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陪葬
屋内众人听了百丘一本正经的回答都笑起来。
钟离逗着百丘道：“丘儿志向太大了，都打败？那姐姐不就一统天下了！”
匡章猛地停住笑声，想起那句传言：“女婴降，双虹现。云梦择，天下护。”
天下护…天下统，一字之差，差之千里，可是离儿无心的一句话为什么让他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匡章皱眉仔细琢磨这两个字，突然睁大双眼，这两个字根本没什么任何区别！
天下不一统如何护天下？
“大师兄？”钟离疑惑地望着突然面色凝重的匡章，担心地轻唤。
匡章僵硬的双眼直视着眼中溢满关心的钟离，放松下来，他最近真是太累了，胡思乱想什么呢。
王蝉扫了两人一眼，垂下眼角。
钟离脑子里都是玄谙的事情，也没多想匡章的异样。
“小姐，晚膳设在那里？”秋槿走过来低声询问。
钟离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发现已经日暮低垂，见白丘今日精神不错，便决定晚膳设在他这里。
百丘很高兴，苍白的面孔也泛起淡淡红光。
用过晚膳又商谈了一下明日行程，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秋水铺着床铺，钟离双手拄着下颌跪坐在案几旁，看秋槿泡消食的茶水。
“卢神医为什么没有把秋兰的存在告诉过家人？是因为柔利族不能面世吗？”
秋槿听到钟离的问话手停顿了一下，道：“婚娶讲究六礼：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别说世家大族、就是小门小户也一样不能少，况且卢府这样权贵人家更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明媒正娶。秋兰的母亲未嫁入卢府，就算秋兰还在世卢家也断容不下她的，所以说不与说都一样。”
钟离皱眉沉吟片刻接着漫不经心问道：“卢老夫人为什么那么生气？是因为我是卢神医的客人还是因为她们提起青焰国公主为夫人的事？”
秋槿愕然抬头，就见钟离手里摆弄着茶碗，一双澄净的黑眸闪着明亮的光芒望着她。
钟离慧黠一笑道：“我只是不懂山下礼仪而不是不懂人脸色，从卢夫人介绍我开始，卢老夫人眼底就带有莫名的怒色。”
“所以小姐才故意在众人面前提出想要一盆木芙蓉，目的是激怒卢老夫人？”
钟离笑眯眯点头道：“人在愤怒时会不自觉将心中的怨恨带出来，我只是想看看她带出来的是什么。”
秋槿会心一笑，这是自从钟离和她说了那番话后她笑得最真心的一次，不再有隔阂。她知道自己虽然不能如秋水那样再得到小姐全心的信任，但是既然小姐依然选择问她就是还把她视为自己人，这样就够了。
“那小姐应该有结论了吧。”
钟离拄着下巴摇头：“我刻意提及木芙蓉的药理，以为会引出她对卢神医的愤怒，没想到却引出来思女之情，可是感觉又不是单纯的思念，似乎是由愧转怨，所以才会不许人碰触。”
秋槿暗自佩服，小姐果然聪慧，在没有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就可以猜到八九不离十。
她回忆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整理一下思路道：“十九年前卢神医救了赤炤武王一命，转年卢三小姐入王宫为贤夫人，卢府开始受到重用。就连卢老夫人的幼子卢岳守也被提拔到礼部为官掌管仪制，官居正五品。四年后武王病重药石无解，二十四岁的贤夫人也在此时突染恶疾骤然去世，等到卢神医从外地赶回来时已经晚了。卢老夫人将一切过错都归于卢神医，从此后便不肯见他一面。”
钟离皱眉接过秋槿递过来的茶水喝着，思绪不停转动着，卢府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为夫人？卢神医常年在外，卢三小姐的病又很突然，不应该怪到卢神医头上。而且…
“两人同时生病，会不会太巧合了？”
听到钟离低喃声，秋槿挑眉道：“确实太巧合了，其实卢三小姐就算不病死按礼制也是要殉葬的。”
“当”一声，茶碗掉到案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的茶水也泼洒在四周。
“哎呀，小姐没烫到吧。”秋槿、秋水急忙围着她查看。
钟离摆摆手，脸色的震惊之色未退，她有些不可置信道：“殉葬？为什么要殉葬？”
等秋水取来棉帕将周围的水吸干净，秋槿换了个茶杯重新倒满放在案几上，才接着道：“各国王宫都有规定，凡是入宫后没有子女的姬妾在君主驾崩后都需要陪葬，卢三小姐入宫四年没有任何子嗣。”
钟离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为什么玄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不对啊，既然如此卢老夫人为什么还要怪罪卢神医没有及时救治卢三小姐，病死总比陪葬好吧！”
秋槿和秋水面面相觑了片刻，眉眼间带着几分犹豫。
少主之前交代过，小姐这期间有任何疑问都可以解答，可是一下子说这些对小姐的冲击会不会有些大了？
瞥了两人一眼，钟离沉静道：“不用顾忌，都说了吧。”
秋槿斟酌着说道：“非正室死后不可入宗祠，卢三小姐只是贤夫人，相当于妾的身份，又没有子女，所以入不得王陵，只能同其他去世的姬妾美人一样葬入女道观中，若是陪葬则可葬入陪陵。卢三小姐也是赤炤国首位葬入道观的夫人。”
钟离听完，眨着眼半天没反应过来，又或许她根本不能理解，就为了死后葬在陪陵，卢老夫人情愿自己的女儿去陪葬？那她心中的愧疚是什么？她又为什么一再强调思念女儿？
还有卢府不是权臣吗？既然是权臣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卢府不是有国相吗？”
“卢国相是臣，就算当年权利再大，也不可违抗君命，更不可违背礼制，否则会被天下口诛笔伐，他的丞相之位也会坐不稳。”
钟离的食指绕着案几上的茶碗画圈，思绪不停转动着，突然想到什么腾地站起身，沉着脸问道：“卢三小姐当年为何要入王宫？”
钟离逗着百丘道：“丘儿志向太大了，都打败？那姐姐不就一统天下了！”
匡章猛地停住笑声，想起那句传言：“女婴降，双虹现。云梦择，天下护。”
天下护…天下统，一字之差，差之千里，可是离儿无心的一句话为什么让他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匡章皱眉仔细琢磨这两个字，突然睁大双眼，这两个字根本没什么任何区别！
天下不一统如何护天下？
“大师兄？”钟离疑惑地望着突然面色凝重的匡章，担心地轻唤。
匡章僵硬的双眼直视着眼中溢满关心的钟离，放松下来，他最近真是太累了，胡思乱想什么呢。
王蝉扫了两人一眼，垂下眼角。
钟离脑子里都是玄谙的事情，也没多想匡章的异样。
“小姐，晚膳设在那里？”秋槿走过来低声询问。
钟离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发现已经日暮低垂，见白丘今日精神不错，便决定晚膳设在他这里。
百丘很高兴，苍白的面孔也泛起淡淡红光。
用过晚膳又商谈了一下明日行程，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秋水铺着床铺，钟离双手拄着下颌跪坐在案几旁，看秋槿泡消食的茶水。
“卢神医为什么没有把秋兰的存在告诉过家人？是因为柔利族不能面世吗？”
秋槿听到钟离的问话手停顿了一下，道：“婚娶讲究六礼：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别说世家大族、就是小门小户也一样不能少，况且卢府这样权贵人家更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明媒正娶。秋兰的母亲未嫁入卢府，就算秋兰还在世卢家也断容不下她的，所以说不与说都一样。”
钟离皱眉沉吟片刻接着漫不经心问道：“卢老夫人为什么那么生气？是因为我是卢神医的客人还是因为她们提起青焰国公主为夫人的事？”
秋槿愕然抬头，就见钟离手里摆弄着茶碗，一双澄净的黑眸闪着明亮的光芒望着她。
钟离慧黠一笑道：“我只是不懂山下礼仪而不是不懂人脸色，从卢夫人介绍我开始，卢老夫人眼底就带有莫名的怒色。”
“所以小姐才故意在众人面前提出想要一盆木芙蓉，目的是激怒卢老夫人？”
钟离笑眯眯点头道：“人在愤怒时会不自觉将心中的怨恨带出来，我只是想看看她带出来的是什么。”
秋槿会心一笑，这是自从钟离和她说了那番话后她笑得最真心的一次，不再有隔阂。她知道自己虽然不能如秋水那样再得到小姐全心的信任，但是既然小姐依然选择问她就是还把她视为自己人，这样就够了。
“那小姐应该有结论了吧。”
钟离拄着下巴摇头：“我刻意提及木芙蓉的药理，以为会引出她对卢神医的愤怒，没想到却引出来思女之情，可是感觉又不是单纯的思念，似乎是由愧转怨，所以才会不许人碰触。”
秋槿暗自佩服，小姐果然聪慧，在没有任何信息的情况下就可以猜到八九不离十。
她回忆着自己得到的消息整理一下思路道：“十九年前卢神医救了赤炤武王一命，转年卢三小姐入王宫为贤夫人，卢府开始受到重用。就连卢老夫人的幼子卢岳守也被提拔到礼部为官掌管仪制，官居正五品。四年后武王病重药石无解，二十四岁的贤夫人也在此时突染恶疾骤然去世，等到卢神医从外地赶回来时已经晚了。卢老夫人将一切过错都归于卢神医，从此后便不肯见他一面。”
钟离皱眉接过秋槿递过来的茶水喝着，思绪不停转动着，卢府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为夫人？卢神医常年在外，卢三小姐的病又很突然，不应该怪到卢神医头上。而且…
“两人同时生病，会不会太巧合了？”
听到钟离低喃声，秋槿挑眉道：“确实太巧合了，其实卢三小姐就算不病死按礼制也是要殉葬的。”
“当”一声，茶碗掉到案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的茶水也泼洒在四周。
“哎呀，小姐没烫到吧。”秋槿、秋水急忙围着她查看。
钟离摆摆手，脸色的震惊之色未退，她有些不可置信道：“殉葬？为什么要殉葬？”
等秋水取来棉帕将周围的水吸干净，秋槿换了个茶杯重新倒满放在案几上，才接着道：“各国王宫都有规定，凡是入宫后没有子女的姬妾在君主驾崩后都需要陪葬，卢三小姐入宫四年没有任何子嗣。”
钟离有些难以置信，这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规矩？为什么玄谙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不对啊，既然如此卢老夫人为什么还要怪罪卢神医没有及时救治卢三小姐，病死总比陪葬好吧！”
秋槿和秋水面面相觑了片刻，眉眼间带着几分犹豫。
少主之前交代过，小姐这期间有任何疑问都可以解答，可是一下子说这些对小姐的冲击会不会有些大了？
瞥了两人一眼，钟离沉静道：“不用顾忌，都说了吧。”
秋槿斟酌着说道：“非正室死后不可入宗祠，卢三小姐只是贤夫人，相当于妾的身份，又没有子女，所以入不得王陵，只能同其他去世的姬妾美人一样葬入女道观中，若是陪葬则可葬入陪陵。卢三小姐也是赤炤国首位葬入道观的夫人。”
钟离听完，眨着眼半天没反应过来，又或许她根本不能理解，就为了死后葬在陪陵，卢老夫人情愿自己的女儿去陪葬？那她心中的愧疚是什么？她又为什么一再强调思念女儿？
还有卢府不是权臣吗？既然是权臣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卢府不是有国相吗？”
“卢国相是臣，就算当年权利再大，也不可违抗君命，更不可违背礼制，否则会被天下口诛笔伐，他的丞相之位也会坐不稳。”
钟离的食指绕着案几上的茶碗画圈，思绪不停转动着，突然想到什么腾地站起身，沉着脸问道：“卢三小姐当年为何要入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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