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故人已去
又到冬天，船村之中。
红泥小火炉上呼呼冒着白色的水蒸气，等到水烧开之后，王平提起水壶，给自己泡了一杯清茶。此时，他终于不用喝碎末，改喝茶叶齐整的好茶了。
窗外寒风吹拂，有些小雪。他端着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望着茶叶在热水中缓缓舒展开来，自言自语道：“不知不觉间，来到此世已经快六年了啊！六年，人生又有几个六年？”
王平感慨一番青春易逝之后，想到了自己练功的进度。
“黑山掌配合药砂，修炼起来速度还可以，就是太贵！要是天天用，一个月下来就要六十两银子！不过入劲武师走到哪里都算个人物，加入帮派也能立即提拔成个小头目，或者去看家护院，押镖送行，来钱路子还是挺多的。”
只是，收益往往伴随着风险，王平不想惹事，也就不去了。他如今靠着打渔，一个月也有十几两银子入账，每个月用药砂练功五天。剩下的时间，修炼大梦界的基础内功。
不过，王平没有变成练功狂，而是尽可能地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乐子。
煮茶品茗，只是其中之一。
前两天，他还特意请师兄弟们去勾栏团建了一把，见到了花魁红莲花姑娘，。的确长得相当美丽，歌舞双绝。
更关键的是，当他成为黑山武馆正式弟子的消息传开之后，豹爷就专门来赔罪过一次，姿态放得很低，言辞卑怯，那横肉脸摆出谄媚姿态之时搞笑的模样，令王平现在回想起来，嘴角都带着一丝笑意。不过他虽然明面上接受了豹爷的赔礼，但并未放弃干掉对方的计划。明面上达成和解，只不过是为了更方便日后洗清嫌疑！
“趁着冬天摸鱼，我已经将那只死豹子的习惯、家宅、行动路线摸得差不多了！找个机会就可以下手了！”
当当！
“大家伙都出来！”
当当！
“大家伙都出来！”
一阵铜锣声从外面传来，王平皱起眉头，知道又出大事了。
这铜锣急切，令他回想起了当年老王头父子的惨状，不知这一次又是谁。
王平深吸口气，走出船舱，沿着栈桥来到村口。
王平远远看到，一个跪在地上受鞭刑的人。王平走近一看，那人络腮胡，体格高大，此时却被鞭打得惨叫连连，居然是豹爷！
“怎么我还没出手，你就先倒下了？”
王平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错愕。
鞭打豹爷的，赫然也是黑鱼帮帮众，这就让渔民们更加错愕了。
这时候，一位满脸富态，宛若富家员外的白净胖子站了出来，抱拳向四方行礼，说道：“各位父老乡亲，鄙人王狼，大家伙也可以叫我一声王胖子！今日奉帮主之命，来此宣布两件事。”
“第一，这赵黑豹玩忽职守、偷奸耍滑！放任渔民偷偷去大城私卖金鲤鱼！特开除此人鱼市管事身份，由鄙人暂代，除此之外！鞭刑三十，以儆效尤！”
“好！”渔民苦豹爷已久，以往是敢怒不敢言，此时见他真变成了死豹子，不由纷纷叫好。
倒是王平撇撇嘴，想到：黑鱼帮这大山没倒，你们高兴得太早了！咦？居然还有人打到金鲤鱼么？还偷偷拿去卖钱？我都不敢，这胆大包天啊！大城？嗯……倒是很有想法！’
这时候，那王胖子继续道：“这第二件事嘛！就是重申帮规！敢犯者杀！”
他拍拍手，立即就有一个金鱼帮帮众挑着竹竿，向众人展示那上面的一颗首级。
“啊！”
小孩子们纷纷被大人捂住眼睛，女人发出尖叫。
几个老渔民更是失声：“这不是……老于头么？”
“嗯？！”
王平抬头，他目力惊人，可以清晰看到老于头那花白的头发、失血的脸庞、以及独特的酒糟鼻！
他闭上眼睛，对方一口口抽着旱烟的情景，似乎又历历在目，浮现在眼前。
“你这老头！不是最擅长保命的！？之前还劝我呢！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这么干？”王平心中想道。
“怎么可能是老于头？他无妻无子，可是个明白人啊！”
“嘿……就因为活明白了，才知道人生在世，遇到机会就得搏一搏啊！不搏永远都是人下人！”
“那可是金鲤鱼啊，还是私卖！起码能得一百两！若有这么一大笔银子，直接弃了船，去乡下买几亩地，娶个媳妇，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都够了！”
听着周围渔民的议论，王平也回忆起来了。
老于头虽然胆小怕事，但的确经常感叹日子苦，之前不冒险，或许是因为利益不够大！
这一次若搏成功了，恐怕会直接抛家舍业，背井离乡。只要离开东风城，谁知道黑鱼帮算哪颗葱？
可惜……最终还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连命都没有了！
等到王胖子带着黑鱼帮的人走后，王平来到那竹竿下，拔开酒葫芦塞，将黄酒倒在地上。
朋友一场，该送还是要来送一送的。渔民们纷纷唉声叹气地走开，除了王平，甚至都没有人敢来拜祭一下老于头，怕惹怒了黑鱼帮的人！
眨眼，又是七天。
王平依旧在卖鱼，此时大家都知道他打渔手艺高超，往往有好货，都喜欢到他这里买。
因此他每日收摊最早，得钱最多。不过，还是按时交数。为一时之利，而与黑鱼帮作对，没必要。
“哎呦呦！鱼爷您真照顾兄弟，有您带头，兄弟我在这里就好做多了。”王胖子对他是感激涕零，连连道谢，说道，“改日我做东，请鱼爷去城里喝花酒，还请务必赏脸啊！”
“好说，好说。”王平随意应付过去，但总体来说，感觉这个王胖子比赵黑豹更狡猾一些。
王平卖完鱼，来到鱼跃酒馆。
“鱼爷，都打听清楚了。”王平坐好，店小二就迎接过来，压低声音，说道，“老于头捞到一尾金鲤鱼，他知道东风城内酒楼大户多有黑鱼帮的眼线。因此走了一日一夜的路，去附近的大城里卖！”
“只是不巧，那家买鱼的大户后厨中，刚好有一个帮佣，是黑鱼帮弟子的亲戚，这一来二去，就传到了帮里，帮主震怒，说是要重重惩处，连赵黑豹都发落了！又重金聘请了金牌神捕，牛意峰，带着徒弟出山，硬是将老于头抓了回来！”
“原来如此……这老于头，命实在不好啊。”知道了前因后果，王平摸出一把铜钱，塞给店小二，说道，“这是赏你的，给我上酒！”
“好嘞。”
店小二吆喝一声，又压低声音，说道：“鱼爷，恕小的多嘴，那老于头最近正与您生分，咱都是穷苦人，保命呢，其它的事不值当。”
“是啊，已经生分疏远了。”王平喃喃着，将黄酒放在火炉上，又叫道，说道，“再上一碟蚕豆！”
当蚕豆上来之后，他捻起一颗，塞进嘴里，默默品着味道。
一阵香风袭来，却是三娘笑颜如花地坐在他对面，说道：“今日你喝多少，我陪你喝多少。”
红泥小火炉上呼呼冒着白色的水蒸气，等到水烧开之后，王平提起水壶，给自己泡了一杯清茶。此时，他终于不用喝碎末，改喝茶叶齐整的好茶了。
窗外寒风吹拂，有些小雪。他端着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望着茶叶在热水中缓缓舒展开来，自言自语道：“不知不觉间，来到此世已经快六年了啊！六年，人生又有几个六年？”
王平感慨一番青春易逝之后，想到了自己练功的进度。
“黑山掌配合药砂，修炼起来速度还可以，就是太贵！要是天天用，一个月下来就要六十两银子！不过入劲武师走到哪里都算个人物，加入帮派也能立即提拔成个小头目，或者去看家护院，押镖送行，来钱路子还是挺多的。”
只是，收益往往伴随着风险，王平不想惹事，也就不去了。他如今靠着打渔，一个月也有十几两银子入账，每个月用药砂练功五天。剩下的时间，修炼大梦界的基础内功。
不过，王平没有变成练功狂，而是尽可能地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乐子。
煮茶品茗，只是其中之一。
前两天，他还特意请师兄弟们去勾栏团建了一把，见到了花魁红莲花姑娘，。的确长得相当美丽，歌舞双绝。
更关键的是，当他成为黑山武馆正式弟子的消息传开之后，豹爷就专门来赔罪过一次，姿态放得很低，言辞卑怯，那横肉脸摆出谄媚姿态之时搞笑的模样，令王平现在回想起来，嘴角都带着一丝笑意。不过他虽然明面上接受了豹爷的赔礼，但并未放弃干掉对方的计划。明面上达成和解，只不过是为了更方便日后洗清嫌疑！
“趁着冬天摸鱼，我已经将那只死豹子的习惯、家宅、行动路线摸得差不多了！找个机会就可以下手了！”
当当！
“大家伙都出来！”
当当！
“大家伙都出来！”
一阵铜锣声从外面传来，王平皱起眉头，知道又出大事了。
这铜锣急切，令他回想起了当年老王头父子的惨状，不知这一次又是谁。
王平深吸口气，走出船舱，沿着栈桥来到村口。
王平远远看到，一个跪在地上受鞭刑的人。王平走近一看，那人络腮胡，体格高大，此时却被鞭打得惨叫连连，居然是豹爷！
“怎么我还没出手，你就先倒下了？”
王平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错愕。
鞭打豹爷的，赫然也是黑鱼帮帮众，这就让渔民们更加错愕了。
这时候，一位满脸富态，宛若富家员外的白净胖子站了出来，抱拳向四方行礼，说道：“各位父老乡亲，鄙人王狼，大家伙也可以叫我一声王胖子！今日奉帮主之命，来此宣布两件事。”
“第一，这赵黑豹玩忽职守、偷奸耍滑！放任渔民偷偷去大城私卖金鲤鱼！特开除此人鱼市管事身份，由鄙人暂代，除此之外！鞭刑三十，以儆效尤！”
“好！”渔民苦豹爷已久，以往是敢怒不敢言，此时见他真变成了死豹子，不由纷纷叫好。
倒是王平撇撇嘴，想到：黑鱼帮这大山没倒，你们高兴得太早了！咦？居然还有人打到金鲤鱼么？还偷偷拿去卖钱？我都不敢，这胆大包天啊！大城？嗯……倒是很有想法！’
这时候，那王胖子继续道：“这第二件事嘛！就是重申帮规！敢犯者杀！”
他拍拍手，立即就有一个金鱼帮帮众挑着竹竿，向众人展示那上面的一颗首级。
“啊！”
小孩子们纷纷被大人捂住眼睛，女人发出尖叫。
几个老渔民更是失声：“这不是……老于头么？”
“嗯？！”
王平抬头，他目力惊人，可以清晰看到老于头那花白的头发、失血的脸庞、以及独特的酒糟鼻！
他闭上眼睛，对方一口口抽着旱烟的情景，似乎又历历在目，浮现在眼前。
“你这老头！不是最擅长保命的！？之前还劝我呢！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这么干？”王平心中想道。
“怎么可能是老于头？他无妻无子，可是个明白人啊！”
“嘿……就因为活明白了，才知道人生在世，遇到机会就得搏一搏啊！不搏永远都是人下人！”
“那可是金鲤鱼啊，还是私卖！起码能得一百两！若有这么一大笔银子，直接弃了船，去乡下买几亩地，娶个媳妇，安安稳稳地过日子都够了！”
听着周围渔民的议论，王平也回忆起来了。
老于头虽然胆小怕事，但的确经常感叹日子苦，之前不冒险，或许是因为利益不够大！
这一次若搏成功了，恐怕会直接抛家舍业，背井离乡。只要离开东风城，谁知道黑鱼帮算哪颗葱？
可惜……最终还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连命都没有了！
等到王胖子带着黑鱼帮的人走后，王平来到那竹竿下，拔开酒葫芦塞，将黄酒倒在地上。
朋友一场，该送还是要来送一送的。渔民们纷纷唉声叹气地走开，除了王平，甚至都没有人敢来拜祭一下老于头，怕惹怒了黑鱼帮的人！
眨眼，又是七天。
王平依旧在卖鱼，此时大家都知道他打渔手艺高超，往往有好货，都喜欢到他这里买。
因此他每日收摊最早，得钱最多。不过，还是按时交数。为一时之利，而与黑鱼帮作对，没必要。
“哎呦呦！鱼爷您真照顾兄弟，有您带头，兄弟我在这里就好做多了。”王胖子对他是感激涕零，连连道谢，说道，“改日我做东，请鱼爷去城里喝花酒，还请务必赏脸啊！”
“好说，好说。”王平随意应付过去，但总体来说，感觉这个王胖子比赵黑豹更狡猾一些。
王平卖完鱼，来到鱼跃酒馆。
“鱼爷，都打听清楚了。”王平坐好，店小二就迎接过来，压低声音，说道，“老于头捞到一尾金鲤鱼，他知道东风城内酒楼大户多有黑鱼帮的眼线。因此走了一日一夜的路，去附近的大城里卖！”
“只是不巧，那家买鱼的大户后厨中，刚好有一个帮佣，是黑鱼帮弟子的亲戚，这一来二去，就传到了帮里，帮主震怒，说是要重重惩处，连赵黑豹都发落了！又重金聘请了金牌神捕，牛意峰，带着徒弟出山，硬是将老于头抓了回来！”
“原来如此……这老于头，命实在不好啊。”知道了前因后果，王平摸出一把铜钱，塞给店小二，说道，“这是赏你的，给我上酒！”
“好嘞。”
店小二吆喝一声，又压低声音，说道：“鱼爷，恕小的多嘴，那老于头最近正与您生分，咱都是穷苦人，保命呢，其它的事不值当。”
“是啊，已经生分疏远了。”王平喃喃着，将黄酒放在火炉上，又叫道，说道，“再上一碟蚕豆！”
当蚕豆上来之后，他捻起一颗，塞进嘴里，默默品着味道。
一阵香风袭来，却是三娘笑颜如花地坐在他对面，说道：“今日你喝多少，我陪你喝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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