看了看,没有人,就又去外头转悠了一圈,也没见到人。

    廖寨主此时有些慌了,他就怕奚清竹趁他不在,自己就偷溜走了。这样一想,廖寨主赶忙往自己的屋子里去。

    一推开了门,就瞧见奚清竹端坐在床上,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清竹,我喊你,你怎么也不答应一声啊。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正要去找……”廖寨主本说得好好的,可一瞧见奚清竹摊开了手心给他看,顿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望着奚清竹手里拿着的坠子,一瞬间廖寨主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明明已经没有招架之力,却依然一步一步地往他跟前走来,似乎是要拼尽最后一口气,也绝不倒下。

    那是一个值得敬佩的汉子。

    初见之际,他也觉得奚清文不过是个有勇无谋之人,可当奚清文为了他的二弟,找上了他们之时,他才不得不承认,奚清文也不是看上去的那么蠢。

    那是最后一次见奚清文,他拼了命地为他的二弟奚清武报仇,一路厮杀却没有半分疲倦,可奚清文到底也只是一个人呀,不是神仙,哪能一直屹立不倒呢。

    袭来的刀剑,在奚清文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鲜血直流。奚清文却一点都不畏惧,直到最后没有还手之力。

    饶是那样,当奚清文看见他之时,还是硬撑着走到了他面前。

    奚清文拿着手中刀,向他砍了过来。自然的,那刀深深地插入奚清文的胸口。

    奚清文却仍站立着,仿佛不愿屈服,硬是抬起粗壮的胳膊,往他身上扑去,似乎想以此搏命。

    对于奚清文,他并没有手下留情,他将插在奚清文胸口的刀,狠狠地转动了一下又拔出。

    奚清文那双明亮的眼眸,在那一瞬间,一下子就灰白了。

    他看着奚清文在自己面前缓缓地倒下,覆在他肩上的手也慢慢地从他身上滑落了下去。

    可在奚清文的手触碰到他的掌心之时,手里突然多了一样东西,很小的物什,冰凉凉的。

    他知道应该立即说出来,又或者随便找个地方给扔了,可在对上奚清文的那一双眼睛时,鬼使神差的,他竟留下了这个玉坠子。

    早该料到她会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快。

    “这个坠子怎么会在你这儿?”奚清竹说话的语气极其平静,仿佛只是在问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廖寨主轻声叹息。

    永远也不会知道?奚清竹低低地笑了,那笑声是越来越大。这世上哪有什么事是能藏得了一辈子的,或许她也想这样,可这对不起她无辜的家人。

    “我家人是不是你害的?”奚清竹缓缓问道。

    如今这些事,总要搞清楚一点,让她死了那条心,不再对眼前之人抱有任何期待。

    其实细想一下,也能明白。二哥遇害,大哥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才撇下她一个人走了,甚至只回家报了平安就又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他那样孝顺的一个人,怎会连去哪都不告诉父母呢,除非是他知道自己此行凶险,不想父母为他担心。

    之后她的种种遭遇也能说得清了,兄长下落不明,父母罹难,却只剩她一人独活,不就是有人暗中为之的。

    廖寨主并没有答话,像是默认了她的话。

    奚清竹看不明白眼前之人,他曾经那么拼命地要与她在一起,可转头却能害了她的一家人,还能心无愧疚地一直跟着她。

    该说他有情还是无情呢?

    她也没有一个答案。只知道,她或许无法再为她的家人报仇了。今日,她与廖寨主之间只会有一个人能踏出这间屋子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经历这么多,到了此刻,奚清竹意外地发现自己竟能如此平静。

    安安静静听着的廖寨主低了头,他轻笑一声:“没有……”

    话语之间,他缓缓抬头,凝眸望着奚清竹:“我从来就不与死人争辩。”

    这,便是他给奚清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