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番外 前缘 06
前缘06
“之前那一炉炼好了的回春丹，是被哪几个小猴子给抢着吃了？”
韩天亮耳边只回荡着这一句，顿时忍不住虚火上升，恨不得立马把那几个小子给头朝下脚朝上倒挂起来，狠狠抽一顿才解气！
“反了天了，这帮孙子，竟然敢骗我！是怪我平日里对他们太好了吗？”
韩天亮气得就要回头去教训几个不肖孽徒，却被姜英秀拉住了。
“韩师兄，你这性子是一点儿都没变哪。每次遇到点啥事儿，你都这么爱激动。
别着急、别上火，先喝杯灵茶缓一缓，尝尝你小师妹的手艺。
这帮孩子怎么跟你说的，你跟我学学。”
韩天亮不情不愿地接过了姜英秀递过来的茶杯，掀开杯盖，先开动灵目，扫了一眼清澈透明的琥珀色茶水——他刚刚被坑过，不敢不小心——茶汤香气扑鼻，灵气如有实质，应该是最上品的仙枫玉露。
韩天亮喝了一口，顿时觉得烦躁的心绪都被安抚下来大半，于是简明扼要地把他了解到的过程，大差不差地说了一遍。
姜英秀沉吟片刻，从怀里拿了个约莫三寸长的紫金色葫芦出来：
“韩师兄，其实你那几个徒弟，也不算完全骗了你。除了在吃了回春丹这事儿上没说实话，别的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她把手中的葫芦递给了韩天亮：
“我一直觉得你给嫂子炼制的那个随身洞府桃源空间非常不错，可是我在炼器一道上并不精通。想自己动手吧，又怕糟蹋了东西。
毕竟炼制一座随身洞府，跟炼制乾坤袋、履云舟之类的低阶法器完全不一样，我自家人知自家事，明明没那个本事，何必冒险托大？
想委托你帮我这个忙，却又有几分不好意思打扰你跟嫂子的二人世界。所以我犹豫了好久，也没好意思提起来这事儿。
这葫芦里是被我毁了的幻灵丹，不过也不算是全毁了，你再看看。”
韩天亮接过葫芦，掀开盖子看了看，这一看就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魂珠！醉玉丹！你从哪儿淘澄来的魂珠？！还有，醉玉丹！这不是醉玉丹么？！你不是说这是毁掉了的幻灵丹吗？怎么我只看到了醉玉丹？”
姜英秀笑呵呵地把葫芦拿了回来，结果了话头，却并不回答韩天亮的问题，反而说起了看似无关的事：
“上次我进秘境的时候，遇到一只一千五百年修为的荆棘妖，那次可真是相当凶险呢，差一丁点儿就挂了。
好在我运气不错，带了师父借我的镇妖塔和师娘给我的摄魂玉符，关键时刻这两样法宝救了我的小命儿。
不然现在，你师妹就是一个土馒头了！坟头草指不定都长了几丈高啦！”
韩天亮听着只觉得一阵心酸。
小师妹确实很爱财，很贪心，可是小师妹其实过得也很艰难。
师父他老人家惯爱各地云游，对自己这些弟子，其实关注得并不多。
小师妹在宗门内，比自己都势单力薄，遇到什么事儿，也都是自己独力扛着。却从来只见她笑脸迎人，从来不见她像别的女修那样没出息，遇到点事儿就哭哭啼啼。
当然，自己的媳妇儿慕容明月也是外柔内刚的性格，不会跟一般女修那样，动不动就抹眼泪，指望男人替她们出头。
可是，毕竟明月的师长和娘家人都在宗门内，而并不像小师妹这样，除了师父和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师兄，几乎算得上是无依无靠。
再说，明月一直有自己陪伴在身边，夫妻俩伉俪情深。而小师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从不见她对哪个师兄流露出半分结为同修道侣的意思。
如果说自己和明月，是除了长生大道，心里只有彼此的话，那么小师妹就是，除了长生大道，心里只有灵石啊。
姜英秀看着韩天亮那复杂至极的表情，淡淡一笑：
“这魂珠，便是从那荆棘妖的识海中提取的。
这个过程很是凶险。
那荆棘妖临死之前，还给我种了个恶誓诅咒呢。
不过回到宗门后，被掌门墨真人用镇灵符帮我镇压下去了。
这事儿，除了掌门墨真人和师父他老人家，就没有别人知道了。
那段时间我从秘境回来，不是闭关了一阵子吗？一方面是为了炼化那镇灵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要提取那荆棘妖的灵骨。
后来我把它的灵骨淬炼了九次，炼制成了醉玉醪。今儿个在贺兰玉明炼成了幻灵丹的时候，当机立断抓住机会，把这份醉玉醪掺了进去。
虽然浪费了一大半儿，不过到底还是让我得了三颗醉玉丹。
这成丹比例也不算低了。
贺兰玉明那里，我回头赔他一炉幻灵丹就是了。若是他不满意这个赔偿，我就再赔给他五棵幻灵花，也该差不多了。
哪怕是石真人亲自出面，论理也不会嫌我这份赔礼简薄的。”
韩天亮已经明白了：
“你这是不只打算炼制一座桃源空间吧，还想要让它一鼓作气生成器灵，干脆炼出来个洞天福地来？”
“那是自然，我找到的可都是好材料啊。你看看我这单子。现在这张单子上的，都是已经预备下了三份材料的。”
姜英秀递给韩天亮一块儿小小的白色手帕一般的东西。
韩天亮接过来，把它展开，小小的白色手帕瞬间变成了一条几乎无穷无尽的、折叠成经书一般模样的丝绢。而且，每一个折面上，都写着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
韩天亮粗略地看了看，发现姜英秀还是谦虚了，她准备的材料，远远超过了炼制三座随身洞府的需要。
韩天亮看着那一项又一项传说中的天材地宝，像大白菜一样一打一打地排列在姜英秀的单子上，实在有几分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的无语之感。
感情这妹子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拼命积攒灵石，落下个貔貅一般的贪财名声，就是为了炼制个随身空间么？
这个愿望，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关键要看你想要的是哪种随身空间了。
若是能储物、存个活人什么的那种空间，那不过就是个面积大些的乾坤袋而已，属于最基础的空间法器，炼制起来十分简单。
只要在合适的灵玉上面，刻制一套空间储物的符箓，就足够了。
顶多，也就是再加上一个微型聚灵阵，让这空间可以不断得到温养，不至于用着用着，突然崩溃。这已经是这种档次的空间里面，相当高级的炼制方法了。
而如果想要炼制个最基础的种植空间，所需的材料，就远远不止一块灵玉了。
若是想要炼制一个随身洞府，需要的材料，就更得数以千计。
像是韩天亮先前为了同修道侣慕容明月炼制的随身洞府桃源空间，就用了上万种材料。
而姜英秀现在，很显然是想要炼制一个更胜一筹的洞天福地。
所谓洞天福地，往往是自成一方小世界的。
它需要的材料，比随身洞府桃源空间，更要翻上几番。
真不知小师妹是从何时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真的是得知自己给媳妇儿慕容明月炼制了随身洞府桃源空间才开始的么？
韩天亮很怀疑，他觉得，这恐怕只是个幌子。
小师妹产生这个想法，最早应该是在每天听师父星芜真人讲“三界大战的故事”的那段日子。
三界大战，又称修罗山大战，或者三族大战。
所谓三界，指的是人界、妖界、魔界。
所谓三族，指的是人族、妖族、魔族。
修罗山其实并不是最终战场，而是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祸端初起之地。
遥想当年，三界大战还没发生的时候，八荒派作为主星之上十大最为煊赫的门派之一，绝对是万众瞩目的所在。
所有各大辅星上修真世家，都以能够进入主星十大派为荣。
八荒派在十大派之中排名第一，不过是倒着数的。
当然了，虽然在十大派里头，八荒派是垫底的存在，但是跟其他门派比起来，也是人人都得仰视的对象呢。
拜入师父门下的师兄弟，同样人数众多。
其中绝大多数，都出自各个辅星上的修真世家。有一些甚至还是主星上的修真世家子弟。
这帮人真可谓得天独厚，不管是资质还是资源，都不是一般散修能比的。
不过，经过了三族大战的绞肉机，那时候入门的师兄们，大部分都已经早早陨落。侥幸生还的那些，往往也失了进取的锐气。
自那之后，师父星芜真人，就一改宗门收徒的传统，不再将世家子视若珍宝，反而一直坚持四处游历，随心所欲地收了很多各具特色的散修徒儿回来。
当然，师父也不是一味排斥世家子。
只是比起来从小就有资源、有师长的世家子来，师父更青睐那些一无所有，单纯依靠自身的天资、勤奋、巧合、运气等等因素，脱颖而出的散修。
目前为止，小师妹是师父捡回来的最后一个散修了。
小师妹的身世来历，算是个未解之谜。
师父不曾透露过一星半点。
八荒派的掌门与宗门长老也许知道，但是也没有人透过口风。
捡回来小师妹之后，师父甚至还特意留在了宗门之内，专心致志地教导了小师妹一段时间。
等到小师妹成功筑基之后，师父就又出门游历去了。
迄今为止，一直没有回来过。
若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能收到师父发来的传讯符，声情并茂地说一下他的近况，很多人恐怕都要以为，师父他老人家已经陨落在不知哪个灵气枯竭的死星上了。
韩天亮想着这些事，心思变幻莫测，脸色也跟着阴晴不定。
搞得一向淡定的姜英秀，都有点儿不那么淡定了。
她暗自觉得，是不是自己今儿个给出来的这刺激，太大了点儿？
韩师兄该不会是撑不住了吧？
万一韩师兄真的被自己刺激到了，明月嫂子不会跟自己拼命吧？
正在姜英秀有几分后悔，怀疑自己是否操之过急的时候，韩天亮已经回过了神，咬了咬牙，给了姜英秀肯定的答复：
“小师妹，你放心，等我从秘境闭关出来，就一心一意给你炼制这个洞天福地！”
姜英秀的要求没有明确说出口，韩天亮已经答应了下来。
姜英秀投桃报李，顺理成章地答应了，要在韩天亮跟慕容明月进秘境冲关期间，替他管教十八个徒儿，外加帮忙镇守螺黛峰和玉壶峰。
说定了这事儿，韩天亮就去了玉壶峰找慕容明月，这么重大的事情，必须第一时间，全面地、积极主动地向媳妇儿汇报啊！
而姜英秀就干脆利落地接过了管教皮猴子的任务，径直奔向了丹鼎峰。
姜英秀到了丹鼎峰，哀怨地跪了一地的孩子们原本都在东倒西歪地偷懒，这会儿见到小师姑来了，忙凝神静气，安安静静地挺直身板，端端正正地重新跪好了。
嘿嘿，让韩师兄愁得不要不要的事儿，到了她手上，那还叫个事儿吗？
看孩子什么的，她的确不擅长，不过，给人找事儿，她很擅长啊！
反正自己打算炼制的洞天福地，需要的各种机关多多益善，就让这帮皮猴儿，专心钻研下炼器之道吧！
当然了，这炼器之道么，自己虽然不擅长，可是指导下这帮皮猴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先拿些低阶材料给他们练练手，结合着他们的奇思妙想，说不定能炼制出来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
韩天亮的徒儿们被小师姑姜英秀那兴趣盎然、磨刀霍霍的眼神，看得鸡皮疙瘩爬遍了全身。不会吧，这个魔头怎么又来了？
不等几个皮猴子作死地抱怨出声，就见气喘吁吁的侍童清泉，一身狼狈地赶了过来：
“三师兄，三师兄，你们不用跪了！”
清泉的道袍已经碎成了破布片，原本背后背着的那个筐子也不见了踪影。
他一贯爱干净爱漂亮，这回竟然穿得这样狼狈，也不去换件衣服，直接就跑了过来，可见跑得有多着急。
“贺兰玉明师兄说不用你们跪了。但是你们得每人赔偿他一株灵植。最起码都要十年份的！这里是单子，诺。”
清泉的左手高高举着一块儿玉简，赤着脚，从丹鼎峰的另一边往皮猴子们这边，急急忙忙地匆匆跑过来。
姜英秀忍不住微笑了一下，看清泉这模样，该不会是赶上贺兰玉明的炼丹炉又炸了吧？
“之前那一炉炼好了的回春丹，是被哪几个小猴子给抢着吃了？”
韩天亮耳边只回荡着这一句，顿时忍不住虚火上升，恨不得立马把那几个小子给头朝下脚朝上倒挂起来，狠狠抽一顿才解气！
“反了天了，这帮孙子，竟然敢骗我！是怪我平日里对他们太好了吗？”
韩天亮气得就要回头去教训几个不肖孽徒，却被姜英秀拉住了。
“韩师兄，你这性子是一点儿都没变哪。每次遇到点啥事儿，你都这么爱激动。
别着急、别上火，先喝杯灵茶缓一缓，尝尝你小师妹的手艺。
这帮孩子怎么跟你说的，你跟我学学。”
韩天亮不情不愿地接过了姜英秀递过来的茶杯，掀开杯盖，先开动灵目，扫了一眼清澈透明的琥珀色茶水——他刚刚被坑过，不敢不小心——茶汤香气扑鼻，灵气如有实质，应该是最上品的仙枫玉露。
韩天亮喝了一口，顿时觉得烦躁的心绪都被安抚下来大半，于是简明扼要地把他了解到的过程，大差不差地说了一遍。
姜英秀沉吟片刻，从怀里拿了个约莫三寸长的紫金色葫芦出来：
“韩师兄，其实你那几个徒弟，也不算完全骗了你。除了在吃了回春丹这事儿上没说实话，别的基本上八九不离十。”
她把手中的葫芦递给了韩天亮：
“我一直觉得你给嫂子炼制的那个随身洞府桃源空间非常不错，可是我在炼器一道上并不精通。想自己动手吧，又怕糟蹋了东西。
毕竟炼制一座随身洞府，跟炼制乾坤袋、履云舟之类的低阶法器完全不一样，我自家人知自家事，明明没那个本事，何必冒险托大？
想委托你帮我这个忙，却又有几分不好意思打扰你跟嫂子的二人世界。所以我犹豫了好久，也没好意思提起来这事儿。
这葫芦里是被我毁了的幻灵丹，不过也不算是全毁了，你再看看。”
韩天亮接过葫芦，掀开盖子看了看，这一看就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魂珠！醉玉丹！你从哪儿淘澄来的魂珠？！还有，醉玉丹！这不是醉玉丹么？！你不是说这是毁掉了的幻灵丹吗？怎么我只看到了醉玉丹？”
姜英秀笑呵呵地把葫芦拿了回来，结果了话头，却并不回答韩天亮的问题，反而说起了看似无关的事：
“上次我进秘境的时候，遇到一只一千五百年修为的荆棘妖，那次可真是相当凶险呢，差一丁点儿就挂了。
好在我运气不错，带了师父借我的镇妖塔和师娘给我的摄魂玉符，关键时刻这两样法宝救了我的小命儿。
不然现在，你师妹就是一个土馒头了！坟头草指不定都长了几丈高啦！”
韩天亮听着只觉得一阵心酸。
小师妹确实很爱财，很贪心，可是小师妹其实过得也很艰难。
师父他老人家惯爱各地云游，对自己这些弟子，其实关注得并不多。
小师妹在宗门内，比自己都势单力薄，遇到什么事儿，也都是自己独力扛着。却从来只见她笑脸迎人，从来不见她像别的女修那样没出息，遇到点事儿就哭哭啼啼。
当然，自己的媳妇儿慕容明月也是外柔内刚的性格，不会跟一般女修那样，动不动就抹眼泪，指望男人替她们出头。
可是，毕竟明月的师长和娘家人都在宗门内，而并不像小师妹这样，除了师父和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师兄，几乎算得上是无依无靠。
再说，明月一直有自己陪伴在身边，夫妻俩伉俪情深。而小师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从不见她对哪个师兄流露出半分结为同修道侣的意思。
如果说自己和明月，是除了长生大道，心里只有彼此的话，那么小师妹就是，除了长生大道，心里只有灵石啊。
姜英秀看着韩天亮那复杂至极的表情，淡淡一笑：
“这魂珠，便是从那荆棘妖的识海中提取的。
这个过程很是凶险。
那荆棘妖临死之前，还给我种了个恶誓诅咒呢。
不过回到宗门后，被掌门墨真人用镇灵符帮我镇压下去了。
这事儿，除了掌门墨真人和师父他老人家，就没有别人知道了。
那段时间我从秘境回来，不是闭关了一阵子吗？一方面是为了炼化那镇灵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要提取那荆棘妖的灵骨。
后来我把它的灵骨淬炼了九次，炼制成了醉玉醪。今儿个在贺兰玉明炼成了幻灵丹的时候，当机立断抓住机会，把这份醉玉醪掺了进去。
虽然浪费了一大半儿，不过到底还是让我得了三颗醉玉丹。
这成丹比例也不算低了。
贺兰玉明那里，我回头赔他一炉幻灵丹就是了。若是他不满意这个赔偿，我就再赔给他五棵幻灵花，也该差不多了。
哪怕是石真人亲自出面，论理也不会嫌我这份赔礼简薄的。”
韩天亮已经明白了：
“你这是不只打算炼制一座桃源空间吧，还想要让它一鼓作气生成器灵，干脆炼出来个洞天福地来？”
“那是自然，我找到的可都是好材料啊。你看看我这单子。现在这张单子上的，都是已经预备下了三份材料的。”
姜英秀递给韩天亮一块儿小小的白色手帕一般的东西。
韩天亮接过来，把它展开，小小的白色手帕瞬间变成了一条几乎无穷无尽的、折叠成经书一般模样的丝绢。而且，每一个折面上，都写着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
韩天亮粗略地看了看，发现姜英秀还是谦虚了，她准备的材料，远远超过了炼制三座随身洞府的需要。
韩天亮看着那一项又一项传说中的天材地宝，像大白菜一样一打一打地排列在姜英秀的单子上，实在有几分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的无语之感。
感情这妹子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拼命积攒灵石，落下个貔貅一般的贪财名声，就是为了炼制个随身空间么？
这个愿望，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关键要看你想要的是哪种随身空间了。
若是能储物、存个活人什么的那种空间，那不过就是个面积大些的乾坤袋而已，属于最基础的空间法器，炼制起来十分简单。
只要在合适的灵玉上面，刻制一套空间储物的符箓，就足够了。
顶多，也就是再加上一个微型聚灵阵，让这空间可以不断得到温养，不至于用着用着，突然崩溃。这已经是这种档次的空间里面，相当高级的炼制方法了。
而如果想要炼制个最基础的种植空间，所需的材料，就远远不止一块灵玉了。
若是想要炼制一个随身洞府，需要的材料，就更得数以千计。
像是韩天亮先前为了同修道侣慕容明月炼制的随身洞府桃源空间，就用了上万种材料。
而姜英秀现在，很显然是想要炼制一个更胜一筹的洞天福地。
所谓洞天福地，往往是自成一方小世界的。
它需要的材料，比随身洞府桃源空间，更要翻上几番。
真不知小师妹是从何时开始有这种想法的。
真的是得知自己给媳妇儿慕容明月炼制了随身洞府桃源空间才开始的么？
韩天亮很怀疑，他觉得，这恐怕只是个幌子。
小师妹产生这个想法，最早应该是在每天听师父星芜真人讲“三界大战的故事”的那段日子。
三界大战，又称修罗山大战，或者三族大战。
所谓三界，指的是人界、妖界、魔界。
所谓三族，指的是人族、妖族、魔族。
修罗山其实并不是最终战场，而是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祸端初起之地。
遥想当年，三界大战还没发生的时候，八荒派作为主星之上十大最为煊赫的门派之一，绝对是万众瞩目的所在。
所有各大辅星上修真世家，都以能够进入主星十大派为荣。
八荒派在十大派之中排名第一，不过是倒着数的。
当然了，虽然在十大派里头，八荒派是垫底的存在，但是跟其他门派比起来，也是人人都得仰视的对象呢。
拜入师父门下的师兄弟，同样人数众多。
其中绝大多数，都出自各个辅星上的修真世家。有一些甚至还是主星上的修真世家子弟。
这帮人真可谓得天独厚，不管是资质还是资源，都不是一般散修能比的。
不过，经过了三族大战的绞肉机，那时候入门的师兄们，大部分都已经早早陨落。侥幸生还的那些，往往也失了进取的锐气。
自那之后，师父星芜真人，就一改宗门收徒的传统，不再将世家子视若珍宝，反而一直坚持四处游历，随心所欲地收了很多各具特色的散修徒儿回来。
当然，师父也不是一味排斥世家子。
只是比起来从小就有资源、有师长的世家子来，师父更青睐那些一无所有，单纯依靠自身的天资、勤奋、巧合、运气等等因素，脱颖而出的散修。
目前为止，小师妹是师父捡回来的最后一个散修了。
小师妹的身世来历，算是个未解之谜。
师父不曾透露过一星半点。
八荒派的掌门与宗门长老也许知道，但是也没有人透过口风。
捡回来小师妹之后，师父甚至还特意留在了宗门之内，专心致志地教导了小师妹一段时间。
等到小师妹成功筑基之后，师父就又出门游历去了。
迄今为止，一直没有回来过。
若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能收到师父发来的传讯符，声情并茂地说一下他的近况，很多人恐怕都要以为，师父他老人家已经陨落在不知哪个灵气枯竭的死星上了。
韩天亮想着这些事，心思变幻莫测，脸色也跟着阴晴不定。
搞得一向淡定的姜英秀，都有点儿不那么淡定了。
她暗自觉得，是不是自己今儿个给出来的这刺激，太大了点儿？
韩师兄该不会是撑不住了吧？
万一韩师兄真的被自己刺激到了，明月嫂子不会跟自己拼命吧？
正在姜英秀有几分后悔，怀疑自己是否操之过急的时候，韩天亮已经回过了神，咬了咬牙，给了姜英秀肯定的答复：
“小师妹，你放心，等我从秘境闭关出来，就一心一意给你炼制这个洞天福地！”
姜英秀的要求没有明确说出口，韩天亮已经答应了下来。
姜英秀投桃报李，顺理成章地答应了，要在韩天亮跟慕容明月进秘境冲关期间，替他管教十八个徒儿，外加帮忙镇守螺黛峰和玉壶峰。
说定了这事儿，韩天亮就去了玉壶峰找慕容明月，这么重大的事情，必须第一时间，全面地、积极主动地向媳妇儿汇报啊！
而姜英秀就干脆利落地接过了管教皮猴子的任务，径直奔向了丹鼎峰。
姜英秀到了丹鼎峰，哀怨地跪了一地的孩子们原本都在东倒西歪地偷懒，这会儿见到小师姑来了，忙凝神静气，安安静静地挺直身板，端端正正地重新跪好了。
嘿嘿，让韩师兄愁得不要不要的事儿，到了她手上，那还叫个事儿吗？
看孩子什么的，她的确不擅长，不过，给人找事儿，她很擅长啊！
反正自己打算炼制的洞天福地，需要的各种机关多多益善，就让这帮皮猴儿，专心钻研下炼器之道吧！
当然了，这炼器之道么，自己虽然不擅长，可是指导下这帮皮猴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先拿些低阶材料给他们练练手，结合着他们的奇思妙想，说不定能炼制出来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
韩天亮的徒儿们被小师姑姜英秀那兴趣盎然、磨刀霍霍的眼神，看得鸡皮疙瘩爬遍了全身。不会吧，这个魔头怎么又来了？
不等几个皮猴子作死地抱怨出声，就见气喘吁吁的侍童清泉，一身狼狈地赶了过来：
“三师兄，三师兄，你们不用跪了！”
清泉的道袍已经碎成了破布片，原本背后背着的那个筐子也不见了踪影。
他一贯爱干净爱漂亮，这回竟然穿得这样狼狈，也不去换件衣服，直接就跑了过来，可见跑得有多着急。
“贺兰玉明师兄说不用你们跪了。但是你们得每人赔偿他一株灵植。最起码都要十年份的！这里是单子，诺。”
清泉的左手高高举着一块儿玉简，赤着脚，从丹鼎峰的另一边往皮猴子们这边，急急忙忙地匆匆跑过来。
姜英秀忍不住微笑了一下，看清泉这模样，该不会是赶上贺兰玉明的炼丹炉又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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