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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袁老三快意恩仇

    袁老三看着八大金刚里尚能站立的二人已经目露惧色,胸无斗志,再不敢上前,当即收起架势站定,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气吞山河,对着檐下的慈海和四大护法说道:“别费劲了,你们还是一起上吧,早把你们打爬下了,我早点回去吃饭。”

    慈海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有些惶恐,这向来能委以重任的八大金刚,在袁老三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早没有了刚看到袁老三进来时的气势,眼巴巴地看着身前的四大护法说道:“四位护法,现在该是到了你们扬名立万的时候,你们赶快给我把他拿下,我为你们庆功,每人奖励十块大洋。”

    四大护法互相递了个眼神,齐刷刷地往前走来,四人从呆立当地的两大金刚身侧跨过,也不去搭理他们,在距袁老三三尺之遥的四角分开站定,把袁老三围在当中,只见四人扎稳马步,双手擎棍,平举胸前,袁老三心下暗暗一惊,这正是少林棍法里排棍阵列的开门式。排棍讲究“棍长不过眉,身步要相随,虎口对虎口,上下任翻飞。”若是此四人把这棍阵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怕自己今天难以匹敌,眼前这四人断不可小觑,看这架势,四人对自己已是志在必得。

    江湖有云“慢刀急棍杀手锏”,这样的棍阵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若是挥舞到极致,只见棍影不见舞棍人。练武之人都讲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今天那就要看看是谁的手快了。袁老三想到此处,虽然脸上显出毫不在意的神色,内心却丝毫不敢大意,敛气凝神,紧握双拐,把真气灌注全身,单等四大护法放手一搏。

    袁老三不动,四大护法也不动,他们四人都怒目圆睁,虎视眈眈地逼视着袁老三,捕捉着袁老三身上的任何异动。敌我双方互相凝视着,都一言不发,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地上东倒西歪的道徒们也都大气不敢出,眼睛不敢眨,紧张的看着场上对峙的五人,最紧张的要数慈海了,若是四大护法再败下阵来,八方道的名号今天就算栽在了自己的手里,日后众道徒混迹江湖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名声这东西尚且好说,最令他心悸的是袁老三要是胜了不知要找他怎样清算。慈海真想一走了之,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实在迈不开腿,若是真走了,日后还有何颜面回来做这一坛之主。就在慈海愁眉不展,百般纠结之时,只听得场中一声大吼,相持得不耐烦的袁老三翻飞着双拐已向身前一人招呼过去。

    出自少林的排棍阵法绝非徒有其表,看着花哨,这可是真正的杀人技,四大护法也不是浪得虚名,那可都是威名远播的狠角色,平时总坛内没有什么大事,他们鲜有抛头露面的机会,就连赵清泉去袁老三门上寻衅,都不轻易带他们出门,可是一旦他们出手,必是摧枯拉朽,一战定乾坤。

    四人见袁老三的双拐袭来,手中的木棍早已织成一片绵密的棍网,齐刷刷舞向袁老三,转眼间,棍拐相触,“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响作一片,数次对垒下来,袁老三感觉虎口微震,小臂发麻,深知这四人膂力过人,非同一般。四大护法看着袁老三凭一己之力,结结实实接下四人这排山倒海的棍阵,千钧之力受于一端,竟然面不改色,从容应对,心中也是惊叹不已。

    虎虎生风的棍棒被四人挥舞的针扎不透,水泼不进,密匝匝地笼罩在袁老三四周,只见棍影翻飞却看不出何处是实何处是虚,袁老三陷入一片棍海之中。袁老三一边挥舞手中孙膑拐抵挡,一边暗暗思忖,此四人武艺高强,摆下的棍阵又无懈可击,若是自己不能出其不意克敌制胜,和他们这样一直纠缠下去,只怕会力竭而败。

    转眼之间,已是数十招过去,四大护法看着棍阵被自己众人挥舞得密不透风,袁老三陷入阵中,如同陀螺般闪转腾挪,已是疲于应付,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袁老三身上也结结实实挨了几棍,袁老三手上的速度有些慢了下来。

    四大护法见袁老三落了下风,求功心切,不愿再和袁老三纠缠下去,想一招得手,快速结束战斗,一人大喊一声,四人招式齐变,突然发力,使出一招排山倒海,四根木棍齐刷刷闪电般往袁老三当头打来,若是这招得逞,袁老三立时便会脑浆迸裂,横尸当场。

    只见袁老三一声长啸,双臂架起孙膑拐,护住头部,猛地往上一挡,重逾千斤的四根木棍硬是被他生生架住。袁老三涨红双脸,双睛暴出,又是一声大喝,把全身力道集中到上肢,猛地把双臂上举,四条木棍被齐齐荡开,袁老三没有乘势突围,而是顺势倒向地面,一个懒驴打滚翻身至两人脚前,四大护法都没想到袁老三会来这一招,被他搞的措手不及,赶紧收势换招,但为时已晚,电光火石之间,逼近二人的袁老三手中双拐已经左右横扫,双双击向二人小腿,二人来不及收势后退,双拐重重击中二人小腿,只听“咔嚓”两声脆响,二人一声痛呼,屈起小腿,闪身退出战圈。另外二人见状,赶紧飞身上前,双手持棍,向袁老三身上袭来,此时的袁老三后背紧贴地面,双腿上旋,一招乌龙绞柱闪身跃起,躲开二人戳来的棍头,就在袁老三刚刚起身,两支木棍已经齐齐而至,把冻的坚硬的土地生生捅出数寸深的坑来,这要是戳在身上,只怕已经没入肌肤。

    袁老三站稳身形,不退反进,面对二人袭来的棍棒,毫不躲闪,手中双拐左格右挡,对方已经剩下两人,袁老三气势大涨,如下山猛虎般一路高歌猛进,锐不可当。剩下二人已被袁老三的霸气打法震慑,再加上缺了两个帮手,二人心中底虚,开始节节败退,袁老三用拐别住一人手中棍棒,顺势前滑,对方还没来得及闪身,袁老三早已欺身上前,手中另一只拐痛击对方手背,此人惨叫一声,手骨碎裂,扔下手中木棍,向后退去。袁老三也不追赶,挥舞着手中双拐向剩下一人袭来,剩下一人见三人受伤早已无心恋战,竟然扔下手里的木棍向门外跑去,落荒而逃了。

    袁老三收势站好,长吁一口气,将体内真气散开,对着众人哈哈大笑道:“我以为你们***藏龙卧虎,没想到却是一群乌合之众,全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慈海,你还有什么伏兵,都让他们出来吧,让他们一起上。”

    扶着墙角和伏在地上的伤者眼见自己这方已经完全败下阵来,都大气不敢出,低头蜷缩在那里,只见此时的慈海早已脸色苍白,站在檐下压抑住心中的恐慌,强壮镇静的说道:“袁老三,冤有头债有主,当时打你的人是赵清泉,他已经死了,和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干系,你为什么要打上门来,拿我们出气,亏你还自称是武林中人,侠义之士。”

    袁老三闻听此言,阴沉着脸走到慈海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朝着慈海的脸上扇去,慈海作势欲躲,袁老三手法之快,岂是他所能躲得开,一个大嘴巴子早已结结实实的落在了脸上,慈海脸上顿时现出五个指印。袁老三边打边说道:“你还敢嘴硬?你觉得我打得你们屈吗?去我茶行寻衅时也是数你叫嚣得最凶,今天落败还敢指手画脚,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慈海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庞,有些怒火中烧,仗着自己也在总坛学过些三脚猫的功夫,拉开架势,护住面门,说道:“袁老三,你不要欺人太甚,打人不打脸,你当着这么多道徒的面,竟然如此羞辱于我,还讲不讲江湖道义?”

    袁老三呵呵笑道:“你他妈还有脸啊,道义这个词也是你有资格说的?当时你们数十人持械打到我门上时怎么不讲讲江湖道义?今天我就打你脸了,就当着你的手下羞辱你了,你要是不服,就和我练练。”说完,推开慈海护在面前的双手,又是“啪啪啪”连着数记耳光扇在慈海的脸上和头上,一番抽打下来,慈海缩着脖子,头发凌乱,脸颊肿起老高,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慈海哭丧着脸,再没了刚才说话的底气,捂着肿起的腮帮子,咧着嘴,嘟囔着说道:“三爷,我错了,求你别打了。”

    袁老三说道:“认怂了?不觉得是我欺人太甚了?你现在不是八方道的坛主吗?今天这事要想作罢,你代表你们八方道给我磕三个响头,敬茶赔罪,此事就一笔勾销,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的话我天天打上门来扇你的脸。”

    慈海偷眼看了下院子里东倒西歪的众弟子,心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袁老三下跪磕头,怎么能丢得起这个人?有心说个不字,可是看着面前凶神恶煞般的袁老三,心头胆怯,不敢张口,一时怔怔地定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只听得大门“哗啦”一声被人推开了,有人嚷嚷着冲进了院子,众人都一愣,不知是何人闯了进来,纷纷抬头往外看去,慈海以为有救兵来了,心中暗喜。

    令慈海失望的是救兵没有来,从门外闯进来的是伍子,他手里拿着钢叉,正快步往院中走来,嘴里大声叫着:“大哥,大哥,他们把你怎么样了?”

    袁老三看清是伍子来了,当即笑道:“他们没把我怎么地,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是前来感化他们的,你看他们都已被我感化的五体投地,现在慈坛主也被我教化至深,正准备给我磕头谢罪呢,你怎么来了?”

    伍子手提钢叉,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众道徒,走到袁老三跟前说道:“大哥,我在店里大半天都没有看到你的身影,便和工人问起你的下落,他们说看到你穿戴整齐带着兵器出门了,我想起你近几日所言,知道你肯定是来八方道寻仇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喊着我和你一起,我心下着急,怕你一个人有些差池,提了柄钢叉就急急的赶来了。”

    袁老三心中一暖,说道:“我没事,这不都已经结束了吗?现在就等着慈坛主给我磕头赔罪了,若是他不愿意,那我只能砸了他八方道的神坛,把他打到服为止。”

    伍子看袁老三已经控制了局面,威风凛凛地站在这里大声训斥,慈海一众人都期期艾艾的不敢言语,他心中的豪气顿时也迸发出来,瞟了一眼慈海嚷嚷道:“那天打砸咱们茶行,就数这小子最嚣张,在那里指手画脚,那天要不是他们人多,我非得打断他腿不可,今天既然又遇上了,那我也得好好的感化他一下。”

    伍子说完,未待慈海张口,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对着慈海就是一顿拳脚,生生把慈海打倒在地,灰头土脸的慈海已是口鼻流血,下边的众道徒都底下头去,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相帮。

    慈海忍痛不住,嘴里喊道:“爷,别打了,我服软,就按三爷说的,我给你们磕头谢罪,只求三爷日后不再登门滋扰。”

    袁老三说道:“此言差矣,是你们带人先打上我的家门,毁我货物,伤我兄弟,可不是我来你门上无端生事,我今天来只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教教你们怎么做人。日后在中都城你们都给我夹起尾巴来,见了我远远躲开,若是有不识相的,胆敢在我面前说个不字,或是还有人有复仇的心思,那就别怪我日后见了你们出手无情了。”

    慈海慌忙点头如捣蒜般说道:“不敢,不敢,日后再也不敢了,对道众我定当严加管束,再不会有人敢去三爷门上滋事。”

    袁老三说道:“既然如此,你给我磕头谢罪后,所有恩怨就此了结。日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互不干涉。”

    袁老三话音刚落,伍子已经从屋里搬出一把椅子,放在廊檐下,一脚踹起一个躲在墙角的道徒,让他去屋里泡茶,端出来交给慈海。

    袁老三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等着慈海给他磕头奉茶,慈海狼狈地站在袁老三面前不远处,用手捂着脸颊,不敢抬头去看。

    过不多时,道徒端着泡好的三盖碗从屋里出来,递到慈海手里,慈海接过茶碗,准备上前给袁老三磕头谢罪。

    就在此时,只听院中有一个声音痛心疾首地说道:“坛主,使不得,士可杀不可辱,你不能给他磕头奉茶,你代表的可是整个八方道,你要是给他跪下了咱八方道就再起不来了。”

    慈海听闻此言,收回步伐,站立当场,一时不知所措。

    袁老三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被他敲碎手骨的四大护法之一。正用那只好手抓着受伤的手,看着廊下的慈海和袁老三,满脸悲愤,高声疾呼。

    伍子不知此人是谁,听他竟然阻拦慈海给袁老三磕头赔罪,心下大怒,提着钢叉大踏步走到院中,来到此人身边,手起叉落,钢叉直插此人小腿,顿时两个血窟窿赫然在目,随着钢叉的拔出,两股鲜血喷涌而出,此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论此人武功,即便手骨碎裂,单手也能把伍子撂翻在地,只是他没防着伍子突然过来,二话不说,提着钢叉就往他身上招呼,一时大意,竟然被戳了个正着。

    伍子一叉下去,把在场众人吓得不轻,袁老三功夫了得却没有伤人性命的念头,尚不足惧。而此人则不同,性格粗鲁,行为莽撞,一不留神,他便敢取人性命。众人都噤若寒蝉,再不敢做声。

    此时的慈海也很识趣,再顾不上颜面,不敢争辩推诿,缓步向前,来到袁老三面前,双膝跪倒在地,双手端起茶盏送至袁老三面前,耷拉着眼皮,涨红着满是羞愤的脸庞,低声说道:“三爷,请喝茶。”

    伍子站在身后,不满地喝道:“你他妈声音大点,还不如蚊子叫得响亮,让你的这些徒子徒孙都能听到。若是声音不够响亮,今天我让你在这里跪一天。”

    慈海羞愤难当,重又举起茶碗,提高声音说道:“三爷,请喝茶,我代表八方道给您老赔罪啦。”袁老三伸手接过慈海递来的茶碗,掀起茶盖,轻抿一口。慈海弯腰,磕下三个响头。

    袁老三见慈海磕头服软,总算把八方道的颜面按在了地上摩擦,心中这口恶气也算烟消云散了,他把茶碗递给身边的伍子,从兜里掏出烟袋,满满的装上一烟锅头烟叶,找出火柴点燃,长吸一口,吐出一串烟圈,满足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睥睨的看着院子里的八方道道众,昂首挺胸向门外走去。伍子提着钢叉,从地上捡起袁老三的皮袄,冲着伏在地上的慈海冷哼一声,追随袁老三而去。

    袁老三单挑八方道后,八方道的嚣张气焰被打了下去,整个总坛偃旗息鼓,道徒们再没有了原来的飞扬跋扈,大街上很少再能看到道徒招摇过市的身影,更没有人胆敢上恒裕泰茶行寻仇滋事。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八方道的人虽然在中都县的大街上销声匿迹,可他们并没有被遗忘。

    中都县警方从狼尾巴山峡谷处拉回“鹞子”和一众手下的尸体后,在军方的配合下展开缜密侦查,没用多久便调查出这些人的身世,除了十几个一八方道的道徒外,其他二十几人也都是本县人氏,均是昔日一些流窜在各乡镇的地痞流氓,这些登记在案人员在新政府警察局不遗余力的打击下,都隐藏行迹,不知所踪。没想到是被敌特收买,暗中做起了敌特的爪牙。

    八路军安排人手对八方道总坛展开秘密调查,得悉老坛主刚刚意外身死,新坛主姓慈,上任不久,此人身上疑点重重,结合截获的电文仔细研判,这慈航迷度,看着像一句宗教偈语,很可能就是暗指八方道坛主慈海,为什么要说他迷度呢?是他背叛了“春风”?还是现在不听他们的使唤?是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一张弥天大网已经暗中向八方道撒开。

    八方道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在总坛举办隆重的法会,这是八方道的传统,这时总坛大门洞开,所有道徒都盛装出席,信徒们都会带着供品来到总坛大殿,由坛主或者天、地、人三才为大家诵经祈福,然后带领众道徒一起做法事。若是有新道徒加入,必须要等到初一、十五法会时才能举行皈依仪式。这也就使得法会隆重热闹,每次法会不仅有大量的道众和信徒参加,也有众多的百姓前来围观。虽然总坛刚刚被袁老三打上门来,众道徒被羞辱一番,可是被信徒们奉为圭臬的法会依然需要按时定点地举办。

    这次的法会,虽然看上去和往常一样热闹喧嚣,但是结果却是每个人所始料不及的,就在天、地、人三才在大殿内口若悬河,向一众信徒宣扬无极老母法旨时,整个总坛被荷枪实弹的军警给包围了起来,只要是身穿道服的道徒全部被拿下,捆绑着串在一起,其他围观百姓被警察遣散,总坛内所有的房间都被打开搜查。警察从八方道带走一百多人,违禁物品被拉走满满两车,当即将八方道总坛大门锁死,贴上封条。只是这次声势浩大的抓捕没有发现坛主慈海的影子,警察颇感意外,新上任的坛主慈海以往从不会错过初一、十五法会上自我标榜,自我宣传,树威立德的大好机会,这次竟然迟迟不见他出现。当即带人去他家中搜捕,竟然也没有踪迹,家人说他已经几日没有回来了。本计划在法会上将众人一网打尽,没想到却让慈海成了漏网之鱼。

    慈海之所以漏网,不是他未卜先知,也不是他得到了警察要来端掉八方道的消息,更不是因为被袁老三一番羞辱,无颜面见信众,准备隐居山林,再不过问江湖之事。而是他连着接触了两拨声称是“鹞子”同伙的人,知道这些人不论谁是真的,都会缠着他不放,日后还不一定让他再去干什么刀头舔血的勾当,心中惧怕,看出了眼前事情不妙,他虽然胆小,可他不傻,他知道“鹞子”干的是什么营生,也隐隐约约猜测到了“鹞子”的身份。“鹞子”几日未归,跟他出去的十数个道徒也杳无音信,“鹞子”应该是出事了,而且有可能是全军覆没,跟着去的那些弟兄只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假以时日,那些道徒的家人也会去四处搜寻他们的下落,甚至会去报官,那时,自己和八方道就成了众矢之的,不仅“鹞子”那边的人要来这里寻找他的踪迹,警察也会前来调查询问此事,之前赵清泉在八方道内藏污纳垢,干下众多非法勾当,若是这些被一一起底,自己肯定有杀身之祸。自己做了几日的坛主,除了升座时心中片刻的愉悦,再未享受过成功的快感,“鹞子”在时自己像三孙子似的被呼来喝去,被迫执行他下达的各种指令,干下的都是犯死罪的勾当。现在“鹞子”失踪了,各路人马又粉墨登场,都来八方道打探消息,这些人看着都不是善茬,只怕将来没有一个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这还不算,自家堂堂八方道总坛,日前竟然被袁老三一个人打上门来,总坛内数十人竟然护不了自己周全,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当着道众的面给袁老三磕头谢罪,这面子也算是丢到家了,日后还如何统领这些道众,还有几个道徒会信服自己?谁还能跟着自己走?现在自己继续留下来,除了做个傀儡,做个替罪羊,只怕再无一丝益处。

    慈海一番深思熟虑,想明白了,再这样下去,等着自己的终将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趁现在没人注意自己,脚底板抹油----溜了再说。慈海打定主意,表面上一切照旧,暗中收拾了些金银细软,和家人道众不辞而别,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他不露痕迹的出逃也大大出乎军警意料,为了不打草惊蛇,便没有提前动他,准备法会时把这一众道徒一举拿下,没想到临近事前却让他凭空消失在视线里。慈海的胆小怕事也为他拣了一条命。

    警察把八方道的大小头目一并抓获后,几经审讯,却不能证实中都城内纵火案和伏击蒙区首长案和他们有关,因为那些参与实施犯罪的都是“鹞子”手下的核心人物,都被“鹞子”带去伏击乌兰巴尔思,全部死在了狼尾巴山,这些内幕随着他们的死去和慈海的出逃便被掩盖了起来。中都县警方把这些看似孤立的案件都串联起来,纳入截获敌特电文所称的“春雨行动”中并案侦查,以期在己方实施的“暴风行动”中全歼潜伏敌特,粉碎他们的阴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