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功出逃
两人回到井盖下方时，少女已经站了起来，像是有些心焦。见两个摇摇晃晃的人影走来，喜道：“哥？”
“嗯。”
“你就记着你哥，我不是人？”另一道声音传来，意带不满。
少女愣了愣。
青年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我……给他解了，他挺老实的，会带我们出去的。”
少女不再怀疑，摸着黑就朝两人走去。
“先别过来！”青年咬牙切齿。
？少女停在原地，有些狐疑。
被妹妹看到自己被明明已经控制住的小子反制住，实在太过丢人，青年咳了咳两声：“前面可能有危险，你……跟在后面，不要跟太紧。”
“啊，哦。”闷闷的声音传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相信了。
江夜刀抵在青年脖子上，这次他全神贯注，半点力也未泄。青年老老实实地被挟持着往前走。少女则远远的吊在两人身后一段。
水道里阴暗潮湿，两人刚才先找水道，又打斗的激烈，眼下突然安静下来走路，都感受到阵阵寒意。身上已经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般，事实上——也确实几乎是从水里捞出来。
蹒跚地走了许久，通道渐渐变得难走起来。老实说，江夜并不知道，城里的水道哪条能通到城外，但他至少知道一点：雨水一般由路面排入下水管道，然后通过下水管道排入附近的江河湖海。
恰巧他知道最近的湖。故而大致确定方向后，就不再犹豫，但一路上高低差越发的大，还不时有因为常年潮湿长出的藤蔓苔藓，使得前路越发难走。
走在前头的两人还好，后头的少女行进已经愈发慢了。
青年心疼妹妹，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保证不反抗，刀给我，我去前面开道。”经过这段路，他已经大致确定这小子目的竟然是和自己一致：都是为了出城。
大水冲了龙王庙，这还打个锤子！
“不行。”江夜手都没抖一下：“给你刀我不就成鱼肉了，你现在不反抗，出城反抗了怎么办？”
青年无可奈何。
“不过，还有个办法。”又走了一段，前方密密麻麻的藤蔓看的江夜头皮发麻，他眼珠子转了转：“刀给你，我背着你妹妹走，变相当作人质，你不会不管她吧。”
青年大急：“你……”
“别急，考虑清楚，只要你老实，我肯定不动她。”
又是好长一段路，孽城说大不大，但也实在算不上小。脚下的路越发难走，这是好事，说明几人处于上坡，离城外的路，不会很久了。
“呀！”一声惊呼从后方传来，青年下意识就要回头，刚扭了扭头，匕首就几乎陷进他脖颈的皮肉。
青年朝他怒目而视，江夜无动于衷，静静的看后面小小的身影从地上努力爬起来，又努力跟上二人。
青年不再考虑，互不信任的情况下，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只好叹了口气：“把刀给我。”
江夜耸耸肩：“很明智的决定。”
随后三人的情形就变成了青年一个人在前面开路，江夜则背着少女在后面跟着。
少女的确很轻。江夜自小打熬体魄，眼下背着少女，只觉得轻飘飘的没什么感觉。背上的人儿柔弱无骨，无力地倚在他背上。
少女湿漉漉的头发垂下，不时会粘在江夜的额上，江夜拨了几次，发现颠簸之下，头发是管不住的，干脆就放着不再去管。反倒是背后的人敏锐的察觉到了：“对不起啊。”
很轻的声音，没什么力气，但也很好听，像是玉盘里大珠小珠的碰撞，很悦耳，可惜由于声音太小，听的并不清脆。
“没事。”江夜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发出来。
如果有人在近前便能看的仔细：这小子……脸通红啊。
水道的路崎岖难走，各种杂物遍地，即使有了青年在前面开路，三人也还是走的极为费劲。少女靠在江夜的背上，几乎能感受到身下少年的心跳。
江夜却感受并不分明，水道很安静，除了青年在前面劈砍藤蔓的声音隐隐传来，就只剩头顶不时滴下的水声。这么安静，背上的少女却好似没有心跳一般，只有细弱的呼吸声传出。
少女微弱的鼻息有时打在他的脖子或者耳垂边，他感到痒丝丝的。
“我叫唐绮，我哥叫唐濡。你叫什么？”少女的声音很轻，但就在耳边，他倒也听的分明。
“江夜。”少年总会下意识在女孩子面前做出高冷的姿态。谁也不会例外。
“真好听。你父母应该……很博学吧。”唐绮的吐气又不经意吹到了他的耳垂，江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少女的唇，吓得他触电一般地缩回手。
“这你可就夸错地方了，其实只是因为我出生在夜里，我爹姓江，就……这样了。”强装镇定，转移话题，也通常是少年的拿手绝活。
背上的人儿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乐了，笑出了声来。
朝前看去，青年的身影变得分明起来，浑身脏污，完全没有了最初的优雅做派。狼狈的左劈又突，大段大段的藤曼也就簌簌落下。
好在不远处，似乎隐隐有白光打进了这暗无天日的地下。
江夜眼尖，大声道：“喂，快要到了，前面的梯子爬上去应该就在城外了，别走错了，下面的水路直接通往湖里的。”
青年头也不回，比了个听到了的手势，就自顾自的继续向前了。
出路不远，江夜又重新燃起了干劲，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
“出去之后，你能……帮帮我哥吗？”
少女的开口很突然，声音也有些凄然。
江夜的动作顿了顿：“为什么？”
少女的声音飘渺的像是来自天边，明明很近，却连江夜都听不分明：“我要死啦。”
江夜身子一抖：“什么？”
这下声音一下拔高，周围的水声都似乎为止一颤。
少女的声音却没停顿，平静地像是在说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我说，我要死啦。”
江夜沉默了片刻：“为什么这么说。”
“我身体里进了一个很厉害的东西，很多人想要，家里人都被杀光了，哥哥带着我跑出来了。还是被抓到了，不过，现在，应该算是又跑掉了吧。”
江夜感觉自己的嗓子格外的哑：“他们要，那就给他们呗。”
“我也是这么想的呀，可是哥哥不同意，家里人都被杀了，哥哥也……他们明明可以活得很好。”江夜感觉脖子痒痒的，有水滑落的感觉。
明明到处都是水，他却直觉到那不是水。
是泪。
“为什么不同意？”
“哥哥说，东西拿出来，马上死，不拿出来，能多活一会。”明明在说这么一个残酷的事实。唐绮的声音却不见颓唐。
江夜感觉嗓子似乎被堵住了，想要说些什么，却久久未能开口。
梯子近在眼前，青年已经在旁边等他们。
爬上去，就出城了。
“嗯。”
“你就记着你哥，我不是人？”另一道声音传来，意带不满。
少女愣了愣。
青年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我……给他解了，他挺老实的，会带我们出去的。”
少女不再怀疑，摸着黑就朝两人走去。
“先别过来！”青年咬牙切齿。
？少女停在原地，有些狐疑。
被妹妹看到自己被明明已经控制住的小子反制住，实在太过丢人，青年咳了咳两声：“前面可能有危险，你……跟在后面，不要跟太紧。”
“啊，哦。”闷闷的声音传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相信了。
江夜刀抵在青年脖子上，这次他全神贯注，半点力也未泄。青年老老实实地被挟持着往前走。少女则远远的吊在两人身后一段。
水道里阴暗潮湿，两人刚才先找水道，又打斗的激烈，眼下突然安静下来走路，都感受到阵阵寒意。身上已经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般，事实上——也确实几乎是从水里捞出来。
蹒跚地走了许久，通道渐渐变得难走起来。老实说，江夜并不知道，城里的水道哪条能通到城外，但他至少知道一点：雨水一般由路面排入下水管道，然后通过下水管道排入附近的江河湖海。
恰巧他知道最近的湖。故而大致确定方向后，就不再犹豫，但一路上高低差越发的大，还不时有因为常年潮湿长出的藤蔓苔藓，使得前路越发难走。
走在前头的两人还好，后头的少女行进已经愈发慢了。
青年心疼妹妹，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保证不反抗，刀给我，我去前面开道。”经过这段路，他已经大致确定这小子目的竟然是和自己一致：都是为了出城。
大水冲了龙王庙，这还打个锤子！
“不行。”江夜手都没抖一下：“给你刀我不就成鱼肉了，你现在不反抗，出城反抗了怎么办？”
青年无可奈何。
“不过，还有个办法。”又走了一段，前方密密麻麻的藤蔓看的江夜头皮发麻，他眼珠子转了转：“刀给你，我背着你妹妹走，变相当作人质，你不会不管她吧。”
青年大急：“你……”
“别急，考虑清楚，只要你老实，我肯定不动她。”
又是好长一段路，孽城说大不大，但也实在算不上小。脚下的路越发难走，这是好事，说明几人处于上坡，离城外的路，不会很久了。
“呀！”一声惊呼从后方传来，青年下意识就要回头，刚扭了扭头，匕首就几乎陷进他脖颈的皮肉。
青年朝他怒目而视，江夜无动于衷，静静的看后面小小的身影从地上努力爬起来，又努力跟上二人。
青年不再考虑，互不信任的情况下，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了，只好叹了口气：“把刀给我。”
江夜耸耸肩：“很明智的决定。”
随后三人的情形就变成了青年一个人在前面开路，江夜则背着少女在后面跟着。
少女的确很轻。江夜自小打熬体魄，眼下背着少女，只觉得轻飘飘的没什么感觉。背上的人儿柔弱无骨，无力地倚在他背上。
少女湿漉漉的头发垂下，不时会粘在江夜的额上，江夜拨了几次，发现颠簸之下，头发是管不住的，干脆就放着不再去管。反倒是背后的人敏锐的察觉到了：“对不起啊。”
很轻的声音，没什么力气，但也很好听，像是玉盘里大珠小珠的碰撞，很悦耳，可惜由于声音太小，听的并不清脆。
“没事。”江夜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发出来。
如果有人在近前便能看的仔细：这小子……脸通红啊。
水道的路崎岖难走，各种杂物遍地，即使有了青年在前面开路，三人也还是走的极为费劲。少女靠在江夜的背上，几乎能感受到身下少年的心跳。
江夜却感受并不分明，水道很安静，除了青年在前面劈砍藤蔓的声音隐隐传来，就只剩头顶不时滴下的水声。这么安静，背上的少女却好似没有心跳一般，只有细弱的呼吸声传出。
少女微弱的鼻息有时打在他的脖子或者耳垂边，他感到痒丝丝的。
“我叫唐绮，我哥叫唐濡。你叫什么？”少女的声音很轻，但就在耳边，他倒也听的分明。
“江夜。”少年总会下意识在女孩子面前做出高冷的姿态。谁也不会例外。
“真好听。你父母应该……很博学吧。”唐绮的吐气又不经意吹到了他的耳垂，江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却一不小心碰到了少女的唇，吓得他触电一般地缩回手。
“这你可就夸错地方了，其实只是因为我出生在夜里，我爹姓江，就……这样了。”强装镇定，转移话题，也通常是少年的拿手绝活。
背上的人儿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乐了，笑出了声来。
朝前看去，青年的身影变得分明起来，浑身脏污，完全没有了最初的优雅做派。狼狈的左劈又突，大段大段的藤曼也就簌簌落下。
好在不远处，似乎隐隐有白光打进了这暗无天日的地下。
江夜眼尖，大声道：“喂，快要到了，前面的梯子爬上去应该就在城外了，别走错了，下面的水路直接通往湖里的。”
青年头也不回，比了个听到了的手势，就自顾自的继续向前了。
出路不远，江夜又重新燃起了干劲，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
“出去之后，你能……帮帮我哥吗？”
少女的开口很突然，声音也有些凄然。
江夜的动作顿了顿：“为什么？”
少女的声音飘渺的像是来自天边，明明很近，却连江夜都听不分明：“我要死啦。”
江夜身子一抖：“什么？”
这下声音一下拔高，周围的水声都似乎为止一颤。
少女的声音却没停顿，平静地像是在说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我说，我要死啦。”
江夜沉默了片刻：“为什么这么说。”
“我身体里进了一个很厉害的东西，很多人想要，家里人都被杀光了，哥哥带着我跑出来了。还是被抓到了，不过，现在，应该算是又跑掉了吧。”
江夜感觉自己的嗓子格外的哑：“他们要，那就给他们呗。”
“我也是这么想的呀，可是哥哥不同意，家里人都被杀了，哥哥也……他们明明可以活得很好。”江夜感觉脖子痒痒的，有水滑落的感觉。
明明到处都是水，他却直觉到那不是水。
是泪。
“为什么不同意？”
“哥哥说，东西拿出来，马上死，不拿出来，能多活一会。”明明在说这么一个残酷的事实。唐绮的声音却不见颓唐。
江夜感觉嗓子似乎被堵住了，想要说些什么，却久久未能开口。
梯子近在眼前，青年已经在旁边等他们。
爬上去，就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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