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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生死相守

    对面那人冷笑一声:“是嘛?那闵夫人是如何好的?”

    听到提及闵家,小漆撇过眼去:“我不知道。”

    见状,那男人也不生气,只道:“我本利用闵家引他们上钩,结果你为了一个女人就毁了我的计划。致远啊,我对你很失望……”

    小漆听不得这话,他直直地望向眼前的男人:“那是何姑娘的母亲,我不可能见死不救。”

    “不能见死不救?”男人冷哼了一声,“真是有情有义,那你置这帮兄弟于何地!”

    小漆决然道:“那就一命抵一命。”

    话语一出,四周是一片冷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男人轻叹一声:“致远,这么多人里,我最看重你了,为何你还要这样对我,就仅仅为了个女人?”

    也许何姑娘是让他对所行之事有了困惑,可真正让他无法释怀的,是廖寨主的死。

    “你杀了廖寨主。”

    这话听来荒唐可笑,那男人却道:“致远,我以为你是聪明的,廖寨主是被那个女人害死的。”

    “是你没有给过奚清竹活路!”小漆望着火光中的人嘶吼道。

    眼前之人却是一声轻笑:“这难道不是廖寨主自己惹下的祸端?”

    小漆冷笑一声,奚清武一个衙门之人,最擅长的不就是查案,他顺藤摸瓜找了过来,若不是廖寨主及时解决,整个寨子的人还能活到今日嘛。

    若不是眼前之人的一意孤行,执意要杀了奚清竹无辜的父母,也许廖寨主就不会死,也许他还能跟自己心爱的姑娘在一起。

    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荒坟一座,也不知还会不会有人记得廖寨主何奚清竹,还会不会有人记得清明时分来祭拜一下。

    “无须多言,再说下去又有何意义。”小漆悲戚一声,也不知是为谁感怀。

    见此,那男人也不多言了,他举起手来,轻轻一动,身后走来三人,将小漆围住。

    一波又一波的人涌了上来,连小漆自己也不知道手中的刀到底伤了多少自己曾经的兄弟,可他必须拼死一搏,或许他还有机会田园农作,与心中的人共度一生。

    漫天火光里,一身是伤的小漆,终是支撑不住单膝跪地,手中的刀重重地插入地面。

    他抬头望向对面的人,大笑一声:“来吧。”

    悲怆笑声中,小漆轰然倒地。

    “致远……”

    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落在耳畔,阖上眼眸的小漆嘴角无声地弯了起来,他喃喃一声:“琦儿……”

    那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明朗了起来。

    “致远……致远……”

    从那芦苇深处走来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夜色之下,有人想要拦下那女子,为首的那人看到走来的女子,挥手制止了,任由她走到小漆身边。

    没有丝毫的慌乱,没有丝毫的惧怕,就像平日里那样,轻唤自己心上人名字时那般情意绵绵。

    见到这样的女子,有何人能够不动容。

    在这寂静的夜里,何姑娘轻轻扶起小漆。

    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他瞧见了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那女子对着他弯了一双星眸,眼角眉梢皆是他熟悉的模样。

    小漆缓缓伸出了那只沾了血的手,在指尖触到那张时时刻刻都惦念的面庞前,又忽地收回了手,他眼里带笑地凝望着那温柔的面容:“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何姑娘温婉地笑了笑,从她被抓的那一刻,她早就死了,现在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有人拿命换来的。

    “没有,你一直都把我保护的很好,我只是想来陪你,想陪着你一起走完这段路,你可愿意?”

    已然难以出声的小漆,只定定地凝眸望着何姑娘。

    无声的回答,她早已明了。

    一身新裳,即使染了尘埃,也没关系,只要陪在他身边,怎样都好。

    那个温润的女子轻轻柔柔地将小漆抱在怀中,白皙的额角抵着那满是血污的额头,一双素手轻抚他的面庞,唇角间是掩不住的笑意。

    背后受了重重一击,只那一个瞬间,眼前忽地一片黑暗,何姑娘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她仍轻声叫唤着没了气息的漆致远,一声又一声……

    恍惚之间,何姑娘想起自己被采花贼抓住的那一夜了。

    那时的她与何家三姑娘是闺中密友,那一晚在何家待的晚了些。等到反应过来之时,已然夜深了,何三姑娘本是要她留下来住一夜,可她偏不愿意,只怕不回去,会被爹爹说上一顿,以后就再不让她出来了。

    恐是她运气太差,从何家出来的时候,偏巧遇上了采花贼。看到采花贼掳了一人,便想着喊人抓住他,正欲喊人的时候,却被人打晕了。

    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自己被带到了何处,目之所及都是一片荒凉,没见到绑了她的人。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树枝燃烧的声音,还有窸窸窣窣的人声传来,细细一听,倒是能听出其中一人是个老人家。

    “这样真的管用嘛?”那老人家问道

    另一个人冷冷说道:“就是不管用又如何,她爹那种人就不值得去同情。”

    “可是……”老人家似乎有点不忍。

    “可是什么,你同情她了?”

    面对这一声质问,老人家沉默了,过来半晌才道:“我只是可怜那个女孩,她和这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还把她也抓了来?”

    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有树枝烧断时的啪嗒声。

    天明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眼睛给黑布给蒙住了,看不见了。

    抓了她们的人,并没有对她和另一个姑娘怎么样,只是取了她们身上的物件,像是要给她们的家人去信。

    初时她也有些害怕,尤其是当另一个姑娘醒来之后,她的心里就更加慌乱了。

    虽是看不见,但她能听得出那一直在哭着的女孩是何家六姑娘,素来和何三姑娘有些不和,她也见过几次,许是因为三姑娘的缘故,她也不怎么喜欢这位何家六姑娘。

    抓了她们的人,只剩下老人家一个,她本是寄托这位老人家,让她们有一线生机,可何家六姑娘却是什么也不懂,就知道对着老人家骂骂咧咧。老人家再多的怜悯,也就被六姑娘的三言两语给说没了。

    当时的她也只能寄希望于爹爹能救她回去,可她等啊等,等来的却是她死了的消息,而何家对六姑娘的死活也是不管不问。

    她和六姑娘,各自被自己的家人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