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梅山（下）
涉及到利益的事情，不是靠话术就可以忽悠过去的。许双成初生牛犊不怕虎，才不管梁锦秀的态度，说道：“梁总，这样不行。‘从头再来’这首歌我们不卖。
我们对‘我是女生’这首歌的心里预期价位是15万+3%的词曲分成。我们这是首单生意，愿意低价出售，以求打开局面。”
宋易抿着茶水，心里有点不爽。
他对天启歌曲的质量有信心。绝对是金曲级别的歌曲。拿到圈内一流创作人精品歌曲的售价：20万-30万，这是理所当然的。
一首流行歌曲是好还是坏，这些唱片公司的音乐总监要说没有大致的判断，那未免太不称职！
给10万一首，还带着话术，明显就是在压价。
所以，做生意最让人头疼的地方在这里。这是一个博弈的过程！而不是明码标价的过程。
梁锦秀扶一下眼镜，笑着道：“小许，这开价的差距有点大啊。”说着，看向裴惊蛰，“裴总，午饭点到了。”
裴惊蛰久在商海，一直旁观着，瞬间就知道梁锦秀的意思：他想买下这首歌。
抬手看看手腕上精致的百达翡丽腕表，道：“十一点四十多，我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
度假山庄的一楼餐厅里环境雅致，裴惊蛰、梁锦秀、宋易、许双成四人在临窗的位置落座。
外面就是一个干净的阳台，阳台外是精美的园林。阳光隔着洒落进来，带着早秋的气息。
海岛上温度适宜。
裴惊蛰拿着菜单点菜，问道：“宋易，你们俩对海鲜有忌口吗？”
宋易：“没有。”
裴惊蛰轻“嗯”一声，娴熟的吩咐服务员菜名，再要了一瓶红酒。
趁着上菜前的时间，一身黑白职业装的裴惊蛰优雅的拿起茶杯喝茶，说道：“宋易，你还没签唱片公司吧？
我看到‘春天里’那首歌上传到腾达音乐后，下载量很差。”
宋易道：“还没有。”
裴惊蛰微微颔首，放下茶杯：“你有没有兴趣把你的两首歌发行约签到夏至唱片来？我们是阿狸音乐旗下的厂牌，拥有自己的发行渠道和资源。”
宋易有点惊奇。
显然，裴惊蛰也关注着他这边的情况。这让他有点诧异。即便她是唱片公司的老板，也不大可能关注到他这个“小歌手”吧？
裴惊蛰见宋易的模样，释疑道：“惊蛰不住鸣，这是我在虎鱼平台的账号。”
“...”许双成一句卧槽压在喉咙里。主要是这位美少妇老板气场太强。
这就是当晚给他们打赏50万的大佬啊！
宋易对她的好感大增，连忙道谢：“裴总，谢谢你那晚对我的支持！”
裴惊蛰优雅的微笑着，“兴趣归兴趣。生意归生意。我帮你发行这两首单曲，行业通行的发行费是单曲销售额的30%，外加扣除掉我这边一些杂费。
我给你三线歌星的发行资源，大约费用在3%左右。
但是，发行两首单曲，夏至公司还赚不到钱。我们需要拿到你第一张专辑的发行权。”
一首单曲，目前在三大音乐平台上的定价都是0.7元。而一张专辑里可以填充十首至十四首歌，这定价就高得多。
定价5块钱至9块钱都是可以的。再乘以网络上的销量，一张金曲专辑可以卖到450万元。一张白金专辑就是900万元。这销售额可观的。
一张专辑里面，有一首主打歌，再有几首好听的歌曲，基本就会卖爆。
这其实在商业上是一种捆绑销售的策略。因为精品好歌难寻啊！
当然，唱片公司管这捆绑销售叫做对音乐风格的延续和探索。
宋易认真的听着，和许双成对视一眼，这位裴总确实博弈水平很高啊！
五十万的打赏，她给他就给了。所以买歌这点钱，完全就是她说的：生意归生意！
她把博弈的“战场”转移到另一个层面。
如果他想要借助于夏至唱片的力量发行他的单曲，卖歌的费用不打点折扣？
刚才双方就在卖歌价格这里卡着的。
宋易道：“裴总，谢谢你的厚爱。具体的条件是…”
裴惊蛰笑而不语，对梁锦秀做手势。
正好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各种手法烹制的海鲜陆续送上来。有生蚝、和乐蟹、皮皮虾、清蒸石斑鱼、银鲳、带鱼、马鲛鱼。鲜味十足，蛋白满满。
“咱们边吃边聊。”梁锦秀伸手邀请两人用餐，笑着道：“小宋，你发首专，我这边有两个方案。
A方案：两年一专，这张专辑至少要十首歌。我们提供后期制作上的帮助，在宣传上比照三线歌手的待遇。
当然，我们需要签一个对赌协议来做限制。不然，我们帮你做完单曲的发行，你迟迟不发首专，或者糊弄的发一张首专，我们夏至唱片就亏大了。
具体条款，改天我们约在一起商量。
B方案：这份首专发行合同中，我们对你的创作不做任何干涉。你第三首单曲什么时候，或者首张专辑想什么时候发都可以。
你拿出成品来，我们给你三线歌手的发行资源。无论是单曲，还是专辑！
当然，我们不会为你提供任何歌曲制作上的帮助。”
这两个条件都很可以啊！宋易有点心动。他天启的灵感来得快，只要有足够的刺激！两年时间再凑足八首歌根本没压力。因而，他反倒更喜欢A方案。
对赌嘛，他完全可以借助信息差拿到更好的条件！
不过宋易终究是成年人，没有当场答复，道：“梁总，我们出去商量下。”
宋易和许双成从餐厅里出来，沿着度假山庄里干净幽雅的园林中的水泥路走到一个观赏的湖泊边。
湖泊边有着一排躺椅。
憋了半天的许双成猛搓双手，压低声音，兴奋的道：“老宋，没想到裴总是你的粉丝啊！这两个发行条件都还不错。特别是B方案，对你完全没有限制。
哈哈。我觉得你那首歌还可以便宜点。这点钱，裴总肯定不在意，我们也就是表个态度。”
宋易认可许双成的说法，道：“双成，你给璇姐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意见。”
“行！诶，你怎么不打？”许双成痛快的答应下来。
宋易对他翻个白眼。这小子昨晚嘴快，对吴璇说他正在和谢子衿约会！据这小子的描述，吴璇听到这个消息后，转身回茉莉花酒吧，背影很落寞。
搞得他心里负罪感都涌起来。
虽然从理智上来说，他根本无需有这样的情绪。但禁不住心里就是会有啊。
这会他怎么好给吴璇打电话？
许双成也明白症结所在，嘿嘿一笑，拿出手机，直接拨了吴璇的电话，且打开免提，和吴璇通话。
“小许？你们不是和裴姐谈卖歌的事情吗，怎么给我打电话？哦，你们谈的怎么样？”
许双成便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诚恳的请教道：“璇姐，你说我们要不要同意？”
吴璇拍拍额头，无语道：“同意什么呀？小许，你们还是太年轻，唱片业的门道太多，你们把握不住。
A方案里面，他们有没有说小宋歌曲版权的事？行规是，你在某家公司发行专辑，专辑歌曲的版权和管理权就在这家公司里。以后跳槽的话，唱老歌得给前东家打招呼，或者付费。
小宋这种创作型歌手的版权一般是只保留50%。但凡有歌曲使用在商演、商业活动等地方，版权费和公司是对半分。
我不是听你说过，小宋不愿意签唱片公司，就是因为他想要全部的歌曲版权吗？”
宋易：“...”
许双成：“啊？是的，璇姐。”
吴璇接着道：“B方案看着更宽松，其实更狠。这种不限时间发首专的合约，你有没有反过来想，假设夏至唱片永远不给你发首专，你是不是等于被雪藏？
唱片业给这种合同，一般都奔着收购歌手的公司去的！这种雪藏的潜在威胁，大部分歌手都会臣服，毫无反抗之力！
小宋想要保留歌曲的全版权，那就只能创立一家唱片公司，自己签自己。这样歌曲的版权都在这家唱片公司里。
届时，等你发了几首歌后，夏至唱片要求收购，你们就等于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宋易哪里知道看似宽厚的合同里隐藏着这么多的坑？忍不住道：“踏马的！”
吴璇陡然听到宋易的声音，惊讶之余也觉得正常。然后，听到许双成道：“璇姐，老宋不是骂你啊！他往餐厅去了，我先挂了。”
“嗯。”
吴璇摇摇头，挂掉电话，微微的有点担忧。
要是最终谈崩，老板手里的音乐选秀节目资格估计就不会给宋易了。
看着挺沉稳的一男孩，怎么一下子就脾气上来了。
只是她这会担心也没用，她又不在现场。
…
宋易和许双成两人从湖边步行两三分钟回来，到餐厅里，情绪稍微稳定点。
宋易坐下来。先看一眼优雅着用餐的裴惊蛰，她作为老板，这么坑的合同，她能不知道？所以，生意就是生意。说道：“梁总，你给的两个方案我都不接受。里面的坑太多。
第一，我并不准备将我的歌曲版权留一半在夏至公司。第二，我并不想无限期的被夏至唱片雪藏。”
这话就是直接点明。
裴惊蛰和梁锦秀两人都是很坦然的态度。
裴惊蛰吃一筷子带鱼，道：“是吴璇那丫头告诉你们的吧！你们的想法呢？”
宋易道：“首先，这首‘我是女生’的歌曲，我现在的要价是30万+5%的词曲分成。其次，我的首张专辑，我个人的意向是只签纯粹的发行约，不涉及版权，也不涉及对赌。”
裴惊蛰点点头，没有立即表态，将碗碟里的鱼肉吃掉后，正好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那今天先这样，我有点事。老梁替我招待宋易他们。”
说着话，裴惊蛰这优雅端庄的美少妇拿着手袋，接通手机，“你稍等下，我这边还不方便接电话。”往二楼而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梁锦秀笑着道：“小宋，小许，生意归生意。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谈生意嘛，有来有回。不要有情绪。你们提出来的这两个条件，全部都是有利于你们的。
来，先吃饭。”
宋易和许双成对视一眼。忽而有点明白过来。他们强硬，夏至唱片反倒软化过来。
这倒是可以算的出来。
一张金曲可以带来40万的销售额。但如果以这张金曲为主打歌，卖一张专辑呢？如果是金唱片50万张，以最普遍的专辑定价7块钱来计算，那就是350万的销售额。
夏至唱片作为制作公司，扣除5%给他的词曲费，也不去提30%的发行费用，再扣除给歌手的分成，取中位数按15%计算。还能剩175万。
花三十万买主打歌，对他们而言完全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一边悠闲的吃着海鲜大餐，梁锦秀带着手套剥着螃蟹，吃着里面的蟹黄，随口道：“小宋，我看你给我的是空白乐谱本写的曲谱，你还有其他的作品吗？
介不介意，把好歌给我看看。合适的话，我再买一首。”
作为音乐总监，老板走了，他得负担其责任来。他这其实是探探宋易的底。如果宋易只有这一首快歌，那没必要接着往下谈发行的事宜。
而如果宋易的创作能力还不错，还有好作品，但没有适合潘薇风格的歌，“这首女生”，他也是不打算花这么高的价格去购买。
当然，有合适的歌，符合他的需求：给潘薇做专辑的精品歌曲，他肯定愿意出现在这个价格的。
宋易道：“有是有，你想要什么样的歌？”
梁锦秀笑着道：“女生的歌曲都行。”他没有透漏他的真实想法。这是自然的。
宋易道：“那就还是‘我是女生’这种风格的快歌吧。我刚才在二楼阳台上看到海浪，心里有点灵感，我写给你。”
宋易从背包里拿出空白的曲谱本，拿起中性笔，刷刷的写起来。
梁锦秀在音乐圈混迹多年，这种现场创作的事不知道经历多少回。这会儿安然坐着继续吃吃喝喝，但随着两三分钟后，宋易把写好的歌递过来时，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先更后改）
我们对‘我是女生’这首歌的心里预期价位是15万+3%的词曲分成。我们这是首单生意，愿意低价出售，以求打开局面。”
宋易抿着茶水，心里有点不爽。
他对天启歌曲的质量有信心。绝对是金曲级别的歌曲。拿到圈内一流创作人精品歌曲的售价：20万-30万，这是理所当然的。
一首流行歌曲是好还是坏，这些唱片公司的音乐总监要说没有大致的判断，那未免太不称职！
给10万一首，还带着话术，明显就是在压价。
所以，做生意最让人头疼的地方在这里。这是一个博弈的过程！而不是明码标价的过程。
梁锦秀扶一下眼镜，笑着道：“小许，这开价的差距有点大啊。”说着，看向裴惊蛰，“裴总，午饭点到了。”
裴惊蛰久在商海，一直旁观着，瞬间就知道梁锦秀的意思：他想买下这首歌。
抬手看看手腕上精致的百达翡丽腕表，道：“十一点四十多，我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
度假山庄的一楼餐厅里环境雅致，裴惊蛰、梁锦秀、宋易、许双成四人在临窗的位置落座。
外面就是一个干净的阳台，阳台外是精美的园林。阳光隔着洒落进来，带着早秋的气息。
海岛上温度适宜。
裴惊蛰拿着菜单点菜，问道：“宋易，你们俩对海鲜有忌口吗？”
宋易：“没有。”
裴惊蛰轻“嗯”一声，娴熟的吩咐服务员菜名，再要了一瓶红酒。
趁着上菜前的时间，一身黑白职业装的裴惊蛰优雅的拿起茶杯喝茶，说道：“宋易，你还没签唱片公司吧？
我看到‘春天里’那首歌上传到腾达音乐后，下载量很差。”
宋易道：“还没有。”
裴惊蛰微微颔首，放下茶杯：“你有没有兴趣把你的两首歌发行约签到夏至唱片来？我们是阿狸音乐旗下的厂牌，拥有自己的发行渠道和资源。”
宋易有点惊奇。
显然，裴惊蛰也关注着他这边的情况。这让他有点诧异。即便她是唱片公司的老板，也不大可能关注到他这个“小歌手”吧？
裴惊蛰见宋易的模样，释疑道：“惊蛰不住鸣，这是我在虎鱼平台的账号。”
“...”许双成一句卧槽压在喉咙里。主要是这位美少妇老板气场太强。
这就是当晚给他们打赏50万的大佬啊！
宋易对她的好感大增，连忙道谢：“裴总，谢谢你那晚对我的支持！”
裴惊蛰优雅的微笑着，“兴趣归兴趣。生意归生意。我帮你发行这两首单曲，行业通行的发行费是单曲销售额的30%，外加扣除掉我这边一些杂费。
我给你三线歌星的发行资源，大约费用在3%左右。
但是，发行两首单曲，夏至公司还赚不到钱。我们需要拿到你第一张专辑的发行权。”
一首单曲，目前在三大音乐平台上的定价都是0.7元。而一张专辑里可以填充十首至十四首歌，这定价就高得多。
定价5块钱至9块钱都是可以的。再乘以网络上的销量，一张金曲专辑可以卖到450万元。一张白金专辑就是900万元。这销售额可观的。
一张专辑里面，有一首主打歌，再有几首好听的歌曲，基本就会卖爆。
这其实在商业上是一种捆绑销售的策略。因为精品好歌难寻啊！
当然，唱片公司管这捆绑销售叫做对音乐风格的延续和探索。
宋易认真的听着，和许双成对视一眼，这位裴总确实博弈水平很高啊！
五十万的打赏，她给他就给了。所以买歌这点钱，完全就是她说的：生意归生意！
她把博弈的“战场”转移到另一个层面。
如果他想要借助于夏至唱片的力量发行他的单曲，卖歌的费用不打点折扣？
刚才双方就在卖歌价格这里卡着的。
宋易道：“裴总，谢谢你的厚爱。具体的条件是…”
裴惊蛰笑而不语，对梁锦秀做手势。
正好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各种手法烹制的海鲜陆续送上来。有生蚝、和乐蟹、皮皮虾、清蒸石斑鱼、银鲳、带鱼、马鲛鱼。鲜味十足，蛋白满满。
“咱们边吃边聊。”梁锦秀伸手邀请两人用餐，笑着道：“小宋，你发首专，我这边有两个方案。
A方案：两年一专，这张专辑至少要十首歌。我们提供后期制作上的帮助，在宣传上比照三线歌手的待遇。
当然，我们需要签一个对赌协议来做限制。不然，我们帮你做完单曲的发行，你迟迟不发首专，或者糊弄的发一张首专，我们夏至唱片就亏大了。
具体条款，改天我们约在一起商量。
B方案：这份首专发行合同中，我们对你的创作不做任何干涉。你第三首单曲什么时候，或者首张专辑想什么时候发都可以。
你拿出成品来，我们给你三线歌手的发行资源。无论是单曲，还是专辑！
当然，我们不会为你提供任何歌曲制作上的帮助。”
这两个条件都很可以啊！宋易有点心动。他天启的灵感来得快，只要有足够的刺激！两年时间再凑足八首歌根本没压力。因而，他反倒更喜欢A方案。
对赌嘛，他完全可以借助信息差拿到更好的条件！
不过宋易终究是成年人，没有当场答复，道：“梁总，我们出去商量下。”
宋易和许双成从餐厅里出来，沿着度假山庄里干净幽雅的园林中的水泥路走到一个观赏的湖泊边。
湖泊边有着一排躺椅。
憋了半天的许双成猛搓双手，压低声音，兴奋的道：“老宋，没想到裴总是你的粉丝啊！这两个发行条件都还不错。特别是B方案，对你完全没有限制。
哈哈。我觉得你那首歌还可以便宜点。这点钱，裴总肯定不在意，我们也就是表个态度。”
宋易认可许双成的说法，道：“双成，你给璇姐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意见。”
“行！诶，你怎么不打？”许双成痛快的答应下来。
宋易对他翻个白眼。这小子昨晚嘴快，对吴璇说他正在和谢子衿约会！据这小子的描述，吴璇听到这个消息后，转身回茉莉花酒吧，背影很落寞。
搞得他心里负罪感都涌起来。
虽然从理智上来说，他根本无需有这样的情绪。但禁不住心里就是会有啊。
这会他怎么好给吴璇打电话？
许双成也明白症结所在，嘿嘿一笑，拿出手机，直接拨了吴璇的电话，且打开免提，和吴璇通话。
“小许？你们不是和裴姐谈卖歌的事情吗，怎么给我打电话？哦，你们谈的怎么样？”
许双成便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诚恳的请教道：“璇姐，你说我们要不要同意？”
吴璇拍拍额头，无语道：“同意什么呀？小许，你们还是太年轻，唱片业的门道太多，你们把握不住。
A方案里面，他们有没有说小宋歌曲版权的事？行规是，你在某家公司发行专辑，专辑歌曲的版权和管理权就在这家公司里。以后跳槽的话，唱老歌得给前东家打招呼，或者付费。
小宋这种创作型歌手的版权一般是只保留50%。但凡有歌曲使用在商演、商业活动等地方，版权费和公司是对半分。
我不是听你说过，小宋不愿意签唱片公司，就是因为他想要全部的歌曲版权吗？”
宋易：“...”
许双成：“啊？是的，璇姐。”
吴璇接着道：“B方案看着更宽松，其实更狠。这种不限时间发首专的合约，你有没有反过来想，假设夏至唱片永远不给你发首专，你是不是等于被雪藏？
唱片业给这种合同，一般都奔着收购歌手的公司去的！这种雪藏的潜在威胁，大部分歌手都会臣服，毫无反抗之力！
小宋想要保留歌曲的全版权，那就只能创立一家唱片公司，自己签自己。这样歌曲的版权都在这家唱片公司里。
届时，等你发了几首歌后，夏至唱片要求收购，你们就等于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宋易哪里知道看似宽厚的合同里隐藏着这么多的坑？忍不住道：“踏马的！”
吴璇陡然听到宋易的声音，惊讶之余也觉得正常。然后，听到许双成道：“璇姐，老宋不是骂你啊！他往餐厅去了，我先挂了。”
“嗯。”
吴璇摇摇头，挂掉电话，微微的有点担忧。
要是最终谈崩，老板手里的音乐选秀节目资格估计就不会给宋易了。
看着挺沉稳的一男孩，怎么一下子就脾气上来了。
只是她这会担心也没用，她又不在现场。
…
宋易和许双成两人从湖边步行两三分钟回来，到餐厅里，情绪稍微稳定点。
宋易坐下来。先看一眼优雅着用餐的裴惊蛰，她作为老板，这么坑的合同，她能不知道？所以，生意就是生意。说道：“梁总，你给的两个方案我都不接受。里面的坑太多。
第一，我并不准备将我的歌曲版权留一半在夏至公司。第二，我并不想无限期的被夏至唱片雪藏。”
这话就是直接点明。
裴惊蛰和梁锦秀两人都是很坦然的态度。
裴惊蛰吃一筷子带鱼，道：“是吴璇那丫头告诉你们的吧！你们的想法呢？”
宋易道：“首先，这首‘我是女生’的歌曲，我现在的要价是30万+5%的词曲分成。其次，我的首张专辑，我个人的意向是只签纯粹的发行约，不涉及版权，也不涉及对赌。”
裴惊蛰点点头，没有立即表态，将碗碟里的鱼肉吃掉后，正好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那今天先这样，我有点事。老梁替我招待宋易他们。”
说着话，裴惊蛰这优雅端庄的美少妇拿着手袋，接通手机，“你稍等下，我这边还不方便接电话。”往二楼而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梁锦秀笑着道：“小宋，小许，生意归生意。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谈生意嘛，有来有回。不要有情绪。你们提出来的这两个条件，全部都是有利于你们的。
来，先吃饭。”
宋易和许双成对视一眼。忽而有点明白过来。他们强硬，夏至唱片反倒软化过来。
这倒是可以算的出来。
一张金曲可以带来40万的销售额。但如果以这张金曲为主打歌，卖一张专辑呢？如果是金唱片50万张，以最普遍的专辑定价7块钱来计算，那就是350万的销售额。
夏至唱片作为制作公司，扣除5%给他的词曲费，也不去提30%的发行费用，再扣除给歌手的分成，取中位数按15%计算。还能剩175万。
花三十万买主打歌，对他们而言完全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一边悠闲的吃着海鲜大餐，梁锦秀带着手套剥着螃蟹，吃着里面的蟹黄，随口道：“小宋，我看你给我的是空白乐谱本写的曲谱，你还有其他的作品吗？
介不介意，把好歌给我看看。合适的话，我再买一首。”
作为音乐总监，老板走了，他得负担其责任来。他这其实是探探宋易的底。如果宋易只有这一首快歌，那没必要接着往下谈发行的事宜。
而如果宋易的创作能力还不错，还有好作品，但没有适合潘薇风格的歌，“这首女生”，他也是不打算花这么高的价格去购买。
当然，有合适的歌，符合他的需求：给潘薇做专辑的精品歌曲，他肯定愿意出现在这个价格的。
宋易道：“有是有，你想要什么样的歌？”
梁锦秀笑着道：“女生的歌曲都行。”他没有透漏他的真实想法。这是自然的。
宋易道：“那就还是‘我是女生’这种风格的快歌吧。我刚才在二楼阳台上看到海浪，心里有点灵感，我写给你。”
宋易从背包里拿出空白的曲谱本，拿起中性笔，刷刷的写起来。
梁锦秀在音乐圈混迹多年，这种现场创作的事不知道经历多少回。这会儿安然坐着继续吃吃喝喝，但随着两三分钟后，宋易把写好的歌递过来时，他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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