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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征召

    八风码头上,两匹骏马并排疾驰而来,马上的骑士算不上俊男美女,却鲜衣怒马,英气勃勃,一看就是江湖侠少。

    码头上的苦力、渔民都纷纷避开,不敢用正眼看那两人。

    “这就是王师弟一直卖鱼的地方?”马青青左顾右盼,有些好奇:“真是……朴素啊!若王师弟愿意随我押几次镖,怕不是早就能在府城中买所宅院了吧!”

    孙三下巴微抬,带着点城里人的骄傲。他也有理由如此,因为拜师之后,他努力讨好师父师兄,努力赚钱,购买药砂辅助修炼,如今已经练到了黑山掌第二重——明劲小成之境!现已在城中武馆渐渐扬名。

    别人早已不再叫他孙三,而是孙三爷!

    “走吧,师弟经常在鱼跃酒馆喝酒,应该很好找。”

    马青青与孙三一路问人,就来到了鱼跃酒馆。

    看到只是个简陋的酒铺,孙三脸上更加不屑了。

    “两位贵客到来,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店小二眼睛有些发直,但还是上前招揽着生意,殷勤地接过马缰,说道,“两位要来点啥?本店的老黄酒最出名,连鱼爷都爱喝。”

    “乡野小店,能有什么好东西?”孙三嗤笑一声,说道,“茶碗都要看看干不干净呢!”

    “诶!”马青青摆摆手,制止了师弟继续说话,说道,“我们来找人……王打鱼,你可认得?”

    “鱼爷啊,自然认得,他经常来喝酒,算算日子,出湖打渔也该回来了。”店小二仍旧笑容满面,说道,“两位里面请……”

    “呵……他也配叫爷?”孙三在小二用雪白毛巾擦了几次的长凳上坐下,看着周围的苦力、渔夫,嗅到了鱼腥味,不由皱起眉头。

    “大事为重。”马青青低声道。

    两人等了一个时辰,就看到王平身披蓑衣,提着鱼篓走进酒家。

    “两位师兄师姐怎么来了?可是稀客、稀客啊!”王平脸上露出笑容,坐到马青青对面,说道,“小二……上酒!今日这桌我请!”

    “不必了。”马青青摆摆手,凝望着王平,说道,“王打鱼师弟,你可知黄虫贼日前在王家坡屠了七家大户!东风城一日三惊,城主大人下命,令东风军讨伐,各家武者相助!东风城之内,所有武馆,都得了死命令!”

    “师姐……”王平摊开双手,苦笑道,“但我不是城里人啊!”

    “黑山武馆却是!”马青青眼中带着失望,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说道,“师父有命!各地弟子前往武馆集合!”

    “在下有事,实难从命。”王平依旧摇头。

    “好小子,你敢背叛师门不成?想受门规惩处么?”孙三立即叫道。

    王平斜瞥了他一眼。

    只要不是大师兄赵山前来清理门户,他还真不怕!

    “嗯……渔夫也有渔夫的好,我撑着船往湖里一躲,赵山来了都得干瞪眼!”

    兵凶战危!

    既然决定跳出那个漩涡,他是肯定不会因为什么师命就去做壮丁的。

    马青青叹了口气,她之前只是觉得这位王师弟没什么志气,现在徒然就生出几分厌恶来。不过她也知道,黑山武馆拿钱学艺,凝聚力的确比不上门派。

    而王打鱼如果真的不思进取,不要后续武功与药砂,那黑山武馆还真没什么可以拿捏他的地方!

    “王师弟,你再考虑考虑。”马青青诚恳地道。

    “我意已决。”王平坚定回答。

    “那我们无话可说,希望下次不要是来清理门户。”马青青起身,带着孙三就走。

    王平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拿起酒碗,抿了一口黄酒,笑道:“这酒……果然越炖越有味道啊。”

    “你……真的不去?”香风过处,三娘从后厨走了出来,就拿一双杏眼瞧王平。

    看来,之前,她一直在偷听呢。

    “现在上战场,当炮灰么?”王平撇撇嘴,说道,“自然不去!大不了多买点盐米,去湖里躲个一年半载的。”

    “呵呵……小滑头,可惜我家那位却是职责在身,不得不去。”三娘脸上多出些忧愁。

    她男人早死了,说得应该是背后的那位军户靠山。不过王平感觉这靠山也未必有多大,这次军令在身,躲都躲不掉!

    “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这酒家也开不下去了,到时候只能带着囡囡去城里投奔亲戚。”三娘抽出手巾,抹着眼泪,也不知道有几分真情流露。

    王平又干了一碗老黄酒,开口道:“俗语有云,小乱避城,大乱避乡!我看这乱子小不了,还是不要避往府城,往深山大泽中躲一躲为上。”

    “说得轻巧,若去那种没规矩的地方,我们两个孤儿寡母的,再没个依靠,当晚就能被人给吃喽。”三娘只把眼睛来瞧王平。

    虽然王平知道她的意思,却并不准备带两个拖油瓶。而且,他身上秘密太多,根本不适合有什么身边人。三娘子目中的期盼渐渐化为失望,略显失魂落魄地走了开去。

    东风城中,马青青和孙三快马加鞭,赶回武馆复命。

    下了马之后,马青青叹息一声,说道:“王师弟何其不智?黄虫贼不过疥癣之疾,这一次,算是在老师面前大大失分了!”

    “师姐何必再管他?此人跟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孙三傲然道,他未来是要成暗劲高手,乃至化劲宗师的大人物,早就跟王打鱼不是一个圈子的了。

    那小子一直在湖上打渔,武功都快荒废了!

    “唉……说的也是,终归不是一路人。”马青青点点头,与孙三走入正厅。

    这时候,陆续有弟子回来复命,而看王黑山的神色,似乎结果都不是太好。

    “王师兄说要护卫家里的庄子,不能来!”

    “赵师兄临时有事,不能来,还请师父见谅!”

    “李师弟已经搬家,不见踪影!”

    一名名出去找人的弟子回来禀告。

    马青青叹息一声,同样道:“禀告师父,王打鱼王师弟也不愿来。”

    “哼!”

    站在王黑山身边的赵山大师兄一声冷哼,说道:“迟早我要清理门户!”

    “唉……毕竟只是来武馆学武的。”王黑山心中浮现出一丝树倒猢狲散的悲凉,但脸庞却变得涨红,说道,“此次城主大人下命,我们黑山武馆起码要出十个明劲武师、一位暗劲随军,你们谁愿意去?”

    “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此次就由我亲自带队。”赵山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

    他跟王黑山的关系,比亲父子还要亲,更是武馆继承人,此时责无旁贷。

    “黄虫贼只有数千,兵甲不全!纵然宋公民厉害,被大军围住,高手围攻,照样是个死字!此次,乃是我们武者扬名立万,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赵山望着剩下的师弟师妹,说道,“谁愿意与我同去,搏个富贵?”

    “大师兄,我去!”孙三听得热血沸腾,第一个站了出来。

    “很好,这才是我黑山武馆弟子该有的风范,就这么定了。”赵山大喜,上前拍了拍孙三的肩膀。

    王黑山也捋着胡须,对孙三很满意的样子。

    “我终于获得师父师兄的青睐了。”

    孙三心中兴奋,却没有注意到,几个年长武师怜悯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