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章 帮工——话尾子烧口
涌泉公司项目暂时告一段落，郡兴分公司也难得清闲一段。
唐副总裁近来长住在郡兴，忙着照顾新家，尤其是刚来郡兴大学读书的儿子。
恰好段均益收到法务顾问室的邀请函，希望能脱产一段时间，回昌定与通讯产业中心的一位专家合作，对公司近三年已建项目进行一次专门检视调研，以最终完成“项目管理规范提质行动计划”课题。
咱们能不能回昌定住一段时间？段均益才抛出这问题，兰埠菁便爽快答应了。
自从刘招娣回乡下去之后，兰埠菁独自带着段准，全职妈妈加家庭主妇，已经疲乏得很。
兰埠菁对段均益在郡兴的应酬极为反感，一想起晚上出去吃喝唱歌就更不得劲。在兰埠菁看来，回昌定总部去也好，让段均益有公司大领导压着，不像在郡兴，终归是分公司领导身份，难免有人求捧。
带段准回昌定住的消息传到富黎县浩阳乡，刘招娣不顾兰立山的反对，坚持给兰埠菁打电话，提议自己也到昌定来帮着带段准。
兰埠菁在电话里还有些犹疑，但刘招娣觉得搂草打兔子的事挺合适，因为兰立珍在昌定新城郊区市场的新门面正装修，让你爸去做一个月小工，那些活对你爸来说，都能挨点边，既出工又监工，咱拿不出多的钱支持，劳动力倒有一个十工分的。
“爸爸到昌定给姑姑帮工倒是要得，但你来一起住，我怕段准跟你学一口的富黎话，到时候土不土又洋不洋，话尾子烧口。”
刘招娣斥道，瞎担心什么，段均益平时也是一口源江话，段准才这么点大，没关系的。
然后不打算更改安排，继续提醒兰埠菁，跟兰立珍已经讲好了，我陪你爸爸一起到昌定来，让他一个人来，路上不放心。我刚还问了，段均益讲要忙一个课题，经常要出差，希望我来帮着带段准，也担心你晚上怕，再说我也想段准了。
兰立山在电话旁听得不乐意了，想到城里住还编排那么多理由。
刘招娣两眼一瞪，把兰立山推出了卧室。
在段均益面前，兰埠菁感觉讲话还作数，但在刘招娣面前则只有听安排的份。
兰埠菁不再迟疑：“既然爸爸这大力士也来，那得多带点东西。我要两袋山楂片，没放辣椒又很薄的那种。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鳝鱼，油炸的‘太极图’也想要一盆子。
末了又单独给兰立山打电话提要求：“我要一缸泡的大蒜子，因为最近没胃口。再到山上挖一个映山红的树桩，剪枝剩下老兜子再沾点土，阳台还有一个空位置好养。另外还要记得为我多栽上十树秋葵，大棚里的味不正。”
刘招娣与兰立山到昌定时，最初还指望有车到车站来接行李，但被告知段均益出差了。
起初打算在车站就兵分两路，只好临时改计划，先把行李送回兰埠菁家再说。
兰立山心疼刘招娣，独自包揽了五六件行李，引得路人啧啧称奇。
段均益出差途中也要操心行李。
两男一女出差，一个是课题合作的专家，另一个就是法务顾问室的小严，自然而然地为主负责行李。
跟谁一起出差，兰埠菁没问，段均益也没主动说。
段均益只说出差可以顺路回一趟源江，短则四天，长也不会超过一星期。
其实在源江城区，也有一套房子在段均益名下，当初由段均霞操办的。
兰埠菁事后得知，不光源江这套房子，包括昌定的房子，以及郡兴最新的房子，都未落到自己名下。
段均益给过解释，就是段均霞离婚前后，为考虑财产分割需要腾挪，要么经由房子，要么进入股市，意思就是有些钱来自段均霞。
这种被乡下称为“挂空档”的状况，兰埠菁都不敢告诉刘招娣。
房子没挂名，其实兰埠菁没往心里去，倒是跟段均益结婚没拍婚纱照也没摆喜酒，始终耿耿于怀。
段均益也掂记着这茬，一直在寻一个拍婚纱照的时机，但苦于段准每天缠着，彼此脱不开身。
兰埠菁仍然念念不忘，有时情绪上头便暗自牢骚“到底看看还拍不拍。”
源江的房子里还是有一张婚床的，不过兰埠菁从来没睡过。
由于没在源江摆喜酒，加上又是事后得知有此房子，兰埠菁也仅来过一回。
到源江的项目现场后，调研工作还没完，段均益就有强烈的失落感，因为课题合作的专家应酬特别多。
从下飞机算起，这专家还没有跟段均益和小严吃过一顿饭，每到饭点，不是被别人开车来接走了，就是在入住酒店接待访客。
段均益仍有不解，这次专门出差调研，由企业内部课题变成公共课题了？
小严更了解课题意图，课题上升一个层次，巴不得，课题成果能得到上级重视，公司高层也有面子，等于是积累资源。
段均益自认为来调研主要是找资料数据，可人家来调研，似乎主要是听汇报。
小严也有感慨，带有公共课题的专家就是不一样，企业的确实比不过，这回对比很直观。通讯业只会越来越发达，升级换代也会越来越快，市场大到不可想象，各路神仙挤破脑壳往里钻，想搭车的更是多如牛毛，都想从用户身上拔毛，于是千奇百怪的歪点子层出不穷，也难怪有资源的专家会有这么多的应酬，我估计人家恨不得连早茶夜宵都想算一顿。
段均益难得地拽文，你是搞法务的，其实要通过规则杠杆来调节市场，而不是通过审批来配置资源，更不要行政上的一句话来决定项目成败，甚至一个企业的兴衰。好多市场份额都被应酬应得没有了。
专家邀你一起去应酬，你又谢绝，你不去的话，搞得我也不好意思去，混不上好吃好玩的了，你这位技术骨干是不是看不惯这些应酬？小严看似埋怨，实则另有关注点。
应酬总难免的，也不是看不惯，我主要是怕喝酒。晚上的应酬无外乎喝酒唱歌。我现在有酒精恐惧症，躲应酬。
不喜欢出去玩，那说明你算一个好男人。
段均益笑着澄清，少应酬就算好男人的话，那我现在还算不上。
现在算不算得上好男人不要紧，关键是要有当好男人的想法。小严带着对段均益的好感，逐渐表达亲近，记得我给你课题经费时，没想到你送给我一个最新款的手机，我还舍不得用。上次到郡兴去实地考察调研，也幸亏有你帮忙。打几回交道，我觉得你这个人蛮好的，我还没好好感谢你的。
一个手机而已，对我们搞通讯的来说不算什么的，你那手机还不用，新款马上就会变老款，你忘了你刚才说过的？升级换代越来越快。
口齿伶俐的小严反驳，你搞通讯的，一个手机不算什么，但我不是，我是法务出身，你忘了这也是你刚才说过的。
结束调研之后，段均益去了一趟段均霞的新家，是一栋联排别墅。
唐副总裁近来长住在郡兴，忙着照顾新家，尤其是刚来郡兴大学读书的儿子。
恰好段均益收到法务顾问室的邀请函，希望能脱产一段时间，回昌定与通讯产业中心的一位专家合作，对公司近三年已建项目进行一次专门检视调研，以最终完成“项目管理规范提质行动计划”课题。
咱们能不能回昌定住一段时间？段均益才抛出这问题，兰埠菁便爽快答应了。
自从刘招娣回乡下去之后，兰埠菁独自带着段准，全职妈妈加家庭主妇，已经疲乏得很。
兰埠菁对段均益在郡兴的应酬极为反感，一想起晚上出去吃喝唱歌就更不得劲。在兰埠菁看来，回昌定总部去也好，让段均益有公司大领导压着，不像在郡兴，终归是分公司领导身份，难免有人求捧。
带段准回昌定住的消息传到富黎县浩阳乡，刘招娣不顾兰立山的反对，坚持给兰埠菁打电话，提议自己也到昌定来帮着带段准。
兰埠菁在电话里还有些犹疑，但刘招娣觉得搂草打兔子的事挺合适，因为兰立珍在昌定新城郊区市场的新门面正装修，让你爸去做一个月小工，那些活对你爸来说，都能挨点边，既出工又监工，咱拿不出多的钱支持，劳动力倒有一个十工分的。
“爸爸到昌定给姑姑帮工倒是要得，但你来一起住，我怕段准跟你学一口的富黎话，到时候土不土又洋不洋，话尾子烧口。”
刘招娣斥道，瞎担心什么，段均益平时也是一口源江话，段准才这么点大，没关系的。
然后不打算更改安排，继续提醒兰埠菁，跟兰立珍已经讲好了，我陪你爸爸一起到昌定来，让他一个人来，路上不放心。我刚还问了，段均益讲要忙一个课题，经常要出差，希望我来帮着带段准，也担心你晚上怕，再说我也想段准了。
兰立山在电话旁听得不乐意了，想到城里住还编排那么多理由。
刘招娣两眼一瞪，把兰立山推出了卧室。
在段均益面前，兰埠菁感觉讲话还作数，但在刘招娣面前则只有听安排的份。
兰埠菁不再迟疑：“既然爸爸这大力士也来，那得多带点东西。我要两袋山楂片，没放辣椒又很薄的那种。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鳝鱼，油炸的‘太极图’也想要一盆子。
末了又单独给兰立山打电话提要求：“我要一缸泡的大蒜子，因为最近没胃口。再到山上挖一个映山红的树桩，剪枝剩下老兜子再沾点土，阳台还有一个空位置好养。另外还要记得为我多栽上十树秋葵，大棚里的味不正。”
刘招娣与兰立山到昌定时，最初还指望有车到车站来接行李，但被告知段均益出差了。
起初打算在车站就兵分两路，只好临时改计划，先把行李送回兰埠菁家再说。
兰立山心疼刘招娣，独自包揽了五六件行李，引得路人啧啧称奇。
段均益出差途中也要操心行李。
两男一女出差，一个是课题合作的专家，另一个就是法务顾问室的小严，自然而然地为主负责行李。
跟谁一起出差，兰埠菁没问，段均益也没主动说。
段均益只说出差可以顺路回一趟源江，短则四天，长也不会超过一星期。
其实在源江城区，也有一套房子在段均益名下，当初由段均霞操办的。
兰埠菁事后得知，不光源江这套房子，包括昌定的房子，以及郡兴最新的房子，都未落到自己名下。
段均益给过解释，就是段均霞离婚前后，为考虑财产分割需要腾挪，要么经由房子，要么进入股市，意思就是有些钱来自段均霞。
这种被乡下称为“挂空档”的状况，兰埠菁都不敢告诉刘招娣。
房子没挂名，其实兰埠菁没往心里去，倒是跟段均益结婚没拍婚纱照也没摆喜酒，始终耿耿于怀。
段均益也掂记着这茬，一直在寻一个拍婚纱照的时机，但苦于段准每天缠着，彼此脱不开身。
兰埠菁仍然念念不忘，有时情绪上头便暗自牢骚“到底看看还拍不拍。”
源江的房子里还是有一张婚床的，不过兰埠菁从来没睡过。
由于没在源江摆喜酒，加上又是事后得知有此房子，兰埠菁也仅来过一回。
到源江的项目现场后，调研工作还没完，段均益就有强烈的失落感，因为课题合作的专家应酬特别多。
从下飞机算起，这专家还没有跟段均益和小严吃过一顿饭，每到饭点，不是被别人开车来接走了，就是在入住酒店接待访客。
段均益仍有不解，这次专门出差调研，由企业内部课题变成公共课题了？
小严更了解课题意图，课题上升一个层次，巴不得，课题成果能得到上级重视，公司高层也有面子，等于是积累资源。
段均益自认为来调研主要是找资料数据，可人家来调研，似乎主要是听汇报。
小严也有感慨，带有公共课题的专家就是不一样，企业的确实比不过，这回对比很直观。通讯业只会越来越发达，升级换代也会越来越快，市场大到不可想象，各路神仙挤破脑壳往里钻，想搭车的更是多如牛毛，都想从用户身上拔毛，于是千奇百怪的歪点子层出不穷，也难怪有资源的专家会有这么多的应酬，我估计人家恨不得连早茶夜宵都想算一顿。
段均益难得地拽文，你是搞法务的，其实要通过规则杠杆来调节市场，而不是通过审批来配置资源，更不要行政上的一句话来决定项目成败，甚至一个企业的兴衰。好多市场份额都被应酬应得没有了。
专家邀你一起去应酬，你又谢绝，你不去的话，搞得我也不好意思去，混不上好吃好玩的了，你这位技术骨干是不是看不惯这些应酬？小严看似埋怨，实则另有关注点。
应酬总难免的，也不是看不惯，我主要是怕喝酒。晚上的应酬无外乎喝酒唱歌。我现在有酒精恐惧症，躲应酬。
不喜欢出去玩，那说明你算一个好男人。
段均益笑着澄清，少应酬就算好男人的话，那我现在还算不上。
现在算不算得上好男人不要紧，关键是要有当好男人的想法。小严带着对段均益的好感，逐渐表达亲近，记得我给你课题经费时，没想到你送给我一个最新款的手机，我还舍不得用。上次到郡兴去实地考察调研，也幸亏有你帮忙。打几回交道，我觉得你这个人蛮好的，我还没好好感谢你的。
一个手机而已，对我们搞通讯的来说不算什么的，你那手机还不用，新款马上就会变老款，你忘了你刚才说过的？升级换代越来越快。
口齿伶俐的小严反驳，你搞通讯的，一个手机不算什么，但我不是，我是法务出身，你忘了这也是你刚才说过的。
结束调研之后，段均益去了一趟段均霞的新家，是一栋联排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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