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咬人草
云阳候一噎，转而改口：“本候忘了，她是同本候说过了。”
孟云暖权当没意识到他对孟云奚的维护。
这时周氏开口：“可侯爷，这也无法证明大小姐到底拿着那些东西去做了什么，若要瞒天过海，也多的是法子！”
“这事不追问审查清楚总归是不好，大小姐的贴身侍女如今也在水月阁，不如使些手段审问审问，若大小姐真是冤枉的，那自是好的，若不是呢？云嘉今日这一遭难道就这样带过去了吗？”
“侯爷，您一向心疼妾身，如今也心疼云嘉吧！您去看看，她一张脸都花了！这往后可怎么办呐！？”
云阳候沉默了下来，这时孟云暖扬唇一笑，道：“是啊父亲！这事是要查问清楚的，没得白白冤枉了女儿！”
“只是，这事却不该审问我的侍女！”
“不审问她，难道审问你吗大小姐！”周氏厉声反问，转瞬又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又软下声来道：“侯爷，妾身的意思是审问过程中若是碰上嘴硬的，难免要使些手段，下人总归是不值钱的，但大小姐细皮嫩肉，万一伤着可怎么好？”
云阳侯沉吟住了。
孟云暖当即问：“父亲，你也说了凡事要讲求证据，那么此事难道只有审问侍女这一条路了吗？”
“二妹屋子里的人难道就没有嫌疑？下人只说我的侍女在水月阁周边出现过，那她可曾进入过水月阁？可曾有机会接触到二妹屋子里的东西？”
“若是没有，姨娘便如此肯定此事是我所为，那未免太过耐人寻味了！”
她话音落下，云阳侯与周氏皆是震惊地看向她。
这才发现，孟云暖不知何时全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没有了从前的怯弱沉静，现如今非但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甚至有那么丝丝咄咄逼人。
云阳侯恍惚从她身上看到当年故人的神韵，心神下意识微晃了下。
他沉吟片刻，道：“那便将水月阁里伺候的人都叫过来吧。”
“侯爷...”
周氏想要阻止，对上云阳侯的视线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最终只能去叫人来。
孟云嘉一直跟周氏住在一块儿，她住水月阁的东厢房，伺候的人虽说就那几个，但整个水月阁的人几乎都能接触到她。
这样一来，范围也就大了。
云阳侯坐在主位上，周氏站在他身旁，孟云暖坐在右下座，而厅子正中间就摆着从孟云嘉屋子里拿出来的那个花瓶，上面插着所谓孟云暖害她的证据。
孟云暖看了几眼，周氏说那是毒草，那确实是毒草，也叫咬人草，轻轻一碰便会浑身起疹子，红肿瘙痒难耐。
咬人草叶似花，掺杂在寻常花草里摆进屋，不出事绝对不会有人发觉。
想必，孟云奚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挨个审问水月阁的下人就花了小半个时辰，孟云暖来时还未用膳，此刻隐隐觉得腹胃一阵不舒服。
她深深呼吸，把这口气记在了孟云奚头上。
直到水月阁的下人都快审问完了，还没问出点什么来，孟云暖蹙起了眉，抬眼看出去对上一个丫鬟的眼。
那丫鬟像见了鬼似的，猛地垂下头，隔着这么远孟云暖都看得见她浑身有些哆嗦的。
舒妈妈也看见了，她凑近说了两句，便见孟云暖眉头舒展，挑了起来。
那丫鬟进来，云阳侯照例问了一些问题，那丫鬟都一一答上来了。
这时孟云暖开口问：“这两日你都做了些什么活？”
云阳侯和周氏皱眉看她，但并未阻止。
那丫鬟哆嗦了下，迟疑着将这两日的行踪事迹都说了。
周氏正要开口说什么，便听孟云暖身后的舒妈妈斥道：“你胡说！”
舒妈妈走出来，向云阳侯欠了欠身：“侯爷，今日一大早奴婢去前院取东西的路上还瞧见了这丫鬟，她那时两手空空，并未拿什么东西！”
云阳侯拧起眉问：“你为何撒谎？”
周氏脸色也变了。
那是周氏屋里的丫鬟，虽不算心腹，可也亲近。
“奴婢...”那丫鬟被吓到了，当即跪下道：“奴婢错了！奴婢一早有些私事走不开，便让二小姐身边的小碧替奴婢去前院取东西，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周氏瞪大了眼，身边云阳侯问：“那小碧呢？”
“此刻和青巧一块在云嘉屋里伺候着。”周氏道。
很快，小碧便被人拎了过来。
孟云暖扫了她一眼，对上她惊恐的视线，又垂下了眼。
起初她还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帮了冬儿一个忙，其他什么都没做。
可周氏不信，让人打了几下，见了血，小碧才绷不住了，哭哭啼啼地说：“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是三小姐身边的姐姐同我说那是好东西，有药用价值，加在花里也好看，二小姐看了喜欢定会重赏我，更加看重我，我这才...”
那味咬人草也叫荨麻，是有药用价值，可不是原生株直接用，需得经过处理，否则它一整株都是毒物，要不怎么又叫咬人草？
孟云暖心里清楚，周氏也清楚，因为不久之前大夫说过了。
嘭——
周氏还没来得及发怒，便听厅门口一声响，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孟云嘉蒙着半张脸，露出来的部分可见红肿，伴着一粒一粒的小疹子，想想便知道那整张脸会有多可怖！
“母亲...”孟云嘉哭得很惨。
周氏看得心疼坏了，当然她也很生气，因为她没料到这事竟然会和孟云奚有关。
云阳侯也没料到，震惊了好半天。
因为三个女儿里，就孟云奚最像他，所以他一贯更加疼爱孟云奚一些，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此刻也忍不住怒容乍现！
孟云嘉被人扶着回了屋，孟云暖也起身，满脸难以置信：“没想到这事竟然...父亲...”
她看向云阳侯，后者深深看她一眼，片刻摆手：“你先回去吧，此事为父与你姨娘来处置。”
看这样子，便是不打算计较方才周氏冤枉她的事情了。
孟云暖心下冷笑，欠了欠身：“是，那父亲，女儿的侍女...”
云阳侯深吸了口气，看向周氏：“把人交出来，让云暖带走。”
周氏应了声，不情不愿。
孟云暖本不想掺和她们之间的事，可孟云奚做的这一件事，委实不能就这样算了，她顿了顿，又道：“父亲，姨娘，女儿想去看看二妹再走。”
周氏蹙起眉，不太乐意，但云阳侯却点头同意了。
孟云暖欠身，去了孟云嘉屋里。
走时，她看了跪在地上的小碧一眼，眸色深深。
孟云暖权当没意识到他对孟云奚的维护。
这时周氏开口：“可侯爷，这也无法证明大小姐到底拿着那些东西去做了什么，若要瞒天过海，也多的是法子！”
“这事不追问审查清楚总归是不好，大小姐的贴身侍女如今也在水月阁，不如使些手段审问审问，若大小姐真是冤枉的，那自是好的，若不是呢？云嘉今日这一遭难道就这样带过去了吗？”
“侯爷，您一向心疼妾身，如今也心疼云嘉吧！您去看看，她一张脸都花了！这往后可怎么办呐！？”
云阳候沉默了下来，这时孟云暖扬唇一笑，道：“是啊父亲！这事是要查问清楚的，没得白白冤枉了女儿！”
“只是，这事却不该审问我的侍女！”
“不审问她，难道审问你吗大小姐！”周氏厉声反问，转瞬又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又软下声来道：“侯爷，妾身的意思是审问过程中若是碰上嘴硬的，难免要使些手段，下人总归是不值钱的，但大小姐细皮嫩肉，万一伤着可怎么好？”
云阳侯沉吟住了。
孟云暖当即问：“父亲，你也说了凡事要讲求证据，那么此事难道只有审问侍女这一条路了吗？”
“二妹屋子里的人难道就没有嫌疑？下人只说我的侍女在水月阁周边出现过，那她可曾进入过水月阁？可曾有机会接触到二妹屋子里的东西？”
“若是没有，姨娘便如此肯定此事是我所为，那未免太过耐人寻味了！”
她话音落下，云阳侯与周氏皆是震惊地看向她。
这才发现，孟云暖不知何时全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没有了从前的怯弱沉静，现如今非但昂首挺胸，理直气壮，甚至有那么丝丝咄咄逼人。
云阳侯恍惚从她身上看到当年故人的神韵，心神下意识微晃了下。
他沉吟片刻，道：“那便将水月阁里伺候的人都叫过来吧。”
“侯爷...”
周氏想要阻止，对上云阳侯的视线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最终只能去叫人来。
孟云嘉一直跟周氏住在一块儿，她住水月阁的东厢房，伺候的人虽说就那几个，但整个水月阁的人几乎都能接触到她。
这样一来，范围也就大了。
云阳侯坐在主位上，周氏站在他身旁，孟云暖坐在右下座，而厅子正中间就摆着从孟云嘉屋子里拿出来的那个花瓶，上面插着所谓孟云暖害她的证据。
孟云暖看了几眼，周氏说那是毒草，那确实是毒草，也叫咬人草，轻轻一碰便会浑身起疹子，红肿瘙痒难耐。
咬人草叶似花，掺杂在寻常花草里摆进屋，不出事绝对不会有人发觉。
想必，孟云奚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挨个审问水月阁的下人就花了小半个时辰，孟云暖来时还未用膳，此刻隐隐觉得腹胃一阵不舒服。
她深深呼吸，把这口气记在了孟云奚头上。
直到水月阁的下人都快审问完了，还没问出点什么来，孟云暖蹙起了眉，抬眼看出去对上一个丫鬟的眼。
那丫鬟像见了鬼似的，猛地垂下头，隔着这么远孟云暖都看得见她浑身有些哆嗦的。
舒妈妈也看见了，她凑近说了两句，便见孟云暖眉头舒展，挑了起来。
那丫鬟进来，云阳侯照例问了一些问题，那丫鬟都一一答上来了。
这时孟云暖开口问：“这两日你都做了些什么活？”
云阳侯和周氏皱眉看她，但并未阻止。
那丫鬟哆嗦了下，迟疑着将这两日的行踪事迹都说了。
周氏正要开口说什么，便听孟云暖身后的舒妈妈斥道：“你胡说！”
舒妈妈走出来，向云阳侯欠了欠身：“侯爷，今日一大早奴婢去前院取东西的路上还瞧见了这丫鬟，她那时两手空空，并未拿什么东西！”
云阳侯拧起眉问：“你为何撒谎？”
周氏脸色也变了。
那是周氏屋里的丫鬟，虽不算心腹，可也亲近。
“奴婢...”那丫鬟被吓到了，当即跪下道：“奴婢错了！奴婢一早有些私事走不开，便让二小姐身边的小碧替奴婢去前院取东西，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周氏瞪大了眼，身边云阳侯问：“那小碧呢？”
“此刻和青巧一块在云嘉屋里伺候着。”周氏道。
很快，小碧便被人拎了过来。
孟云暖扫了她一眼，对上她惊恐的视线，又垂下了眼。
起初她还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帮了冬儿一个忙，其他什么都没做。
可周氏不信，让人打了几下，见了血，小碧才绷不住了，哭哭啼啼地说：“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是三小姐身边的姐姐同我说那是好东西，有药用价值，加在花里也好看，二小姐看了喜欢定会重赏我，更加看重我，我这才...”
那味咬人草也叫荨麻，是有药用价值，可不是原生株直接用，需得经过处理，否则它一整株都是毒物，要不怎么又叫咬人草？
孟云暖心里清楚，周氏也清楚，因为不久之前大夫说过了。
嘭——
周氏还没来得及发怒，便听厅门口一声响，众人抬头看去，只见孟云嘉蒙着半张脸，露出来的部分可见红肿，伴着一粒一粒的小疹子，想想便知道那整张脸会有多可怖！
“母亲...”孟云嘉哭得很惨。
周氏看得心疼坏了，当然她也很生气，因为她没料到这事竟然会和孟云奚有关。
云阳侯也没料到，震惊了好半天。
因为三个女儿里，就孟云奚最像他，所以他一贯更加疼爱孟云奚一些，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此刻也忍不住怒容乍现！
孟云嘉被人扶着回了屋，孟云暖也起身，满脸难以置信：“没想到这事竟然...父亲...”
她看向云阳侯，后者深深看她一眼，片刻摆手：“你先回去吧，此事为父与你姨娘来处置。”
看这样子，便是不打算计较方才周氏冤枉她的事情了。
孟云暖心下冷笑，欠了欠身：“是，那父亲，女儿的侍女...”
云阳侯深吸了口气，看向周氏：“把人交出来，让云暖带走。”
周氏应了声，不情不愿。
孟云暖本不想掺和她们之间的事，可孟云奚做的这一件事，委实不能就这样算了，她顿了顿，又道：“父亲，姨娘，女儿想去看看二妹再走。”
周氏蹙起眉，不太乐意，但云阳侯却点头同意了。
孟云暖欠身，去了孟云嘉屋里。
走时，她看了跪在地上的小碧一眼，眸色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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