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科（一）

    莫西在雪夜工作室的第三年，纳兰雪重伤加重，已经到了完全无法调动精神力的程度。

    可即使高傲如他，也不得不处理订单。

    尤其看他不顺眼的人多的是，他的护身符也就是自己制作药剂的能力。如果让人知道纳兰雪没法制作药剂了，哪怕是暂时的，一大堆苍蝇就得围上来。

    他甚至都能想到那些人的手段，比如，某药剂是哪位贵族救命的，不能断，既然你纳兰雪做不到了，就把配方交出来。

    就算他能扛住压力，但这种事情多了也很烦人。

    在几乎是走投无路的前提下，纳兰雪想到了莫西——雪夜工作室里无情的药材处理机器，无人问津的小透明。

    但他当时也没报多大希望，莫西的资质太差，精神力根本无法支撑高级药剂的制作。

    他之前看过她模仿自己制作药剂，但那只是相对复杂的中级药液，算不上成品。

    但总要试试的。

    他丢给她一些中级药剂配方，没想到，虽然边做边休息，效率奇慢，但是她最后却是全都做出来了。

    这小姑娘果然像她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有很强的领悟力，而且精神力虽然弱，控制力却出奇的强。当然，控制力依旧只是基于单纯的模仿，以莫西的精神力等级，根本无法理解更深层的元素运作机制。

    他又给了她几支精神力补充药剂和一张高级配方。

    这次，十天后，莫西才交了货。

    第一次制作就是B级，纳兰雪看着脸色苍白，但眼神晶亮充满期待的少女，虽然嘴里说着，“B级，呵……你知道浪费了多少珍贵的药材吗？”但是，心里却已经定下了让莫西当“枪手”的决定。

    莫西却真的认为是自己浪费了药材，后面再制作药剂时，更谨慎，更小心。哪怕把精神力烧干了，多次晕倒在地，大半夜从冰冷的的地上爬起来，她也没有在品控上放松过。

    自此，从她这里出去的药剂，除了极难的，品质几乎都在A以上。

    纳兰雪一边感慨着这还真是奇迹，一边又好奇，这小丫头什么时候精神力彻底崩溃。

    就这么完全不科学的自我消耗法，崩溃是迟早的事。

    这是常识，他觉得莫西是知道的，既然是个人选择，那就没有提醒的必要。还有，就莫西的资质，将来也没有什么发展空间，虽然模仿能力惊人，但他并不认为她会有什么成就。

    总之，当时的纳兰雪对于莫西，确实是利用居多，对她本人会怎样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莫西的帮助之下，纳兰雪的精神力恢复倒是很快，一年过去了，他几乎全好了，莫西却没有崩溃，而且真的扛下来绝大多数重要订单。

    纳兰雪对莫西的态度有了些微的改变。

    他想她这样的也算是特殊人才了吧。

    有一天，他把她带进了雪夜工作室的核心，那间可以让全宇宙的药剂师疯狂的配方库。

    “给你两年的时间，如果你能把里面的药剂都做出来，我就收你当学生。”纳兰雪这么说着，那天莫西的眼睛亮的惊人，她拼命的点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这么大一个馅饼给砸中了。

    虽然纳兰雪后面还说了一句，“你该知道泄露配方有什么后果，还有，药材还是得继续处理，不然我是不会付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