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车祸三连撞
“什么好事？”
“我爸下个月也结婚了。”
“...”安宁：“你们家最近真是好事成双。”
“下个月10号，”卓瑾瑜咧嘴一笑，笑着笑着，眼睑下垂，睫毛蒲扇一般，“是好事，可我心里有点难过。”
安宁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卓瑾瑜的出生于卓家而言，并不是光彩的事，他爸卓诚昌一直是卓家的“异类”，爱摄影不爱经商，年轻时叛逆，性格乖张，曾为一个妓女斗殴被卓老太爷差点打断腿，出国留美时，爱上房东女主人Susan，Susan是个典型的金发碧眼的美国女人，虽然一直和卓诚昌保持偷情关系，却没有离婚的打算，直到她怀孕生下第三个小孩，一个黑头发蓝眼睛的小男孩。
除了困扰和嫌弃，卓瑾瑜的降临并不让为人母的Susan有半分欣喜，她将他直接扔给了卓诚昌，并且选择一刀两断。
突然多出一个儿子，卓诚昌不敢报消息回家，他选择了逃避，在租房里给孩子找了个两个保姆后，就火速逃回国，因为卓诚昌后来的工资拖欠，两个保姆也走了，算卓瑾瑜命大，快饿死时恰巧被收房租的劳伦太太救了，老太太心善，一个人住，原本也孤单，于是收养了他，如果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其实也很好，直到卓诚昌找上门。
回国后的卓诚昌，听从长辈的安排结婚生子，日子过得挺幸福，不幸的是某天一家三口出游时横遭车祸，侥幸活过来的他医院醒来的那一刻，想起了那个被他刻意遗弃的孩子。
卓瑾瑜六岁被领回卓家，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有父母。
也许是为了弥补之前的父爱缺失，也为了赎罪，卓诚昌跪在卓家大堂一天一夜，请老太爷给孩子赐一个卓家名字，每逢寒暑假，他也会带着卓瑾瑜天南地北的跑，即便后来他的摄影展在国际崭露头角，他仍会征询儿子的观点，随着卓瑾瑜渐渐长大，给他介绍对象的人不少，长辈也曾施过压力，但因为怕卓瑾瑜受委屈，卓诚昌一直没动过续取的念头。
他们父子感情很好，几乎未曾争执过，安宁其实很懂卓瑾瑜，就好像小孩子分糖，没别人时，父亲一直将最好的糖都给他一个人，突然有一天，父亲的糖都要匀一半给了别人，心里当然会失落。
“该走的都会走，想留的也留不住。”安宁目视前方，“就像你说的，不如随遇而安。”
卓瑾瑜侧首望着她，“你别走就行。”
“由不得你，”安宁又看一下时间，“我已经旷了半个小时的工，再不走真的要被扣工资了。”
卓瑾瑜闷笑，片刻，拉住她手腕，又带回她身旁的车门。
安宁无奈，“今晚不能调班，陆姐强调晚上开年终总结会，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缺席。”
“不拦着你，我一会儿也有个视频会议，”卓瑾瑜笑解开安全带，推门而出，“你开我的车去酒吧。”
“我送你上楼再走。”
卓瑾瑜关上车门，“我是小孩啊，非得找人护送，再说就一个电梯的距离，丢不了。”说罢，他摆摆手，“去吧，明早车开回来，和我一起吃早饭。”
事实证明，好车遇到事，也没法加速度。
在春江路堵了近半个小时，安宁下车出来透口气，隐隐能看到远处消防车的标志。
“真倒霉，头一回在这条路上被堵住。”
“谁说不是呢，我还赶着给女朋友过生日呢。”
旁边两个司机在聊。
“新闻都出了，前方车祸三连撞啊。”
“哪儿呢，给我看看。”
“都TM豪车啊，一辆辉腾，一辆大奔，一辆玛莎拉蒂，这帮败家玩意仗着安全系数高，就知道抢道，自己玩脱了还祸害一帮人。”
安宁再次回到车内，不得已又给陆姐打了个电话，陈述一遍现在的路况，陆姐让她别急，小心行驶。
电话结束后，道路依旧没有疏通的迹象。
安宁打开音乐。
浑厚的大提琴声立体环绕车内。
《Thecellosong》播完，她的浮躁气没去除反而更憋闷。
索性关了音乐。
直到后面催促的喇叭声接连响起，安宁才惊觉前面的车流在动，立刻转钥匙打火。
顺着开出来的一条道缓缓往前，路过事故地带，救护车鸣笛声一直在响，她下意识看一眼，确实是三车连撞，应该是中间的玛莎拉蒂追尾辉腾，后面的奔驰収势不及造成连环撞。
过了车祸段，路渐渐开阔，安宁透过后视镜又看一眼，行驶到前面红灯等行，她突然脸色发白，中间那辆车眼熟的车牌号...
是贺简的车！
绿灯过行，她寻了一处路边停车后，立即掏出手机给贺简打电话。
手有点抖，解锁两次才开屏。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numberyou...”
机械的女声重播一次，安宁就慌一次。
想起车外两人闲聊的对话，她赶紧上网搜新闻视频，先确认伤亡人数，见到暂无人员死亡几个字，才蓦地松口气，又搜看伤者附近的救治医院，忙驱车改道。
第二人民医院
安宁趴在咨询台，询问当值的护士。
“请帮我查一下刚才送进来的伤者有没有一个叫贺简的，他现在什么情况？”
小护士头没抬，“没有这人。”
“怎么会没有，春江路出的交通事故，人都送你们这了，”安宁语气恳切，“贺喜的贺，简单的简，麻烦帮我仔细查一遍。”
小护士不耐烦了，高声道，“都说了没这人。”
“你不查怎么知道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送进来的病人就是我登记的，有没有这人我会不知道吗？”小护士端起药盘就要离开。
“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饶是安宁再好言，此刻也急了，一把抓住护士，脾气爆发，“你们是不是平常就这样敷衍病人，病人家属问你病人情况，你看也不看就说没这人，没这个人，我跟你在这儿耗有意思么？”
小护士气的浑身发抖，“你这人讲不讲道理，你要是对我的工作不满，从这走廊直走右拐，第一间门就是投诉科，我还要帮急诊病人换药，请你别在这纠缠。”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安宁抓住小护士胳膊不撒手，“你不告诉我他在哪儿，你别想走。”
“你神经病啊，这个人不在我们医院。”小护士快气哭了。
“安宁？”
熟悉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安宁缓缓转过身。
“我爸下个月也结婚了。”
“...”安宁：“你们家最近真是好事成双。”
“下个月10号，”卓瑾瑜咧嘴一笑，笑着笑着，眼睑下垂，睫毛蒲扇一般，“是好事，可我心里有点难过。”
安宁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卓瑾瑜的出生于卓家而言，并不是光彩的事，他爸卓诚昌一直是卓家的“异类”，爱摄影不爱经商，年轻时叛逆，性格乖张，曾为一个妓女斗殴被卓老太爷差点打断腿，出国留美时，爱上房东女主人Susan，Susan是个典型的金发碧眼的美国女人，虽然一直和卓诚昌保持偷情关系，却没有离婚的打算，直到她怀孕生下第三个小孩，一个黑头发蓝眼睛的小男孩。
除了困扰和嫌弃，卓瑾瑜的降临并不让为人母的Susan有半分欣喜，她将他直接扔给了卓诚昌，并且选择一刀两断。
突然多出一个儿子，卓诚昌不敢报消息回家，他选择了逃避，在租房里给孩子找了个两个保姆后，就火速逃回国，因为卓诚昌后来的工资拖欠，两个保姆也走了，算卓瑾瑜命大，快饿死时恰巧被收房租的劳伦太太救了，老太太心善，一个人住，原本也孤单，于是收养了他，如果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其实也很好，直到卓诚昌找上门。
回国后的卓诚昌，听从长辈的安排结婚生子，日子过得挺幸福，不幸的是某天一家三口出游时横遭车祸，侥幸活过来的他医院醒来的那一刻，想起了那个被他刻意遗弃的孩子。
卓瑾瑜六岁被领回卓家，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也有父母。
也许是为了弥补之前的父爱缺失，也为了赎罪，卓诚昌跪在卓家大堂一天一夜，请老太爷给孩子赐一个卓家名字，每逢寒暑假，他也会带着卓瑾瑜天南地北的跑，即便后来他的摄影展在国际崭露头角，他仍会征询儿子的观点，随着卓瑾瑜渐渐长大，给他介绍对象的人不少，长辈也曾施过压力，但因为怕卓瑾瑜受委屈，卓诚昌一直没动过续取的念头。
他们父子感情很好，几乎未曾争执过，安宁其实很懂卓瑾瑜，就好像小孩子分糖，没别人时，父亲一直将最好的糖都给他一个人，突然有一天，父亲的糖都要匀一半给了别人，心里当然会失落。
“该走的都会走，想留的也留不住。”安宁目视前方，“就像你说的，不如随遇而安。”
卓瑾瑜侧首望着她，“你别走就行。”
“由不得你，”安宁又看一下时间，“我已经旷了半个小时的工，再不走真的要被扣工资了。”
卓瑾瑜闷笑，片刻，拉住她手腕，又带回她身旁的车门。
安宁无奈，“今晚不能调班，陆姐强调晚上开年终总结会，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缺席。”
“不拦着你，我一会儿也有个视频会议，”卓瑾瑜笑解开安全带，推门而出，“你开我的车去酒吧。”
“我送你上楼再走。”
卓瑾瑜关上车门，“我是小孩啊，非得找人护送，再说就一个电梯的距离，丢不了。”说罢，他摆摆手，“去吧，明早车开回来，和我一起吃早饭。”
事实证明，好车遇到事，也没法加速度。
在春江路堵了近半个小时，安宁下车出来透口气，隐隐能看到远处消防车的标志。
“真倒霉，头一回在这条路上被堵住。”
“谁说不是呢，我还赶着给女朋友过生日呢。”
旁边两个司机在聊。
“新闻都出了，前方车祸三连撞啊。”
“哪儿呢，给我看看。”
“都TM豪车啊，一辆辉腾，一辆大奔，一辆玛莎拉蒂，这帮败家玩意仗着安全系数高，就知道抢道，自己玩脱了还祸害一帮人。”
安宁再次回到车内，不得已又给陆姐打了个电话，陈述一遍现在的路况，陆姐让她别急，小心行驶。
电话结束后，道路依旧没有疏通的迹象。
安宁打开音乐。
浑厚的大提琴声立体环绕车内。
《Thecellosong》播完，她的浮躁气没去除反而更憋闷。
索性关了音乐。
直到后面催促的喇叭声接连响起，安宁才惊觉前面的车流在动，立刻转钥匙打火。
顺着开出来的一条道缓缓往前，路过事故地带，救护车鸣笛声一直在响，她下意识看一眼，确实是三车连撞，应该是中间的玛莎拉蒂追尾辉腾，后面的奔驰収势不及造成连环撞。
过了车祸段，路渐渐开阔，安宁透过后视镜又看一眼，行驶到前面红灯等行，她突然脸色发白，中间那辆车眼熟的车牌号...
是贺简的车！
绿灯过行，她寻了一处路边停车后，立即掏出手机给贺简打电话。
手有点抖，解锁两次才开屏。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numberyou...”
机械的女声重播一次，安宁就慌一次。
想起车外两人闲聊的对话，她赶紧上网搜新闻视频，先确认伤亡人数，见到暂无人员死亡几个字，才蓦地松口气，又搜看伤者附近的救治医院，忙驱车改道。
第二人民医院
安宁趴在咨询台，询问当值的护士。
“请帮我查一下刚才送进来的伤者有没有一个叫贺简的，他现在什么情况？”
小护士头没抬，“没有这人。”
“怎么会没有，春江路出的交通事故，人都送你们这了，”安宁语气恳切，“贺喜的贺，简单的简，麻烦帮我仔细查一遍。”
小护士不耐烦了，高声道，“都说了没这人。”
“你不查怎么知道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送进来的病人就是我登记的，有没有这人我会不知道吗？”小护士端起药盘就要离开。
“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饶是安宁再好言，此刻也急了，一把抓住护士，脾气爆发，“你们是不是平常就这样敷衍病人，病人家属问你病人情况，你看也不看就说没这人，没这个人，我跟你在这儿耗有意思么？”
小护士气的浑身发抖，“你这人讲不讲道理，你要是对我的工作不满，从这走廊直走右拐，第一间门就是投诉科，我还要帮急诊病人换药，请你别在这纠缠。”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安宁抓住小护士胳膊不撒手，“你不告诉我他在哪儿，你别想走。”
“你神经病啊，这个人不在我们医院。”小护士快气哭了。
“安宁？”
熟悉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
安宁缓缓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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