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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四无

    由于天色已晚,陈牧、聂千愁选择在楚河镇歇息一晚,第二日再继续赶路。

    肚子饥肠辘辘的陈牧、聂千愁在客栈点了一桌菜,两人正大快朵颐,一条大汉进入客栈,目光左右扫过大堂,落在两人身上,眼中明显流露出喜色,快步走了上来。

    聂千愁停止吃饭,抬起头来,一双锐眼发出冷森的寒光,凝视来人。此时如果他没有戴帽子,甚至可以察觉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黑变灰并且迅速转白。

    昔年江湖中人称呼聂千愁为白发狂人,正是因为他白天黑发,晚上白发,这是他修炼一种神秘武功所致。

    来人也被聂千愁盯着全身发寒,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向陈牧拱手道:“可是陈牧公子?”

    聂千愁目中射出森冷杀机,功力运转周身,做好动手的准备。

    陈牧微微一笑,道:“不错,我是陈牧,你是什么人?”

    那人也察觉到了聂千愁的敌意,连忙说道:“在下余无语,奉楼主之命接公子入京。”

    聂千愁目中杀气淡了些许,但还是对余无语带着警惕之心。

    众所周知,苏梦枕坐下有四无。

    这四无指四个人,无邪无愧无错无语。

    无邪指金风细雨楼的军师杨无邪,无愧指苏梦枕的贴身保镖师无愧,无错指花无错,无语则是余无语!这四人都得到苏梦枕的重用,是苏梦枕坐下十分得力干将。

    聂千愁、陈牧都知道余无语。

    陈牧脸上多了一些笑意,请余无语坐下,这才开口询问:“现在师兄的情况如何?”

    余无语左右看了几眼,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公子随我来。”

    丢下足以付账的钱财,陈牧、聂千愁跟在余无语身后,来到一栋清幽的院子。

    三人刚现身院前,一众好手四面八方跳了出来,,对余无语毕恭毕敬行礼。这些人武功不凡,且令行禁止,由此可以想象必然是金风细雨楼的精兵强将。

    三人进屋,余无语提起茶壶,给陈牧、聂千愁各倒了一杯,这才接着刚才的问题说道:“楼主的情况十分不好,大部分时候都在昏迷中,幸好有树大夫日夜照料,病情这才没有恶化!楼主醒时念叨得最多的,正是陈牧两个字,他希望能见你一面。”

    陈牧目中露出伤感之色,转而又变得格外锐利,沉声道:“师兄的病情何以恶化,这件事和六分半堂是否有关系?”

    余无语摇摇头:“应该没有关系,当时楼主和军师讨论帮中事物,忽然恶疾发作,很快就倒了下去,后来经过树大夫诊断也确定了是楼主体内其中一种病症发作而引起的一连串反应而产生的。”略作停顿,余无语神情又凝重起来,“楼主在昏迷前命令我们请公子入京的消息,恐怕已被六分半堂知道,这段日子六分半堂的四堂主雷恨、五堂主雷滚两人带着一大批手下,不约而同来到楚河镇,而且都潜行乔装,显而易见是为公子而来。”

    陈牧冷哼一声:“他们想阻我入京?”

    余无语道:“恐怕不止是阻公子入京,而且想将公子刺杀于入京之前!明眼人都很清楚,楼主在这种时候请公子入京,正如同昔年的大老爷让楼主入京一样,这是一场权力的交托,假若楼主与公子一同死去,金风细雨楼尽管由我们这些兄弟支撑,也仍旧是一盘散沙,自难以和六分半堂一争长短,到时候京师自是六分半堂的天下。”余无语咬牙切齿,眼睛通红,一脸愤恨,“我余无语绝不会让这种局面出现。”

    陈牧身躯一颤,轻轻叹息一口气,拍了拍余无语的肩膀,沉声道:“昔年天一居士曾为师兄算过命,说师兄不是短命之人,这一关师兄必定能熬得过去,我也一定能熬得过去。”双眼精芒四射,冷冷一笑,“我陈牧想来就来,想去就去,我倒想看一看六分半堂这一干酒囊饭袋又什么本事能拦得了我。”

    举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水。

    余无语眼睛也发出光,十分激动道:“不错,我们金风细雨楼绝不会倒。”

    接着,余无语、陈牧又谈论了一些其他的事,夜色已深,余无语也不再打搅,告辞离去。派遣一众手下保护陈牧、聂千愁。

    满脸笑容的陈牧望见余无语走远,面色忽然冰寒无比。

    聂千愁身躯一震,道:“难道余无语已背叛了苏梦枕?”聂千愁十分惊讶。

    陈牧淡淡道:“我也希望不是,可他为什么在你我的茶水中下毒呢?”

    聂千愁脸色一变,运转功力,发现体内的确有一种毒素阻止功力运转聚集,此刻他只能发挥一半左右的功力,不得不用另一半功力,压制体内的毒素。

    陈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将一枚解毒丹送到聂千愁面前,不屑道:“幸好我在江湖上的情缘不差,曾和蜀中唐门的女子学了几手,否则还真就上了他的当,稀里糊涂的死在这个地方了。”

    服下解毒丹的聂千愁,尝试运功,感觉体内的毒素快速清楚,身体机能恢复正常。

    聂千愁恢复平静,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你口中的唐门女子,是不是哪位?”

    陈牧打断聂千愁的话,道:“我的好兄弟,眼下我们不应该思忖如何脱身吗?”

    聂千愁嘴角的笑意更浓,道:“你若要我杀人放火,这是我的专长,完全没问题!你若让我思考这些事情,那就是为难我了,你莫要忘了,我若懂得那么多弯弯绕绕,又怎么会连续两次被我那几个好兄弟出卖呢?”

    这是令人十分痛心的事。聂千愁语音表情上竟没有半点伤感神色,似已对此事看开了。

    陈牧感觉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安慰,又很快将心神放到正事上:“余无语既然背叛,那他所说的话十之八九是假的,纵然有对也有所保留,不出意外来到楚河镇对付我的人不止雷恨、雷滚,应该还有其他人,再加上余无语这个叛徒以及其坐下的精兵强将,要正面对抗实在有些困难。”

    聂千愁道:“你想怎么做?”

    陈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既然正面对抗不行,那么就来个将计就计,让他们吃一个哑巴亏。”

    聂千愁的目光扫了陈牧一眼,放下心来。他相信陈牧和他必然能化险为夷。

    雷恨、雷滚摩拳擦掌,厉马秣兵,枕戈待旦,只等消息传来,即刻行动,取下陈牧的项上人头。

    因为此事是总堂主亲自下达的命令,雷恨、雷滚虽然看彼此不顺眼,想要压对方一头,但这个时候达成协议,谁也不敢使绊子。

    雷恨统辖十二堂主赵铁冷等一众手下,雷滚则带领十三堂主周角等一众高手,分开行动,谁能杀了陈牧,就立下大功。

    漆黑的夜空中忽然升起五颜六色的烟花。

    这好看的烟花就是行动的信号。

    雷恨、雷滚带着手下,立时行动,赶往取陈牧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