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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悍匪意外获封赏 恶棍风雪戏红妆

    李丁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投奔了小五点,原本也就想着在此躲避赵乡长的追捕,等过了风头,再逃往他乡,隐姓埋名度日。没曾想小五点言语之见多有轻慢,自己也是一时气愤不过,才想到了借助军统的名头抬高自己的身价。

    从乡公所杀人潜逃后,李丁知道自己在军统面前已经毫无利用价值,若是仅凭着自己一个落难的光杆司令身份去乞求援助,军统肯定会对自己置之不理,更甚会被杀人灭口,以掩盖军统在解放区犯下的种种罪行。

    李丁考虑再三,想出一个锦囊妙计,他决定用小五点的这支人马做做文章。于是他把小五点带众匪在这里落脚的消息向军统和盘托出,打着已经说服小五点,可以对其全员进行改编,以配合军统在解放区开展破坏活动的名义,向军统发出了需要武器装备的求援信。

    军统在收到他的书信前,已经得知他被赵乡长控制后杀人潜逃,知道他再不能为军统带来解放区的各种情报,便准备掐断他这条线,谁知他身后竟然还有一支杆子队伍可堪利用,这一情况引起了当地特工的高度关注,并迅速给他回信,询问详细情况。

    看着军统及时传递来的情报,聪明的李丁立刻就明白了,军统很在意自己手里的这支杆子队伍,自己要想继续靠着军统这棵大树,就必须在小五点身上大做文章。他不失时机的再次向军统添油加醋的夸大小五点杆子的实力,表白小五点投诚的决心。情况很快就被汇报至军统察哈尔站站长赵抚宁那里,成功引起了这个察哈尔最大特务头子的注意。由他亲自出面和军方协调,由军方派出运输机为小五点空投武器弹药。

    赵抚宁之所以下这么大的本钱援助李丁,他可不是怕李丁在小五点面前抬不起头来,也不是担心小五点打家劫舍时没有装备,和其他土匪火并时火力不足,那是因为他有更大的战略阴谋要实施。

    而小五点这种有奶就是娘的草头王,也早已做好了两手准备,李丁若能为自己带来好处,不论是大洋还是军火,那大家便是可以坐在一起喝酒吃肉的好朋友,若是想在自己面前玩个眼前花,凭着伶牙俐齿的嘴上功夫就想在自己这里打秋风,那他可就打错了算盘,自己只能把他送到八路军那里去邀功请赏了。凭着他的罪行和身份,定然能为自己和兄弟们谋个安身立命的所在。

    令小五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丁一个日伪治下的小小乡长,居然手眼通天,在国军面前有如此分量,能让国军冒险派出军机来为自己投下近千支枪械,几万发子弹,这些武器足以装备一个营。欣喜若狂的小五点知道这些便是自己日后发迹的本钱,李丁的形象在他心目中瞬间高大起来,觉得应该给他个平起平坐的二当家干干,虽然李丁不稀罕,可这已经是自己对他的最高礼遇了。

    让小五点震惊的还在后边,就在他接收完这批武器后的第三天,李丁带着鬼手和疤脸神秘兮兮的走到他的屋里,说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小五点还沉浸在李丁为自己带来意外之财的巨大喜悦中,对李丁所言自是深信不疑,见李丁如此说,知道定是有好事找上门来,不禁喜上眉梢,客客气气的把李丁让到炕上,亲手为李丁倒上一杯热茶。

    李丁也不客气,大喇喇的盘腿坐到炕上,对小五点说道:“大当家的,我是来给你贺喜的。你的好事来了,日后我们对你的称呼可是得改改了。”

    小五点听得心痒痒起来,赶紧说道:“李兄,这喜从何来?你们为什么要改对我的称呼?你就别吊老弟的胃口了,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消息,你看我这心就像被猫挠了似的。”

    李丁端足了架子,满意地看着面前心急火燎的小五点,也不答话,轻呷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起身站到地上,双目紧盯小五点,满脸严肃,郑重其事的对小五点说道:“宋殿元听令,现在军方委派我为代表,由我为你颁发察绥挺进军总司令对你的委任状。”

    李丁说完,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张卷成筒状的纸来,上边系着红色丝点,李丁双手平举,递给小五点。

    小五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面前满脸肃穆的李丁,下意识地把双手掌心在狐皮大衣上擦了一下,然后赶紧从李丁手里接过来。

    小五点迟疑地看着手里卷起的纸筒,有些不知所措。

    李丁对他笑着说道:“宋大当家的,打开看看吧!”

    小五点把纸筒上系着的红色丝带扯下,把纸筒慢慢展开。这是一张印有青天白日徽章的制式委任状,上书:兹任命宋殿元为察绥挺进军先遣连连长,授上尉军衔,签发人察绥挺进军总司令张砺生。左下方是签发日期和鲜红的官印。

    小五点目不识丁,哪里认识上边的字,只有自己的名字还能约莫个大概,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委任状,对着李丁裂开了大嘴,向来桀骜的小五点此时的笑容竟然露着几分憨厚,对李丁说道:“李兄,你倒是给说说这上边到底写的是什么啊?”

    李丁看着小五点的表情,知道他对自己已经心悦诚服,便笑着说道:“宋连长,以后你就是堂堂正正的党国上尉军官了,这是察绥挺进军总司令张砺生为你签发的委任状。从今往后,你和那些弟兄们就都是吃皇粮拿官饷的正规军了,这不正是老弟你梦寐以求的结果吗?李某不才,为了能给你争取到这个结果,可是费尽心机,到处烧香许愿,欠下了偌大的人情,不过好在这一番辛苦没有白费。”

    小五点听完,顿时双眼放光,激动地说道:“李兄,这是真的吗?你不是骗我的吧?我这就成了国军的军官?我的这些弟兄日后也能算是正规军了?”饶他是啸聚一方的悍匪,在巨大的即得利益面前也乖巧得像个孩子,这就是赤裸裸的人性。

    李丁重又坐回到炕上,端起茶碗喝下一口,摆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沉稳地说道:“老弟,把心放到肚子里,你看看这官府的制式文书,血红的官印,谁能做的了假,现在起你就是堂堂正正的国军军官了,饷银会按时发放到你和弟兄们手里,时机成熟,上峰便会为你们送来军旗和制服,彰显你的威武之师,日后你就和为兄的一起安心为党国效力吧。”

    小五点咽了口口水,站好姿势,正色说道:“兄弟是个粗人,言语上不知该如何表达对老兄你的感激之情,还有党国对我的赏识重用之恩。请李兄转告上峰,日后我小五点愿意为党国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对李兄更是鞍前马后,惟命是从。”

    李丁拿捏着一方大员的气势,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弟,严重了,日后你我二人精诚团结,为党国在敌后开拓一片新天地,就是我们对党国最大的回报。”

    小五点点头说道:“全听老兄吩咐。”

    李丁盯着小五点说道:“眼下正值党国用人之际,只要老弟你愿意付出,有的是飞黄腾达的机会。若是老弟刚才之言发自肺腑,其实现在就有一个报效上峰重用的大好机会。”

    小五点赶紧问道:“什么机会,老兄说来听听。”

    李丁说道:“老弟,你光是有了连长的名号,可你的连部还没有驻地,堂堂一个国军的上尉,不能带着一众弟兄就在这山坳里隐姓埋名吧?那样的话和你做个山大王有何异?”

    小五点疑惑地说道:“老兄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和弟兄们拉到前线去?”

    李丁说道:“你现在已是党国的军人,上峰训诫我们,我们在哪里,哪里就是前线,我们不需要拉到任何地方,就地开展工作,建立我们自己的根据地。”

    小五点有些不明就里,迷茫地看着李丁,等着他把话说明白。

    李丁说道:“上峰密令,命我拿下黄崖湾乡公所,在中都县这个最接近敌我双方对峙前线的地方打开缺口,逐步蚕食他们所谓的解放区,配合孙兰峰长官的大兵团作战。”

    小五点闻言,不禁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迟疑着说道:“老兄,我们这区区五十来号人去攻打乡公所,是不是有些自不量力啊,乡公所的情况你可比我熟悉,那高墙深院,全是条石白灰垒就,真是一人当关万夫莫开,我们这些人还没等冲到跟前就被他们打死了。”

    李丁说道:“老弟,此言差矣,我怎么会让你带着兄弟们去冒险,这事只可智取,不可强来。我这里早已谋划好了一条让自卫队员自投罗网的锦囊妙计,待我们得手后便一举拿下乡公所。”

    小五点说道:“看来老兄已经有了周密安排,且说来听听。”

    李丁说道:“我本想找个人去给乡公所通风报信,把咱们的藏身之所透露给乡公所,让乡公所安排人手前来捉拿我们,然后我们设伏围歼他们,可是我觉得这样有些太过突兀,怕所派之人露出破绽,引起赵乡长他们的怀疑,到时候向县里汇报,派县大队人马来围剿我们,那可就弄巧成拙了。我再三琢磨,咱们必须搞个不大不小的突发事件,让他们不至于去惊动县里,而乡自卫队能第一时间出动,咱们乘机围歼。”

    小五点说道:“老兄说得对,一定要谨慎行事,要是贸然暴露了我们现在藏身的位置,引来县大队围剿,我们在黄崖湾可就再无立足之地了。”

    李丁说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安排几个人,去选择个距离乡公所不太远的地方抢劫,抢完后留下可供追踪的线索,然后把有土匪出没的消息借百姓之口传递到乡里。前番鸳鸯泺村闹匪的事还没有眉目,现在听到又有土匪出现,赵乡长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他必将第一时间安排人手前去追捕,我们提前设下埋伏,把这些人引入包围圈,便可将他们全部歼灭,然后趁着乡公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当口,我们带人冲杀过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一举拿下乡公所。”

    小五点听完,不由得连连点头,对李丁的思维缜密,足智多谋赞叹有加,只是依然有些后顾之忧,便问道:“老兄,咱们即便是占了乡公所,这里可是解放区,乡公所发生战事,县大队的人马随时会来支援,我们很快就会被包了饺子。”

    李丁笑笑说道:“老弟,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里,上峰既然有如此安排,岂能打无把握之仗?断不会让我们去做炮灰。他们还等着我们去收复失地,为党国效力呢,后续的退路早已安排就绪,我们只管先把乡公所拿下,等待上峰做进一步指使。”

    小五点看李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好再多加追问,只好点头应允。他知道若是自己问得多了,显得胆小怕事,难堪重用,会被李丁给看轻了。

    李丁和小五点说定,考虑着这些人里能够胜任的人选,他首先想到了疤脸,疤脸这小子正事办不了,你让他胡作非为那可是一把好手,指定能给你干的有声有色。另外疤脸和自己的关系众人皆知,若是疤脸作恶时有人认出是他,一旦报到乡公所,乡公所必定闻声出动,前来缉拿。

    李丁打定主意,把疤脸喊至近前,把自己的计划如此这般的告诉疤脸,让他务必把事情办得圆满,不但要能诱出乡自卫队的人来追缴他们,还得把这些人成功的引入自己设下的包围圈。

    疤脸听完李丁吩咐,不禁面点喜色,不住点头,拍着胸脯答应。这小子可是惹祸的祖宗,别的事干不好,这为非作歹的事那可是手到擒来,他能使出你意想不到的恶来。

    李丁又仔细叮嘱一番,看疤脸已经完全领会自己的意思,让他当即带人出发,争取一次就能成功诱出乡自卫队员。

    疤脸喊来二麻子和一个土匪,三人收拾停当马上出山,一路上兴致勃勃地谋划着作恶的地点和细节。

    三人从山里出来,骑行了一个多小时,一直没有发现可供作案的目标,就在他们路过申巴台村七八里路后,看到前边路上有一辆牛拉的勒勒车正往黄崖湾方向走去。

    疤脸一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个拦路抢劫的好去处,只是这里人烟稀少,只怕消息很难传出去。疤脸三人合计一番,觉得机不可失,先把拦路抢劫的事情做下再说,由疤脸带着一个土匪前去追赶抢劫,二麻子在暗处望风,并在周遭物色事后可以去乡公所通风报信之人。

    疤脸二人快马加鞭,紧跑几步,去追前边的勒勒车。

    拉着勒勒车的是头老黄牛,虽然膘头不够厚实,体格还算健壮,毛色也比较光亮,拉这样的一个勒勒车,费不了多大力气,正迈着四蹄优哉游哉的缓步前行。

    车上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男子盘腿坐在车辕上,手里松松垮垮地拉着一根缰绳,不用他去指挥,黄牛只管沿着大路前行。男子身后的车厢里铺着一张旧褥子,一个红衣女子手扶车槽坐在褥子上,后背紧靠着男子。

    二人应该是刚办完喜事不久,女子从头到脚都是鲜艳的红色,头上系着红头巾,身穿红袄红裤,显得格外喜庆。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外,二人也不用避人,后背紧贴在一起,两人念叨着初立人门的不易,盘算着该去乡里置办哪些年货,给双方的父母准备些什么礼物。

    男子一定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他每说出几句话来,就惹得身后的妻子开心大笑,有时还会娇嗔地反手去他腰上掐一把,男子便也幸福的哈哈大笑起来。这对小夫妻之间的甜蜜互动,让人倍感温馨,为这孤寂的野外也增添了几许生机。

    笑意正浓的女子,忽然止住了笑声,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前边赶车的男子,紧张地说道:“你看后边有两匹快马向这边赶来,我们不会遇上土匪了吧?”

    男子笑笑宽慰道:“净说傻话,哪有土匪敢大白天出来抢劫的?这里距离乡里也就十来里地的路程,即便是有土匪也不敢在这里放肆。不用害怕,我们只管赶路。”

    女子看着两匹快马越来越近,整理了一下围在脸上的头巾,尽可能多地把自己的脸给挡上,然后挪了挪身子,和丈夫的后背拉开距离,将身子靠在车槽上。

    转眼间,两匹快马已到近前,男子拽了把牛缰,把牛车赶到边上,给后边骑马的二人让出半边道来。

    马上的二人紧盯着车上的小夫妻二人,超过牛车,往前驶出一段距离,便勒停坐骑,转过身来,挡在路中央,拦住勒勒车的去路。

    男子看骑马的二人停下,有些不明就里,疑惑地看着他们,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感觉。他从车辕上跳下地来,往路边上拉扯着牛头,想让牛绕开这拦路的二人,打边上挤过去。

    端坐在马上的疤脸看着男子往边上赶着牛车,对他说道:“别往边上去了,再去就栽到沟里了,赶紧停下吧。”

    男子无奈,只好拉住牛缰停下脚步,说道:“不知二位为何拦住我的去路,我和妻子去乡里置办年货,急着赶路,还望二位给让让道,放我们过去。”

    疤脸冷笑一声,恶狠狠地说道:“你今天过不去了,我们是劫道的,把你们身上的财物全部给我拿出来,否则的话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小夫妻二人听完,不禁大惊失色,男子把鞭杆紧握到手里,结巴着说道:“青天白日的,你们可不要乱来啊,这里可是大路,路上不断有人来往,被人发现了可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坐在车厢里的女子早已吓得抖作一团,惊恐地看着骑在马上的疤脸二人。

    疤脸听男子说完,从腰里掏出手枪,指着男子骂道:“你他妈以为我是吓大的?赶紧给我把钱拿出来,否则的话,我一枪崩了你。”

    男子顿时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说道:“大爷饶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求你放过我们。”

    男子说完,开始哆嗦着摸自己身上的兜,一番摸索下来,找出两块大洋,几十块边区票。嘴里说道:“大爷,这些钱都给你,放我们过去吧。”

    疤脸一抖马缰,走到男子面前,翻身跳下马来,往地上吐口痰,一把夺过男子手里的大洋和支票,恶狠狠地说道:“就他妈这点钱,够干什么用的。”

    男子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大爷,真的就这么多了,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

    疤脸说道:“你身上的钱是都拿出来了,这不车上还有个人嘛,她身上的钱还没拿出来呢。”

    疤脸说完转身来到勒勒车边,对着车上的女子说道:“把钱都拿出来吧?还等着我搜身吗?”

    女子惊恐地说道:“我身上没带钱,钱都在我丈夫身上带着,他拿出来的那些就是我们所有的钱了。”

    疤脸阴冷地笑道:“看你们穿着打扮,可不像是穷人啊,这勒勒车也都还八成新,这年头谁家还能打得起勒勒车,我看你们咋也是地主老财家的人。你们要是不愿拿出钱来,我可就得亲自搜一搜了。”

    疤脸说着竟然上去抓女子的棉袄,女子吓得大叫着往后躲闪。疤脸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他见女子往后躲闪,伸手就是一巴掌,朝着女子的脸上打去,女子的头巾也被他顺手给一把抓了下来。

    没想到女子居然面容姣好,眉眼秀气,粉面红唇,这倒是有点出乎疤脸的意料,原本想着抢些钱,演出戏,弄出个土匪出山的动静来也就算完成了任务,看来上天眷顾,今天还能给自己找点乐子,疤脸开始动起了歪心思。

    疤脸纵身一跃,跳到车厢上,一把扯住女子的红棉袄,抓住一扇衣襟,用力撕扯起来,女子受惊,吓得大声哭喊,向后仰倒在车厢上,对疤脸不住踢打。

    跌坐在地上的男子见女子受辱,气愤的从地上站起身来,鼓起勇气,大声喝道:“你要干什么?都给你钱了,你还要对一个女人家无礼,你还算个男人吗?”

    男子刚走到车前,随同疤脸一起来的土匪,早已追到近前,举起拳头,向男子头脸上胡乱砸去,嘴里叫骂道:“你他妈是不是活腻了,还敢还手是咋的?”几声叫骂后,把冰冷的枪口抵到男子脑门上说道:“你他妈再动一下,我就送你见阎王。”

    男子早已被打得鼻青脸肿,抵在脑门上的枪管冰冷刺骨,男子瘫软下来,眼睁睁地看着疤脸在车上殴打自己的媳妇却无能为力。

    女子双目楚楚,两腮挂泪,满脸惊惧,想要躲闪,有车槽挡着,想要跳下车子,疤脸却抓着不放,女子只好一边告饶,一边拼命挣扎。

    疤脸喝叫两声,让女子停止反抗,女子惊恐万状,哪里能听得进,只是一味哀嚎踢打。疤脸急躁起来,照着女子的腹部就是两拳,女子吃痛,捂着肚子蜷缩在了车厢里。

    疤脸抓住女子衣襟,一把拉到自己面前。女子顾不上肚子的疼痛,双手赶紧捂在胸前。

    疤脸面众目睽睽之下,干起了猪狗不如之事。

    男子仰天悲鸣,肝肠寸断。土匪双眼放光,跃跃欲试。

    疤脸擦了把鼻尖的汗水,站起身子,对着车前的土匪说道:“兄弟,该你了。”

    土匪笑道:“好饭不怕晚。”等不及疤脸跳下车来,便如狼似虎地猛扑过去。

    良久,风平浪静。土匪来到疤脸面前,二人相视一笑,脸上写着尽兴后的愉悦。

    男子软软地靠在牛身上,如同五雷轰顶,身心崩塌,眼神里时而有火山爆发般的烈焰闪过,时而变得黯淡无光,如同一潭死水。这揪心的时光太过漫长,漫长到他一生都无法释怀。

    疤脸二人无心理会男子的想法,他们围着车子和小夫妻二人看了半晌,想着能用什么方法留下可供人追踪的线索。疤脸看了看男子紧靠着的牛,他计上心来。

    疤脸走到车辕前边,向着靠在牛肚子上的男子一脚踹去,男子被他踹翻在地,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他顺势软软的倒在地上,空洞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天空。

    疤脸把牛脖子上的套绳解下,将牛从车辕里赶出来,吆喝一声,老黄牛迈着慢悠悠的步子往前走去。

    疤脸把牛赶出几步,掏出匕首,趁牛不备,冲着牛脖子捅去。黄牛猛然吃痛,虽然向来动作缓慢,但也瞬间爆发开来,嘶鸣两声,尾巴猛甩,后踢跃起,向后弹踢,来回扭动着脖子往前冲去。在车子周围跳跃了多次,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受到惊吓的老黄牛,粗大的鼻孔里不停喘着粗气,口鼻里流着涎水,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不断的看向周围,它害怕再次被人偷袭。

    疤脸二人翻身上马,一左一右,赶着黄牛往山坳方向走去。

    站在远处的二麻子,看疤脸二人远去,在周围物色着可以为自己去乡公所报告的人选。就在二麻子东张西望不见有人路过,心中甚为着急的时候,看到远处有人骑马过来,二麻子也作势向前走去。

    骑马男子竟然和遭劫的小夫妻是同村,看到他们夫妻二人将车扔在半路,二人在路边痛哭,赶紧下马询问情况,当得知二人大白天被土匪抢劫、祸害时,顿时义愤填膺,将二人安慰一番后,快马跑到乡公所报告。二麻子一路追随,直到骑马男子进入黄崖湾乡,二麻子躲在村外的林子里,当他看清赵乡长带人出来剿匪时,便打马飞奔而去,回到大院向李丁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