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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三虎忆祖徐世贤 民国坝上威名传

    徐三虎的爷爷徐世贤,生于清光绪三十一年,也就是公元一九零五年,这一年中国人自己设计修造的第一条铁路京张铁路开工;同年孙中山首次提出了“民族、民权、民生”的三民主义。气数已尽的大清王朝外有帝国列强环伺,准备随时蚕食,内有孙中山等革命党要求变革,步步紧逼,飘摇的政权随时可能土崩瓦解。一时人心惶惶,社会动荡,匪盗横行,民不聊生。

    斯年徐家的生意正如日中天,富甲一方。徐世贤的父亲徐厚禄经营着坝上地区最大的车队,常年行走在张库大道上,张库大道从张垣市出发,途径中都县,再到TPSQ,穿越浑善达克沙漠,到达库伦,这库伦就是现在蒙古国的乌兰巴托,当时还属于大清的治下。整个张库大道,全长约一千四百公里。徐厚禄家的车队,就常年往返在这条古商道上。鼎盛时期他家有五十多峰骆驼,一百多头牛,分别组建了骆驼商队和老倌车队,骆驼商队每年秋季开始从中都县出发,到冬季返回;老倌车队一般是春季出发,秋季返回。这些车队往库伦去的时候拉着从内地采买的绸缎、布匹、纸张、砖茶、生烟、红糖、瓷器、鞍具等草原上紧俏的货物。返回时则带着和牧民交换的马、牛、羊、骆驼等牲畜,还有牧民家的皮毛和药材。由于徐厚禄家资丰沃,经营规模庞大,商道上一年四季都有他家的商队经过,这些商队把源源不断的财富拉到徐家。

    到一九零九年的时候,京张铁路竣工,这条从BJ直达张垣市的铁路,加速了张垣和内地市场货物的流通。善于捕捉商机的徐厚禄,在铁路建成后的第一时间,就托关系找到了当时主管铁路的邮传部路政司,经过一番运作和张垣市铁路局签订了货物运输合同。这成了继皇封御赐的八大皇商“山西帮”之后,坝上地区第一个和铁路衙门签订运输合同的民间车队。徐厚禄通过铁路把从内地采买的东西快速地运到张垣市,同时也通过铁路把他从蒙古交换回来的牲畜和皮毛、药材,迅速地转卖到内地。京张铁路的加持,为徐家往返在张库大道上的商队插上了翅膀,商品和资金的快速周转,为徐家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过了三四年的时间,徐厚禄的事业达到巅峰,用车队为他拉回的巨额财富,在中都县城购置了大量土地和商铺,在县城周围的农牧地区,每当衙门放地,他都购置田产牧场。在最鼎盛的时候,县城近一半的产业都是徐家的,徐厚禄被人称作徐半城。

    一九一八年的时候,大清帝国已经退出历史舞台,民国政府接掌政权已经数年,我国的第一条国有公路----张库公路建成了,这条公路就建在原有的张库大道上,它的建成,逐渐把骆驼队和老倌车队给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汽车队。那些小的商队没有实力来购置汽车,没有几年的功夫就都退出了历史舞台。徐厚禄是一个有眼光有实力的大玩家,他看到骆驼队和老倌车队的日益衰落,也开始动起了购置汽车的念头,无奈当时汽车全部需要进口,一来价格不菲,二来货源紧缺。大部分的货车都被衙门和买办垄断,只有像晋商那样大的商帮才有购买门路。徐厚禄数次打点关系后,花一万块现大洋从买办手里预定了五辆货车,当货车从外国的货轮上开下来,送到徐厚禄手里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后了。购置了汽车的徐厚禄在这商路上也不是一帆风顺。开始时花大价钱请了外国的师傅来培训自己的司机学习开车技术,经过很长时间的学习,培养的司机终于能上路了,可是后来在行驶过程中车辆出现的故障,自己根本无法排除,本地也没有能维修的地方,想修就必须让火车给拉到BJ。无奈之下,只能当成废铁停在院子里。眼瞅着自家的生意日渐萧条,徐厚禄不甘心,又拿出一万块大洋购置了五辆货车。隔年货车开来后,刚跑了几趟库伦,外蒙古宣布独立,关闭了库伦所有的汉人商号,再不允许汉人自由出入通商。张库大道上的生意被迫中止,这一年是一九二四年,靠运输贸易为生的徐厚禄这条财路基本断了。

    张库大道上的生意停滞后,徐厚禄也没有闲着,他开始着力打理自己家门口的生意,用自己的货车拉进拉出,沟通口里口外的货物运输,只是生意已经大不如前。再加上时局动荡,军阀连年征战,匪患横行,处处民不聊生,生意日益艰难,好在徐家家境殷实,在鼎盛时期赚下了几代人也花不完的大洋。徐厚禄看着自己日渐衰老,儿子们都已长大成人,一番思量后决定开始给他们分家,让他们每人负责一片产业,平时各自经营运作,兄弟间互相帮衬,如有大的商机兄弟们则兵合一处将打一家。

    徐世贤是徐厚禄二房太太生的,大房太太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二房太太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在儿子当中徐世贤排行老三,由于徐世贤是庶出,所以大部分家私都由嫡出的两个哥哥先行挑选,老大选择了家里的主业,车队都归他,外加县城一半的田产,老二选择了自家在县城经营的其他产业和县城另一半的田产。轮到徐世贤的时候,只能选择城外购置的田产牧场,徐世贤也不想和两个哥哥争,他倒是乐得自己守着一片天地去逍遥,他爽快的答应了父兄的安排。徐厚禄给徐世贤在县城留了一处房产,然后给了他几千块大洋的本钱,让他自己谋划生计。

    徐世贤觉得这乱世之年也没有好的生意可做,不如把分到的田产全部开荒种庄稼,不论世事如何变迁,人总归是要吃饭的,关键时刻手里的粮食才是最大的财富。徐世贤打定主意后,计划先在分给他的田产上盖一处房子,然后再雇些长工把周围的地开荒,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小地主。他把想法告诉了父亲。徐厚禄就找了一个远近闻名的风水师,带着徐世贤和几个家人骑着马在自家的土地上寻找一个好的所在。经过风水师的几番勘察,选在了县城南部不远的一个小山脚下,背靠大马群山,南临洗马泉,整个草场,方圆数公里,地势平坦,草木茂盛。风水师说这里山环水抱,山水有情,必能藏风聚气,丁财两旺。于是,徐世贤就在这里大兴土木,开始规划自己的宅院。有钱好办事,没用多久,徐世贤就在这荒野之地,盖了一处带有后花园和偏房的三进院落,在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草原上这片青砖青瓦的院落就成了一处世外桃源。

    一九二六年,二十一岁的徐世贤在父亲的加持下为自己打造的豪华私邸竣工,徐世贤带着妻子和刚满月的女儿,领着十几个家人就都搬了过来。徐世贤手握着上万亩的地契,开始规划自己的生活,他把原来自家商队解散后的一些车倌招拢了来,告诉他们有愿意种地的可以来当长工和佃户,这些失业已久的昔日家奴,听到少东家要开荒种地,都拖家带口从四面八方跑了回来。家里的长工和佃户日益增加,徐世贤开始为他们搭屋建宅,以自己的宅子为中心,向外围盖起了一排排的土坯房。由于徐世贤宅心仁厚,不管是对家里的下人还是长工佃户,都照顾有加,从不随意苛责。为他劳作的这些人,徐世贤都为他们安排了房舍,让他们一家老小有遮风挡雨的所在,这些人都感恩徐三老爷的恩德,在田地里舍得下力气干活,这些荒草地很快就变成了万亩沃土。随着土地开垦的面积越来越大,搬到这里来的佃农也越来越多,这里也渐渐变成了一个上百户人家的村落,人们就把这村子叫成了徐世贤村。

    徐世贤在自己打造的世界里快乐的生活着,家里奴仆成群,粮食成堆,牛羊满圈,人到中年的徐世贤已经是当地有名的乡绅,名气和实力都已经超过了两个哥哥。只是夫人贾氏的肚子不争气,为徐世贤生下一个女儿后再未怀孕,贾氏一直劝徐世贤再纳一房姨太太,好为徐家生个儿子传续香火。徐世贤碍于夫人自幼相随,十几年相濡以沫,不好轻言纳妾,这事也就不再提起。

    随着徐世贤村的日益壮大,徐世贤的名声也日渐显赫,引起了当地几股土匪的注意,不时的有土匪来家里借钱借粮,名义上是借,实则是强取,如果不答应就不停的有人来寻衅滋事。徐世贤万般无奈,决定举全村之力修筑城墙,以护佑自己和村民不受滋扰。徐世贤安排家里的一部分劳力挖开后山去采石,另外一部分劳力在村子四周挖开地槽,把山上采的石头运回来埋进去做地基。在徐世贤的组织下,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建成了绕着村子的四面城墙,城墙底部阔约四米,顶部阔约两米,城墙高五米,在城墙顶部的两侧还修筑了墙垛,用以在有敌来犯时藏身和还击。徐世贤还在城墙的四个角盖了角楼,角楼上有瞭望口和射击孔,平时家丁持枪在墙上巡逻,如有可疑人物靠近先行盘问,闲杂人等一律驱离。这么厚的城墙子弹是打不透的,如果有人想强攻,除非用大炮来轰,否则难以越雷池一步。徐世贤修筑好城墙,买了十几条枪,把家里一些身手好的壮劳力组织起来成立了护卫队,从城里花钱聘请了一个在北洋政府当过兵的教练教家丁们打枪。自从徐家武装起来后,一些势力较小的土匪,再不敢来惹是生非,徐世贤村也太平了下来,周围十里八村的平民也都慕名投奔而来,这里不仅能躲避匪患滋扰还能谋的一份生计。武装起来的徐世贤村,不仅护佑本村人不被欺辱,就连三里五村有人遇上土匪或混混,徐世贤都安排人手进行调解说和,一时成了本县有名的徐大善人。

    给徐世贤相地的风水师后来路过这里的时候,看着徐世贤村被挖开的后山,和围起来的村庄,连连摇头叹气,直说一个大好的风水格局被破坏了,后山的龙脉被砍断,挖石头形成的大坑正好是一个弓形,弓背对着村庄,无意中形成了反弓煞,新修的围墙阻挡了气场的流通,东来的紫气难以纳入宅中,原来的山水有情变成了山断水阻,徐世贤家将气运难继。

    一九四三年的夏天,坝上地区闹起了瘟疫,由于瘟疫来势凶猛,传播极快,老百姓都没有防范意识,感染的人很多,无钱医治的百姓都在缺医少药中死去,后来虽然人们都知道了瘟疫的传染性,可是对疫情却束手无策,家人们只能把染病的人放到门板上,抬到闲房里,每天把食物和水放到门口,病人自行取用,家人只能含着眼泪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开始有人去世时还能买口薄皮棺材入殓,到后来时一些家庭只能用破缸盛殓死人入葬,最后的时候每个村庄的乱坟岗上都摆满了被席筒裹着的死人,已经没有人为他们挖坑入殓了。这一年瘟疫夺走了当地近五分之一人口的性命。年迈的徐厚禄和徐世贤的夫人贾氏也都不幸染上了瘟疫,徐世贤去张垣市请来了最好的郎中,服用了各种名贵药物,依然回天无力,徐厚禄和贾氏卧床几天后都先后去世了,这一年徐世贤痛失老父和爱妻,心里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虽然疫情过去了,徐世贤一直闷闷不乐,整日借酒浇愁,还抽上了大烟。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年多过去了,到了一九四五年的春天。徐家仍然被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徐世贤整日唉声叹气,心事重重,家里的下人们也都小心翼翼,不敢轻启笑口。管家徐达看着家里这沉闷的气息,心里也很是难过,希望东家能早日摆脱阴影,徐家能像以前一样生机勃勃,到处充满欢声笑语。眼看着徐世贤的生日到了,徐达想借这个时机,扭转一下家里的气氛,让东家换个心情。就对徐世贤建议道:“老爷,您的生日马上就到了,今年恰逢您老四十岁寿诞,我想着借这个机会给您热闹热闹,给咱家也冲冲喜。老太爷和夫人也过世一年多了,您还是不能从这阴影里走出来,对您身子骨的影响也不好,我们底下人看着都着急啊,可是也没人敢来劝您。该过去的都过去了,活着的不还得继续生活吗?您说呢老爷?”

    徐世贤摸了把日渐消瘦的脸颊,出神地向远方看着。嘴里喃喃着:“确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这个家就毁了,我一个人倒是好说,跟着我讨生活的这几百口子人还要张嘴吃饭呢。”说着转身看了看身后躬着腰的徐达说道:“徐达,你说的对,自从老太爷和夫人殁了,我的心情一直比较悲痛,什么事都没心情去做,咱家这气氛也受我的影响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力。看着你们每个人也都生活的很压抑,咱家是该恢复往日的热闹了。这一年屋里屋外都多亏你照料了,就按你说的,趁着我今年四十整寿,好好热闹一下,把排场搞大些,让家里的气氛活跃起来,很长时间都没和官面上的人打交道了,你记得提前给县长大人下请帖,另外我再拟个名单,把那些和咱家走得近的保长乡绅,有生意往来的商贾名流全部邀请到位。其他一些细节上的事你和大小姐商量着办,银子只管到账房去支。”

    徐达低着头,小心的答应着,心里默记着徐世贤的训示。安排完后,徐世贤挥了挥手,徐达鞠躬告退出来,去后院找大小姐徐淑婉商议寿宴流程。徐淑婉生的端庄秀丽,容貌姣好,芳龄已近二十尚未出阁,只因生在这富贵之家,父母膝下就她一个闺女,自幼娇生惯养,视若掌上明珠,造就了一个我行我素的大小姐脾气,对上门提亲的人不是看不上眼就是门户不当,多少媒婆都无功而返,眼看着年龄日长,上门的媒婆也越发的少了。徐淑婉自幼识文断字,行事稳重干练,深得徐世贤的宠爱,就是她母亲在世的时候,家里有大事小情,徐世贤都愿意征询女儿的意见和看法。她母亲去世后,徐世贤无心打理家业,都是她肩挑重担,有条不紊的安排家里的各项营生。家里有这么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徐世贤反倒不急着把女儿嫁出去了,所以到了十九岁徐淑婉还待字闺中。

    经过徐淑婉和徐达的精心策划,寿诞仪式一切准备就绪,徐家大宅的三进院子里,处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窗棂格子的麻纸上都贴着大红的寿字,就连城墙上的四个角楼也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整个徐世贤村一派喜庆。

    寿诞当天,徐达请来了坝上最负盛名的二人台戏班“满堂红”来唱堂会,这“满堂红”现在的台柱子,正是班主方满堂的女儿方菲,艺名“小貂蝉”。

    “小貂蝉”从小和父亲学艺,唱念做打,样样精通,十一二岁时就上台表演,常常赢得满堂掌声,没几年的功夫,就成了戏班子里的主角儿。现在虽然刚满十八岁,人已若出水芙蓉,出落的亭亭玉立,花容月貌。很多人家请“小貂蝉”唱堂会,一半是为了听这天籁之音,另一半是为了一睹芳容。徐达把戏班子安排停当,核对了演出剧目,让他们开始梳妆打扮,等客人到齐就粉墨登场。

    徐世贤领着家人在城门外亲自迎接县长,寒暄过后,县长给徐世贤介绍了和他一起来的一个年轻后生,这人二十出头,白面无须,眼神犀利,神色严峻,身上一袭白衫,浑身透着干练劲。

    县长说道:“徐掌柜,这位贵宾是察哈尔公署的警佐曹旋,他哥哥你一定听说过,就是公署的警正曹凯。”

    徐世贤一听,倒吸一口凉气,这曹凯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堂堂日伪公署警察局的警正,那可是RB人面前的红人,就是这县长都不一定能说的上话。他赶紧一躬身对曹旋说道:“曹警佐,幸会,幸会,您这贵足踏贱地,寒舍可是蓬荜生辉呀。”

    曹旋摘下头上的礼帽也一躬身:“徐掌柜,客气了,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早有耳闻,今日难得一见,真是三生有幸。祝您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俩人客套着,徐世贤赶紧把他们让入客堂,分宾主落在。

    县长来祝寿怎么还带了个察哈尔公署的警察?徐世贤一时想不明白,也没法当面去问,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原来这警佐曹旋是奉了他哥哥曹凯之命,来中都县调查***的抗日活动,一九四五年的察哈尔地区,抗日活动风起云涌,日趋活跃,尤其是中都县一带,经常有***的队伍出没,对日伪政府和军队进行袭扰活动。RB人严令曹凯,务必核查清楚,迅速围剿。曹凯不敢怠慢,让弟弟亲自带着一批人马来中都县暗中调查。曹旋在和县长了解相关情况的时候,县长说要来参加徐世贤的寿宴,曹旋来了兴趣,早就耳闻徐半城家族的富足和奢华,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接近了解,今天巧了,正好赶上了。曹旋当下要求一起赴宴,县长应承下来,就一起来到了徐世贤家。

    当曹旋和县长的小汽车在徐世贤村城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曹旋也被徐家的气势给震慑,高大的城墙把整个村落严密的包围了起来,城墙上不时有背着枪的家丁来回巡逻。城门口摆着两排拒马,门庭左右各站着一个荷枪实弹的家丁,警惕地注视着前来祝寿的人们,要不是徐世贤带着管家在门口迎接,外人休想越雷池半步。

    徐世贤和县长、曹旋在客堂上品茶寒暄,徐达进来禀告:“老爷,客人已经都到齐了,宴席也准备停当了,请您和贵宾移步宴客厅。”

    徐达前边带路,徐世贤一众人等往宴客厅走去。宴客厅已被布置得花团锦簇,宾客们都坐在桌前,翘首以盼,等待寿星翁的到来。

    随着徐达一声吆喝:“县长大人到。”桌前的众人纷纷起立,报以热烈的掌声。县长微笑着,满意的看着纷纷鼓掌的众人,抬起右手向众人挥动了一下,嘴里说道:“大家请坐,请坐。”

    徐世贤把县长和曹旋让到主桌的上位。徐达见众人坐定,吩咐一声:“上菜。”手托餐盘的丫鬟们就鱼贯而入。等酒菜上齐,徐世贤请县长站到台前讲话。县长讲完后,徐世贤又致感谢辞,邀请曹旋也讲几句。曹旋微笑着谢绝了。徐世贤讲完话从前边的台子上下来后,“满堂红”的戏班子就粉墨登场了。

    第一个曲目是一男一女两个演员演唱的《庆寿》,丑角男演员一边舞动着夸张的舞蹈动作,一边响亮地唱着祝寿的贯口,很快就把气氛活跃了起来,台下的众人小口抿着杯里的酒,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表演。在伴奏的锣鼓声中俩人又对唱了两段小曲,赢得了人们热烈的掌声。接着就是“小貂蝉”闪亮登场了,这“小貂蝉”确实不一般,扭动着柔弱无骨的腰肢,向台下众人盈盈一揖,道个万福,婉转清脆的嗓音就飘荡开来,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台上的“小貂蝉”眉目含情,顾盼生姿,台下的众人如醉如痴。“小貂蝉”和搭档一口气唱了《十样锦》、《挂红灯》、《报花名》、《水淹金山寺》、《绣荷包》等数个曲目。不时赢的台下阵阵掌声。

    主桌上的几个人也顾不上劝酒,都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小貂蝉”的表演。徐世贤平时也酷爱听戏,今天见到“小貂蝉”的表演,也觉得大饱眼福。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小貂蝉”的一举一动。徐世贤深怕自己失态,偶尔用眼角的余光瞟向县长和曹旋,他们二人好像心思不在这里,在低声谈论着什么。后边座位上的人们都知道在台上表演的是满堂红的台柱子“小貂蝉”,想起哄让她唱几个荤段子,可是碍于县长大人在座都不敢造次。

    戏班子的锣鼓声逐渐把酒席推向了高潮,座位上的人们开始猜拳行令,徐世贤不时的为县长和曹旋添酒布菜,让徐达伺候其他桌上的众人吃好喝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旋有点不太适应这里的喧嚣和嘈杂,就起身对徐世贤和县长说,想出去转转,观赏下这徐府的深宅大院,让县长和徐世贤先聊着。徐世贤不好拒绝,命徐达相陪,带曹警佐到处看看。

    徐达带着曹旋刚走出宴客厅的大门,只见屋檐下站着两个女子正侧耳倾听着屋里的演唱,竟没有发觉屋里有人出来。徐达一看是徐淑婉带着一个丫鬟在屋外听戏,赶紧上前说道:“大小姐,您怎么不让人搬把椅子来坐下听呢?”

    徐淑婉回头一看是徐达带着一个人出来了,赶紧说道:“不用了,我听听就走。”

    徐达身边的曹旋看这女子明眸皓齿,面若银盆,相貌出众,顿时仍不住多看了几眼。徐淑婉也注意到了徐达身边这位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

    徐达赶紧给介绍到:“小姐,这是老爷的客人,察哈尔公署的警佐曹旋曹二爷。”接着又对曹旋说:“曹警佐,这是我们家的大小姐徐淑婉。”

    曹旋礼貌地向徐淑婉弯腰致意,嘴里说着徐小姐幸会。

    徐淑婉脸色娇羞,慌忙还礼,不敢正眼去瞧曹旋。行完礼后匆匆地向曹旋告别,带着丫鬟一溜烟走了。

    曹旋痴迷地望着徐淑婉远去的背影,眼光里满是爱怜,一时竟忘了站在身边的徐达。徐达只好干咳两声,曹旋才醒转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徐达带着他四处走动去了。

    徐世贤的寿宴办得很圆满,不仅宴席置办的菜香酒醇,而且请来了“满堂红”的头牌“小貂蝉”给唱曲助兴。上至县长警佐,下至乡绅名流,这些县城里的头头脑脑都尽兴而归。徐世贤带着徐达将一干客人送走,独自回到书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