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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隐藏在繁荣下的阴暗

    颜平当然知道除了卖虫以外,还买的是什么东西。

    是人!

    颜平虽然目前享有原主的身体和记忆,但是他一直对原主抱有一种疏离感,现在他却能真切地明白原主。

    酒窖尽头那个略有些生锈,黑色的铁门和幼时记忆里的那扇门太像、太像。

    “走吧。”把所有寄生虫幼虫搬到酒窖下,满星寒拇指指向阶梯尽头酒窖的出口。

    颜平却站着不动,再一次把目光投向那扇紧紧关闭、偶尔发出碰撞声的铁门。

    “我知道你同情他们,我曾经也有同样的经历,但是救几个根本不能改变这一切,至于什么救一个算一个的话,我觉得就是个屁话……”

    他叹了一口气,挥挥手示意满星寒不要再说,率先走上阶梯,满星寒紧随其后。

    …………

    火车的轰鸣声很大,那条钢铁巨兽从远处奔来的时候,颜平愣愣地看着它出神,火车的模样其实和他记忆中对近代的火车的模样大致相同,不过火车头处喷吐的不是白色浓雾而是淡黄色。

    他的记忆尽管还有些许残缺,却也记得这个世界的火车,产生黄色的雾气是由于并非用蒸汽或煤炭作为原料,而是用一种地球没有的新能源——生命矿石。

    生命矿石的用处很广,可以用作能源,白云国隔壁的齿轮国以此为基础,建设了庞大的国度,也如满星寒之前所说,可以用生命矿石延长烙印的存在时间。

    甚至有人利用生命矿石打造成一张华丽的床,睡在上面的人能够延年益寿,只不过这都是颜平不知道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具体真实性有待考量。

    至于生命矿石为什么叫生命矿石,传说齿轮国曾经有一位伟大的机械师,用生命矿石创造了一个生命,一个完全由机械组成的生命,只不过后来那个生命只存在了一天,就和那位伟大的机械师永远消失,连创造生命的理论手稿也被一把火烧光,后人想要效仿这位伟大的机械师,创造生命,但是都不能成功,它们还是一个工具,而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

    火车后方每一节车厢陆续打开车门,满星寒拍拍因为火车奔腾带来的灰尘,戴上他那顶牛仔帽,从兜里拿出他在车站口买的票,走到第四号车厢外,和其他良好公民一样安分地排着队。

    颜平也同样排在那一列,进入车门以后,满星寒和颜平一同来到车厢中部坐下,颜平坐在紧靠窗边的座位,满星寒紧挨着颜平,坐在靠近走道的位置,颜平对面坐着一个年纪十八岁左右的少女,少女旁边是一个老奶奶。

    少女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每一次颜平把目光投向窗外,看向窗外的风景,女孩就会撑起下巴偷偷端详颜平的面容。老奶奶则带着一只单片眼镜,眯着眼,看一本推理小说。

    已经傍晚了,太阳快落山,山丘的阴影已经被拉得很长,微微泛黄的麦田中央有一个稻草人,稻草人肩上有一只鸟儿。

    颜平把视线从窗外移到车厢内,女孩由于痴迷的注视而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略显惊慌,脸颊微红,随便拿着刚刚卖报童路过时买下的报纸看起来,但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她是倒着看的。

    至于满星寒此刻干什么?他一进车厢就拿着牛仔帽盖住头,呼呼大睡起来。

    昨晚在荒野上的确没怎么睡觉,此刻颜平也轻轻地闭上了双眼。

    在纷扰复杂的梦境中行走,跨过悲伤地夜晚街道下伤心欲绝的颜平,从剧烈的海啸中从船头甲板艰难走到船尾,跳下船,泡在海水里面。

    海水在褪去,如同被抹布把灶台上的水渍擦掉。

    此刻他坐在一张高背椅上,身处那座木屋里,他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被浸湿。

    眼前黑色的方桌上那个菱形的烙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烙印的形状有很多种,有时候不能粗略地把它划分到某些形状上,因为它的形状往往十分复杂。

    大致的形状有菱形,圆形,半圆形,剧型,正方形,月牙形,椭圆形……

    在颜平的记忆里,似乎这道题还是烙印魔法师初学者卷面考试经常面临且最简单的题目之一。

    其他的通过观察烙印的图案,判定其含有的特征、种类、消耗魔能的数量之类的题目都比这种题目要难很多。

    这些经验都是颜平过去的原主参加的“一条纹”级烙印法师【白】的考核中知晓的,原主没通过。

    菱形的烙印图案中心是具有透视效果,看起来十分有立体感的四条长廊,长廊几间通过一扇门连接,每一个长廊代表一个阶段,走过四条长廊意味着可以再一次召唤男孩和女孩。

    颜平尝试把魔能输入烙印,第一条长廊被点亮,第二条长廊走到中间位置的时候停了下来,这时候的颜平已经精疲力竭。

    颜平也大致明白:走过四条长廊,需要200粒魔能,这在过去简直不敢想,原主是一个没有烙印法师天赋的人,魔能只在30左右徘徊,而现在他的魔能却有将近80粒魔能,这或许也得益于男孩女孩给予的所谓“禁忌”的力量。

    魔能以粒为单位也是有原因,早期有一个烙印法师研究出魔能是以一颗又一颗微小的粒子存在。

    颜平开始把视线移向其他位置,在房间内轻轻走几步,走到一排书架面前,书架上只有一本书可以翻动,其余的书都如同砖块一样,即重,也翻不了页。

    书的第一页就是【烙印·火鬼】的图案,下面都是关于烙印的注意事项,再翻开第二页同样有一个烙印图案,但是却没有名字,名字显示:【未知】

    这让颜平摸不着头脑,他在脑子记住烙印的图案,留下以后研究。

    他的记忆很好,很快把烙印的图案记住,要知道一个烙印就相当于一幅素描画,能凭肉眼记住画的每一处细节,的确是一个非凡的技能,而且这个技能居然来自过去还身处地球的自己,这也挺非凡的。

    再翻到第三页,貌似是一篇日记,但是年份和世界都未知。

    日记开头写道:

    这是我最引以为傲的烙印,现在我把它献给我最尊重的主,我知道这个烙印一定会被您放在您书房的墙角,或许是用来垫您书桌的桌角,但是我并不会有任何怨言。

    只要能被您选中,我已经死而无憾。

    此刻我将献祭这个烙印。

    然后现在是献祭的内容:把我的一生,写在日记里,连同献祭的烙印,把我的一生也同样献祭。

    我当然谨记在此过程中不能提及您的任何尊名。

    现在的我要从还生长在农村,躺在菜花丛里玩耍的自己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