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物是人非

    且说刘氏带着王瑛和司徒凡自岳州反溯当年的路径而北上，经华容，跨石首，过公安……沿途风餐露宿，却再也不必乞讨了。刘氏回顾往事，再看今朝，不禁感慨万千……这一天，她们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荆州城！

    荆州还是那座荆州，可是完全“物是人非”了！——虽然再无康楚元和张嘉延之流，但是安禄山史思明的叛乱仍未平息，影响犹在：荆州重镇再也不复往昔作为洛阳、太原、运城、荆州、成都等数个陪都之一的重要地位和发达的经济，唯剩江汉平原大粮仓和一马平川的交通便利还在。

    刘氏带着王瑛和司徒凡，凭着已然有些模糊的记忆迤逦来到了“南纪门”附近，等到找到了昔日门庭若市的“无双酒楼”所在地的时候，却是如遭当头一棒：只见昔日豪华气派的“无双酒楼”早已变得破旧不堪，这倒也罢了；更要命的是，那底楼的大门不但紧紧地关闭着，上面竟然还贴上了官府的封条！

    刘氏见了，顿时脑子一阵眩晕，险些就要晕倒在地，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主人夫妇到底怎么了，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王瑛见了母亲这个样子，赶紧上前扶住了，轻声道：“娘，你别着急，让司徒凡帮忙问问是怎么回事再说吧！”

    司徒凡在旁边也劝道：“伯母别急，让我去打听打听情况再说吧！”说罢，就去到“无双酒楼”周边的店铺和住家那里打探昔日“无双酒楼”的情况。谁知道问来问去，那些店铺里面的人都不知道换了多少茬了，根本就不知道“无双酒楼”的详情；而那些住家也对此讳莫如深，说话明显地都是支支吾吾，也不知道是不敢说还是不知情……总之，司徒凡问了好半天，得到的大概结果就是：“……那所宅子早已成为传说中的凶宅，里面怨气和戾气极重，这些年一直有人说是夜半三更经常能够听见房间里面有哭叫打斗的声音，还有人看见不明黑影在门缝中乱闪，以至于后来连大白天的都没有人敢于靠近……”

    刘氏听了悲泣道：“怎么会这样子？主人夫妇怎么了，去哪里了？咱们一定要打听明白呀！”

    司徒凡听了说道：“据我所知，最容易了解天下之事的地方应该是茶楼、饭铺、旅店、驿站、码头等地方。这些地方凡是三教九流的人都可能在这里聚集，他们闲聊、谈生意、做交易或联络感情等等，总免不了会谈论天下之事，咱们何不去这些地方碰碰运气？！”

    刘氏听了道：“也是啊，这些地方的人往往来自五湖四海，他们有时候说话无所顾忌，我们去碰碰运气也好！正好我们肚子饿了，还是先去找家饭店入住，然后边吃饭边打听吧！”说着，她们就来到附近的一家饭店。

    饭店的伙计见有客人来到，急忙热情地上前招呼道：“三位里面请，请问你们是住宿还是吃饭呀？”

    司徒凡道：“住宿、吃饭都需要！”

    伙计连忙笑道：“好嘞，三位里面请！”随即领着他们三个人先到里面的客栈办理入住，帮他们把床铺和洗漱用具领好，把他们的行李也放置妥当了，然后又带他们来到前面的食肆用膳，并且指着食品档口的各类食材和熟食，恭敬地问道：“三位吃胡饼、汤饼还是米饭啥的？”

    王瑛去到档口看了看道：“先来清蒸鲈鱼、辣子鸡、千张扣肉各一盘，羊肉汤一大碗，稻米饭三碗吧！”

    伙计听了连忙道：“好嘞！”随即朝着厨房间高唱道：“这边这桌三位来上清蒸鲈鱼、辣子鸡、千张扣肉各一盘，羊肉汤一大碗，稻米饭三碗——”边唱菜品边走着，却被司徒凡捏捏袖子道：“伙计请留步，敢问你个事儿行不？”

    伙计听了笑道：“客官说笑了，您有话儿尽管吩咐就是了，在下包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司徒凡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儿，随即拉着他来到饭店门口，指着“无双酒楼”的旧址道：“那家唤作“无双酒楼”的，为何贴着官府的封条？”

    伙计听了，瞅了瞅司徒凡道：“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不然的话，怎么连它都不知道？那可是座有名的凶宅，在这里是人见人怕呀，你们打听它干啥？”

    司徒凡道：“我就是有点好奇，怎么，不能说么？”

    伙计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一般的人都不愿意谈起凶宅，觉得晦气呢！”

    司徒凡道：“唉，我就偏偏喜欢听这些古灵精怪的故事，来来来，与我说说那凶宅的事情，它是怎么会成为凶宅的，那家的主人又怎么样了？”

    伙计听了一叹道：“唉，这可是个让人十分悲伤的故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