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徐，你这觉悟不够高啊
“话分两头，那披头散发的李渊蓬头垢面地跪倒在地上后，哪还有大唐开国之君的威风。他不断向着前面那似猿非猿的朱厌磕头求饶，只听他嘴里不断哀求着：‘勿杀我，勿杀我，黄汤泥丸皆入口……’，但这一声声的求饶，换来的不过又是一顿折磨，只可惜……”
乘凉的众人竖起双耳。
“只可惜，只可惜，小子我还没编出来。”
“切~”
一片喝倒彩的声音在稻香村村头的参天榕树下响起。
说书先生倒也不在意，墨镜下的眼睛扫过树下阴影里的众人后，继续笑道：“好，今日暂且到此。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惊堂木一拍，围坐着的人们便闹哄哄地各回各家了。
唯独徐凡和说书先生还端坐在那树荫下闲聊。
“老徐，你就不给大家解释解释这村里头为啥多出这么多外地人？”
“你叫我什么？”，徐凡挑眉道。
才一个多月，赵常就把这村里的众人调教回不懂礼数的出厂设置。徐凡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徐凡这眉头一动作，那说书先生便知道他今日心情不太好，立马妥协：“徐先生，那称呼不是亲昵的很嘛，干嘛在意这些旁枝末节。学生就想问你个问题而已。”
“白小子，旁人不知道就算了，你不知道就说不过去了吧。”
白奇听到这话，可是连忙十指交叉握成一团，双臂前后摇摆着求饶道：“你老可不能开这玩笑，被人听到岂不是给人心眼里插针，使不得使不得。”
“揣着明白装糊涂。”
徐凡也不理白奇，直接起身，提着两尾皖鱼向着村尾走去。
从村头走到村尾的一路上，看着路上形色各异的村外人，徐凡产生了自己又回到了汴京的错觉，那里是天下文化与经济的中心，不缺奇装异服的异族和怪人。他平静的心里泛起了一阵涟漪。
“徐老，这是赶去哪儿？”，村里的毕铁匠打招呼道，他拄着拐杖，撑起自己仅剩的一条腿在店里四处走动。村里大多数时间都不需要更换铁器，所以毕铁匠平常还挺空闲的，但他家的冶铁炉却是十二时辰一刻不停地开着。
徐凡提起皖鱼，甩了甩示意道：“我有一个朋友过来稻香村了，这不给他带礼了嘛。”
“那好啊，村子里又多人了，挺好的。”
走过了毕家铁匠铺，徐凡又是经过了侯家的草屋，他抬眼看向里面，院子里的菜地仿佛被野猪拱了几十遍般一地狼藉，而中门大开的草屋里空无一人。
这小子又在研究什么？算了，不自找麻烦了。
徐凡脚步加快了几分，经过渡头时，他撞到了一个人。
咚！
扁担两头的罐子应声碎裂，里面琥珀色的酸梅汤洒落，与泥地上的黄水混在了一起，在阳光的照耀下五彩斑斓。
徐凡弯腰伸手想去扶起身前跌倒的矮汉，但矮汉并不领情。
矮汉自己站了起来，挑起地上的扁担后直接绕到了徐凡身后。
“村里人太多太吵了，吵到我睡觉了。”，矮汉祝能留下一句话后就直接离开。
听到这句话，徐凡也不做反应，继续向村尾走去。
直到一座小楼阁出现在他眼前，他才停下脚步。
小楼不高，仅有三层。占地不大，约莫就二十多平大小。虽然小且矮，但其外却极尽工巧奢华。
宝珠华盖，飞檐翘角。丹楹刻桷，碧瓦飞甍。
而最吸引人眼球的并非是小楼的外观，而是它的下面正有一莲花石台托着，而石台下有四个人。
那莲花台下有两根交叉的红褐木棒伸出，四个魁拔大汉正通过这两根木棒把小楼抬离地面。小楼是走动着的。
小楼旁有四个人正在讨论着什么，其中三人早已认识，唯独赵常身边那戴着黑纱斗笠，隐藏了面目的壮汉自己无法分辨。
当赵常看到徐凡走近后，便抬手招呼道：“老徐，这里！”
我好歹是你老师，你放尊重点行吗？而且现在江百生还在场呀。
徐凡额头青筋暴起，但又不好发作，只好抿着嘴，不露齿地笑着走向他们。
“向你们介绍一下，这我老头，这我朋友。”
赵常自发地介绍起两人。
“你认识他？”，江百生惊讶道。
徐凡很想摇头，但一番挣扎后，他还是给出肯定的答复，君子诚之为贵。
“他算是我的一个同道中人吧。”
“唉，老江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干嘛这么惊讶。”
看着面前行为举止透露着古怪的男人，江百生很想说：“你说你认识他，但他不一定认识你啊。谁知道你这古怪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他忍住了。
在茅草屋外的时候，赵常神奇的脑回路再一次向他身边的人证明不要去试图理解一个疯子。毕竟，正常人不会觉得一只无头的怪物不可怕。
“你又是怎么跟这（从）小赤（诚的）老（哥）认识的？”，徐凡觉得还是得把话题带到他们两个人身上，免得赵常说出一些莫名的话来诋毁自己的清白。
小赤佬是赵常教徐凡的，现在这词基本成为两人的日常用语。
“还能因为什么，老原因。”
金石录？江百生又过了身不由己的一天。心里替好友默哀后，他举起了手中的皖鱼，笑道：“好友重逢怎么少得了珍馐美酒，百生走，随我上山。”
“老徐，你这觉悟不够高啊。”
……
夜晚，万里无云，月色通透，天上的玉兔点亮了周别山一角，而稻香村刚好沐浴其中。
不需要灯火蜡烛的夜晚，贫穷的稻香村还是比以往热闹些。夜间无事，各家也乐于相互联络。
村头的榕树下，村里的小孩们聚在一起嬉笑打闹，好不开心。
而干了一日农活的大人们则没小孩子那么好动了，夜晚是他们难得的休息时间。他们只是把桌椅板凳搬到屋外，乘凉聊天。
男人们袒胸露乳地聊着西家长东家短，不是哪家娃儿识了几个字，便是哪家母猪产了几个崽。而女的则在月色下做起刺绣针线，又一年缝缝补补。
猴儿婶门前
“各位朋友看好了，红中！”
真一门大弟子千方中气十足地喊出声，一张红中甩手而出，此人连胜连赢，志得意满。而他身后的幺儿却不这么看，它拉长了马脸，不断摇头。
“嘿儿~嘿儿~”
“不准作弊！”，猴儿婶威胁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只生物，手中的铁麻将牌把木桌敲得哐哐响。
相信大家都不会好奇这麻将是怎么来的吧。没错，这麻将便是赵常“发明”出来的。经历了一个月的痛定思痛后，赵常作了一个决定：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他在这小山村里图不了利后，他决定图名。
“祝能，你怎么看？”，白奇问旁边站在凳子上的矮汉，却只换来他的一个白眼，祝能快睡着了。
“要不咱们打快点？感觉祝能都快要翻白眼昏过去了。”，北风位的老好人毕铁匠如平常一般，考虑着场内外各个人的感受。他打出了一张南风。
“吃！”
“我再吃！”
“小子，你别太过分了呀。”
“胡！十三幺！我又赢了，各位。”，虽然这麻将是“卫生”（保卫生命，远离赌博）麻将，不赌钱。但这也不妨碍千方幸福到爆炸，他总算体验了一把赢家的感受了。
赢了游戏，输了人生啊，方儿。
他身后的幺儿马嘴一歪，强颜欢笑。
“不玩了。”，猴儿婶泻气，直接推翻了身前的麻将。
“赵常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啊？”，白奇问道。
说曹操，貂蝉先到。
只见远处黑色田野间，有一光团在黑暗中时高时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大。那是赵常，他骑在了胖虎身上。两人不断在田间跳跃飞腾，发光的是他手上拿着的小纱袋。
“停！”
赵常两人落到众人面前，尘土飞扬，惹得周围咳声四起。
他从胖虎身上下来，看着村里的众人高声道：“为贯彻执行一人吃饭，全村开席的指导……”
众人早已习惯赵常的不着调，也没有认真听他说什么。
赵常只好再一次强调：“我说，徐凡请你们吃饭啦！”
“什么？”
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可是徐夫子，山里人人敬畏的大家长，周别山上最难相处的那一批人。现在徐夫子要放下架子请吃饭？众人觉得不真实。
“小子，你是不是搞错了？”，千方不置可否地说道。
众人点头认同，也不再管赵常，继续自己手上的活儿。
“白嫖是第一生产力啊，各位。谁报名，谁参加？”
或是怕赵常无人回应，变得尴尬可怜，老好人毕铁匠第一个举手。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所有的人举起手来。
“那现在就去？”
“等一下！”
众人看向了赵常，只见他走到了孩子堆里，打开了自己发光的小纱袋。
里面有一点点荧光飘出，那是他下山的时候看到的萤火虫。
“漂亮吧！”
月色下，虫儿闪闪发光，欢声一片。
乘凉的众人竖起双耳。
“只可惜，只可惜，小子我还没编出来。”
“切~”
一片喝倒彩的声音在稻香村村头的参天榕树下响起。
说书先生倒也不在意，墨镜下的眼睛扫过树下阴影里的众人后，继续笑道：“好，今日暂且到此。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惊堂木一拍，围坐着的人们便闹哄哄地各回各家了。
唯独徐凡和说书先生还端坐在那树荫下闲聊。
“老徐，你就不给大家解释解释这村里头为啥多出这么多外地人？”
“你叫我什么？”，徐凡挑眉道。
才一个多月，赵常就把这村里的众人调教回不懂礼数的出厂设置。徐凡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徐凡这眉头一动作，那说书先生便知道他今日心情不太好，立马妥协：“徐先生，那称呼不是亲昵的很嘛，干嘛在意这些旁枝末节。学生就想问你个问题而已。”
“白小子，旁人不知道就算了，你不知道就说不过去了吧。”
白奇听到这话，可是连忙十指交叉握成一团，双臂前后摇摆着求饶道：“你老可不能开这玩笑，被人听到岂不是给人心眼里插针，使不得使不得。”
“揣着明白装糊涂。”
徐凡也不理白奇，直接起身，提着两尾皖鱼向着村尾走去。
从村头走到村尾的一路上，看着路上形色各异的村外人，徐凡产生了自己又回到了汴京的错觉，那里是天下文化与经济的中心，不缺奇装异服的异族和怪人。他平静的心里泛起了一阵涟漪。
“徐老，这是赶去哪儿？”，村里的毕铁匠打招呼道，他拄着拐杖，撑起自己仅剩的一条腿在店里四处走动。村里大多数时间都不需要更换铁器，所以毕铁匠平常还挺空闲的，但他家的冶铁炉却是十二时辰一刻不停地开着。
徐凡提起皖鱼，甩了甩示意道：“我有一个朋友过来稻香村了，这不给他带礼了嘛。”
“那好啊，村子里又多人了，挺好的。”
走过了毕家铁匠铺，徐凡又是经过了侯家的草屋，他抬眼看向里面，院子里的菜地仿佛被野猪拱了几十遍般一地狼藉，而中门大开的草屋里空无一人。
这小子又在研究什么？算了，不自找麻烦了。
徐凡脚步加快了几分，经过渡头时，他撞到了一个人。
咚！
扁担两头的罐子应声碎裂，里面琥珀色的酸梅汤洒落，与泥地上的黄水混在了一起，在阳光的照耀下五彩斑斓。
徐凡弯腰伸手想去扶起身前跌倒的矮汉，但矮汉并不领情。
矮汉自己站了起来，挑起地上的扁担后直接绕到了徐凡身后。
“村里人太多太吵了，吵到我睡觉了。”，矮汉祝能留下一句话后就直接离开。
听到这句话，徐凡也不做反应，继续向村尾走去。
直到一座小楼阁出现在他眼前，他才停下脚步。
小楼不高，仅有三层。占地不大，约莫就二十多平大小。虽然小且矮，但其外却极尽工巧奢华。
宝珠华盖，飞檐翘角。丹楹刻桷，碧瓦飞甍。
而最吸引人眼球的并非是小楼的外观，而是它的下面正有一莲花石台托着，而石台下有四个人。
那莲花台下有两根交叉的红褐木棒伸出，四个魁拔大汉正通过这两根木棒把小楼抬离地面。小楼是走动着的。
小楼旁有四个人正在讨论着什么，其中三人早已认识，唯独赵常身边那戴着黑纱斗笠，隐藏了面目的壮汉自己无法分辨。
当赵常看到徐凡走近后，便抬手招呼道：“老徐，这里！”
我好歹是你老师，你放尊重点行吗？而且现在江百生还在场呀。
徐凡额头青筋暴起，但又不好发作，只好抿着嘴，不露齿地笑着走向他们。
“向你们介绍一下，这我老头，这我朋友。”
赵常自发地介绍起两人。
“你认识他？”，江百生惊讶道。
徐凡很想摇头，但一番挣扎后，他还是给出肯定的答复，君子诚之为贵。
“他算是我的一个同道中人吧。”
“唉，老江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干嘛这么惊讶。”
看着面前行为举止透露着古怪的男人，江百生很想说：“你说你认识他，但他不一定认识你啊。谁知道你这古怪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他忍住了。
在茅草屋外的时候，赵常神奇的脑回路再一次向他身边的人证明不要去试图理解一个疯子。毕竟，正常人不会觉得一只无头的怪物不可怕。
“你又是怎么跟这（从）小赤（诚的）老（哥）认识的？”，徐凡觉得还是得把话题带到他们两个人身上，免得赵常说出一些莫名的话来诋毁自己的清白。
小赤佬是赵常教徐凡的，现在这词基本成为两人的日常用语。
“还能因为什么，老原因。”
金石录？江百生又过了身不由己的一天。心里替好友默哀后，他举起了手中的皖鱼，笑道：“好友重逢怎么少得了珍馐美酒，百生走，随我上山。”
“老徐，你这觉悟不够高啊。”
……
夜晚，万里无云，月色通透，天上的玉兔点亮了周别山一角，而稻香村刚好沐浴其中。
不需要灯火蜡烛的夜晚，贫穷的稻香村还是比以往热闹些。夜间无事，各家也乐于相互联络。
村头的榕树下，村里的小孩们聚在一起嬉笑打闹，好不开心。
而干了一日农活的大人们则没小孩子那么好动了，夜晚是他们难得的休息时间。他们只是把桌椅板凳搬到屋外，乘凉聊天。
男人们袒胸露乳地聊着西家长东家短，不是哪家娃儿识了几个字，便是哪家母猪产了几个崽。而女的则在月色下做起刺绣针线，又一年缝缝补补。
猴儿婶门前
“各位朋友看好了，红中！”
真一门大弟子千方中气十足地喊出声，一张红中甩手而出，此人连胜连赢，志得意满。而他身后的幺儿却不这么看，它拉长了马脸，不断摇头。
“嘿儿~嘿儿~”
“不准作弊！”，猴儿婶威胁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只生物，手中的铁麻将牌把木桌敲得哐哐响。
相信大家都不会好奇这麻将是怎么来的吧。没错，这麻将便是赵常“发明”出来的。经历了一个月的痛定思痛后，赵常作了一个决定：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他在这小山村里图不了利后，他决定图名。
“祝能，你怎么看？”，白奇问旁边站在凳子上的矮汉，却只换来他的一个白眼，祝能快睡着了。
“要不咱们打快点？感觉祝能都快要翻白眼昏过去了。”，北风位的老好人毕铁匠如平常一般，考虑着场内外各个人的感受。他打出了一张南风。
“吃！”
“我再吃！”
“小子，你别太过分了呀。”
“胡！十三幺！我又赢了，各位。”，虽然这麻将是“卫生”（保卫生命，远离赌博）麻将，不赌钱。但这也不妨碍千方幸福到爆炸，他总算体验了一把赢家的感受了。
赢了游戏，输了人生啊，方儿。
他身后的幺儿马嘴一歪，强颜欢笑。
“不玩了。”，猴儿婶泻气，直接推翻了身前的麻将。
“赵常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啊？”，白奇问道。
说曹操，貂蝉先到。
只见远处黑色田野间，有一光团在黑暗中时高时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大。那是赵常，他骑在了胖虎身上。两人不断在田间跳跃飞腾，发光的是他手上拿着的小纱袋。
“停！”
赵常两人落到众人面前，尘土飞扬，惹得周围咳声四起。
他从胖虎身上下来，看着村里的众人高声道：“为贯彻执行一人吃饭，全村开席的指导……”
众人早已习惯赵常的不着调，也没有认真听他说什么。
赵常只好再一次强调：“我说，徐凡请你们吃饭啦！”
“什么？”
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可是徐夫子，山里人人敬畏的大家长，周别山上最难相处的那一批人。现在徐夫子要放下架子请吃饭？众人觉得不真实。
“小子，你是不是搞错了？”，千方不置可否地说道。
众人点头认同，也不再管赵常，继续自己手上的活儿。
“白嫖是第一生产力啊，各位。谁报名，谁参加？”
或是怕赵常无人回应，变得尴尬可怜，老好人毕铁匠第一个举手。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所有的人举起手来。
“那现在就去？”
“等一下！”
众人看向了赵常，只见他走到了孩子堆里，打开了自己发光的小纱袋。
里面有一点点荧光飘出，那是他下山的时候看到的萤火虫。
“漂亮吧！”
月色下，虫儿闪闪发光，欢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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