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 距离——隔锅不上炕
康德助刚进办公室，就被告知传达室有东西要取，只说是用纤维袋子装着的，具体是啥不知道。
康德助下楼取来打开，袋子里留有一张纸条：我祖宗硬要带给你，好重，我还拿走了一点。
再看袋子里装着两条腊味和一堆芋头。
看来是何老爹所送，纸条是何田田所留，但不太明白“我还拿走了一点”的意思。
看来何田田故意不见面，康德助只能摇头苦笑。
就在铜峰新一场暴雨倾盆之际，闵修仁的结果下来了！犯挪用公款罪判刑两年。
温家闻讯炸开了锅，电话都快“煮熟”。
剔除相抵的羁押期限，闵修仁还要入狱16个月。
此刻康德助陷入了挫败感，双手紧握方向盘才觉得没那么失落，但久久不愿发动汽车，也不敢看镜子里耷拉的眼神。
不愿回家，开车无来由地到了穷盒子公司。
穷盒子有事在忙，但一听闵修仁的结果，马上耐着性子陪着聊天。
康德助神情自在些了。“我不是来找安慰的，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有仇不报非君子，不急。
“好复杂的事情现在终于简单了，这一回我也长进了，活生生的教训。”康德助准备点烟又忍住，因为瞅着在咳嗽。
你尽力了，没么子教训，纯是白家公司臭钱臭显摆。
“这也是教训，有钱混账的惹不得，白家从一开始就不在意这几个小钱，而闵修仁甚至包括我在内，最开始以钱为目的，结果才被钱捆住了手脚，可笑的是还落得人财两空。”
你这话我不爱听，要不是你出面，闵修仁只怕会更惨。就好像我生病住院，还躲过一单有风险的生意，有两家公司抢了我的业务，最先还高兴，认为搭上了一个大客户，结果对方跑路了，我还因祸得福，公司至少还能撑一撑，否则哭的地方都没有。
康德助转而关心公司状况，得知穷盒子住院期间耽误了业务，还走了两个老员工，去年的绩效资金还拖着没发。
明知股票深套，康德助仍主动提及：“炒股借的几万元要不要先还？”
穷盒子马上回绝，钱的事已有着落，因为小翠去陵江打工前把全部积蓄留下了。
“网格化信息员要按季换装了，你不妨来承接一单服装业务。”
穷盒子半信半疑，你能介绍这笔单子？
“我帮你去争取，事在人为。”
铜峰飞雪迎春到，陵江水暖鸭先知。
兰埠菁再到陵江，相比上次随信息研究中心采编三组前来采访的心境，恍若隔世。
毕镐没想到兰埠菁有一天还会再主动联系。
时过境迁，此前得知兰埠菁已结婚生子，兴趣大减。
原本不想见面的，但电话里得知兰埠菁还可能联系范震，遂临时改口安排见面。
毕镐握手时不免恭维，你还是那么美得有轮廓，多了一分韵味，看来当记者还是养人，并不要加班赶稿子。
兰埠菁实话实说：“记者早就没干了，我现在就是在家带孩子的家庭妇女。过年之后大家开春忙，而我闲得慌，就到你这边来看看。”
你老公在大公司搞项目管理，有条件才让你闲。
“你怎么知道我老公的情况？”
有一次我还接待过你老公，只是当时不知道而已。毕镐并不言明是听范震说的，潜意识里不情愿兰埠菁去找范震。
兰埠菁也不愿透露夫妻关系紧张，只是发感慨：“承蒙你以前看得起，我也晓得你特别优秀，我算是没见识的，好在你后来还愿意帮我，如今再到陵江来，可能就是因为有你这个朋友在。”
毕镐听出善意，但已无当初感觉，只泛泛回应，园区以服务计算机技术类企业为主，我都是边学边干，与你更是隔行如隔山，你还是适合当大记者，又专业又漂亮。
“我没什么资格图虚名了，我还不如跟范震学做生意去。”兰埠菁随口一说。
毕镐惊得连忙摆手，生意不好做，真不行，你不能跟他学。
“我看范震的生意做了这么久，应该挺赚钱的。我还记得，他好早就是帮你家做生意的。”
这些事也不是一两句话来讲清的，反正你听我的就对了，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复杂的事情费精神，催人老。
毕镐的本意是想让兰埠菁离范震远一点，近来感觉范震不受驾驭了，而兰埠菁毕竟曾是记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直到离开会客室，看到转角处陈列的园区电子沙盘，兰埠菁才知道毕镐所在园区有多发达，真是多如牛毛的企业项目。
园区投资集团的工作人员引路在前，兰埠菁欲言又止。
看来毕镐有意保持距离，再次告诫不要跟范震学着做生意，不禁心生好奇。
其实掂量毕镐的措词，不但明显反对与范震联系，包括各种做生意的参详都不支持。
兰埠菁决定一探究竟。
得知兰埠菁刚与毕镐见过，范震竟也推脱见面。
范震新近查知毕镐瞒着并越过自己抽取两笔资金承包了采石场，还就推销印山石向汤站长敲竹杠，不满之余的危机感爆棚。
不明就里的兰埠菁发起牢骚：“你俩都怎么了？他就不让我来见你，你就不乐意我见过他，是不是老套地认为隔锅不上炕，我是我，独立的一个我，亏你还说过拿我当妹妹的。”
拉不下面子的范震遂约见在家里。
范震在陵江有一套32平米的全款公寓现房，最近还首付了一套三室一厅的预售期房。
端茶上桌时，兰埠菁盯着范震手上那道刀疤之余，又新发现左手小指明显短了一截，更添惊讶：“我头回跟你见面就想问的，手上那刀疤是怎么回事？”
这是当年为毕镐挡的刀，要不是这条疤，他还活没活在这世上都难说。
这道刀疤是在陵江著名景点“爱情栈道”留的，当年毕镐来此看望开店售卖纪念品的范震，半道搭讪一个漂亮姑娘，结果惹怒随行男友并引发斗殴，闻讯而至的范震毫不犹豫上前挡刀并将对方手到擒来。
范震如今的语调难分纠结还是释然，脸色不自然地摸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兰埠菁听得一愣一愣地，当范震手中的打火机窜出火苗，这才摆手。“你莫急着点烟，还有这小指头好像也？”
范震甩了甩手掌，直言相告，这是为戒赌，发誓剁了一刀。
“只见过有谈恋爱拿烟头烫手臂的，你这种搞法太极端了，不过既然做了，只要你能戒，也是另一种好，譬如赶紧结婚成家。”兰埠菁暂避吐烟圈的范震，起身进厨房看了看，发现没有燃气灶，只有一个老式煤油灯灶，“你这灶也太不正经了。”
是得换一种活法了，要不然老婆都找不着正经的。
兰埠菁突发其想，指着那煤油灯现编说辞：“你就当这是阿拉丁神灯，我又来施了魔法，以后赌瘾发作时，就用手摸一摸这玩意，肯定能戒掉赌瘾了。”
范震在家里很少开火，兰埠菁也不会做饭，于是叫了两份盒饭，外加一盘牡蛎煎。
段均益在此期间陆续打来电话，兰埠菁都没接。
范震推测着问，你把孩子放在乡下，又没让老公陪着来，估计你是直接从乡下出来的，你两口子闹掰了？
“你接触过两回，觉得我老公怎么样？”
可能跟技术行当有关，少了一点阳刚。
“上次问到这边出差的情况，你讲他没有不正常，后来我又发现他与那个女的一起到过郡兴，参加一个叫涌泉公司的年会，当时我也打算去的。”兰埠菁跟刘招娣都没提这茬，但在范震面前放下了城府，只是这城府本就浅得多。
范震听到涌泉公司年会就咯噔一下，你两口子都跟涌泉公司熟？
“我哪来的交道，我老公熟是因为项目的关系，你也熟？”
陵江小地方哪能攀上郡兴的关系？范震之所以出言谨慎，是因为不想提上次段均益中招涌泉公司汤站长设的局，至于后来毕镐强行让汤站长推销120万元印山石的这一出，也是讳莫如深。
康德助下楼取来打开，袋子里留有一张纸条：我祖宗硬要带给你，好重，我还拿走了一点。
再看袋子里装着两条腊味和一堆芋头。
看来是何老爹所送，纸条是何田田所留，但不太明白“我还拿走了一点”的意思。
看来何田田故意不见面，康德助只能摇头苦笑。
就在铜峰新一场暴雨倾盆之际，闵修仁的结果下来了！犯挪用公款罪判刑两年。
温家闻讯炸开了锅，电话都快“煮熟”。
剔除相抵的羁押期限，闵修仁还要入狱16个月。
此刻康德助陷入了挫败感，双手紧握方向盘才觉得没那么失落，但久久不愿发动汽车，也不敢看镜子里耷拉的眼神。
不愿回家，开车无来由地到了穷盒子公司。
穷盒子有事在忙，但一听闵修仁的结果，马上耐着性子陪着聊天。
康德助神情自在些了。“我不是来找安慰的，输了就是输了，没什么好说的。”
有仇不报非君子，不急。
“好复杂的事情现在终于简单了，这一回我也长进了，活生生的教训。”康德助准备点烟又忍住，因为瞅着在咳嗽。
你尽力了，没么子教训，纯是白家公司臭钱臭显摆。
“这也是教训，有钱混账的惹不得，白家从一开始就不在意这几个小钱，而闵修仁甚至包括我在内，最开始以钱为目的，结果才被钱捆住了手脚，可笑的是还落得人财两空。”
你这话我不爱听，要不是你出面，闵修仁只怕会更惨。就好像我生病住院，还躲过一单有风险的生意，有两家公司抢了我的业务，最先还高兴，认为搭上了一个大客户，结果对方跑路了，我还因祸得福，公司至少还能撑一撑，否则哭的地方都没有。
康德助转而关心公司状况，得知穷盒子住院期间耽误了业务，还走了两个老员工，去年的绩效资金还拖着没发。
明知股票深套，康德助仍主动提及：“炒股借的几万元要不要先还？”
穷盒子马上回绝，钱的事已有着落，因为小翠去陵江打工前把全部积蓄留下了。
“网格化信息员要按季换装了，你不妨来承接一单服装业务。”
穷盒子半信半疑，你能介绍这笔单子？
“我帮你去争取，事在人为。”
铜峰飞雪迎春到，陵江水暖鸭先知。
兰埠菁再到陵江，相比上次随信息研究中心采编三组前来采访的心境，恍若隔世。
毕镐没想到兰埠菁有一天还会再主动联系。
时过境迁，此前得知兰埠菁已结婚生子，兴趣大减。
原本不想见面的，但电话里得知兰埠菁还可能联系范震，遂临时改口安排见面。
毕镐握手时不免恭维，你还是那么美得有轮廓，多了一分韵味，看来当记者还是养人，并不要加班赶稿子。
兰埠菁实话实说：“记者早就没干了，我现在就是在家带孩子的家庭妇女。过年之后大家开春忙，而我闲得慌，就到你这边来看看。”
你老公在大公司搞项目管理，有条件才让你闲。
“你怎么知道我老公的情况？”
有一次我还接待过你老公，只是当时不知道而已。毕镐并不言明是听范震说的，潜意识里不情愿兰埠菁去找范震。
兰埠菁也不愿透露夫妻关系紧张，只是发感慨：“承蒙你以前看得起，我也晓得你特别优秀，我算是没见识的，好在你后来还愿意帮我，如今再到陵江来，可能就是因为有你这个朋友在。”
毕镐听出善意，但已无当初感觉，只泛泛回应，园区以服务计算机技术类企业为主，我都是边学边干，与你更是隔行如隔山，你还是适合当大记者，又专业又漂亮。
“我没什么资格图虚名了，我还不如跟范震学做生意去。”兰埠菁随口一说。
毕镐惊得连忙摆手，生意不好做，真不行，你不能跟他学。
“我看范震的生意做了这么久，应该挺赚钱的。我还记得，他好早就是帮你家做生意的。”
这些事也不是一两句话来讲清的，反正你听我的就对了，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复杂的事情费精神，催人老。
毕镐的本意是想让兰埠菁离范震远一点，近来感觉范震不受驾驭了，而兰埠菁毕竟曾是记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直到离开会客室，看到转角处陈列的园区电子沙盘，兰埠菁才知道毕镐所在园区有多发达，真是多如牛毛的企业项目。
园区投资集团的工作人员引路在前，兰埠菁欲言又止。
看来毕镐有意保持距离，再次告诫不要跟范震学着做生意，不禁心生好奇。
其实掂量毕镐的措词，不但明显反对与范震联系，包括各种做生意的参详都不支持。
兰埠菁决定一探究竟。
得知兰埠菁刚与毕镐见过，范震竟也推脱见面。
范震新近查知毕镐瞒着并越过自己抽取两笔资金承包了采石场，还就推销印山石向汤站长敲竹杠，不满之余的危机感爆棚。
不明就里的兰埠菁发起牢骚：“你俩都怎么了？他就不让我来见你，你就不乐意我见过他，是不是老套地认为隔锅不上炕，我是我，独立的一个我，亏你还说过拿我当妹妹的。”
拉不下面子的范震遂约见在家里。
范震在陵江有一套32平米的全款公寓现房，最近还首付了一套三室一厅的预售期房。
端茶上桌时，兰埠菁盯着范震手上那道刀疤之余，又新发现左手小指明显短了一截，更添惊讶：“我头回跟你见面就想问的，手上那刀疤是怎么回事？”
这是当年为毕镐挡的刀，要不是这条疤，他还活没活在这世上都难说。
这道刀疤是在陵江著名景点“爱情栈道”留的，当年毕镐来此看望开店售卖纪念品的范震，半道搭讪一个漂亮姑娘，结果惹怒随行男友并引发斗殴，闻讯而至的范震毫不犹豫上前挡刀并将对方手到擒来。
范震如今的语调难分纠结还是释然，脸色不自然地摸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兰埠菁听得一愣一愣地，当范震手中的打火机窜出火苗，这才摆手。“你莫急着点烟，还有这小指头好像也？”
范震甩了甩手掌，直言相告，这是为戒赌，发誓剁了一刀。
“只见过有谈恋爱拿烟头烫手臂的，你这种搞法太极端了，不过既然做了，只要你能戒，也是另一种好，譬如赶紧结婚成家。”兰埠菁暂避吐烟圈的范震，起身进厨房看了看，发现没有燃气灶，只有一个老式煤油灯灶，“你这灶也太不正经了。”
是得换一种活法了，要不然老婆都找不着正经的。
兰埠菁突发其想，指着那煤油灯现编说辞：“你就当这是阿拉丁神灯，我又来施了魔法，以后赌瘾发作时，就用手摸一摸这玩意，肯定能戒掉赌瘾了。”
范震在家里很少开火，兰埠菁也不会做饭，于是叫了两份盒饭，外加一盘牡蛎煎。
段均益在此期间陆续打来电话，兰埠菁都没接。
范震推测着问，你把孩子放在乡下，又没让老公陪着来，估计你是直接从乡下出来的，你两口子闹掰了？
“你接触过两回，觉得我老公怎么样？”
可能跟技术行当有关，少了一点阳刚。
“上次问到这边出差的情况，你讲他没有不正常，后来我又发现他与那个女的一起到过郡兴，参加一个叫涌泉公司的年会，当时我也打算去的。”兰埠菁跟刘招娣都没提这茬，但在范震面前放下了城府，只是这城府本就浅得多。
范震听到涌泉公司年会就咯噔一下，你两口子都跟涌泉公司熟？
“我哪来的交道，我老公熟是因为项目的关系，你也熟？”
陵江小地方哪能攀上郡兴的关系？范震之所以出言谨慎，是因为不想提上次段均益中招涌泉公司汤站长设的局，至于后来毕镐强行让汤站长推销120万元印山石的这一出，也是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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