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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小五点得偿所愿 赵乡长循迹追凶

    李丁虽然信誓旦旦地告诉小五点自己能为他弄来急需的装备,可是生性多疑的小五点还是没有全信,多年的江湖生涯,早让他习惯了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李丁现在杀了自卫队员,走投无路,投到自己门上,自己冒着风险收留,即便有鬼手的情面,也断然不能做折本的买卖。

    小五点经过深思熟虑,谋定了两套方案,若是李丁真能为自己搞来装备,扩充自己的实力,那李丁就是这里的座上宾,自己怎么敬着都可以,若是他为了在自己这里落脚,信口开河,胡乱吹嘘,那就只能把他交给八路军,用他的项上人头,做自己的投名状。他李丁在日伪政府任职多年,带着旧部向八路军投诚就在乡公所谋了一个要职,而自己要是把他的人头献上,不但往日打家劫舍那些恶行可以一笔勾销,定也可以谋个一官半职。

    小五点对自己进可攻,退可守的万全之策颇为得意,深感自己才智堪比卧龙凤雏,只是时运不济,才沦落在这穷乡僻壤,李丁的出现,或许自己现在所面临的窘境可以随之改变。小五点心中打好算盘,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安排人手按照李丁要求把所需物品准备齐全,看看李丁到底有没有他所吹嘘的那般神通广大。

    李丁确定的时间终于到了,这天早上,小五点命令众人提前吃饭,待用过早饭,小五点留下几人在山寨外围警戒,其他人手全部跟随自己上山,众人提着置办好的物品,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空荡荡的山头却不见一个人影,哪里有什么枪支弹药,小五点停下脚步,向李丁投来疑惑的目光。

    李丁不紧不慢地笑着对小五点说:“大当家的,现在时辰不到,你且稍安勿躁,你现在把这匹红布剪成三大块,然后让人铺陈开了,去开阔的地方撑着,等老天爷看到了自然就会给你下起武器来。”

    小五点抬头看了看天空,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又看看李丁,正含笑注视着他。小五点看着李丁装神弄鬼的样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应该是胸有成竹。小五点心中暗道,到时候结果要是没有你说得那么玄乎,看我不把你拿来换酒。当下也不声张,便安排人手张罗起来。

    众人在李丁的指挥下,把红布铺陈在山顶的最高处。这里开阔、平坦,没有任何遮挡,巨大的红布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醒目。小五点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有点明白过李丁的意思来,笑着说道:“老李,咱们走得匆忙,也没带什么香烛,用不用我让人下山取柱香来拜拜?求老天爷早点显灵啊?”

    李丁盯着小五点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当家的,香还是要烧的,神也是要拜的,只是你千万不能进错了庙门,这香也千万不能上错了方向,否则不但功德全无,还得为你招灾惹祸。另外呀叩拜真神,不能仅仅做个烧香拜神的样子,祭拜神灵讲的是虔诚,要心中有神。”

    小五点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当即说道:“老李,你说的这尊真神要是真能看上我,能让我姓宋的有求必应,日后三十六仙山七十二洞府的神仙我一个不拜,就死心塌地供奉他这一尊。”

    李丁双目逼视着小五点说道:“大当家的,今日所言断不敢儿戏,触犯、忤逆神灵可是会遭到报应的,望大当家的心里有数。今天咱们可就一言为定,你的这番话我定当为你转达天庭。”

    二人说话间,隐隐听到有“嗡嗡”的声音从天际传来,李丁知道自己千呼万唤,干系着自己身家性命的装备终于来了,赶紧命令众人把红布高高举起。

    过不多时,便有一架运输机低空飞了过来,在众人头顶盘旋一圈,好像看到了李丁他们的位置,开始往下扔东西。一团团黑影不断的从天空中急速坠下,可是运输机无法在空中停滞,这些东西随着飞机的移动都四散飘开,飞向不同的地方。飞机看着距离地上的红布远了,便兜个圈子回来继续投放。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飞机投放完毕,开始逐渐提升高度,轰鸣着向远处飞起,在众人的视线里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然后消失不见,小五点看飞机远去,赶紧命人去地上捡拾空投下来的物资。

    掉到地上的是一个个三四尺高的竹筐,竹筐已经摔得四分五裂,里边有一些棉絮散落出来,厚厚的棉絮里裹着的是铮亮的步枪,有的竹筐里用棉絮包裹着的是手枪和子弹,清一色的新装备。

    看着面前找到的几十支枪和一大堆子弹,小五点大喜过望,一边安排人手扩大搜寻范围寻找,一边将捡到的枪械收拢起来,让人赶紧背着下山。

    小五点带着手下,遍寻山崖、荆棘丛,一直忙碌到晚上,看看天色已晚,也实在找不出散落的枪支,这才带人下山。

    小五点回到大院,看着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枪械和子弹,压抑不住心头的喜悦,开怀大笑起来,连连询问这些武器的数量。负责清点的喽啰告诉他,总共找到八百多支枪,几万发子弹。

    小五点惊喜之余,万万没想到李丁会有手段搞来这么多枪支,他意识里一直觉得李丁能弄来四五条枪,百十发子弹,那就很对得起他这个乡长的身份了。

    小五点被李丁巨大的能量给彻底征服了,他对日前的不敬有些后悔,看来自己真的小看李丁了,这才是李丁真正的实力,能让鬼手那样的人死心塌地跟着他,为他出生入死,自然不会是区区一个乡长那么简单。小五点马上改变了对李丁的态度,准备用他人头做投名状的念头也消失了,原来挂在嘴上的老李,现在也变成了李先生,言语中满是敬仰和谦恭。

    李丁看着往日桀骜的小五点对自己倍加尊崇起来,只是淡淡一笑,泰然处之。他知道小五点的前倨后恭不是自己的魅力所致,而是实力使然,这都是自己背后的军统给撑起的颜面。既然小五点看到了实力,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那就该按照老板的要求让他烧烧香、拜拜佛,展示一下他的忠诚了。

    第二天一早,李丁把疤脸喊到身边,把自己写好的书信让他送到山外。

    送走疤脸后,李丁没有出门,他在自己屋里仔细谋划着军统交代的任务。军统冒着运输机被击落的风险穿越防线前沿,给小五点送来这么多装备,那是下了血本的,已经在自己身上下了重注,一定要看到自己的价值所在,也要看到小五点的手段。此事自己已被推到了前台,不能有一点马虎,也不能有一点闪失,若是自己失手,已经在自己身上孤注一掷的军统,定然不会让自己好过,任务艰巨,压力山大。

    小五点吃过早饭,便把全部兄弟召集在一起,每人派发一支长枪,一把手枪,数十发子弹,乍富起来,小五点都有点不会过日子了。这些人把枪领到手里,便把原来的大刀、斧头都扔在了一边,不停地在那里比划着手里的新家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胸无大志,但极贪财好色的小五点,手里有了家伙,他首先想到的是先去哪里砸个肥窑,弄个娘们快活一下。当即派出几个人去寻访作案目标。

    中午时分,小五点让人置办了丰盛的午餐,弄来几大坛酒,他要大摆宴席庆祝自己的巨大收获。李丁、鬼手、“刺猬”、“云雀”都聚在小五点的大屋里,其他喽啰也都尽情畅饮。

    席上,几人各怀心思,小五点得到了装备,志得意满,心情愉悦,开怀畅饮。李丁重任在肩,心事重重,想想自己近日几经磨难,险象环生,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得快活处且快活,便也抱着一醉解千愁的态度纵情豪饮起来。鬼手伤口日渐好转,也慢慢适应了失去一手的不便,看着山寨里气氛热烈,也激发了心中豪气,无需众人劝酒,杯杯见底。“刺猬”、“云雀”为匪多年,都是得过且过的性子,有酒有肉有女人,就是人生的全部目标,他们从不会轻易放过一次放纵自己的机会。

    这顿酒,只喝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眼看着日落西山,众人才草草散去,各自回屋歇息。更有甚者,撒完尿就扶着墙根呼呼睡去,要不是同伴拖进屋里,只怕很快就会冻死在外边。

    就在这些人在大院里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曹旋带着几人从山顶来到了半山腰,远远地看着大院里的动静,见有人在院子里进出,却是看不清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在那里干什么,有心走到大院附近查看,可是不了解周边的情况,担心山石背后和荆棘丛里有埋伏,只好走走停停,仔细观望后才敢缓慢向前。

    马平看着天色已晚,对曹旋说道:“二爷,院子里走动的那些人,应该就是接收空投物资的人,能大规模地投放武器,只怕这里的人不会少,戒备也肯定森严,咱们要是贸然前去打探,很容易暴露,我看不如咱们暂且回去,想个完全之策再来侦查。另外现在已经日落西山,我们再不下山,那么陡峭的山壁,夜间攀爬只怕会有意外发生。”

    曹旋看了下天色,又看了看山脚静悄悄的大院。虽然不清楚里边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可是已经确定这个大院有人居住,而且住着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百姓。若是自己几人赤手空拳前去侦查,万一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他觉得马平说得在理,应该回去之后把武器分发给这些人,把他们稍加训练后,再来这里侦查。当即把手向后一挥,说了声“撤”,带头往山崖处走去。

    曹旋无意中失去了一次和小五点会面的机会。

    再说赵乡长亲自带着人手,沿着各个交通要道和土匪容易藏身的所在,连着转悠了几天,丝毫不见土匪和李丁的踪迹,这些人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那两个土匪,在鸳鸯泺村作恶之后就销声匿迹了,其他村里再未有人来报案过,也没听说临近乡镇有匪患的消息,或许他们就是过路的土匪,临时起意,干了一票买卖。可是李丁呢?李丁又到了哪里?

    赵乡长分析,县城和周围的乡镇李丁是断然不敢去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把他出逃的消息报知了县里,也不知道政府有没有在暗中布控等着抓捕他。他也不敢在附近公开露面,他在这一带是风云人物,好多人都认识他,现在全乡都知道了他杀人出逃的消息,都知道政府在追捕他,一露头肯定就会被人盯上,暴露行踪。这样分析下来,他在熟门熟路的本地隐匿下来的可能性最大。

    马上就是新年了,这是将日寇驱逐出国土后的第一个新年,也是人民政府成立的第一个新年。不论是从政治意义上考虑还是从现实需要出发,都一定要把这个新年过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让百姓走出被日寇奴役多年的心里阴影,感受人民当家作主的崭新生活,在心中埋下幸福的种子。县里已经明电通知各乡镇,排除万难,营造喜庆祥和的年节气氛,开展丰富多彩的迎新活动,并且要确保各项活动顺利开展,严防敌特破坏。

    只是匪患不除,李丁不能归案,始终是笼罩在黄崖湾乡上空的一层阴影,成了全乡百姓安居乐业的隐患,更是横亘在赵乡长心头的一块巨石。赵乡长顶着巨大的心里压力,还是把全乡的村长召集在乡公所,精心安排布置各村迎新年的文艺汇演和社火活动,决心让乡亲们过一个意义非凡的新年。

    民国三十五年,阳历一月二十八日,农历腊月二十六,乙酉年,己丑月,壬寅日,五九第二天,灰暗的天空中飘着零星的雪花。外边天寒地冻,哈气成冰,赵乡长的办公室里却热火朝天,人声鼎沸,几名乡干部正挤在赵乡长的屋里,为迎新活动的细节出谋划策,为防范敌特势力破坏建言献策,赵乡长对这些好的建议都一一采纳,就在众人全神贯注于探讨之际,一名自卫队员带着一个男子急匆匆推门进来,看着满屋子的人,说道:“乡长,不好了,出事了。”

    赵乡长说道:“怎么了?什么事?”

    屋里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的自卫队员和他带进来的男子。

    自卫队员对男子说道:“这就是咱们的赵乡长,你赶紧把路上看到的情况说一下。”

    男子对赵乡长说道:“乡长,我是申巴台村的村民,骑着马从外边回村的途中,发现我们村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坐在路边痛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走上前去打问。开始时这二人不愿回答,经过再三询问我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赶着牛车准备来乡里置办年货,谁知走到半路遇到两个土匪。这土匪也太猖獗了,大白天的就把他们给抢了,还把那个小媳妇给糟蹋了,临走的时候把牛也给赶跑了。我得知情况后,顾不上管他们,便赶紧来乡公所报告。”

    众乡干部们听到又闹起了土匪,仿佛被当头浇下一瓢凉水,刚才热议时的满腔热情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愤恨和不安,有些人更是惊恐万状。眼看着临近年关,土匪却四处作恶,只怕这大年也过不好,还哪有什么心思去搞文艺汇演活动。未待赵乡长开口,众人便纷纷议论起来。

    赵乡长听到有土匪作恶,也不由心头一震,距离鸳鸯泺村遭匪还没几天,申巴台就又遭了匪,难道这两次作恶的是同一伙人?若是过路土匪恐怕不会在此地逗留多日,连续作案,看来自己之前猜测有误。

    黄崖湾乡先前的几股土匪在解放后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没想到现在又沉渣泛起,开始四处作恶。这些土匪现在竟然猖獗到大白天出来作恶,看来是他们前番得手后,没有受到应有的打击,便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在自卫队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这是根本没把乡自卫队放在眼里。

    决不能任由这些土匪明目张胆地为非作歹,祸害百姓,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彻底剿灭这些土匪,树立百姓对我党我军的信心,维护百姓利益。若是年前能把这股土匪剿灭,全乡百姓没了后顾之忧,就可以过一个太平、欢乐的新年。

    赵乡长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即刻便对土匪发起围剿的决心,对男子说道:“土匪走了有多长时间了?”

    男子说道:“也就半个多小时吧,他们说完我一刻也没敢耽搁,起身就走,这十几里地的路程,我是快马加鞭赶来的。”

    赵乡长说道:“你知道他们逃走的方向吗?”

    男子说道:“那个男的说土匪赶着他的牛顺着大乌登山西南方向,从草地里踩荒走了。”

    赵乡长对门口的自卫队员说道:“速去通知全体自卫队员,马上集合,让他们带足枪支弹药,现在就随我出发追赶土匪,他们赶着牛,肯定走不快,咱们还有追上他们的希望。”

    自卫队员答应一声,转身离开。赵乡长让屋里的干部们稳定情绪,坚守岗位,除了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还要继续做好新年活动的筹备工作。

    自卫队员很快集合完毕,赵乡长不敢怠慢,点起三十多人马,让他们打起精神,跟随自己前去剿匪,其余队员在家保卫乡公所安全。

    看着自卫队员紧急集合,其他干部也都得到了消息,几个主要干部都主动前来和赵乡长请缨,要求让他们带队去剿匪,赵乡长知道事关重大,坚持亲自前往,让他们只管安心工作,自己很快就会回来。

    赵乡长辞别众人,挥枪下令。三十多人,肩挎长枪,飞身上马,争先抢后,冲出大门。赵乡长英姿勃发,一马当先,身后众人,昂首挺胸,紧随其后,虽无号角争鸣,却也精神饱满,斗志昂扬。蹄声阵阵,尘土飞扬,一行人杀气腾腾往申巴台村方向赶去。

    赵乡长一行,一路飞驰,不到半个小时,在路边发现一辆桦木做的勒勒车,车辕上的牛轭和套绳都还在,只是不见了牛和人的影子。赵乡长勒停马匹对报信男子说道:“你说得可是这个地方?”

    男子说道:“正是,估计人已回去了,把勒勒车留到了这里。”

    赵乡长围着勒勒车前后观察了一下,指着地上的斑斑血迹说道:“地上怎么这么多血迹?他们是不是受伤了?”

    男子说道:“他们受的都是皮外伤,没有流血,这血应该是牛血,我看到他们的时候这里就有血迹。”

    赵乡长仔细观察着地上的鲜血,只见距离车子不远处的地面上有滴溅状的血迹,一些杂乱的牛蹄印和血迹混杂在一起。

    赵乡长从马背上跳下来,分析着这些血迹的情况,一番仔细观察后发现,在这些四散的血迹前方有一道明显的血印,往大乌登山脉的笔架峰方向延伸而去。

    赵乡长有心安排人手去前边村子里,找到这对受害的小夫妻再详细询问一下土匪的情况,只是村庄距离这里有七八里的路程,往返之间太耽误时间,怕贻误了追剿土匪的战机,看着地上的血迹沉思起来。

    报信男子看着低头不语的赵乡长说道:“按那小两口对我所言,土匪就是沿着这个方向逃走的。当时我也没顾上细问他们地上为什么会有血迹,据我猜测可能是牛不愿跟着他们走,他们把牛给打伤了。”

    赵乡长说道:“这话说的在理,血迹应该就是他们赶走的牛留下的,我们沿着血迹定会找到土匪的下落,若是半路相遇,一定会发生交火,跟着我们不安全,你暂且回村,等我们把土匪抓获再对你进行表彰。”

    男子辞别众人,转身离开,赵乡长率领众人顺着血迹前行,一路下去,连绵不断宛若粗绳的血印逐渐变成了细线状,再往前去便成了血滴。随着众人不断前行,血滴的间隔也在不断拉大,好在一路走下去,血印都没有绝迹,虽然沿途没有发现土匪的踪迹,赵乡长一行也顺着血迹来到了笔架峰最南端的山坳处。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