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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林艳这是串门拎回个鸡盆,晚饭是林桃做的,她把那个盆子洗干净。不敢用毛刷子刷,万一真是古董,那就毁了,就用湿布慢慢的清理。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林艳清理出一半来,她知道自己没看走眼。

    这玩意应该是汉朝的东西,铜盘,至于价值,她确实不知道。露出的表面上有花纹,被磨的有些平,隐约看出来是双飞鸟,林桃在厨房喊:“姐,来吃饭了。”

    林艳心思重重,父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她得去县城一趟。打听好那种东西好卖,赚钱了再回来收,这一带古墓多,那家都有几样东西。

    吃饭的时候,林艳说道:“最近学习怎么样?快考试了吧?”

    林桃信心十足,笑道:“放心,肯定第一名。”

    林桃和自己长得极其相似,凭空多出一个家,这么多亲人,林艳摸了摸林桃的头发:“好好上学,上大学,咱俩也出个大学生!”

    林桃脸上的笑渐渐收敛,吃完饭,才抬头看林艳:“咱家的条件,爹让我上大学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眸中失落清晰,让人心疼。

    这个家不能靠林建成,笑了笑,看着林桃的眼睛,语气不重却很坚定:“只要你学习好,能考上,就算爹不供你上学,我来。”

    林艳要赚钱,多一点的钱,才能让他们的日子好起来。

    吃完饭,林桃去写作业,林艳继续清理那个铜盘。她的手法不太专业,怕弄出差错,就只清理了外面的脏污。时间久了,铜氧化了,有些黑。

    她拿破布擦干净,放起来,打算明天去县城一趟。

    晚上,她一个人睡东头屋子,望着漆黑屋顶,想起那晚上的惊险。那些事就过去了,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发生,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玉,温热。

    这块玉她是十分喜欢,放在家里又怕别人碰到,或者计生办的人来砸,摔坏就没这么值钱了。林艳索性戴脖子上,原本那块玉上就戴着个黑色绳子,她戴上有点大,垂下去到胸口了。

    这个东西,她敢保证能卖钱。林艳眯了眼睛,她看到的光点是什么?没进入山洞之前,确实没有这个能力。那晚伤的那么重,林艳觉得自己肋骨肯定会断,可是手心凉了一次后,游出水面,她身上也就只有擦伤。铜器是黄色,所以是黄点。两次,都出现了,那说明,自己有异眼。

    这个结论骇人听闻,若不是亲身经历,她自己恐怕也不会信。可是林艳这个连前世记忆都有的人,消化这些并不是多难。

    曾经师父说过,做古董这行,有些人是天赋,天生就吃这碗饭。有那个眼力,而有些人,一辈子都学不会。

    林艳上辈子,就是那种一辈子都学不会的人。

    林艳一晚上想了很多,实践出真知,她得再琢磨琢磨。

    第二日,林艳带了五块钱,去了县城。

    她交代了林桃看好家,在山下搭船到河东,下船又跑十里路,就到了县城。县城和民国战乱时期不大一样,建筑都比较新颖,临街两边都盖着平房。红砖青瓦,十分漂亮。

    街上热闹,陕西这边古玩铺子还算多,没解放前就有。林艳稍加打听,就知道了几家。她选择了最近的一个,外面摆摊的很多,有香喷喷的油炸糖饼,热气腾腾的包子香气四溢。羊肉汤的味道老远就飘了过来,林艳咽了下口水。往一个巷子里走,走了大约十分钟,就到了尽头。

    巷子口有个摆摊的瞎子,穿着大襟黑袄,手同在袖头里。卖着几样仿品。唯一的真品都是不值钱的东西,林艳看着他声音惨淡,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摆在这里,闹市区也比这边好。万一撞上个睁眼瞎,就能赚一把。

    她扫了一眼,转身要往里面走。

    “姑娘。”

    他的眼睛全部是白色,戴着黑色镜片,老神在在。“你是要卖什么东西吧。”

    林艳回头看他,上下看看,他是瞎子,怎么知道自己是姑娘?心里好笑,骗到自己头上了。

    “我眼瞎,心里明畅着呢。”

    林艳左右看看,这边几乎没什么人,走过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声音细如蚊蝇。

    “你怎地知道?”

    有些慌张,连忙说道:“可别说出去。”

    她紧紧抱着前怀放着的东西。

    对面男人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模样,闻言就神秘一笑,摸着下巴上的胡须。

    “我刘瞎子在此十年,掐指一算,便可知道。”

    林艳抬头怯生生的看他:“你是算命的?”

    刘瞎子摇头,指了指面前摆的东西。

    “你揣的那个东西,能否给我一看?”

    林艳有些担忧:“你卖古董,也收吗?”

    “怎么卖?买了才能卖。”

    他眯着眼睛说道。

    林艳眉头微动:“你这里连个店都没有可信吗?”

    “我做了一辈子古董生意,诚信为本。出去随便打听,那个人不知道我刘瞎子的为人。”

    林艳沉默了一会儿。

    刘瞎子道:“姑娘,你看这人啊,就如同古董。外表华美的并不是精品,反而朴实无华的才能卖出大价钱。”

    林艳站起来,忽的笑了,居高临下看着刘瞎子说道:“眼睛上贴的东西难受吗?”

    刘瞎子脸上的笑僵住了,林艳俯身看他:“诚信为本?”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娃娃笑的狡黠,指着刘瞎子面前的东西。“除了那几枚铜钱,还有那样是古董?”

    刘瞎子看着林艳半响,表情由青转白,站起来挡在林艳面前,目光炯炯,看着林艳,笑道。“女娃娃,眼睛挺贼。”

    林艳心道,自己出来骗人的时候,他指不定在那里玩泥巴呢。

    “要出手什么东西?”

    林艳看了眼他的那些假货,转身往里面走。

    刘瞎子反而笑了,也不顾自己的拐棍,就跟着林艳往里面走,腿一点都不瘸。

    “我姓刘。”他眼睛一直往林艳脖子上那根黑绳上瞅。“你叫我刘叔就行。”

    林艳没说话,走的极快。五个刘瞎子来,她的身手也不会怕。

    “外面那些东西都是糊弄外行的玩意,你要出手什么东西?我给你介绍买家。”

    林艳回头看了他一眼,弯唇笑道,指着这里面唯一的一家古董店。

    “那家店面叫什么?”林艳不识字。

    “万宝斋。”

    刚刚路上有人指万宝斋,林艳朝他点头:“谢谢。”

    林艳朝万宝斋走去,刘瞎子跟在身后。

    林艳进去,并没有立刻拿出东西,反而左右观看。刘瞎子和看店面的小伙计说了什么,他就跑进去了。万宝斋主要经营的是玉器,铜器很少,她看着这些玉器。指尖的凉意又出现了,镇店之宝是件玉盘。林艳仔细看了,却没发现有任何亮点,反而最下面的格子柜中放着的一个翡翠观音像,很亮的绿光。

    眉头微蹙,那绿光到底是什么?

    林艳和刘瞎子说道:“这店里最值钱的是那样?”

    刘瞎子指了指摆在最显眼地方的玉盘;“唐朝东西,阗青白玉,你看这个花纹……”

    林艳转身去看那个观音像,不再听刘瞎子讲。观音像恐怕是唐朝生产,当年师父教给她很多东西,林艳记住的很少,还因为不识字,很多东西也是只知外表,不明其意。

    “呦?刘成?”

    店里出来一个男人,林艳看过去,穿着件中山装,五十岁左右。

    “王老板,刚刚门口碰到个妹子。”两人对视一眼,随后那个王老板说:“姑娘里面请。”

    隔着屏风,有个茶桌,倒是十分雅致,林艳坐下。

    “姑娘想看什么?”

    王老板扫了林艳一眼,就知道她是什么人。穿着破烂,手里拎着个袋子。典型农村人,他见过的太多,种庄稼苦,就想碰碰运气。对付这种人,王老板有自己的一套。

    有个小伙计过来给她倒了茶,刘瞎子也坐在一旁。林艳就把手中的铜盘拿出来,她包了几层步,原本这个王老板以为是珍贵东西,打开发现是个铜盘,挑了下眉,笑道:“小娃娃,你这是来开玩笑的吗?”

    他连摸都没摸那东西,喝茶:“我这里是古董店,不收破烂。”

    林艳看他,心里有了计较,她把铜盘装回袋子里,指了指角落的翡翠观音像,说道:“那个卖多少钱?”

    王老板顺着看过去,眼眸一动:“姑娘是想要?”

    “我能摸一下吗?”

    王老板有些狐疑的看看林艳,又看刘瞎子。林艳此时表情很平静,和刚才捉弄人的小丫头模样不大像,刘瞎子也拿不定注意,只好点了下头。

    “那个东西,诚心买的话,这个价。”

    王老板伸出一把手。

    林艳摸了摸质地,确实是翡翠,可是从外面看,质地不大好。

    “五百?”

    “是。”王老板觉得这个小丫头要不脑子有问题,要不是糊弄人。看着林艳对那个观音像上下打量,那件东西最不起眼,可是林艳进门眼睛就盯在那上面。

    为什么是店里最亮的呢?林艳百思不得其解,手指摸在观音像上,指尖凉意一直达到心底,她不再碰,转头看向正中间摆着的玉盘:“那个东西多少钱?”

    “你买不起。”

    他说话的语气带着轻视,那个玉盘的价格,林艳确实买不起。

    林艳眸光转了下,又坐回椅子。“你确定那个玉盘值高价钱?”

    对面王老板表情一顿,抬眸看过来,脸上虽然依旧是笑,可并不如初见那般:“姑娘什么意思?”

    林艳摇头不语,她这是第一次出来,试试眼力。铜盘值钱不值钱,她不好说,可是那件玉器不值钱她是知道。

    玉盘做工精致,从外表看确实像是唐朝工艺。林艳曾经见过那个真品,再对比,赝品的瑕疵就很明显的表露出来。唯一值的花钱的地方,大概就是因为那么大一块玉料是真的。

    林艳视线在这个万宝斋转了一圈,说道:“如果我没看差的话,那个观音像比玉盘值钱。”

    王老板放下茶杯,半眸光很深的看着林艳,半响后站起来:“小娃娃什么都不懂,信口雌黄!今儿是在我这个店里,若是换了脾气爆的,怕是出不去了。你带来的东西那家都不会收,若是实在想卖,搭配你脖子上的东西,我给你这个数。”

    他伸了三个手指。

    林艳穿的厚大褂,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到自己脖子上戴的玉,她稍一愣神,就歪头看过去:“三万?”

    王老板顿时笑出了声,刘瞎子说:“女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心还挺狠。”

    王老板眯着眼睛瞧过来:“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