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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中争战(18)

    蓝浩只觉胸口微闷,一招“望门投止”,手中刀斜斜掠出,立时破开袖风。

    风流云微“咦”一声,双袖一上一下,连环击出,鼓动的衣袖宛如两道风柱,形成缭绕风声,裹住蓝浩身形。

    蓝浩疾舞单刀,护住全身要害,一步一步地后退,一边退,一边查看对方招式的奇妙之处。

    到了第十一步时,刀势一沉,却是被风流云的衣袖拂住。

    蓝浩心道:“这小子武功虽然不错,毕竟火候不足。”借着一沉之势,一招“斜风摆柳”,刀尖连闪,疾划了三个圈子,刚猛的内力自圈中荡出,震松了风流云的双袖。

    蓝浩收刀而立,叫道:“风堂主,就此作罢,如何?”他一时间还没想好要不要与赤生教作对,同时方家庄大厅上的事还在等着他过去,实在不愿多做纠缠。

    哪知风流云年轻气盛,打到这时哪肯收手,扑了过去,叫道:“想要认输,你还早得很!”

    双手衣袖流云般卷了出去,前一刻衣袖其劲如铁,此时却绵若蛛丝,韧而固结。

    蓝浩身形微侧,人与刀立于一线,倏然间一刀斩落,但听得“嗤”地一声响,风流云两道长袖为刀势所破,片片碎裂开来如蝶舞纷飞。

    就在这时,眼前光芒闪动,疾点蓝浩胸前三处大穴!

    蓝浩脸色大变,急忙向后倒退,狼狈至极地避开这一击。

    适才蓝浩那一刀威猛之极,若非手下留情,至少斩断了风流云一条手臂,谁知风流云不念他手下留情,反而突然进击,若非一双衣袖先被蓝浩毁去,瞧见他手中精钢打造的铁骨扇,此时只怕凶多吉少!

    蓝浩怒道:“你是不是不知好歹?”

    风流云折扇轻摇,傲然一笑道:“你若不手下留情,虽能断我一臂,我也能让你受个重伤,所以谈不上什么好不好歹的!”

    蓝浩听得心头不由得泛起一阵寒意,这时才懂得“赤身教”所谓“赤身”之意。

    只要打起来,全然可以不顾自己性命。

    蓝浩沉声道:“某家还有约要赴,你要怎样才肯不捣乱?”

    风流云微笑道:“你若是能够在三招内将我打吐血,我就任君自去,一概不究。”

    蓝浩道:“好,那就依你!”右手长刀外摆,左手成掌,突然间欺进前去,掌刀齐施,风流云折扇摆动,同时脚步微晃,霎时间一个身影竟是化作三个,竟然让人分不清哪个真哪个假,掌刀大有无从入手之感。

    谁知蓝浩反而哈哈大笑道:“原来是罗影神功,两招我就能破你了!”但见蓝浩身形一旋,宛如游龙般绕了一个大圈,单刀颤动,一招“疏影横斜”,刀光闪动,竟然化作九刀之多,分砍风流云的三个身影。

    风流云心头骇然,没想到自己多年来勤学苦练的“罗影神功”今日刚一使用,就遇着克星,眼见这九刀或直或横或斜,来势纷纭,难辨踪迹,急忙间挥舞铁骨扇护住全身要害,只听得“当”地一声响,刀扇相交,虎口震裂,跟着“呛啷”一声,铁骨扇坠地。

    蓝浩哈哈大笑,回刀入鞘,转身便走。

    只剩下风流云呆立原地,过了片刻,一口鲜血陡然间呕了出来,他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脸上似笑非笑地道:“蓝山刀法果然犹胜萧一寒的飞阳剑法!”

    蓝浩快步疾行,数十丈的路程片刻即至,到了那扇围墙处,一个起落,箭一般射了进去,落在屋檐上。

    他脚步微顿,想起了徐暮寒还躺在床上,萌生了过去看看的念头,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拔步就往大厅奔去。

    恰在此时,背后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阵烟火,有人正在传递讯息。

    将到大厅时,他的心头不由得惴惴,耳听得一阵劲风扑击声夹杂着喝骂声,略感放松。

    蓝浩放缓脚步,落地极轻,悄悄掩到大厅外的长窗前,只见两路人马相对而立,中间敞开着一片空地。

    背向大厅门口观战的赤生教教众共有八人,七人一色劲装,腰佩长剑,为首一人身高六尺,着黄袍,手上拿着一根与肩齐平的铁杖,正目不斜视地瞧着场内战局。

    此刻方兴正以家传“七星指”与一位中年人互相较量,那中年人的身材大概只有那黄袍人一半高。

    那人虽矮,脚下功夫却扎得极实,移步换形之间,地上已给他踩出不少脚印,同时掌力连续递出。

    两人指力掌风互相激荡,离着窗前都能感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蓝浩只看了一眼,知道方兴虽然略显败像,但是一时三刻之间还不至于落败,还没来得及思索方兴的对手是谁,心头陡然一震,原来瞧见崔望坐在一张座椅上,眼睛半睁半闭,胸前衣襟染上了一片血迹,似是受伤不轻。

    陡然间“砰”地一声,指掌相碰,两人各自退步,方兴退了三步,勉强拿桩站稳,那中年人却退了五步,第六步将退未退之际,收了回来。

    方兴抱拳道:“宿先生,算作打平,如何?”

    那中年人跳了起来,怒道:“打什么平!”

    方兴道:“宿先生,你的内功虽然较胜于我,可是若再对上一掌,结果也是差不多的。”这人原来是赤生教八堂中,地陷堂堂主,宿从远。

    宿从远怒气冲冲,却又无可奈何,原来他人矮步短,常人一步几乎等于他的两步,适才两人内劲相碰,五步以实际算来,宿从远不过退了两步半,可是方兴偏偏以实际步数来算,然而又率先说出打平的话。

    他先进一步,跟着又退一步,话说得公道,做也做得漂亮,宿从远找不到可以发怒的地方,也只能生闷气了。

    黄袍人朗声道:“第一战咱们算是打平,第二战便由某家出马!”浑厚响亮的声音让场中众人耳朵“嗡”地一响,内功走的自然是刚猛一路。

    方兴面露难色,额头冷汗直沁,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崔望,只见崔望仍旧坐在椅上,似是难以站立。

    方家庄内也不乏年轻好手,可是能挑出来应付赤身教诸人的,挑来挑去也只有方兴和崔望两人。

    方兴勉强应付得下一个宿从远,其他的人,不说堂主,以这面前七位剑手,想要挑出一个能够单打独斗的都难,而崔望一上来便被这挪山堂堂主富大峰以言语僵住,碰了一掌,内力激荡之下,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宿从远咧嘴直笑道:“索性伏地投降,保全你一庄老小性命吧!”

    方兴“哼”了一声,道:“那也得先让我领教领教!”

    富大峰斜眼瞧了瞧方兴,淡淡道:“求之不得,只不知道庄主还有没有体力抗住我这柄七煞杖!”

    方兴略感不安,脚下还是踏出了第一步。

    忽听得一个爽朗的声音道:“方庄主,这一战让兄弟试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