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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章 揽总——卡座看好戏

    康德助连忙数落的语气:“讲得这么恐怖,再怎么样我爸也是当兵的出身,你在农村里主要就是带细伢仔,半边户都是这号式样。”

    温婉丽也笑着评价,尤其寄希望于老公你,盼着你有出息,爸爸性格是躁,但为人特别正直,不搞歪门邪道。

    这一说法得到了鲁慈秀的认可,你爸爸除了路远实在回不来,从来都不在外面过夜的。至于如今社会上稀里糊涂的搞法,你爸爸从不沾的,这点倒是放心。

    康德助打趣:“爸爸打鼾声音那么大,不回来睡只怕还好些。”

    温婉丽马上回应,那我宁愿老公睡在家里,宁愿听打鼾声。

    随后还觉得讲得不够精准,睡要睡到一起,像康德助你这样,一人睡一间,各睡各的房,那意义不大。

    鲁慈秀本还打算帮腔的,康德助故意转到了康德惠的婚姻话题。

    红绿灯前,康德助腾出手来揉脖子。“晓得妈妈不愿提,但康德惠两口子分居一年多了,终究是要解决的,越拖越没希望。”

    见鲁慈秀只叹气而不言语,温婉丽不敢造次,在外围附和,真不晓得如今是怎么了,包括同学、同事在内,我熟悉的好几对夫妻都出状况了,想来都有点怕。

    鲁慈秀伸手把康欣拉到怀里,紧贴着亲了好几下,然后底气很足地说,有康欣在,有我在,你怕么子,康德助要是敢出幺蛾子,除非不要我这个娘。

    娘,是汉字中最有份量的一个。

    文明延续有方,生生不息,其中有一条功不可没,那就是尊崇娘亲与讲究孝娘,娘为子寻生,子为娘奋斗。

    刘招娣这娘当得五味杂陈。

    夫妻俩加子女,拢共才四个人,但分在三个地方。

    把段均益算进来,还变成四个地方了。

    过年都聚不齐,更别说平常了。

    刘招娣经常抱着段准自问自答,以后哪里才算你的家?

    进入下半年,兰埠菁明显忙多了,单位上的公事负荷越来越大。

    每天早上,总是火急火燎地化妆,晚上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忙着卸妆,还总是嚷着要早睡。

    尽管兰埠菁与段均益闹矛盾并已分居,但刘招娣已不像去年过年那般慌乱。

    那时候兰埠菁的夫妻关系还没现在这么僵,也算不上实质分居,可刘招娣远比现在着急。

    现在之所以心里有谱有底,是因为看到了兰埠菁身上可喜的变化。

    首要的是挣钱多了,日常用度越来越宽松,尤其是花在段准身上的钱,几乎只考虑需不需要,而不考虑贵不贵。

    其次就是兰埠菁说话办事变得自信大气,工作节奏也越来越快。

    刘招娣仍然较着劲,尤其与段均霞不对付。

    要是能压段均霞一头,那才是过瘾的事。

    几年下来,从间接地恨段均霞看轻兰埠菁起,刘招娣闷的这口气始终未顺畅,尤其是现在直接地憎恶竟敢瞧不起自己,女人间的心结体现得淋漓尽致。

    至于对段均益,除了烦躁其在段均霞面前得了软骨病,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刘招娣舍此并不厌恶。

    既考量段均益会赚钱,能养家,还觉得没有多少花花肠子,总体还算实在。

    每天带段准是劳心劳力的活,再加上过日子不愁钱,这感觉对刘招娣而言特别舒坦,属于典型的忙得安心,幸福感指数还不低。

    而兰埠菁忙得并不安心。

    经常半夜醒来,瞅着稚嫩的段准发呆,有爸爸跟没爸爸似的,还不知道哪天才改变。

    平素喜欢简单,但也不免揣测过段均益。

    看样子确实比较复杂,因为段均益一时难以切入,尤其是对兰埠菁在郡兴的现状好于预想而准备不足,甚至不知所措。

    原来还指望兰埠菁受累于段准会最终折返昌定,如今余剩一声叹息。

    去年这个时节,兰埠菁还在盼着段均益主动示好,甚至还预设如何下台阶。

    才一年的时间,已然心境迥异。

    在段均益面前低头,这完全不是选项,既是个性使然,也是心境使然。

    难道是钱改变了自己?兰埠菁对此更不买账。

    挣得多与少,还真不是在意的“菜”。

    在意的是爱情的那份感觉,否则就不会忙得并不安心。

    昨天韩霄云邀约晚餐,背着吴载育,与兰埠菁再次论战是否相信爱情。

    兰埠菁又被扣上一顶帽子,叫做“不切实际”。

    这是继私密的性冷淡标签之后,韩霄云又给下的新定义。

    “如果你不年轻漂亮,当初还能挣着几个铜板的你老公会看上你?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看菜上桌与看色上床差不多。”

    韩霄云还故意怎么直接就怎么说,还尽拣些新鲜的论调:“不要以为你是乡下丫头就没有‘公主病’,你现在走的路,老娘早就趟过来了,赶紧丢掉不切实际的想法,有翅膀的不一定是王子,只怕是青蛙。”

    兰埠菁完全不服,继续嘴硬:“先照着翅膀来,老子就要逮到那鸟人。”

    “还鸟人,老娘就看准你不敢鸟。一个可以一两年都不要男人的奇葩,老娘不妨以未来董事会的名义郑重告诫你,不反对你当单亲妈妈,但总不至于搞单性繁殖。

    “把总裁办改成董事会了,你未必还没断了上市的念头?”其实这是明知故问,自从韩霄云决定加入M国籍后,就放弃了筹划上市的路径。

    韩霄云来劲了。“正是因为不可能改成董事会了,说明这想法不切实际,老娘才举这个例子开导开导你。”

    “绕这么一圈来编排老子,不算止瘾,不如老子来举一个。”兰埠菁一本正经地压低声音,“你跟你家老头子,老夫少妻的,以后老了没那啥能力了,不靠爱情的话,那你这日子还过不过?”

    这例子简直新鲜出炉,果然噎住了韩霄云。

    但又不情愿示弱,于是转而搞怪,竟然对着吴载育所在的书房方向喊吼:“老头子快窜出来,卡座看好戏,敬事房的揽总要发表施政演说。”

    沙发上的兰埠菁惊得一弹,迅速扑过来将嘴巴捂住。

    经常提及男女之事,并不全是韩霄云逗耍,也远非论争高下这般简单。

    由孤儿长大的韩霄云恰似一张白纸,自从青春期遇到吴载育之后,便任由其在白纸上作画,画成啥样是啥样。

    其实这一点,兰埠菁何其相似。

    人比人就是这么奇怪,哪怕以前是差不多的来路,现在和以后的去路根本没个准。

    男女之事,普天下最稀松平常事,也是最耐人寻味事。

    最终的去路,在于见识与定力,关乎环境与条件。

    早早便实现财富加身的韩霄云,自然比兰埠菁经历更多艳羡诱惑,感念也要深刻直接得多。

    当初如何从男人堆里把生意达成做大,从女人堆里把吴载育俘获搞掂,总归只有吴载育这一个老师。

    换一种角度,吴载育扮演不光是老师,有时也是对手,有时还是各自表述解读的亲人。

    自从身边多了兰埠菁这个“半路出家”的亲人,情况陡然不同了。

    兰埠菁像一面不清晰的镜子,也像一簇不灼人的火苗,让韩霄云从固化的世俗中暂且脱身,明得失更透彻,知冷暖更细腻。

    受益于吴载育的外在,在韩霄云的身边,林林总总,多少繁华掠过,纵然不乏善意,但都不及兰埠菁带来的平实与轻松。

    对兰埠菁,除了明面上的消遣,实则还有好几分佩服。

    那就是赫登的存在,虽然看戏一样,但这因素也神奇。

    以前看赫登,韩霄云是站在人性角度,看的是崇尚潮流,追求刺激。

    有了兰埠菁的牵涉,如今看赫登,反而容易站在人生角度,看到的变成了内生动力,以及终极目标。

    可明明知道赫登总有意无意地隐现在身边,兰埠菁全当视而不见。

    这一点让韩霄云无法理解,也颇受震动。“人总会有点虚荣心,你难道就没有感动过?”

    虽然早就不为赫登当说客了,但还是格外好奇。

    兰埠菁总是一成不变的答案。“不爱就是不爱,没有爱才会去对比虚荣心。老子有各种怪甚至容易‘短路’,但对爱与不爱特别敏感,脑子里从不混淆的,也混不起来。”

    从未平视过赫登,但是仰视俯视的角度也不好找,远近高低都摆不进、站不稳,总是视为同路的陌生人,看到的是对岸山头的焰火,听到的是频段不同的电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