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章 傻妞——饿就会作跳
有多少纸上谈兵，就有多少风雨来袭。
兰埠菁与段均益吵成一锅粥。
因为兰埠菁听到段均益接了女生的电话，一追问才晓得，是歌厅陪唱的。
段均益调到郡兴一个半月，回家了三趟。段均益此前在兰埠菁面前基本不撒谎，除了善意的。
这回被顶真，不撒谎不行，然而撒谎也技穷，段均益只好以先莫发火来挡驾，自己清白得很。
“她是谁？你的手机号码刚换，怎么就被这号女人知道了？”
段均益声称连名字都没问过，只是在歌厅留了一次号码，还是被她自作主张留的。
“她要留的，那就是她拿了你手机输的号码。”
段均益只好坦言，当时唱歌喝酒，手机都放茶几上，大家都在玩摇骰子所以没在意。
“那她为什么又找你？”
还不是为搞推销做生意。
兰埠菁急眼了。“做的哪门子生意？”
莫又误会，她是拉客人订包厢完成任务，顺便推销酒水，拿提成的。
“这些你都门儿清，说明你经常出去玩，你现在是不是就喜欢玩？”
段均益似乎越描越黑。哪有这种事，我是被唐副总裁的朋友拖去的，否则会得罪人，其他同事也在，随大流而已。这段时间，唐副总裁来得多，有时候给业主和施工方高层面子，我才喝酒陪一下，平时我在包厢里基本不掺和，只看热闹，能混就混过去了。那一大帮人出去玩，我绝对是最收敛的一个。
“还收敛？这样的日子我过不得，根本不放心，要么你马上调回来，要么我到郡兴去。”
兰埠菁脸色铁青：“你酒量又拿不出手，唱歌也五音不全，去图哪门子潇洒，人家混人家的，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段均益不服，你凭么子本事敢把我说那么不堪，我大小也算个副经理，由得你这么损我？如果是故意气我也就算了，否则你还真是心胸狭窄了一点。
“对待婚姻忠诚，我就心胸狭窄，还不是一般的窄，你把我气成这个样子，还不许我损你？你再莫开口了，我现在听着你的音色都烦。”
夫妻俩一夜再无多话，但事情并未消停。
第二天早上，兰埠菁洗衣服时，俨然瞅见段均益那件衬衣领子有口红印。
气不打一处来，兰埠菁抄起衬衣冲进卧室砸在床上，裹着毯子的段均益吓得猛然拔葱。
即使再一通不依不饶，仍觉得好些话憋着，总不对味。
兰埠菁打算从昌定调往郡兴，被父母得知后遭到明确反对，无外乎昌定的身份更值钱，新房子还没住热，另外还没生孩子就换单位图哪门子折腾。
段均益更不同意，其他都无所谓，关键是工作身份降了一档。现在调到郡兴既没入编又没位置，你犯得着这么着急上火？我又飞不走。
兰埠菁正心烦意乱，韩霄云的电话不约而至。
“不会飞？你要是信男人的鬼话，猪都会上树。”韩霄云直接亮明观点，连珠炮地发问，“你老公是不是手里有几个资源又喜欢出去玩的那种？平时自控能力强不强？夫妻生活是否能够满足他？”
兰埠菁完全被噎住，不予正面作答，先只笼统判断：“他应该不是随便乱来的那种人。”
韩霄云又一番分析：“分开在两个地方工作，一个星期半个月见一面，做周末夫妻，一般坚持得半年就了不得。小年轻的，有点小权，还有几个小钱，长期在外头，哪个能放心。平时不睡在一张床上，不呷在一个锅里，你怎么晓得他哪个晚上到哪里去了。”
“那我还是调到郡兴来？”
“不调肯定悬。”
“家里都反对我调动，现在拿不准。”
韩霄云有板有眼地说教：“这个选择题并不难做，除非喂得饱，管得住，还能喊得死。”
兰埠菁没听懂，接不上话。
“果然大傻妞一枚。喂得饱，就是尽量满足他，不让他蓄满之后蹦达，饿就会作跳，就会有非分之想。管得住的意思，关键要掌握他的钱，进路和出路都要心里有数，男人没钱就不敢调皮。喊得死是句土话，那就是讲话要作数，打招呼听话，让人家晓得不听话的后果很严重，能够怕，镇得住。”
兰埠菁才有所悟：“那我没这些本事，尤其是第一条。”
“最关键的一条做不到，那你要么放得下，要么放得开。”
“老娘放不开，还是赶紧调过来得了。”兰埠菁心意已决。
一个星期后，快下班时暴雨倾盆，兰埠菁正在办公室赶稿子。
韩霄云带着哭腔打来的电话，称此刻坐在医院台阶上，冷清一个人。
细问才知道，韩霄云今天上午从郡兴到了昌定，现在第一医院门诊楼。
兰埠菁夹起雨衣包就冲出办公室，越过门卫室时又寻思穿雨衣不如打伞来得便捷，于是推开小窗口将雨衣包随手放落，再朝矮胖大爷开口借雨伞。
矮胖大爷正鼓捣一根橘红色的木棍子，眼镜框里正眯眼细瞅，手里的刻刀还在挫顿，好一阵才慢条斯理地放下，一发现雨衣包压着了桌上的细砂纸，又赶紧起身挪开。
这根木棍子是出自猫公山的野枣树，矮胖大爷费老劲才弄出来并磨成形，打算特制一根擀面杖。
兰埠菁一瞅这架式，不及细问多答，在小窗口外头掂脚再伸手再长臂猿样的拐弯，着急忙慌地从墙上兀自取过一把挂伞。
顶着暴雨迅速赶到医院，兰埠菁上楼时差点一个踉跄。
原来韩霄云来昌定做专项生殖检查，通电话前刚取到的结果。
韩霄云泪眼妆花，软沓歪靠着。“医生说我怀孕的机率不到5%。”
兰埠菁愕然，抚头轻声：“你家老头子已经知道了？”
韩霄云答非所问：“如果不能生孩子，我就彻底没有亲人了。”
兰埠菁挽紧手臂。“哪有那么严重？生孩子的事是缘份，不如交给科学，交给医生。你要乐观点，继续当你的乐天派。”
其实平素话糙，不善于安慰人，但兰埠菁此刻痛惜动情：“最不济亲人算我一个，我只当过姐姐，以后学着给你当妹妹。”
“你还埋怨我不吃海鲜？”韩霄云涕泪长流，素颜寡白，“我还没满周岁的时候，爸妈坐小渔船赶海，翻船死在海里了，我懂事起就不吃海里的东西，这点自由都不由我？”
“由你，以后只要有我在的每一天都由你，咱俩进草原进雪山挖山货。”
“雪也哪得看，跟海边的白沫子一样讨人嫌。”
兰埠菁削面机一样地点头并刮掉脸上腿上的雨水，嘴唇咬出一丝血来。
韩霄云还伏在怀里喃喃：“我要多积点德，回郡兴多去两趟福利院，不能被我家老头子讲真了，别的孤儿没妈妈，我这个孤儿当不了娘。”
一个人的自由，跟安全感类似，可以分作几层几重。
无数人盼望的财务自由，其实与某些人的工作自由和居住自由相比，算不得什么。
闻讯兰埠菁有意换城市并调动工作，赵副总编召来办公室当面提点，话里话外泼凉水。
赵副总编从未有过的严肃，话风也与平时不搭，女人没事业，不但没有男人凑，更不会有爱情来。
兰埠菁的犹豫期早过了，此刻低着头但眼神不是挨训慌乱的样子。“我的条件有限，既然成家了就想有个家的样子，两地分居搞不长久的。”
赵副总编避身摇头，话音从背后传过来，你要记住，男人不代表爱情，爱情的信徒当中，男的总比女的少，守男人又不是守门卫，防君子不防小人。
兰埠菁虽不吱声作答，可此际只想守住自己的门卫。
当眼神移向张主编办公桌左侧的案头，竟然看到了矮胖大爷上次在门卫室里捣弄的那根橘红色木棍子，正油光发亮地显出当头的雕纹来。
星期六进信息研究中心加班校样，在门卫室却没有看到矮胖大爷，一问是被蛇咬伤住院了。
兰埠菁上医院看过矮胖大爷后，特意进中药材市场抓了一剂蛇伤草药送去外敷消肿散毒。
矮胖大爷当时还不情愿敷。
第二天兰埠菁自信地再去探问药效，结果被央请再给配一付这管用的草药来。
一个月后，兰埠菁通过主动申请，正式从昌定调至郡兴工作。
此次异动不亚于“米箩跳到糠箩”。
离开信息研究中心采编组这种必将带编制的关键部门，改到了需要重新签订从业合同的信息服务公司。
兰埠菁与段均益吵成一锅粥。
因为兰埠菁听到段均益接了女生的电话，一追问才晓得，是歌厅陪唱的。
段均益调到郡兴一个半月，回家了三趟。段均益此前在兰埠菁面前基本不撒谎，除了善意的。
这回被顶真，不撒谎不行，然而撒谎也技穷，段均益只好以先莫发火来挡驾，自己清白得很。
“她是谁？你的手机号码刚换，怎么就被这号女人知道了？”
段均益声称连名字都没问过，只是在歌厅留了一次号码，还是被她自作主张留的。
“她要留的，那就是她拿了你手机输的号码。”
段均益只好坦言，当时唱歌喝酒，手机都放茶几上，大家都在玩摇骰子所以没在意。
“那她为什么又找你？”
还不是为搞推销做生意。
兰埠菁急眼了。“做的哪门子生意？”
莫又误会，她是拉客人订包厢完成任务，顺便推销酒水，拿提成的。
“这些你都门儿清，说明你经常出去玩，你现在是不是就喜欢玩？”
段均益似乎越描越黑。哪有这种事，我是被唐副总裁的朋友拖去的，否则会得罪人，其他同事也在，随大流而已。这段时间，唐副总裁来得多，有时候给业主和施工方高层面子，我才喝酒陪一下，平时我在包厢里基本不掺和，只看热闹，能混就混过去了。那一大帮人出去玩，我绝对是最收敛的一个。
“还收敛？这样的日子我过不得，根本不放心，要么你马上调回来，要么我到郡兴去。”
兰埠菁脸色铁青：“你酒量又拿不出手，唱歌也五音不全，去图哪门子潇洒，人家混人家的，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段均益不服，你凭么子本事敢把我说那么不堪，我大小也算个副经理，由得你这么损我？如果是故意气我也就算了，否则你还真是心胸狭窄了一点。
“对待婚姻忠诚，我就心胸狭窄，还不是一般的窄，你把我气成这个样子，还不许我损你？你再莫开口了，我现在听着你的音色都烦。”
夫妻俩一夜再无多话，但事情并未消停。
第二天早上，兰埠菁洗衣服时，俨然瞅见段均益那件衬衣领子有口红印。
气不打一处来，兰埠菁抄起衬衣冲进卧室砸在床上，裹着毯子的段均益吓得猛然拔葱。
即使再一通不依不饶，仍觉得好些话憋着，总不对味。
兰埠菁打算从昌定调往郡兴，被父母得知后遭到明确反对，无外乎昌定的身份更值钱，新房子还没住热，另外还没生孩子就换单位图哪门子折腾。
段均益更不同意，其他都无所谓，关键是工作身份降了一档。现在调到郡兴既没入编又没位置，你犯得着这么着急上火？我又飞不走。
兰埠菁正心烦意乱，韩霄云的电话不约而至。
“不会飞？你要是信男人的鬼话，猪都会上树。”韩霄云直接亮明观点，连珠炮地发问，“你老公是不是手里有几个资源又喜欢出去玩的那种？平时自控能力强不强？夫妻生活是否能够满足他？”
兰埠菁完全被噎住，不予正面作答，先只笼统判断：“他应该不是随便乱来的那种人。”
韩霄云又一番分析：“分开在两个地方工作，一个星期半个月见一面，做周末夫妻，一般坚持得半年就了不得。小年轻的，有点小权，还有几个小钱，长期在外头，哪个能放心。平时不睡在一张床上，不呷在一个锅里，你怎么晓得他哪个晚上到哪里去了。”
“那我还是调到郡兴来？”
“不调肯定悬。”
“家里都反对我调动，现在拿不准。”
韩霄云有板有眼地说教：“这个选择题并不难做，除非喂得饱，管得住，还能喊得死。”
兰埠菁没听懂，接不上话。
“果然大傻妞一枚。喂得饱，就是尽量满足他，不让他蓄满之后蹦达，饿就会作跳，就会有非分之想。管得住的意思，关键要掌握他的钱，进路和出路都要心里有数，男人没钱就不敢调皮。喊得死是句土话，那就是讲话要作数，打招呼听话，让人家晓得不听话的后果很严重，能够怕，镇得住。”
兰埠菁才有所悟：“那我没这些本事，尤其是第一条。”
“最关键的一条做不到，那你要么放得下，要么放得开。”
“老娘放不开，还是赶紧调过来得了。”兰埠菁心意已决。
一个星期后，快下班时暴雨倾盆，兰埠菁正在办公室赶稿子。
韩霄云带着哭腔打来的电话，称此刻坐在医院台阶上，冷清一个人。
细问才知道，韩霄云今天上午从郡兴到了昌定，现在第一医院门诊楼。
兰埠菁夹起雨衣包就冲出办公室，越过门卫室时又寻思穿雨衣不如打伞来得便捷，于是推开小窗口将雨衣包随手放落，再朝矮胖大爷开口借雨伞。
矮胖大爷正鼓捣一根橘红色的木棍子，眼镜框里正眯眼细瞅，手里的刻刀还在挫顿，好一阵才慢条斯理地放下，一发现雨衣包压着了桌上的细砂纸，又赶紧起身挪开。
这根木棍子是出自猫公山的野枣树，矮胖大爷费老劲才弄出来并磨成形，打算特制一根擀面杖。
兰埠菁一瞅这架式，不及细问多答，在小窗口外头掂脚再伸手再长臂猿样的拐弯，着急忙慌地从墙上兀自取过一把挂伞。
顶着暴雨迅速赶到医院，兰埠菁上楼时差点一个踉跄。
原来韩霄云来昌定做专项生殖检查，通电话前刚取到的结果。
韩霄云泪眼妆花，软沓歪靠着。“医生说我怀孕的机率不到5%。”
兰埠菁愕然，抚头轻声：“你家老头子已经知道了？”
韩霄云答非所问：“如果不能生孩子，我就彻底没有亲人了。”
兰埠菁挽紧手臂。“哪有那么严重？生孩子的事是缘份，不如交给科学，交给医生。你要乐观点，继续当你的乐天派。”
其实平素话糙，不善于安慰人，但兰埠菁此刻痛惜动情：“最不济亲人算我一个，我只当过姐姐，以后学着给你当妹妹。”
“你还埋怨我不吃海鲜？”韩霄云涕泪长流，素颜寡白，“我还没满周岁的时候，爸妈坐小渔船赶海，翻船死在海里了，我懂事起就不吃海里的东西，这点自由都不由我？”
“由你，以后只要有我在的每一天都由你，咱俩进草原进雪山挖山货。”
“雪也哪得看，跟海边的白沫子一样讨人嫌。”
兰埠菁削面机一样地点头并刮掉脸上腿上的雨水，嘴唇咬出一丝血来。
韩霄云还伏在怀里喃喃：“我要多积点德，回郡兴多去两趟福利院，不能被我家老头子讲真了，别的孤儿没妈妈，我这个孤儿当不了娘。”
一个人的自由，跟安全感类似，可以分作几层几重。
无数人盼望的财务自由，其实与某些人的工作自由和居住自由相比，算不得什么。
闻讯兰埠菁有意换城市并调动工作，赵副总编召来办公室当面提点，话里话外泼凉水。
赵副总编从未有过的严肃，话风也与平时不搭，女人没事业，不但没有男人凑，更不会有爱情来。
兰埠菁的犹豫期早过了，此刻低着头但眼神不是挨训慌乱的样子。“我的条件有限，既然成家了就想有个家的样子，两地分居搞不长久的。”
赵副总编避身摇头，话音从背后传过来，你要记住，男人不代表爱情，爱情的信徒当中，男的总比女的少，守男人又不是守门卫，防君子不防小人。
兰埠菁虽不吱声作答，可此际只想守住自己的门卫。
当眼神移向张主编办公桌左侧的案头，竟然看到了矮胖大爷上次在门卫室里捣弄的那根橘红色木棍子，正油光发亮地显出当头的雕纹来。
星期六进信息研究中心加班校样，在门卫室却没有看到矮胖大爷，一问是被蛇咬伤住院了。
兰埠菁上医院看过矮胖大爷后，特意进中药材市场抓了一剂蛇伤草药送去外敷消肿散毒。
矮胖大爷当时还不情愿敷。
第二天兰埠菁自信地再去探问药效，结果被央请再给配一付这管用的草药来。
一个月后，兰埠菁通过主动申请，正式从昌定调至郡兴工作。
此次异动不亚于“米箩跳到糠箩”。
离开信息研究中心采编组这种必将带编制的关键部门，改到了需要重新签订从业合同的信息服务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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