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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穷人家的辛酸事儿

    “青洛……开门!”冷子轩方才想起被自己藏在苏雪尘衣带中的密旨,便赶忙敲门。

    林暖暖想到冷子轩已经是一天一夜没睡了,自己还在这与他置气。也就将门打开了,自己坐在农家的炕上整理起被褥。

    林暖暖背过身去铺被子,却不想冷子轩一双手伸到了自己腰间。林暖暖心中暗想,那啥这厮不会发现自己是女的有想法吧!转眼一想,这冷同学自从被苏锦夏抛弃了以后就没成亲,难不成他喜欢的是男……林暖暖的背顶着冷子轩的身子僵在那里,万一他有歹心自己手上连个武器都没有咋办啊!

    林暖暖看着冷子轩一双手将自己的腰带解开,呜呜原来以为冷子轩是好人。没想到,居然要对自己下手。一边林暖暖想虽然冷子轩救过自己的命,但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以身相许吧!自己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可没古人那些报恩的想法!也没有这种报恩的说法!再说,这厮平时看起来挺正经一人,怎么到了夜里就…难不成是个道貌岸然的流氓!…还说自己毛手毛脚呢!哼哼!如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不从!当然不能从了这大尾巴狼!林暖暖身子一僵抓住自己衣襟,转身面对着冷子轩说道“冷四哥,那啥……虽然你救过我的命儿,但是……为了不给你添麻烦还是不能以身相许的!要不,咱们换个方式?!我回京一定给你送几房媳妇……那啥男的也行!”

    冷子轩看着林暖暖,又听见这话被气得哭笑不得。难不成苏雪尘以为自己喜欢男人,这……“青洛,我是找找看那东西丢了没有!我还因为你换衣服的时候给解了呢!你若是不方便,我在外边将就一晚就好。”冷子轩拿着那衣带,把林暖暖给尴尬的脸色由红变绿和那衣带都快成一个色了。

    “那……”林暖暖拉着冷子轩的衣袖,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神来看着冷子轩说道。“一起睡吧!你出去了,反而生疑!”林暖暖心中谴责着自己,人家冷子轩多纯情的少年啊!怎么老把别人想得和自己一样脑子里……

    冷子轩看着林暖暖说道“大人,没事!我睡地上也行!”冷子轩觉得苏雪尘这样娇惯的少爷能在农家这般将就就已经很难得了。自己自然不好,与他再同睡一处。自己虽然也是官宦子弟,但是求学的时候苦却没有少吃。不但不能带仆人丫鬟,自己要同其他的师兄师弟一般做粗活儿。也许是因为他这般出身,师父派给自己的任务反而还比其他人的重些。如今,想来到底还是好事。不然,遇到现在这般事哪里去找安逸的地儿!

    “上来吧……”林暖暖小声说道“万一有个耗子或是虫子,我还是怕的!”林暖暖这话让冷子轩在暗中一笑,脱了鞋上到炕上宽慰道“你看这村子连人吃的东西都没了,这耗子怕也出去逃难了……”

    林暖暖听这话,却没来由的心酸。前边儿还发出笑声,后边儿就嗓子呜咽眼泪落在了枕头上。今天经历的这些事儿,若是在前世怕都是在小说电视里才有的。当经历在自己身上,才发现一切都是另一番感触。现实用它最残酷的一面,将自己身上的懦弱都撕开。让林暖暖觉得在景朝这个陌生的社会中,自己是那么微不足道。二十年的道德观却又是那么容易的被它刺伤。

    冷子轩看她身子微微颤动,伸手摸到苏雪尘的胳膊道“还疼吗?”这一问却让林暖暖心中隐隐觉得温暖,却也怕被冷子轩发现自己又哭惹他笑话。黑暗中点点头,却听见冷子轩一声微叹!

    前路坎坷!两人在一阵沉默中睡去。林暖暖一觉醒来,看着芦苇卷搭成的房顶以为是在做梦。转身看到熟睡如婴儿般的冷子轩,哦我穿越了!林暖暖在想第一次有人陪着她,虽然不是出于真心。但到底老天爷是公平的没有留下自己一个人受苦受难。林暖暖看着冷子轩长长的睫毛像一团薄雾,薄薄的嘴唇如樱桃一般微粉,最让自己气氛的是他的皮肤看起来嫩的可以掐出水来。

    真的能掐出水吗?林暖暖刚想伸手试试,却听见窗外有声音传来“小娘子,该醒醒了!趁你相公没起来之前归置好行李。天色大亮可别耽误了路程!”

    林暖暖赶忙装睡,为嘛在古人的潜意识里劳动的就是咱们这些妇女本职工作捏!不是我要偷懒,而是为了争取妇女的合法权益我要装睡!

    果然,林暖暖觉得身边有动静。冷子轩这厮道是勤快的起身了说道“大娘,还是我来收拾吧!她身上还有伤,让她再休息一会吧!”

    “唉……那也好。到底你这后生会疼媳妇!只是回到京中还是要按规矩来的!这刚成亲的小夫妻,最怕的就是爱挑刺的婆婆!”林暖暖听这话才知道,这大娘原是为了自己好。这男尊女卑的世界里,有些事想来也无奈。要自己真是冷子轩这厮的娘子,怕是他才不会这么体贴的起来收拾呢!在这里就算你还有一口气就得伺候你相公,天经地义!转眼一想虽然自己和冷子轩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出门在外还得靠着他呢!觉得自己装睡骗冷子轩劳动挺不厚道,准备起身却听冷子轩无意中说道。

    “我家中父母双亡,祖父祖母几年前也相继去了。道是少了这些虚礼的!”林暖暖愣在那儿,想这冷子轩再怎么扯谎也不会拿自己的双亲说事儿。再一想这苏雪尘同学在景朝已经算是大龄青年了,这冷子轩比自己还长一岁呢!怪不得他一直单身呢!原来也是守孝啊!林暖暖忽然有些同情他,睁开眼睛说道“算了,还是我起了收拾吧!”

    林暖暖看见那根绿衣带说道“要不你绑着!免得你老担心从我身上解!”林暖暖这话本是无心却让冷子轩尴尬转身出来门。林暖暖这才想到,自己一身女装谁给换的?!不会是冷子轩……一想到这厮脸皮薄,这事儿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心中又一想,怕啥!自己要是怕冷子轩那个大尾巴狼就不是她林暖暖!

    林暖暖想这大娘自然不会给他们做饭,一面还想要是干粮充足给大娘留些。这样的好人,却受这般的罪!没想到进了主屋却见大娘从锅中端来几个热窝窝头,给林暖暖看得又是眼馋又是感激。窝窝头这东西好久没吃了,林暖暖一看到这个就想起奶奶来。一边又暗想,这大娘家中穷得一家都去逃难了,还拿出这东西给自己吃。林暖暖看了一眼冷子轩,却见他低着头拿着那窝窝头吃着。

    林暖暖当时心中就火了,心想这是人家留着保命的粮食。你这厮咋就好意思吃呢!这大娘年纪这么大了,又腿脚不便!咱们都是年轻人饿上一顿两顿的怕啥!冷子轩抬起头对林暖暖说道“娘子,坐下吃吧!”

    林暖暖暗想吃!我才没有你脸皮那么厚呢!吃死你丫的!“我不饿。你吃好了我们上路吧!”

    大娘给林暖暖端来一碗米汤说道“这小娘子莫非嫌弃咱们这农家的东西不干净!那多少喝点东西垫垫肚子!”

    林暖暖被这话问的僵在那儿,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的亲人怕也有难有几个这样对自己的,何况这素未平生的人呢!“不是的大娘,我是最近身上有伤胃口不好!”林暖暖也如冷子轩那般端着碗低下头。人家给你的不是粮食是恩情啊!这般的情意……还不起,也还不了。

    “莫不是有了?!你们成亲也有些月份了吧!这伤在哪了!用大娘帮你瞧瞧吗?”大娘的话刚说完,林暖暖呛了一口冷子轩赶忙帮她顺气。这哪跟哪啊!

    “这要瞧了大夫才知道。”林暖暖瞪了冷子轩一眼,这大尾巴狼?!怎么看也不像是名牌学府出来的高材生啊!他天下第一谋士的师傅,不会天天就教他扯谎吧!

    林暖暖掀开手臂,那被自己咬的印子和刮痕看得冷子轩也有些心疼。心想这苏家少爷表面上细皮嫩肉的也挺能忍的。

    “呦这莫不是被小兽给咬的!可我们这后山也没有嘴巴这么大的小兽啊!”大娘瞧了半天说道。

    冷子轩听这话一笑,却见苏雪尘已经是一脸乌黑。说道“大娘,我们这就要赶路了。多谢您的收留!要是回来的时候路过这儿,一定来看您!”

    却见那大娘说道“你们且等我一下,老妇也有事相托请二位帮个忙儿!”两人皆是疑惑,却也不敢怠慢。

    一会那大娘从房中取出五双布鞋说道“我家里加上未出生的孙子正好是五口人去涠洲城逃难。可否若是遇见了我家的孩子们将这鞋子交给他们。老妇腿脚不方便……要是有命活下来。也不知何日才能见到我的亲儿亲孙们……老妇见两位都是面善之人,就当是成全了老妇的遗愿了。”说完那大娘就要丢下拐杖下跪……

    林暖暖扶住大娘说道“大娘尽可放心,若是遇见了一定要将东西带到的。不知您儿子姓啥名啥!这找起来也方便些!”

    “俺儿子叫孙二孝,闺女叫随了夫姓人家都叫她陈家六娘。我那未出生的孙子名字是起了的叫孙宝儿。”孙宝儿,饱儿。这灾荒之年出生的孩子,怎么能吃饱饭呢!冷子轩心中好不凄凉,却紧抓着苏雪尘的手别了那善良的老妇。

    同是天涯沦落人

    那大娘将两人一直送到村口。两人走了半个时辰,回头却看到村口的方向依旧有那灰色的身影。良久,林暖暖看着难得一笑的冷子轩问道“你在想什么?”

    冷子轩望着远方的路说道“有娘亲真好!就算家徒四壁,也有等你回家的人!”冷子轩这话却让林暖暖有些笑的牵强。前一世她是有父母的,可是将自己丢到农村不管不问。再后来,就算自己在他们身边依旧不管不问。他们是有爱的……爱着她年幼的弟妹,却吝啬的不肯分给自己一点。若自己也有一个如大娘般慈爱的娘亲,将自己惦记着想着,怎么会不想回家呢!

    林暖暖拽着冷子轩恶搞道“小娘子我,也会好好疼爱你的!在家里等着少爷您!”却让冷子轩的脸瞬间结冰,结结巴巴的说道“大人,还是自重些吧!”

    林暖暖幽怨的看着冷子轩说道“谁让你给我堂堂丞相大人一身女装呢!还假扮什么夫妻!最可气你知道是什么吗?”

    冷子轩被她这番责难愣住,却也不敢回嘴。

    林暖暖揪着自己的衣襟说道“最可气的是你还喜欢显富。那先前的一身绸缎被草一挂就毁了。如今这粗布麻衣的我哪像你的娘子啊!这大户人家的丫鬟也没我这般打扮的!一看我就是给您冷大侠提鞋的!你再看看你自己!啧啧,小伙子挺帅气啊!”

    冷子轩被林暖暖这一顿训得实在是冤屈,可苏雪尘一拿身份压自己便也没了底气。自己是什么身份,就是苏雪尘的幕僚。“大人,这下午就能到前面那座县城。是可以买些衣服和马匹,那干粮……”

    林暖暖看着冷子轩这厮欲言又止,赶忙问“干粮怎么了!?”

    “那干粮,我都留给大娘了。我觉得她实在是不易。她儿子为了将家中养好一人的粮食留给母亲,带着媳妇去逃命了。这大娘对我们有恩,我将那干粮藏在他家的被子里了。”冷子轩一口气说完话,以为苏雪尘必要恼他。这没了干粮两人不算今天还有五天的路要走。没了马车,他们只有抄小路才能按时将密旨送到涠洲去。这走山路是最耗体力的,眼看着苏雪尘又有伤在身。

    “有银子吗?不管在哪儿,有钱就是爷!咱们去买就成了,别装内疚了。装给谁看啊!”林暖暖这话本是安慰,却也带着几分气。这冷子轩的表情,合着觉得就他存有一颗善良的心自己就是恶人!一想,要是买不到干粮又有几分唏嘘。

    两人在傍晚之前走到了城中,这小城里往来的人也是稀少。这店铺都关了一大半,林暖暖和冷子轩偶尔能找到的店铺不是买棺材的就是买古玩的。林暖暖暗想,这都饿的活不了命了要棺材和古玩做什么!

    “大人莫急,我去府衙走一遭看看。”林暖暖看了一眼冷子轩,心想这两人不就是怕遇到歹人才乔装的吗?去了府衙不就泄露了身份?!却也饥肠辘辘,由冷子轩那厮去了。心想反正密旨在我腰上绑着,你就算想丢下我也不能丢下密旨。

    林暖暖坐在大街上想,要不趁着冷子轩不在自己就溜走。反正,这些人死活与自己是无关的。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自己的所作所为也不会影响到以后。林暖暖赶忙翻开行李,看看有什么可带的东西。忽然间从中滑出一块硬物,不就是那啥板砖吗!

    林暖暖拿着板砖就想,跑路吧!把密旨留给冷子轩,自己反正都是他的负担。没有自己他还能走得快些……机会也有了,银子也是不缺的,一个声音在重复着跑路吧!就算到了涠洲,自己也是会死的。李墨云那日的话一一灵验,自己还用以身犯险吗!

    跑路吧!你就是一个穿越客。与这个时代这个社会一点关系也没有……带着板砖过自己的小日子,往京城那边走再打听其他的路。林暖暖抱着板砖自言自语道,你不想死对吧,你也不想回苏家的大宅里和那些后妈小妾们斗法,你也不想陪带鱼和罐头玩三十六计。找个太平点的地方,刷盘子洗碗儿也总比现在的日子舒服啊!林暖暖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起身要走却看到那大娘托自己带的五双鞋。这布鞋儿的底子都是大娘一针一针逢出来的,林暖暖人家这番心意都交付于你。你现在作为景朝的丞相想着跑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正在林暖暖纠结之际,走来一个和尚。

    林暖暖藏好自己那块跑路的板砖,方才注意到那和尚是个瞎子送了一口气。这景朝的和尚万一有抢劫的习俗咋办!

    “这位施主,可是心中有什么疑惑!老衲愿意帮施主解惑!”林暖暖见那老和尚做到自己旁边心想道,解惑是要骗银子吧!想得美!

    “这位高僧,我有疑惑。我看你是个瞎子,怎么就知道坐在我旁边呢!”一看就是个江湖骗子,装瞎子!

    “老衲眼盲心明,觉得有一股贵气在这里便寻了过来!”林暖暖一听这话,哼!你丫的不是和尚是警犬黑背吧!难道自己寻板砖的时候被人盯上了!?

    “这位高僧,太可惜了!俺是穷人家的闺女一个,也不是什么贵人。俺是有疑惑的,俺在琢磨到底是扮和尚化缘呢!还是装乞丐讨饭呢!看在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份上,您给我出个注意吧!您这碗一天能讨多少?!”林暖暖想你装,咱就陪着你装!等冷子轩来了,就不怕你了。跑路还在其次,保住板砖现在是首要任务!

    林暖暖却听那老和尚大笑起来,对着自己说道“苏丞相,你这样子与你父亲当年是一般顽劣!到底是苏家一门出来的!”

    林暖暖听这话吓了一跳,暗想自己一身女装又是粗布麻衣怎么会被人认出来呢!莫非这老和尚是个疯子!“嘿嘿……老和尚认错人了吧!俺可不知道什么姓苏的!那村东头,有一个苏寡妇,难道您与她有染!啧啧……真没看出来一大把年纪了!”

    林暖暖还在打趣着和尚,却听见冷子轩一声喝道“苏大人,这位是明惠法师。您可千万别口出妄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