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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徐淑婉五更被掳 伪善人设下杀招

    曹旋和马平听到院子里有人骑马跑了出去,四目相对,不知原委,曹旋让马平看好李丁,自己迅速起身,跑到门外去一看究竟,院子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曹旋赶紧往大门外跑去,待他来到大门外时,茫茫夜色里,哪里还有半点影子,耳畔除了呼呼的风声,已听不到了马蹄声,眼看着四下无人,曹旋只好作罢,重又返回屋里询问李丁。

    李丁对院子里的动静一问三不知,说大概是院里睡着的自卫队员听到枪声吓跑了,至于是谁跑了,自己也无从得知。

    曹旋看李丁说话谈吐不俗,对他的话已信了八成,知道他是乡公所的官员,代表着一方政府,自己现在不能动他,若是把他给伤着了,只怕就把当地的军政机关给得罪了,即便这里是局势混乱的三不管地带,他们要是认真追查起来,自己几人也无法在此立足。

    曹旋有心让李丁带着自己去寻找疤脸,可是想想李丁就是这里的管事,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疤脸仰仗着姐夫的权势在本地作威作福惯了,不信他能舍弃一切,背井离乡,再不回来。现在李丁把实情已经交代了,即便找不到疤脸日后还可来乡公所找李丁来理论。曹旋思忖着当下该作何打算。

    李丁好像看穿了曹旋的心思,对曹旋说道:“好汉,我知道你们对疤脸心中有气,想要找他说清此事。奈何现在夜半时分,谁也不知他在哪里留宿,寻找起来多有不便。不如这样,待明日见到他后我会让他主动上门请罪。”

    曹旋看李丁说得入情入理,只好说道:“既然你如此说,我今天就给你个面子,暂且不去追究你打到我门上的责任。但是疤脸我不能放过,我真心待他,他却心存不良,阴谋算计于我,不给他点惩戒,我心中气愤难消。你明天见到他,让他到我门上请罪,否则,我见一次修理他一次。另外,刚才情势所迫,我把那个老者伤了,还有那个小伙子,也被你给打了一枪,你赶紧给他们找个郎中治疗,只怕再晚就耽搁了。今日之事,咱们就此两清,若是你还不服,我随时奉陪。”

    李丁陪着笑脸说道:“好汉说哪里话,我们本无恩怨,皆因疤脸贪财引起,其中多有误会,此番我们说开,也就一笑泯恩仇了,我是公所的官员,岂能是非不分,至于这受伤的二人我会好生处理,和二位再无关系。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日后二位若是有用的着李某的地方,尽管来这里找我。”

    曹旋见李丁说得恳切,也就不好再对他发难,拱手对李丁说道:“今日多有得罪,你我二人恩怨已了,暂且就此别过。”曹旋说完和马平告辞而去。

    马平一直在边上静静地看着曹旋和李丁攀谈,没有插话,他看李丁先时气焰嚣张,此时又刻意讨好,此人必是两面三刀之人,只怕这事还没完。他有心提醒曹旋,可是看他已经和李丁谈妥,也不便插言。马平把李丁的手枪往自己腰间一插,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四人,跟着曹旋往门外走去。

    听着村里此起彼伏的鸡叫声,曹旋知道已是五更时分,天色将明。自己二人迟迟不归,只怕徐淑婉主仆二人等得着急,二人不敢怠慢,跨上马背,向着鸳鸯泺的方向飞驰而去。

    李丁费尽心思设下的局,没想到被曹旋给轻易破解,除了没占到便宜还损兵折将,自卫队从队员到队长都受了伤,等赵乡长回来自己该如何交代,跟随自己多年的鬼手竟然被生生砍掉一手,没了这个铁杆保镖,日后谁还能护自己周全?都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疤脸惹的祸,李丁心中懊恼不已,都怪自己听信了疤脸的话,想着弄些钱财,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此事决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李丁看着坐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鬼手,走过去关心地问道:“鬼手,还能坚持住吗?我现在带你去找郎中。”

    鬼手脸色惨白,额上冷汗涔涔,咬牙说道:“没事,我已上了刀创药,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你赶紧想个对策,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俩小子。”别看年龄大了,这鬼手还真是个硬骨头,断了一掌尚能镇定自如,条理清楚。

    李丁听了鬼手的话,觉得自己堂堂一个主子,遇事竟不如一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奴,心里道声惭愧,看了眼痛苦硬撑的鬼手,静下心来,盘算着该如何处理当下的棘手局面。李丁沉思良久,拿起桌上的电话,把手柄握到手里,用力摇了几圈,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过不多时电话被接起,只听李丁说道:“给我接中都县政府招待所。”停顿良久,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李丁说道:“我是黄崖湾乡农工部的李丁,请帮我找黄崖湾乡赵乡长接电话,乡里有紧急情况汇报。”那边说声稍等,电话里便传来“蹬蹬”的脚步声,听到乡里有紧急情况,接线员小跑着去找赵乡长了。时间不长,电话又被人接起,是赵乡长的声音,只听赵乡长说道:“李丁同志,家里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了,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

    李丁说道:“报告乡长,自从你开会离开,我一直密切关注着全乡的动态。不知何时有一小股土匪潜入我乡境内,伪装成商人在鸳鸯泺村潜伏了下来,日前盗走了乡自卫队队长的坐骑,队长接到报告带人找上门去,竟遭到他们毒打,队长被打成重伤,其他队员也俱各受伤,我得悉此事后,便又派了一些人前去缉拿,也被他们给打了回来,就在我考虑对策的时候,没想到气焰嚣张的这些人竟然趁着夜色打进了乡公所,我不知他们身份,怕误伤了好人,便一再耐心劝解,谁知他们趁我不备夺了我的枪,开枪打伤一名队员,把看大门的鬼手也给砍掉了一只手掌。请赵乡长向上级领队请示,为自卫队队员发放枪支,在全乡境内开展剿匪工作。”

    赵乡长听到有土匪居然打到了乡公所,也不禁勃然大怒,说道:“这些土匪太猖獗了,竟敢去乡公所放肆,我这就请示县里,让县大队派出部队前去围剿。”

    李丁心里有鬼,哪敢把事情搞大,若是县大队的人马到了,他这里的秘密可就露馅了,赶紧说道:“乡长,他们人手不多,只有四人,前边被他们殴打是因为队长他们有些大意,没料到他们会动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此时给他们派发上枪支,肯定很快就能把这股流匪剿灭或者捉拿归案。就不用惊动县大队的弟兄们了,城里的治安压力也大,咱们基层能解决的问题尽量在基层解决。”

    赵乡长听后,很是欣慰,李丁这个同志虽然是伪乡长出身,却能站位较高,胸怀大局,确实是不可多得有管理经验的人才,如果有机会,建议组织上对此人提拔重用,当下对李丁说道:“李丁同志,辛苦了,家里的事你多费心,我这边的会议要过几天才能结束,待我向县长同志请示后再给你答复,在这期间你一定要严加防范,团结、发动群众开展对敌斗争,保护好我们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

    李丁语气变得高亢起来,对着话筒信心十足地说道:“请赵乡长放心,我一定把这股土匪剿灭在咱们乡内,坚决不能让他们到处流窜作恶,为害乡里。”李丁说完,把话筒放在电话机上,等待赵乡长的回复。

    李丁抬起头来,看着地上的几人,头目被曹旋踹了一脚,已经缓过气来,捂着头脸上的伤疤,兀自呻吟,被曹旋一掌打晕的那个手下也醒了过来,目光呆滞,精神萎靡,正失神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被李丁一枪打中胸部的手下已经没了呼吸,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鬼手那只断臂虽然已用裹腿带扎紧,伤口处也上了金疮药还是不断地有鲜血渗出来,他黯然地靠在墙上咬牙坚持,鬓角青筋暴出,目光直直的看着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手掌,眼神里有仇恨,也有痛苦。

    心情烦乱的李丁看头目已经恢复意识,对他痛斥道:“你他妈带着十几个人半夜去偷袭两个人,还被打成这个熊样,我真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你带着的那些人呢?怎么就他们俩个回来了?剩下的都去哪里?”

    头目讪讪地说道:“原本计划得挺周全,谁知他们早有准备,我们一进院子就遭到了伏击,当场损伤了五六个人,等我们手持火把冲进院子,谁知他又使诈,用烈酒向我们身上泼来,火把把烈酒点燃,我们几个人都被烧伤,没有了还手的能力。在他们的胁迫下,只好带他们来乡公所找你当面对质。他们逼迫我们三人前边带路进屋来找你,让其他人去找郎中疗伤,剩下的人当场就都散了。”

    李丁说道:“你们这些蠢货,他让你带他们来你就带他们来?如果他们起了杀心,我又没什么准备,是不是今天都得交代到这里?你带着的这些乌合之众,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吃的,人家让他们散他们就散了,一群没用的东西,我真想一枪崩了你,以解我心头之恨。”

    头目看着怒不可遏的李丁,不敢再开口说话,把头低了下去。

    李丁看着低头不语的头目呵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着鬼手去找郎中啊!再不治疗,他可就交代了。”说完又吩咐那个清醒过来的手下,让他去院里喊自卫队队员出来,一起抬着鬼手去找郎中。

    屋内的那些自卫队队员听到枪声后,有的想跑出来帮忙,及时被人给喊住了,说今天这事根本就不是公事,纯是李丁公权私用,疤脸和李丁这事里边肯定有蹊跷,现在遇上的又是硬茬子,自己几人白日不明就里,被队长拉去当枪使,结果挨顿打,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现在还是不出头的为妙,弄不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是等乡长回来再做定夺。几人一番商议后,悄悄地把门拴给别上了,装作没听见,都又躺到床上睡去了。

    那名手下来到屋前拍打半天屋门,自卫队队员才出来给他开门,手下把情况和他们说明,几人不情愿地来到李丁办公室,俩人扶着鬼手前去就医,剩下几人七手八脚将尸体抬到马厩边上。

    李丁看着众人把鬼手带走就医,心中悲伤不已,暗叹一声:“鬼手在大乌登山一带纵横半生,今天算彻底的废了,日后自己身边无此人护卫,只怕安全难保。这些年,要不是鬼手数次在危急关头舍身出手,只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哪有机会左右逢源,在新政府里照样混的风生水起。想想这些人实在可恨,不仅没有引颈就戮,还伤了自己这么多人,把鬼手变成了残废,逼迫自己服软告饶。此仇不报,自己枉在黄崖湾乡纵横二十年。”

    就在李丁咬牙切齿,发誓要把曹旋众人碎尸万段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是赵乡长打来的,赵乡长告诉李丁,已经把相关情况和县领导做过汇报,县领导当即拍板决定,要求乡公所立即行动,集结辖区精干力量,派发武器装备,使出雷霆手段,打击土匪恶霸,维护地方百姓利益,对胆敢去乡公所等公职机关袭扰破坏的敌对势力,一律毫不留情,坚决消灭。若是当地武装力有不逮,将会派出县大队前往支援。

    李丁一听,心头大喜,在自己的精心编排下,上级领导已经对乡自卫队授权使用枪械,可以对来犯者格杀勿论,相当于自己已经拥有了杀人执照,可以对曹旋等人无差别射杀。李丁当下便对赵乡长打包票,等各位乡领导开会归来,自己保证完成剿匪任务。

    曹旋和马平从乡公所出来后,快马加鞭,一路飞驰,半个多小时后回到了鸳鸯泺村,此时的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天色逐渐明亮起来。当曹旋和马平打马走至门前,却发现院门洞开,曹旋心里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曹旋赶紧飞身下马,边往屋里快步走去,边对着屋里喊道:“淑婉,我们回来了。”屋子里无人应答。走至屋门口,房门也敞开着。曹旋一脚跨进屋内,屋里空无一人。

    曹旋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失声说道:“坏了,淑婉和海棠出事了。”

    马平在几间屋里来回走动了一下说道:“屋里没有打斗的痕迹,我们的行李物品还都一应俱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肯定是大小姐等不到咱们回来,便早早的去淖边找村长去了。”

    曹旋说道:“院门和屋门都敞开着,她们要是出门也得把门关好啊,再说马还在院子里好好地拴着,她们出门怎么会不骑马呢?”

    马平沉思了片刻说道:“她们是不是听到外边有什么动静给惊走了?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关门?若是有生人上门,大小姐也不可能给他主动开门啊?咱们把这庭院整理的固若金汤,前番那么多人都没有攻进来,即便是有人强攻,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呀?”

    曹旋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起来,墙角埋下的钉子都还好好地直立着,没有外人跳墙进来的痕迹,门窗也都完好无损,看不出有碰撞的痕迹,只是在门背后不远处有一盏马灯掉落在地,马灯的玻璃罩已经摔碎,洒了一滩灯油在地上,看样子掉落的时间不是很久,灯油还没有完全渗入土中。徐淑婉主仆二人是在仓促间主动逃离还是被人掳走,一时还难以定论,曹旋自责起来,自己不该一时意气用事,把徐淑婉丢在家里去乡公所打探真相,万一徐淑婉有个好歹,自己此生何安?

    “走,去淖边找村长。”曹旋不敢再行犹豫,说着快步走出门外,翻身上马,往村外的淖边去寻找徐淑婉的下落。

    曹旋来到淖边时,村长几人正在收拾渔网,准备下网,看曹旋和马平打马过来,村长直起腰身,迎了上来,笑着说道:“曹老板,稀客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到淖边,是想带两条刚捕获的鱼回去尝鲜吗?”

    曹旋顾不上和他客套,一抱拳说道:“村长,此时顾不上吃鱼,我有急事相问,早上内人有没有来找过你?”

    村长一脸惊讶说道:“没有啊,我们一早上就在这里忙着凿冰下网,没看到有人往这里来过啊。”

    曹旋说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村长说道:“我们天还不亮就来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了,现在年关将近,买鱼的人家逐渐多起来了,每日的鱼获都不够卖,我们为了多下几网,多挣几个钱过年,都很早就过来忙碌生计,可是我们一直没有看到夫人来过啊。”村长说完,又问了下其他的鱼把式,这些人也纷纷摇头,都说没有看到。

    曹旋慌了,徐淑婉没来找村长,现在却不知所踪,肯定是出事了。曹旋无心再和村长客套,当即别过,和马平飞身上马,又往村里跑去。村长看着曹旋二人来去匆匆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觉得曹旋二人为人耿直仗义,可是相识不久,不便多加询问,事不关己,也无需费神思考,村长看曹旋走远,忙着走去和几个渔民往冰面下下起网来。

    曹旋骑在马上,大脑飞快地转动着,和徐淑婉分别时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里闪现,仔细分析着徐淑婉和海棠可能的下落。曹旋二人沿途四处眺望,毫无踪迹,二人急匆匆回到村里后,先回屋探看一番,依然空无一人,随后便直奔疤脸家,疤脸家大门紧锁,看不出有人出入过的迹象。

    想到敞开的大门,院中摔落的马灯,徐淑婉主仆二人是被人掳走几乎可以定论,只是谁会把握的时机这么准,在自己出门时便乘机而来呢?能对徐淑婉不利的人只有疤脸及同伙,难道是他们除了夜里打上门来的人之外还另有埋伏?当时眼见着自己一方落败便隐藏起来,等自己出门时便捉走了徐淑婉二人?这样的可能性也有,难道当时他们已经预料到自己一方会落败?这个还是不太符合逻辑。最可疑的还是疤脸,自己去乡公所时一直没有看到疤脸出现,李丁所言疤脸去处也不一定为真。曹旋一番缜密的推理后,已经认定徐淑婉二人的失踪必定和疤脸有关,可是又想不透疤脸是如何会算计到自己能打退夜间偷袭之人,而且能提前设下伏兵,在自己离开后将徐淑婉捉走。

    马平说道:“二爷,咱们在乡公所时听到有人骑马离开,你说会不会是有人趁机来绑架大小姐?”

    曹旋点点头说道:“很有可能,只是不知跑出去的是谁?不论徐淑婉是被谁捉走,这事肯定和疤脸有关,我们现在马上回去,再找李丁问清真相。”

    马平答应一声,二人调转马头又往乡公所飞驰而去。

    曹旋的分析没错,徐淑婉和海棠正是被疤脸带着大麻子和二麻子给绑架走的。就在曹旋在乡公所里和李丁几人搏斗时,李丁开了一枪。埋伏在后院的疤脸和大、二麻子兄弟二人听到枪响,知道情况有变,赶紧从后院出来,沿着墙根偷偷摸往前院,当二人走到李丁办公室门前时,听到曹旋正在逼问李丁,疤脸捅破窗户纸往屋里看去,只见自己这边的几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曹旋和马平正背对窗户向李丁问话,马平手里赫然握着一把手枪,枪管正紧紧的抵在李丁头上。疤脸见此情景吓得面如土色,眼看着姐夫这座寄予厚望的靠山也臣服于人,一时没了主意,当时只想到逃命要紧,哪还顾得上李丁死活。

    疤脸给大麻子兄弟二人打了个手势,三人悄悄退到马厩前,牵出三匹马来,纵身跨上马背,往乡公所外边跑去,疤脸带着二人一阵狂奔后见没有人追来,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疤脸看着先后派出去的两队人马都铩羽而归,姐夫和武艺高强的鬼手都没能把曹旋制服,看来曹旋二人绝不简单,自己这次可是撞到钉子上了,蓄谋已久的财色双收,只怕是要鸡飞蛋打。只是这到嘴的肥肉再让它给飞了,实是心有不甘。疤脸脑瓜一转,暗自忖度,他们二人半夜打到乡公所门上,家眷肯定不可能连夜赶路离开,势必还待在家中。要是趁他们外出把他们的家眷给捉了回来,那自己可就有了翻本的机会,想到这里,疤脸心中一阵狂喜,决定趁着曹旋二人返回来之前去他家看看女眷是否尚在家中。让麻子兄弟二人快马加鞭跟自己前往鸳鸯泺村抓人。

    疤脸三人一路风驰电掣,很快便赶到曹旋门前,三人跳下马来在房子周围观察一番,没有什么动静。疤脸看大门紧闭,决定先敲门看看屋里是否有人应答,谁知敲门声刚落,屋里便传出女子问话的声音。疤脸大喜,家眷尚在家中等候,自己此行不虚。只听海棠在院中边走边问道:“谁在外边敲门?”

    疤脸收起喉咙,拿捏着腔调,学着马平的大同口音说道:“快把门打开,我们回来了。”

    一心想着是曹旋回来的海棠,听着这大同口音的腔调,哪有心思仔细分辨是不是马平的口音,她根本想不到此时会有人冒充马平前来诈她开门,便匆匆提着马灯,走到门前来开门,跟在海棠身后的徐淑婉也以为是曹旋二人回来了,可是她听着马平的声音有异,有心再搭话问问怎么回事,急切的海棠已经上前一把拉开了门栓。

    徐淑婉见海棠已经把门拴拉开,便不再多想,也没言语,跟着海棠迎到门口。谁知门栓刚刚拉开,外边的人便迫不及待地推开门挤了进来,差点把海棠撞倒在地。海棠一边连连后退躲闪,一边心中暗道:“马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莽撞。”她摇晃着手里的马灯稳住步伐,待她举起马灯抬头看去,顿时大惊失色,这哪里是曹旋和马平,正是多日寻找不见的疤脸。

    海棠失声叫道:“疤脸?怎么是你?”话音未落已经被冲进门来的疤脸一把拽到怀里捂住嘴巴。海棠手里的马灯摔落在地,整个院落重又陷入一片黑暗。

    疤脸身后的麻子兄弟见疤脸得手,也毫不迟疑,齐齐扑向徐淑婉,未待徐淑婉开口叫嚷,就把她给控制了起来。

    疤脸让麻子去屋里找来绳索将徐淑婉和海棠捆绑起来,把二人嘴巴塞上。待疤脸三人将徐淑婉主仆捆绑停当,不敢久留,怕曹旋二人折返回来。匆匆将徐淑婉、海棠扛到马背上,绕开大道,从地里踩荒走去。疤脸三人一口气把徐淑婉主仆带至黄崖湾乡的麻子兄弟家里,这才喘了口气。大功告成的疤脸,心里踏实了不少,脑子又开始活泛起来。看着天色已明,他让大麻子在家看管徐淑婉和海棠,自己和二麻子去乡公所打探消息,看看姐夫李丁是死是活。

    当疤脸和二麻子来到乡公所门外往里窥视时,看到李丁正在前院指挥给自卫队员训话,这时乡自卫队的人员差不多都到齐了,约有三十多人,李丁给他们都配了枪,怒气冲冲的告诉他们昨夜乡公所被土匪袭扰,造成人员死伤,今天自己带着众人前去剿匪,一旦与土匪相遇便格杀勿论。一些不明就里的队员听说要剿匪,也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疤脸见姐夫完好无损,还给自卫队员都配上了枪,赶紧一路小跑来到李丁面前。端着笑脸对李丁说道:“姐夫,你没事吧?”

    李丁恶狠狠的瞪了疤脸一眼,说道:“你他妈干的好事。昨天你跑到哪里去了?竟然不管我的死活,自己逃命去了。”

    疤脸谄媚的笑道:“姐夫,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堂堂乡公所代理乡长,他们就是打上门来又敢把你怎么样。我逃出去是给咱找翻本的机会去了。我现在有条好消息要告诉,该是咱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说完将头凑到李丁耳边,如此这般,把自己将徐淑婉二人掳回到乡里的消息告诉了李丁。

    李丁边听边点头,冷若寒霜的脸上绽出一丝狞笑,说道:“这次我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李丁说完,给疤脸和二麻子也每人发了一支长枪,二人将枪挎在肩后,等候李丁调遣。

    李丁让所有自卫队员都在院中埋伏,只待曹旋二人再找上门来,便当场乱枪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