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买盐
糊弄走豹爷后，王平抬头看天色，天刚蒙蒙亮，有三三两两的人早起，来鱼市购物。
渔民们精神一振，开始吆喝：
“卖鱼喽！”
“卖鱼喽！”
“卖鱼喽！”
当然，王平也开始吆喝，主动揽客：“大婶，买鱼么？”
王平看到一位头戴木钗、身穿黑花布裙的大婶过来，连忙招呼。
“小伙子，你这鱼怎么卖？”大婶指着竹篓中一条最大的鲫鱼，问道。
“以往都是十个铜钱，但今天我算您便宜些，只要八个铜钱，还帮您剖洗干净，您看如何？”王平主动降价道。
“那……成！”妇人犹豫了一会，说道。
开门有客，王平的降价销售起了作用。但他看着自己竹篓中最大的一条鱼被买走，忽然沉默了心想：打了这么多天的鱼，最大的一条鱼被买走。得了八个铜钱，刚刚补上了之前被盘剥的数目。接下来的鱼恐怕不好卖了……
果然，王平的预感无误。
最大的那条鱼被买走之后，接下来又来了几个顾客，左挑右捡就是不太满意。即使降价，也无法打动对方。等到日上三竿之时，王平只卖出了不到一半的鱼，但鱼市已经散场，剩下的只能砸手里了。
王平算了算账，总计入账二十个铜钱，扣掉剥削，还剩十二个铜钱。
“唉……东风大湖边，鱼获卖不上价。”王平叹着气收起鱼篓，来到鱼市中的一家商号，从积蓄中拿了八个铜钱，凑足二十个铜钱，买了一罐子盐。
官商的盐号都只设在城池内。因此这家码头上的商号卖的其实是私盐！据说商号主人很有背景，在官面上也吃得开，因此也没人来管。
“私盐啊，质次价高！怎么卖盐的不卷起来呢？是垄断行业啊……哦，那没事了！”王平提着鱼篓与瓦罐，暗自腹诽，路过了一个算命摊。虽然他不识字，但笔跟纸还是认识的。不过，他目光只是扫了一眼，就走了过去。
王平虽然很想学习识字，但不着急。毕竟，长生不老了，总有机会的。
这是王平觉醒记忆后，第一次来鱼市，只想着按照记忆中的轨迹，先熟悉熟悉，其余能引起注意的事情一律不做，学习识字自然是要延后。
王平来到码头边上的一处酒馆，这酒馆只有后面几间厨房与灶台，外面搭了棚子遮挡阳光，很是简陋，在棚子外还竖了一块掉漆的招牌。
王平不识字，但记得别人都交这里鱼跃酒馆。王平看着酒馆招牌，暗暗记下。
王平走进酒家，看到里面的桌子，凳子都缺胳膊少腿。不过，来这里喝酒的人也多穿着短襟，衣服上满是补丁，对此毫不在意。甚至，有的直接在柜台上沽了酒，拿着酒碗与菜碟，蹲在门口喝。
这酒馆只卖两种酒。
一种是烧酒，入口极烈，驱寒暖身，一个铜钱一碗
一种是黄酒，入口软绵，驱寒暖身，也是一个铜钱一碗。。
下酒的小菜，有榨菜，豆干，蚕豆和白切肉片。榨菜，豆干和蚕豆都是一个铜钱一碟，白切肉片五个铜钱一碟。
如果来客实在想吃肉，又出不起五个铜钱，那可以买三个铜钱一碗的烂肉面，过过嘴瘾。
以往，王打鱼在鱼市卖鱼之后，必来此处，点上一碗烧酒和一碟榨菜。
湖上湿气重，渔民到三四十岁就屈伸不利，腰酸背痛的情况比比皆是，喝酒可以驱寒，麻痹痛感。渔民都知道，这痛了最好不出湖，但不出湖，不打渔，又靠什么生活呢？
第二么，则是想来看鱼跃酒馆的老板娘——三娘！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八九，逆来顺受了这么久，底层人也需要一个宣泄之地。在辛苦劳作之后，过来看看美人老板娘、喝酒吹牛、插杆打诨，算是小民生活中，难得的乐趣所在。
“呦！打鱼你可有日子没来了！”
王平走进酒家，来到柜台前，那店小二认识王打鱼，笑问道：“老规矩？”
“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王平差点脱口而出孔文豪的话，但他强忍住了，说道：“老规矩！”
“得嘞！一碗烧酒，一碟榨菜！”
王平掏出两枚铜钱，从柜台上接过酒碗与菜碟，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慢慢喝着。板凳有些高低不平、桌面还有些木刺，但之前的王打鱼不在意这个。即使王平介意，也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烧酒入口极烈，宛若一道火线直入腹中，与吃金鲤鱼汤的感受截然不同。王平夹起榨菜，慢慢喝酒，听着客人们闲聊。
“花魁白莲花见过没？我上次就见到了，真是天仙一样的美人啊，要是能睡一次，简直死也值了！”马二吹嘘道。
“哈哈，马二你该去东城头豆腐坊，想什么白莲花呢！”旁人搭话道。
“如果，只是想看美人，还真有机会！今年赵家家主六十大寿，要请戏班子唱三天三夜的大戏，流水席只要说句吉利话就随便吃呢！”
王平坐下不久，又进来几个渔民，彼此都算认识，互相打了招呼就坐下吃喝。
也没人提王路人的事情。
毕竟他现在都不算失踪，起码得消失一个月以上，才会有人察觉蹊跷。并且，也不知道他是欠赌债跑了，还是喂了龙王爷。而官府也不会在乎一个没有编户齐民的渔民，即使报案都未必有人理会。再说，王路人无亲无故，也无利可图，谁又会闲着没事，去为他报案呢？
烧酒很烈，不一会，王平就有些微醉。
“三娘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酒馆中众人眼睛一亮。
王平也从大流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位鬓发散乱、身材丰腴的女子正从后厨走来。
她大概三十岁左右，相貌其实一半，但她带着成熟妇人的风韵，再加上一身皮肤光滑，还故意拉低胸口，露出一片雪白，配合着水汪汪的杏眼，足以让酒馆中人着迷了。
“我来得晚了，诸位贵客慢用。”三娘长袖善舞，据说背后还靠着城内某位军头。她跟每个顾客都打了招呼，就连角落里的王平都被她准确叫出名字，特意说了句话。
一时间，酒馆内人声鼎沸。
“这就是人生百态啊！”
夕阳西下之际，王平走出酒家，提着鱼篓往自家的船走去。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短暂之后，还是要面对冰冷的现实。
渔民们精神一振，开始吆喝：
“卖鱼喽！”
“卖鱼喽！”
“卖鱼喽！”
当然，王平也开始吆喝，主动揽客：“大婶，买鱼么？”
王平看到一位头戴木钗、身穿黑花布裙的大婶过来，连忙招呼。
“小伙子，你这鱼怎么卖？”大婶指着竹篓中一条最大的鲫鱼，问道。
“以往都是十个铜钱，但今天我算您便宜些，只要八个铜钱，还帮您剖洗干净，您看如何？”王平主动降价道。
“那……成！”妇人犹豫了一会，说道。
开门有客，王平的降价销售起了作用。但他看着自己竹篓中最大的一条鱼被买走，忽然沉默了心想：打了这么多天的鱼，最大的一条鱼被买走。得了八个铜钱，刚刚补上了之前被盘剥的数目。接下来的鱼恐怕不好卖了……
果然，王平的预感无误。
最大的那条鱼被买走之后，接下来又来了几个顾客，左挑右捡就是不太满意。即使降价，也无法打动对方。等到日上三竿之时，王平只卖出了不到一半的鱼，但鱼市已经散场，剩下的只能砸手里了。
王平算了算账，总计入账二十个铜钱，扣掉剥削，还剩十二个铜钱。
“唉……东风大湖边，鱼获卖不上价。”王平叹着气收起鱼篓，来到鱼市中的一家商号，从积蓄中拿了八个铜钱，凑足二十个铜钱，买了一罐子盐。
官商的盐号都只设在城池内。因此这家码头上的商号卖的其实是私盐！据说商号主人很有背景，在官面上也吃得开，因此也没人来管。
“私盐啊，质次价高！怎么卖盐的不卷起来呢？是垄断行业啊……哦，那没事了！”王平提着鱼篓与瓦罐，暗自腹诽，路过了一个算命摊。虽然他不识字，但笔跟纸还是认识的。不过，他目光只是扫了一眼，就走了过去。
王平虽然很想学习识字，但不着急。毕竟，长生不老了，总有机会的。
这是王平觉醒记忆后，第一次来鱼市，只想着按照记忆中的轨迹，先熟悉熟悉，其余能引起注意的事情一律不做，学习识字自然是要延后。
王平来到码头边上的一处酒馆，这酒馆只有后面几间厨房与灶台，外面搭了棚子遮挡阳光，很是简陋，在棚子外还竖了一块掉漆的招牌。
王平不识字，但记得别人都交这里鱼跃酒馆。王平看着酒馆招牌，暗暗记下。
王平走进酒家，看到里面的桌子，凳子都缺胳膊少腿。不过，来这里喝酒的人也多穿着短襟，衣服上满是补丁，对此毫不在意。甚至，有的直接在柜台上沽了酒，拿着酒碗与菜碟，蹲在门口喝。
这酒馆只卖两种酒。
一种是烧酒，入口极烈，驱寒暖身，一个铜钱一碗
一种是黄酒，入口软绵，驱寒暖身，也是一个铜钱一碗。。
下酒的小菜，有榨菜，豆干，蚕豆和白切肉片。榨菜，豆干和蚕豆都是一个铜钱一碟，白切肉片五个铜钱一碟。
如果来客实在想吃肉，又出不起五个铜钱，那可以买三个铜钱一碗的烂肉面，过过嘴瘾。
以往，王打鱼在鱼市卖鱼之后，必来此处，点上一碗烧酒和一碟榨菜。
湖上湿气重，渔民到三四十岁就屈伸不利，腰酸背痛的情况比比皆是，喝酒可以驱寒，麻痹痛感。渔民都知道，这痛了最好不出湖，但不出湖，不打渔，又靠什么生活呢？
第二么，则是想来看鱼跃酒馆的老板娘——三娘！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八九，逆来顺受了这么久，底层人也需要一个宣泄之地。在辛苦劳作之后，过来看看美人老板娘、喝酒吹牛、插杆打诨，算是小民生活中，难得的乐趣所在。
“呦！打鱼你可有日子没来了！”
王平走进酒家，来到柜台前，那店小二认识王打鱼，笑问道：“老规矩？”
“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王平差点脱口而出孔文豪的话，但他强忍住了，说道：“老规矩！”
“得嘞！一碗烧酒，一碟榨菜！”
王平掏出两枚铜钱，从柜台上接过酒碗与菜碟，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慢慢喝着。板凳有些高低不平、桌面还有些木刺，但之前的王打鱼不在意这个。即使王平介意，也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烧酒入口极烈，宛若一道火线直入腹中，与吃金鲤鱼汤的感受截然不同。王平夹起榨菜，慢慢喝酒，听着客人们闲聊。
“花魁白莲花见过没？我上次就见到了，真是天仙一样的美人啊，要是能睡一次，简直死也值了！”马二吹嘘道。
“哈哈，马二你该去东城头豆腐坊，想什么白莲花呢！”旁人搭话道。
“如果，只是想看美人，还真有机会！今年赵家家主六十大寿，要请戏班子唱三天三夜的大戏，流水席只要说句吉利话就随便吃呢！”
王平坐下不久，又进来几个渔民，彼此都算认识，互相打了招呼就坐下吃喝。
也没人提王路人的事情。
毕竟他现在都不算失踪，起码得消失一个月以上，才会有人察觉蹊跷。并且，也不知道他是欠赌债跑了，还是喂了龙王爷。而官府也不会在乎一个没有编户齐民的渔民，即使报案都未必有人理会。再说，王路人无亲无故，也无利可图，谁又会闲着没事，去为他报案呢？
烧酒很烈，不一会，王平就有些微醉。
“三娘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酒馆中众人眼睛一亮。
王平也从大流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位鬓发散乱、身材丰腴的女子正从后厨走来。
她大概三十岁左右，相貌其实一半，但她带着成熟妇人的风韵，再加上一身皮肤光滑，还故意拉低胸口，露出一片雪白，配合着水汪汪的杏眼，足以让酒馆中人着迷了。
“我来得晚了，诸位贵客慢用。”三娘长袖善舞，据说背后还靠着城内某位军头。她跟每个顾客都打了招呼，就连角落里的王平都被她准确叫出名字，特意说了句话。
一时间，酒馆内人声鼎沸。
“这就是人生百态啊！”
夕阳西下之际，王平走出酒家，提着鱼篓往自家的船走去。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短暂之后，还是要面对冰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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