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章 晕菜——猴子红屁股
康德助为信息采集质量督查足足忙乎一周，以致于上个月在铜峰市第二医院的例行体检报告都是让温婉丽去取的。
温婉丽细看体检结果后告知，除了牙齿要大修，抽烟熏出来的慢性咽炎，其他零部件勉强凑合，不过今年还有一个方面要引起警惕了，你的“TC”指标到了7点多，我记得去年还只有5点多。
“TC是什么玩意？”康德助在誊写材料的草稿纸上划出这两个字母。
温婉丽附拍一张照片发送后提醒，这项指标是总胆固醇，哪怕你最喜欢吃鸡杂也要戒嘴了，最好是能戒烟。
桌上的收集来的一撂材料还待综合，会议讲话稿的框架还才开始搭，倒空烟灰缸，再猛吹散乱的烟灰，康德助又不由自主地新开了一包烟。
固卫区内共设有36个信息采集点，先暗访，再明查，汇总梳理之后的报告带表格超10页。
讲评切中短板虽有反响，但倾向苗头也不乐观。
康德助审视信息表必录项有8格，历来重视编号证号，如今在技能培训信息应用上，图像关联环节更需要突破。
然后又沉思，倡导以岗找人，再到以房找人，是否可以由编号证号关联转向图像关联？
趁隋峰朗出差，康德助在讲评会加塞“私货”。
延长基层采集员发言时间后，康德助有意抛出观点。
“务工流动越来越频繁，能否做到图像一次采集，应用长久关联？
关联观点引发基层采集员热议，初步有共识，只要图像调取比对渠道打通，此举可行，必将事半功倍。
可是软件哪里来？应用权限如何解决？
康德助盼着像隋峰朗可以外出考察，多抬头看路，少埋头赶车。
窝在家里难免变成窝在网上。
康德助记起上次不赢反输的对手，登录棋城之围，找到对局记录，打开棋谱，复制“TCTCTC”用户名，粘贴搜索栏，结果显示不在线。
端详“TCTCTC”词条，两个字母喻意啥？总胆固醇？
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康德助点击鼠标右键，弹出选项框，确认“添加好友”，单方面将“TCTCTC”加为好友。
棋友室友以至各种友，见不见，在不在，都是缘份。
周五下课，两个室友从教室直接去食堂，“大姨妈”折腾兰埠菁没胃口，捂着肚子回寝室。
翘课的佟澈猫在圆顶真丝蚊帐里上网。兰埠菁没有主动招呼，扯开被子昏睡。
迷糊中，一声尖叫把兰埠菁惊得坐起。
兰埠菁发现佟澈佝在门口，手捂额头，门口散落一大摞杂志，门里一滩水，笔记本电脑趴窝地上，旁边凳子倒着，一只水桶侧翻，往外淌水。
赶紧下床，按第一反应，迅速抄起沾水的笔记本电脑，扯被子猛擦一通。
被撞的佟澈调子高：“哪个猪头？”
“呀，你额头都红了，我抹完再去拿拖把。”兰埠菁扶正凳子，拎起水桶，移到最边上。
“谁把水放凳子上，驴踢了？”佟澈怒气未消。
“水在凳子上？哦，桶在凳子上，对不起。”兰埠菁忙着回应，估摸室友早上急着出门，用水没有及时倒。
“桶子不是你的，不要你和稀泥。”佟澈不再那么冲。
看到佟澈站着不动，兰埠菁蹲着捡杂志，室内捡到门外。
这时佟澈在身后跺脚。“你那里怎么红了？”
兰埠菁正把浸湿的杂志分开，头也没抬。“是有点红，拣完再帮你来看。”
“我是要你看自己，红成这德性。”
“撞红的，只要不肿就不会青，你莫急，我就帮你看。”
“嘿，我是说你，猴子红屁股。晕菜，玩绕口令。”佟澈扑哧一笑。
兰埠菁这才明白，赶紧背对佟澈，捂住后腰衣服。“惨了，老不记得，红了......”
经这一出，佟澈没再管地上狼籍，只抄起笔记本电脑。“猴子屁股猴子头，要红要青随它去，我要去赶发布会。”
兰埠菁迅速冲进洗手间。
青春底色被漂洗，亮色涂抹时空，又一个五一节临近。
还没等到放假，佟澈已离校出行。
此前两天，兰埠菁在寝室听到，佟澈已电话联络去西亚古国旅行，似乎有意错开学校放假前举行的“国风比赛”。
佟澈此次行程早有计划预备，既要带一件手绣时装作品去西亚古国参赛展出，还尝试去一个名为“丹卡梯田”的地方采风。
不知为何，丹卡梯田至今仍然隐秘，自幼熟稔网络应用的佟澈能搜索到资料也少之又少。
而网络世界的感知对兰埠菁来说，还停留在班级信息管理员的起步阶段，网吧里所谓流行的网上冲浪没去过，笔记本上网更是奢望。
佟澈还有个不同，白天只喝矿泉水，晚上则是泡咖啡。对此兰埠菁自是不敢问原因。
而佟澈发现兰埠菁只有喝茶的偏好，尤其受不了从杯子里捞茶叶往嘴里塞的做派，直接就问过两回了。
头回被疑问的时候搪塞过了。
逼问第二回的时候，兰埠菁只好作委屈状：“我本就有鼻炎，嗅觉不灵，让自己看见茶叶图个味道还不行？我不光看，还得嚼才过瘾。”
在兰埠菁看来，佟澈身上还有一堆的疑问。
一个明显的印象，只要有第三个在场，佟澈几乎没有同自己讲过话。尤其室友在，那更是铁打的菩萨只端着架子。
那天在宿舍楼前，才取回段均益送来的长筒靴，佟澈要去校园后山拍彩妆照，喊上兰埠菁帮工。
这可难得，欣然同往。
佟澈考虑参赛展出的个人资料预留，决定拍一组美妆照备用。
后山草木丰盛，野花荆刺，几无立锥之地，佟澈指挥摄影师直往灌木丛里钻。
兰埠菁凭直觉，这片山地可能有蛇，执意让佟澈脱掉高跟鞋，换上才解开包装的长筒靴。“你照相不照脚，至少得站稳。”
过一阵，果然佟澈吓得尖叫，一条蛇在脚边溜。
捧着两件衣服与高跟鞋的兰埠菁一个箭步，将手中所有东西狠劲砸到佟澈脚下，跑过来猛拉一把，迅速拽至身后。
花容失色的佟澈不敢落脚，弹簧一样地跳起竹子舞，抱着兰埠菁蹦跳。
这是佟澈在兰埠菁面前最为原生态的一回。
当第二批酸枣糕从富黎乡下寄到昌定大学，兰埠菁从中拣出添加了土蜂蜜的那一小袋，单独留给了佟澈。“你尝尝这个口味正不正？手面功夫最细的老太太用小炉子小灶专门为你订制的。”
佟澈慢条斯理地嚼过再撮嘴：“绣坊里肯定是老绣工的好，作坊里最要紧的是原材料。”
从西亚古国回来，尽管探秘丹卡梯田的计划无功而返，但佟澈竟然醍醐灌顶似的提出不再坐班读书，坚称至少不再受广告学的折磨。
艾止淼一通威压，针尖对麦芒，一直僵到开学前的节点。
佟澈使出杀手锏，就睡眠质量说事：“不得所愿，睡得更次，黄脸婆当广告博士？钱撑面子能当脸？”
艾止淼则与佟为谦两次越洋电话，最终妥协同意休学，但只允许一年，然后重修旧学。
佟澈松口气，琢磨用于休学的医疗证明。
艾止淼忙不迭地亮明底线，休学本身是懒，我不管你出国到你爸那边，也不管你进哪种学校培训，我只管一条，保住昌定大学的学籍。
“出国当然是玩，要学也是顺带学，顶多也是游学。”
你还想调皮？艾止淼又是这一句打头，眼高手低的人，不学习更加死得快。
“死不死的再说，帮忙弄一张诊断证明？”佟澈从小就怕去医院。
艾止淼拒绝的理由也明摆敞开，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一个人去探秘丹卡梯田，连我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而且是你还向你爸告状，埋怨我管得宽，平时我的房间随你进，你的房间给我拦把指纹锁，哪里管得宽了？
“不管就不管，我就不信有钱没人赚。”
艾止淼气不打一处来，以后我只管你必须要继承的那一砣。
偌大的别墅通明透亮，院子里的花草攒劲摇曳，远近高低的兰花正盛，客厅花瓶里的百合开得正欢，房间静得出奇。
贡域风格的织物画卡挂在玄关，这幅颇有围棋寓意又最为佟澈钟意的“焰围坛环”图案此刻也不再那么顺眼。
佟澈独处楼上厢房，艾止淼窝在客厅沙发，空荡荡又空落落。
金业区朝华路16号独栋别墅，占地面积2000平米，F国风格，后坡前坪再加两个梯形花园，闹市中的难得静地。近两年房产价格上扬，这处所在估值早已过亿。
阁楼视野极好，俯看通往后坡的两条小路，一条葱茏，另一条明敞。
佟澈历来只走那条嵌着鹅卵石的明敞小路，能晒太阳，何况看着像棋子。
地上砌的是人行道，走出来的才叫路。
温婉丽细看体检结果后告知，除了牙齿要大修，抽烟熏出来的慢性咽炎，其他零部件勉强凑合，不过今年还有一个方面要引起警惕了，你的“TC”指标到了7点多，我记得去年还只有5点多。
“TC是什么玩意？”康德助在誊写材料的草稿纸上划出这两个字母。
温婉丽附拍一张照片发送后提醒，这项指标是总胆固醇，哪怕你最喜欢吃鸡杂也要戒嘴了，最好是能戒烟。
桌上的收集来的一撂材料还待综合，会议讲话稿的框架还才开始搭，倒空烟灰缸，再猛吹散乱的烟灰，康德助又不由自主地新开了一包烟。
固卫区内共设有36个信息采集点，先暗访，再明查，汇总梳理之后的报告带表格超10页。
讲评切中短板虽有反响，但倾向苗头也不乐观。
康德助审视信息表必录项有8格，历来重视编号证号，如今在技能培训信息应用上，图像关联环节更需要突破。
然后又沉思，倡导以岗找人，再到以房找人，是否可以由编号证号关联转向图像关联？
趁隋峰朗出差，康德助在讲评会加塞“私货”。
延长基层采集员发言时间后，康德助有意抛出观点。
“务工流动越来越频繁，能否做到图像一次采集，应用长久关联？
关联观点引发基层采集员热议，初步有共识，只要图像调取比对渠道打通，此举可行，必将事半功倍。
可是软件哪里来？应用权限如何解决？
康德助盼着像隋峰朗可以外出考察，多抬头看路，少埋头赶车。
窝在家里难免变成窝在网上。
康德助记起上次不赢反输的对手，登录棋城之围，找到对局记录，打开棋谱，复制“TCTCTC”用户名，粘贴搜索栏，结果显示不在线。
端详“TCTCTC”词条，两个字母喻意啥？总胆固醇？
琢磨不出个所以然，康德助点击鼠标右键，弹出选项框，确认“添加好友”，单方面将“TCTCTC”加为好友。
棋友室友以至各种友，见不见，在不在，都是缘份。
周五下课，两个室友从教室直接去食堂，“大姨妈”折腾兰埠菁没胃口，捂着肚子回寝室。
翘课的佟澈猫在圆顶真丝蚊帐里上网。兰埠菁没有主动招呼，扯开被子昏睡。
迷糊中，一声尖叫把兰埠菁惊得坐起。
兰埠菁发现佟澈佝在门口，手捂额头，门口散落一大摞杂志，门里一滩水，笔记本电脑趴窝地上，旁边凳子倒着，一只水桶侧翻，往外淌水。
赶紧下床，按第一反应，迅速抄起沾水的笔记本电脑，扯被子猛擦一通。
被撞的佟澈调子高：“哪个猪头？”
“呀，你额头都红了，我抹完再去拿拖把。”兰埠菁扶正凳子，拎起水桶，移到最边上。
“谁把水放凳子上，驴踢了？”佟澈怒气未消。
“水在凳子上？哦，桶在凳子上，对不起。”兰埠菁忙着回应，估摸室友早上急着出门，用水没有及时倒。
“桶子不是你的，不要你和稀泥。”佟澈不再那么冲。
看到佟澈站着不动，兰埠菁蹲着捡杂志，室内捡到门外。
这时佟澈在身后跺脚。“你那里怎么红了？”
兰埠菁正把浸湿的杂志分开，头也没抬。“是有点红，拣完再帮你来看。”
“我是要你看自己，红成这德性。”
“撞红的，只要不肿就不会青，你莫急，我就帮你看。”
“嘿，我是说你，猴子红屁股。晕菜，玩绕口令。”佟澈扑哧一笑。
兰埠菁这才明白，赶紧背对佟澈，捂住后腰衣服。“惨了，老不记得，红了......”
经这一出，佟澈没再管地上狼籍，只抄起笔记本电脑。“猴子屁股猴子头，要红要青随它去，我要去赶发布会。”
兰埠菁迅速冲进洗手间。
青春底色被漂洗，亮色涂抹时空，又一个五一节临近。
还没等到放假，佟澈已离校出行。
此前两天，兰埠菁在寝室听到，佟澈已电话联络去西亚古国旅行，似乎有意错开学校放假前举行的“国风比赛”。
佟澈此次行程早有计划预备，既要带一件手绣时装作品去西亚古国参赛展出，还尝试去一个名为“丹卡梯田”的地方采风。
不知为何，丹卡梯田至今仍然隐秘，自幼熟稔网络应用的佟澈能搜索到资料也少之又少。
而网络世界的感知对兰埠菁来说，还停留在班级信息管理员的起步阶段，网吧里所谓流行的网上冲浪没去过，笔记本上网更是奢望。
佟澈还有个不同，白天只喝矿泉水，晚上则是泡咖啡。对此兰埠菁自是不敢问原因。
而佟澈发现兰埠菁只有喝茶的偏好，尤其受不了从杯子里捞茶叶往嘴里塞的做派，直接就问过两回了。
头回被疑问的时候搪塞过了。
逼问第二回的时候，兰埠菁只好作委屈状：“我本就有鼻炎，嗅觉不灵，让自己看见茶叶图个味道还不行？我不光看，还得嚼才过瘾。”
在兰埠菁看来，佟澈身上还有一堆的疑问。
一个明显的印象，只要有第三个在场，佟澈几乎没有同自己讲过话。尤其室友在，那更是铁打的菩萨只端着架子。
那天在宿舍楼前，才取回段均益送来的长筒靴，佟澈要去校园后山拍彩妆照，喊上兰埠菁帮工。
这可难得，欣然同往。
佟澈考虑参赛展出的个人资料预留，决定拍一组美妆照备用。
后山草木丰盛，野花荆刺，几无立锥之地，佟澈指挥摄影师直往灌木丛里钻。
兰埠菁凭直觉，这片山地可能有蛇，执意让佟澈脱掉高跟鞋，换上才解开包装的长筒靴。“你照相不照脚，至少得站稳。”
过一阵，果然佟澈吓得尖叫，一条蛇在脚边溜。
捧着两件衣服与高跟鞋的兰埠菁一个箭步，将手中所有东西狠劲砸到佟澈脚下，跑过来猛拉一把，迅速拽至身后。
花容失色的佟澈不敢落脚，弹簧一样地跳起竹子舞，抱着兰埠菁蹦跳。
这是佟澈在兰埠菁面前最为原生态的一回。
当第二批酸枣糕从富黎乡下寄到昌定大学，兰埠菁从中拣出添加了土蜂蜜的那一小袋，单独留给了佟澈。“你尝尝这个口味正不正？手面功夫最细的老太太用小炉子小灶专门为你订制的。”
佟澈慢条斯理地嚼过再撮嘴：“绣坊里肯定是老绣工的好，作坊里最要紧的是原材料。”
从西亚古国回来，尽管探秘丹卡梯田的计划无功而返，但佟澈竟然醍醐灌顶似的提出不再坐班读书，坚称至少不再受广告学的折磨。
艾止淼一通威压，针尖对麦芒，一直僵到开学前的节点。
佟澈使出杀手锏，就睡眠质量说事：“不得所愿，睡得更次，黄脸婆当广告博士？钱撑面子能当脸？”
艾止淼则与佟为谦两次越洋电话，最终妥协同意休学，但只允许一年，然后重修旧学。
佟澈松口气，琢磨用于休学的医疗证明。
艾止淼忙不迭地亮明底线，休学本身是懒，我不管你出国到你爸那边，也不管你进哪种学校培训，我只管一条，保住昌定大学的学籍。
“出国当然是玩，要学也是顺带学，顶多也是游学。”
你还想调皮？艾止淼又是这一句打头，眼高手低的人，不学习更加死得快。
“死不死的再说，帮忙弄一张诊断证明？”佟澈从小就怕去医院。
艾止淼拒绝的理由也明摆敞开，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一个人去探秘丹卡梯田，连我都不敢轻易涉足的地方，而且是你还向你爸告状，埋怨我管得宽，平时我的房间随你进，你的房间给我拦把指纹锁，哪里管得宽了？
“不管就不管，我就不信有钱没人赚。”
艾止淼气不打一处来，以后我只管你必须要继承的那一砣。
偌大的别墅通明透亮，院子里的花草攒劲摇曳，远近高低的兰花正盛，客厅花瓶里的百合开得正欢，房间静得出奇。
贡域风格的织物画卡挂在玄关，这幅颇有围棋寓意又最为佟澈钟意的“焰围坛环”图案此刻也不再那么顺眼。
佟澈独处楼上厢房，艾止淼窝在客厅沙发，空荡荡又空落落。
金业区朝华路16号独栋别墅，占地面积2000平米，F国风格，后坡前坪再加两个梯形花园，闹市中的难得静地。近两年房产价格上扬，这处所在估值早已过亿。
阁楼视野极好，俯看通往后坡的两条小路，一条葱茏，另一条明敞。
佟澈历来只走那条嵌着鹅卵石的明敞小路，能晒太阳，何况看着像棋子。
地上砌的是人行道，走出来的才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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