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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章 沉默——手脚岔胡子

    康德助从租住房一觉醒来,昨夜在梦里搬家分居的片段还依稀记得。

    梦里的康德助对着浑天仪棋型犹豫不决,征求意见时康欣告知“你想带走就带走”,一旁的温婉丽则在急不可耐地吼“这么个破玩意搬什么搬”。

    出卧室到小客厅,咕了两大口凉白开,定睛一看西墙半人高的装饰架上,浑天仪模型赫然在目。

    这才回过神来,浑天仪模型还是嘱咐易致宁搬过来了。

    康欣尚在次卧室熟睡。

    赶紧利用闹钟响前这20分钟,添壶烧开水,收拾蒸锅热馅饼。

    冰箱里的这种牛肉萝卜馅饼,是陪康欣到家门口那个熟悉的超市买来的。

    当时还曾试探地问:“你要不要顺便回家一趟?”

    康欣摇头解释,妈妈到小姨公司上班去了,家里没人,更没人气,估计就那样,以后也就那样。

    康欣小大人的“味道”,让康德助有讲不出的“味”。

    暑去寒来又半年。

    带着康欣在外租房生活,对着锅碗瓢盆重新学起,踩着接送上学的节点从头做起。

    准确地描述,不光带着康欣,还有易致宁跟着。

    这种模式让父母兄姐难堪,注定了孤军奋战。

    而在温婉丽面前,带着悲壮色彩。

    这世上最知晓内里个性的自然是温婉丽。

    在温婉丽眼中,不应该能撑这么久。

    可康德助不想认怂,并把这种认怂与回头等同起来,决意撑到最后。

    带着康欣生活,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感受。

    康欣乐得与学校住得近,似乎在父母冷战甚至闹离婚这件事上忘了立场,没心没肺。

    温婉丽与康德助虽没有专门讨论过,但也约定了似的,在闹离婚这件事上极力避免影响到康欣。

    康德助有了切实细微地感受康欣情绪的机会。

    早起晚睡的忙碌之余也忍不住评估:康欣这小肩膀能不能扛住父母离婚?

    大半个学期之后,又打定了一个主意,即不管未来如何演化,决计不在康欣面前说温婉丽半句坏话。

    也不知从何时起,时不时地把一句话挂在嘴里:“康欣你要记住,你妈妈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爸爸也永远爱你,排名第二。”

    日子一天天过,朋友圈缩减了一大半。

    由于穷盒子也不待见闹离婚,近来一段刻意少联系。

    易致宁在康家的地位节节上升。

    鲁慈秀关注事项甚多,以及温婉丽想问点什么,都不忘通过易致宁了解佐证。

    康德助这种变相的特立独行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写材料特别专心。

    最近一篇题为《在城镇化进程中找准签注服务方位》的调研文章,让总经理眼前一亮。

    总经理正为日益临近的市里有关会议的提案发愁。

    而这篇调研文章来得及时,份量与体量均显合适,

    只要把协作单位事项再归类罗列一番,即可按格式上报了。

    总经理主动自嘲,我讲几点意见,再批一段话,是另一种形式的参与,也不算完全占了你的成果,作为写材料的犒劳,也考虑到你目前是单亲爸爸的试运行模式,批你三天的补休假。

    可结果不但没休假,反而还连轴转了大半个月,因为突发了一起大案子。

    先是当天上午在固卫区西甸森林公园发现一名被枪击的遇害者。尔后当天下午在市区农林博物馆旁边发生一起抢劫案。

    经过勘察比对,认定系同一案犯所为。

    已知案犯情况甚少,只知道戴着一顶鸭舌帽。

    一时被称为“鸭舌帽”。

    固卫区要求务必尽快侦破此案。

    随之各大交通要道出现许多执勤人员,穿街入巷的便衣也在到处搜集线索。

    康德助被抽调到了负责务工人员宣传发动的工作组。

    具体担负两项职责:一是指导重点区域务工人员动态巡访,二是开展务工人员信息员核对基础信息。

    一个星期后,围追堵截的黄金期已过,此案尚未侦破。

    满一个月后,联席协作的工作组正式撤回,这才忙里偷闲开始补休。

    就因为这起案子,拓展训练基地的工作也受到一定质疑。

    在排查会议上,主持人经常开口就是埋怨的调子——配了那么多务工人员信息员,可一到关键时候,有用的信息和有价值的线索一条也没有。

    重压之余,对信息员的评价指导上,拓展训练基地与协作单位的关系尤其微妙。

    人世间有多少相处出乎意料,又有多少相处不可重来。

    与佟澈重新相处,兰埠菁先是带着当年在学校面对佟澈的心境,但已经行不通,头几回都碰了软钉子。

    佟澈老是不答反问:“你怎么有这么多的问题?”

    这与韩霄云相比截然不同。

    但凡兰埠菁沉默寡言甚至一声不吭时,挺不习惯的韩霄云就会诘问:“有车开又上不得路,手脚岔胡子,你未必嘴巴里也没有问题要问?”

    如果说跟韩霄云在一起是“人以类聚”,那靠近佟澈则是“异极相吸”。

    佟澈拒绝了收徒弟的提议:“我不搞也不信拜师那一套,因这我做的东西既不大众化量产,也不是完全响应客户个性的订制。”

    但这毫不影响兰埠菁近乎嚣张的剽学仿制。

    佟澈用手绣,兰埠菁便用机绣,后面又发展到半机器半人工的推绣。

    对于佟澈历来严苛的精准裁剪,自然学不来、仿不像,但也没关系,在相对粗放之余,或者加一点点碎花边,间或还来一点矮胖大爷提供的篆字图样,别有一番韵味。

    除了远在锦港的麦敬诚,兰埠菁是出现在佟澈身边为数不多的朋友,这让艾止淼求之不得。

    第一次与艾止淼见面时,兰埠菁正对着吊椅上方拱门样的那一大簇蔷薇拍照。

    待到全景拍完,艾止淼漫不经心的样子凑近手机来看照片,指点兰埠菁选定构型最妥的一张,提醒满意的不在多,一张就够了,其他的都可以删掉,这院子里人气不旺,也没什么好拍的。

    兰埠菁收起手机,坐在吊椅上摇了摇。“我以后也想养一拱门的蔷薇。”

    艾止淼在国外跑得多,审美观念冲撞潜移,像兰埠菁长出三分异域风情,在模特堆里也算是出彩的。

    对兰埠菁还有一点稀罕,佟澈的同学在家里现身,这还是头一个。

    何况还与佟澈共时装的爱好,楼上的工作间终于传出了一点笑声。

    那天艾止淼还笑话兰埠菁来着,人家是修行在个人,带徒弟宽进严出,你倒好,师傅的门随进随出,徒弟的修行一步到位,直接拿来主义。

    聚少成多,兰埠菁做出来的衣服还真能唬住不少人,其中就包括邹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