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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镇北将军府设宴

    另一边,孟云暖出了西华苑,脚步飞快地往云阁赶回去。

    “小姐,小姐,您跑那么快做什么呀?”初秋跟在她后面,上气不接下气。

    好不容易跑回了云阁,孟云暖冲进房间里就把袖子挽起来,只见她手掌连接到手腕处,尽是一片鲜艳的红色,赫然是烛蜡。

    刚才情急之下,她什么也顾不了,只能伸手让那些烛蜡都淋在自己手上,才能避免溅得到处都是,被孟云奚发现。

    舒妈妈和初秋跟进来看见,都吓坏了。

    “啊呀!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奴婢去请大夫!”

    “站住!”孟云暖看过来,厉喝:“不许去!”

    舒妈妈和初秋脚步一顿,下意识瞪大了眼看向孟云暖。

    后者轻咳一声,一面把凝结了的红蜡从手上撕下来,一面把红肿起了水泡的手泡进水盆里,然后才道:“我自己就可以处理,不必找大夫。”

    “舒妈妈,替我再打盆冷水来,初秋,替我把柜子里的清凉膏拿来。”

    舒妈妈和初秋面面相觑了片刻后,当即应声去了。

    冷水打来,孟云暖又泡了小两刻钟,直到手掌的灼痛感消散些许,才擦拭干净,让初秋给她上清凉膏。

    舒妈妈和初秋想问什么,但看孟云暖的脸色,又不敢问。

    舒妈妈觉得眼前的孟云暖过于陌生,但她确确实实又是孟云暖没跑。

    转念想想,虽然现在的孟云暖行事风格有些古怪,但好像比从前更加有心思了,这几回遇到事情也不似从前那般慌乱,不知该当如何。

    从前都是舒妈妈教导着她该当如何,现下舒妈妈竟有一种被引导,被领导的感觉。

    孟云暖总算成长起来,是该高兴的。

    两人端着水离开的时候,舒妈妈忍不住在院外问起,初秋看了眼关上的房门,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时咱们小姐一个人在三小姐书房里,我就候在门外,直到三小姐回来,我跟着进去,咱们小姐还好好地坐在那,哪知一回来就...”

    就这样了。

    这么说来,势必就是孟云暖一个人在书房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舒妈妈毕竟在侯府多年,是个人精了,当即嘱咐初秋:“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过,咱们小姐手上的伤,是起夜时不小心被蜡烛烫了的,明白了吗?”

    “啊?我明白了舒妈妈。”

    此刻,房中。

    孟云暖陷入了沉思。

    她并没有在孟云奚书房里找到被撕走的那几页书纸,但她在孟云奚给林昇写一半的回信里看见她和林昇提及了那几页书纸。

    孟云奚让林昇娶她,她就有办法帮助林昇在太子面前站稳脚跟,华安伯府也会得到无尽的荣华。

    所以那东西,现在还在孟云奚手里,只是不知道究竟藏在了哪里?

    孟云暖琢磨着,得想个办法,套一套孟云奚才好。

    晚间,孟云暖从自己打造的小房间里出来,正往主屋走去,忽然屋顶上闪过“哒哒”两声,她眼神一凛,抬头便见一个什么东西被抛了下来,啪嗒掉在脚边。

    孟云暖快步跑到院子里,也只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在屋顶。

    她蹙眉,又走回去,看见掉在地上的东西。

    一张被折起来的信纸,上面插着一柄迷你飞刀。

    孟云暖以为是哪个来威胁她,哪知打开一看,却是...晏南庭的信。

    他约她明日午后在弄月楼见面。

    巧了不是,她给他配好的药,正想着找个时间让人送到晏府去。

    说实话,这本书孟云暖也只是粗略看过,只记得大概方向,不记得那么多详细情节,而且现在因为自己的到来,很多事情不似从前那样发展,便更加让人心里没底。

    但有一点,孟云暖是十分清楚的,她想要和晏南庭结盟,晏南庭想要活命,她也想。

    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她所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让晏南庭活下去,让自己活下去。

    ...

    孟云嘉和孟云奚的事,不知为何云阳候最后还是知道了,但也只是知道她们二人吵架打闹,并不知道是因为华安伯府。

    所以,两人都被云阳候罚了禁足思过三日。

    孟云暖不必躲着两人,在午后悄悄出门了。

    她只带了初秋,留着舒妈妈在云阁,吩咐她万一有人找,实在推脱不过去就说孟云暖去糕点坊买点心了。

    然而孟云暖到弄月楼包间的时候,却看见了桌上也放着林记糕点坊的盒子。

    刚迈步进了包间的孟云暖,脚步微顿住了。

    初秋和晨风都留在外头守着,现下包间里只有孟云暖和晏南庭两个人。

    晏南庭定的是弄月楼三楼包间,后面是护城河,对面就是春风楼,开着窗便可以看尽郦都好风景。

    男人身姿欣长,却有些消瘦,此刻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在那里,明明看背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家公子,却能让人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逼人。

    许是孟云暖的视线过于直接,男人察觉回过身来。

    几乎是同时,孟云暖收回视线,淡淡垂眼,莫名有些偷看之后被抓包的窘迫感。

    晏南庭眸色微深,朝孟云暖淡淡颔首:“阿暖姑娘。”

    孟云暖回以一礼后走近,乍然发现晏南庭的脸色竟比上一回还要惨白些许,她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回事?”

    晏南庭没来得及说话,便见女子慌忙伸手来探他的脉。

    他心头微动,下意识狠颤了颤,却没躲避。

    把脉片刻,孟云暖的眉不断紧蹙起来,最后抬起头,睁着大眼盯着晏南庭,话就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晏南庭的脉象无序散乱,乍疏乍密,体内阴阳两火盛衰悬殊太大,两两又有相斗的迹象,长此下去等到阴火彻底压制了阳火,便会神气涣散,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怎么了?”晏南庭还是轻扬着唇角,仿佛没察觉到什么。

    可是怎么可能?

    孟云暖查过了,这个毒在每月十四夜,至阳更迭至阴时便会发作,痛苦堪比剔骨。

    难怪今日他的脸色这样差,前夜便是十四夜,想必刚刚发作过。

    孟云暖有些懊恼,她也是昨日查阅医书才刚得知的,若是能早些知道,便能尽早给他配些药物缓解痛苦。

    她这模样,晏南庭看着不禁失笑:“你如此模样,难道我的身体已经到了回天乏力的地步?”

    “不。”孟云暖抬头,与他四目相对,“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尽全力医治你,就算我不行,我一定也给你把神医谷主找到!”

    她不信命由天定,这条路没走到底,谁又知道尽头是暗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