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章 套牢——学钾肥股票
温婉丽倒是没有来，可鲁慈秀陡然现身办公室，把康德助吓一跳。
鲁慈秀几句话轻描淡写，没来你单位看过，看一回也好，今天也是顺路，我来就是喊你回家，免得办公室睡发腰椎病，到时候脖子歪到地上喊痛都没人理你。
心疼鲁慈秀要倒两趟公交车，康德助抓紧下班陪同回家。
书房里，康德助凝视网络棋盘，心却不静，大战在即的律动。
屏幕提示好友“TCTCTC”在线，对话框跳出来，“是否发起棋局邀请？”
康德助点击“确定”，再短消息发送：你好！是否有时间手谈一局？
佟澈刚结束与麦敬诚的视频聊天，约定下周去昌定观看“尚沫春田”时装发布会。
康德助发来棋局邀请的这会，佟澈正有闲暇。
棋室新建，棋盘复现。
康德助锁上房门，坐定深呼吸，轻触鼠标，执黑先行。
“TCTCTC”依次行棋，阵势舒展，重点在左下跑马圈地。
当黑棋第47手空降白阵意欲侵消时，“TCTCTC”当即予以痛击，于是双方大打出手。
好一番缠斗，原本只是点到为止的打探，没承想演化成“满嘴毛”，完全出乎“只此一手”意料。“TCTCTC”刻意起兵，频频苦想，终于有所斩获，一举歼灭五个军团。
中途清点战场，白棋不但实地占优，外围反而还强势些，盘面断然大优。
“只此一手”劣势当头，着法凶悍，频频挑事反扑，但“TCTCTC”本着赢棋不闹事，去繁就简，予以平实化解。
特别是棋至中盘，当“只此一手”有意在右边挑起“劫争”后，“TCTCTC”不为所动，果断消除争端，让小利而得先手，抢占盘面最大官子。
残局无力回天，“只此一手”爽快地中盘认负。
此局双方均用时不多，角力之处多，战略运用少。
“只此一手”在对话框中留言：你今天状态明显比我好，序盘阶段，我首战准备不足以致脆败，后盘纵然拼命追赶，事与愿违，见笑了。
“TCTCTC”长吁一口气后回复：总算扳局，赢一盘好难。
扳局？康德助倒是熟悉，端详一阵，这棋友用字精省，喜好趋同，同样适合去裁剪隋峰朗那等冗长枯乏的文章。
康德助抬头再看书架，那本由著名国手撰写的回忆录《扳局》夹在大部头书丛之中。
伸手重又翻开《扳局》，竟有一个新发现，这本书的倒数两页写有温婉丽的字。
仔细一看，是温婉丽记载的所购保险名目数额。看来买过不少种类的保险，既在老小的，也有自己的，可康德助都不知情。
这些保险的受益人是谁？康德助冒出想法。
就在这时，温婉丽细步子端着一杯茶和一杯咖啡，敲门进来再开腔，由妈妈出马才把你请回来，至少家里有人帮你倒茶水，康欣上学放学也觉得家里敞亮些。
康德助把写满字的《扳局》那两页摊在面前。
温婉丽一看就明白了，含糊其辞，是这两年买的保险，先打算告诉你的，还没来得及，反正你也不管具体开支的。
“随手一统金额，你买的还真多，我买股票都没钱补仓，你就这么舍得买保险？”康德助越想越窝火，开始上纲上线，“我先不问这些保险的受益人是谁，还真就纳闷，你就这样没安全感？莫非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学钾肥股票，要把我套牢？”
温婉丽一通争辩，带来新一通质疑。
“懒得磨阳寿，还是分开住。”才回家一天的康德助又甩门而出。
婆媳先后追出来，掩不住失望。
温婉丽抹泪，鲁慈秀更觉得丢面子，紧着电梯缝斥骂，开山斧打进又打出，硬是引不上路，有家有业的，未必好意思到外面租房住，我看你是本事多了钱作跳。
返头瞄两眼，康德助迅即上车发动。“心气这么轴，不输棋才怪？”
猛拍方向盘，驾车冲出院子。
一盘棋的输赢相比一个项目成败，未必简单，未必料定。
从医院生完孩子回老家，兰埠菁对段均益明显添补亲近，缓和几分疏淡。
待兰埠菁缓过劲来，段均益自然从项目上找话题，你妈已经带着孩子睡了，我俩好久没聊天，我今天跟你聊现在这个项目，真还是一个异怪的项目。
兰埠菁打起精神好奇：“异怪的是神仙还是妖怪？”
反正背后有高人。
“那你们还争个毛？”
是唐副总裁不放弃，我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冲，但现在看起来，多半争不赢。
“你跟唐副总裁还这么铁？”
段均益有些自得，但话里来得软，不铁不行，郡兴水深，我不紧跟他，就压不住分公司那帮当地人，有些是老油条。
“郡兴当地人确实不讨人喜欢，我在那呆了一段，也觉得不好打交道。”
这次回来前一天，唐副总裁带我到招标办衔接文件，见到了对方项目的一个负责人，是个女的，好几个手下跟着，牛皮哄哄的样子，根本不避嫌。
兰埠菁从胸口抽出隔湿的手帕。“那唐副总裁为什么不知难而退？也算是老麻雀，如果这回看不透，你还不给他好生参谋？”
段均益开始细讲——
我现在只能猜，前两次修改标书时，投标价越修越高，而这一次不但调低了总价，还提了两档的设备技术参数，主要的程控交换机还指向了一款进口品牌，我通过内线早就知道，对方公司也会采用这款机型。
光电转换器、数字电视平台也是类似的情况。分公司最终确定的投标文本，即使中标了，估计也赚不到什么钱，甚至还会亏损，因为设备到位费用太高，必须先走亚洲区总代的渠道报备，才能提到现货。
这事反正有点玄。
我提醒过，但现在把我也搞糊涂了，唐副总裁前后的态度有变化，起先似乎是不想中标，后来又明显地想中，让利又那么多，而且这些让利还让在公司完全不可控的设备上。
这当中可能真的有利益输送，但我不会讲，也不敢。
——
兰埠菁把腿搭在床尾的枕头上。“我一个外人，也听你分析得有道理，可不可以怀疑唐副总裁背叛公司？”
说得太严重了，估计有某种利益，只是瞒着我而已。
“亏你还那么铁，以后得小心点，免得被耍了。你一理工男，玩不过那些道道的，你讲的这些，让我现在都担心了。”兰埠菁闭起眼睛，揉着太阳穴，“对方公司的名称叫什么？”
段均益费劲记起来，叫做“涌泉电子信息技术公司”，在郡兴第一高楼里办公，你问这公司是想要查清楚？
“谁没事去查这个，我只是想起郡兴的一个朋友，最近联系不上，如果以后方便，说不定可以问问。”
谁？段均益颇感兴趣。
“一个女的，你不认识。”
我不是问男的女的，如果想找人，我可以通过机房帮你查，总部在各地建那么多机房，调取信息方便，不过上次我随手去查佟澈的信息，检索结果没显示，一片空白。
兰埠菁明确否决。“她可能出国了，你不要搞这么复杂，没必要，再说我还在乡下，不急。”
段均益心思涌动，我倒有个急事想问，
兰埠菁想在别处。“是问给孩子起名字的事？”
不是起名字，而是另外的事，就是我那啥，有点想。
“怎么可能？医生都说了现在不行。”
段均益面露难色，回你老家本来就不习惯，村上的人看我跟看笑话差不多，都有点失眠烦躁了。
“这么久都过来了，你平时怎么过来的？”
还能咋的，熬呗，反正加班又多。
“那你到底怎么解决的？”兰埠菁质疑，“这么老实谁信！”
段均益不敢扯发麻纱，又来了你，嫌闹得还不够？咱不聊这个，赶紧来想怎么给儿子起名字。
那点事，谁也绕不过，有人盼，有人躲，有的悲苦，有的喜乐。
鲁慈秀几句话轻描淡写，没来你单位看过，看一回也好，今天也是顺路，我来就是喊你回家，免得办公室睡发腰椎病，到时候脖子歪到地上喊痛都没人理你。
心疼鲁慈秀要倒两趟公交车，康德助抓紧下班陪同回家。
书房里，康德助凝视网络棋盘，心却不静，大战在即的律动。
屏幕提示好友“TCTCTC”在线，对话框跳出来，“是否发起棋局邀请？”
康德助点击“确定”，再短消息发送：你好！是否有时间手谈一局？
佟澈刚结束与麦敬诚的视频聊天，约定下周去昌定观看“尚沫春田”时装发布会。
康德助发来棋局邀请的这会，佟澈正有闲暇。
棋室新建，棋盘复现。
康德助锁上房门，坐定深呼吸，轻触鼠标，执黑先行。
“TCTCTC”依次行棋，阵势舒展，重点在左下跑马圈地。
当黑棋第47手空降白阵意欲侵消时，“TCTCTC”当即予以痛击，于是双方大打出手。
好一番缠斗，原本只是点到为止的打探，没承想演化成“满嘴毛”，完全出乎“只此一手”意料。“TCTCTC”刻意起兵，频频苦想，终于有所斩获，一举歼灭五个军团。
中途清点战场，白棋不但实地占优，外围反而还强势些，盘面断然大优。
“只此一手”劣势当头，着法凶悍，频频挑事反扑，但“TCTCTC”本着赢棋不闹事，去繁就简，予以平实化解。
特别是棋至中盘，当“只此一手”有意在右边挑起“劫争”后，“TCTCTC”不为所动，果断消除争端，让小利而得先手，抢占盘面最大官子。
残局无力回天，“只此一手”爽快地中盘认负。
此局双方均用时不多，角力之处多，战略运用少。
“只此一手”在对话框中留言：你今天状态明显比我好，序盘阶段，我首战准备不足以致脆败，后盘纵然拼命追赶，事与愿违，见笑了。
“TCTCTC”长吁一口气后回复：总算扳局，赢一盘好难。
扳局？康德助倒是熟悉，端详一阵，这棋友用字精省，喜好趋同，同样适合去裁剪隋峰朗那等冗长枯乏的文章。
康德助抬头再看书架，那本由著名国手撰写的回忆录《扳局》夹在大部头书丛之中。
伸手重又翻开《扳局》，竟有一个新发现，这本书的倒数两页写有温婉丽的字。
仔细一看，是温婉丽记载的所购保险名目数额。看来买过不少种类的保险，既在老小的，也有自己的，可康德助都不知情。
这些保险的受益人是谁？康德助冒出想法。
就在这时，温婉丽细步子端着一杯茶和一杯咖啡，敲门进来再开腔，由妈妈出马才把你请回来，至少家里有人帮你倒茶水，康欣上学放学也觉得家里敞亮些。
康德助把写满字的《扳局》那两页摊在面前。
温婉丽一看就明白了，含糊其辞，是这两年买的保险，先打算告诉你的，还没来得及，反正你也不管具体开支的。
“随手一统金额，你买的还真多，我买股票都没钱补仓，你就这么舍得买保险？”康德助越想越窝火，开始上纲上线，“我先不问这些保险的受益人是谁，还真就纳闷，你就这样没安全感？莫非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学钾肥股票，要把我套牢？”
温婉丽一通争辩，带来新一通质疑。
“懒得磨阳寿，还是分开住。”才回家一天的康德助又甩门而出。
婆媳先后追出来，掩不住失望。
温婉丽抹泪，鲁慈秀更觉得丢面子，紧着电梯缝斥骂，开山斧打进又打出，硬是引不上路，有家有业的，未必好意思到外面租房住，我看你是本事多了钱作跳。
返头瞄两眼，康德助迅即上车发动。“心气这么轴，不输棋才怪？”
猛拍方向盘，驾车冲出院子。
一盘棋的输赢相比一个项目成败，未必简单，未必料定。
从医院生完孩子回老家，兰埠菁对段均益明显添补亲近，缓和几分疏淡。
待兰埠菁缓过劲来，段均益自然从项目上找话题，你妈已经带着孩子睡了，我俩好久没聊天，我今天跟你聊现在这个项目，真还是一个异怪的项目。
兰埠菁打起精神好奇：“异怪的是神仙还是妖怪？”
反正背后有高人。
“那你们还争个毛？”
是唐副总裁不放弃，我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冲，但现在看起来，多半争不赢。
“你跟唐副总裁还这么铁？”
段均益有些自得，但话里来得软，不铁不行，郡兴水深，我不紧跟他，就压不住分公司那帮当地人，有些是老油条。
“郡兴当地人确实不讨人喜欢，我在那呆了一段，也觉得不好打交道。”
这次回来前一天，唐副总裁带我到招标办衔接文件，见到了对方项目的一个负责人，是个女的，好几个手下跟着，牛皮哄哄的样子，根本不避嫌。
兰埠菁从胸口抽出隔湿的手帕。“那唐副总裁为什么不知难而退？也算是老麻雀，如果这回看不透，你还不给他好生参谋？”
段均益开始细讲——
我现在只能猜，前两次修改标书时，投标价越修越高，而这一次不但调低了总价，还提了两档的设备技术参数，主要的程控交换机还指向了一款进口品牌，我通过内线早就知道，对方公司也会采用这款机型。
光电转换器、数字电视平台也是类似的情况。分公司最终确定的投标文本，即使中标了，估计也赚不到什么钱，甚至还会亏损，因为设备到位费用太高，必须先走亚洲区总代的渠道报备，才能提到现货。
这事反正有点玄。
我提醒过，但现在把我也搞糊涂了，唐副总裁前后的态度有变化，起先似乎是不想中标，后来又明显地想中，让利又那么多，而且这些让利还让在公司完全不可控的设备上。
这当中可能真的有利益输送，但我不会讲，也不敢。
——
兰埠菁把腿搭在床尾的枕头上。“我一个外人，也听你分析得有道理，可不可以怀疑唐副总裁背叛公司？”
说得太严重了，估计有某种利益，只是瞒着我而已。
“亏你还那么铁，以后得小心点，免得被耍了。你一理工男，玩不过那些道道的，你讲的这些，让我现在都担心了。”兰埠菁闭起眼睛，揉着太阳穴，“对方公司的名称叫什么？”
段均益费劲记起来，叫做“涌泉电子信息技术公司”，在郡兴第一高楼里办公，你问这公司是想要查清楚？
“谁没事去查这个，我只是想起郡兴的一个朋友，最近联系不上，如果以后方便，说不定可以问问。”
谁？段均益颇感兴趣。
“一个女的，你不认识。”
我不是问男的女的，如果想找人，我可以通过机房帮你查，总部在各地建那么多机房，调取信息方便，不过上次我随手去查佟澈的信息，检索结果没显示，一片空白。
兰埠菁明确否决。“她可能出国了，你不要搞这么复杂，没必要，再说我还在乡下，不急。”
段均益心思涌动，我倒有个急事想问，
兰埠菁想在别处。“是问给孩子起名字的事？”
不是起名字，而是另外的事，就是我那啥，有点想。
“怎么可能？医生都说了现在不行。”
段均益面露难色，回你老家本来就不习惯，村上的人看我跟看笑话差不多，都有点失眠烦躁了。
“这么久都过来了，你平时怎么过来的？”
还能咋的，熬呗，反正加班又多。
“那你到底怎么解决的？”兰埠菁质疑，“这么老实谁信！”
段均益不敢扯发麻纱，又来了你，嫌闹得还不够？咱不聊这个，赶紧来想怎么给儿子起名字。
那点事，谁也绕不过，有人盼，有人躲，有的悲苦，有的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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