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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生小孩儿

    解夫人喜气洋洋的,对解蔷夸着:“蔷啊,你看看这迎客童子,身上戴着的就是他们店里卖得最好的那种,好些夫人买回去给儿子的。这两个小童子真可爱啊!”

    解蔷挑眉,打趣道:“哦?这就是你上个月老嚷嚷着要偷回去的那两个小孩儿?”

    “诶唷!夫人呐,这可使不得哟,这俩小金童可是我们银铺东家的公子!”

    从里面凑上来的一穿着绸缎,皮革腰带上挂着一串玉牌的小哥,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也与解夫人打趣。

    他看到身高显眼的解蔷,眼睛一亮,马上拱手贺喜:“解统领!还要先恭喜统领大人大喜啊!您看您带着满身的福气,还能光临小店,小店真是要福运滔天了!这里面适合婚礼的好东西应有尽有,大人与夫人随便挑!”

    解蔷冷笑三声,有趣,这小哥可真会挑话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应有尽有啊,随便挑啊,”解蔷毫不客气使坏地一笑,指着门口那两孩子说,“就那俩娃娃,你解夫人惦记好久了,真的娃娃我也不强抢了你们的,这么的吧,去给打两套银娃娃来,就当是你们寰闻银铺恭喜我大婚的贺礼了,不是要恭喜吗?起码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小哥干笑两声,他这接待女客的多一些,还都是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都不大碰得上嘴那么贫的,直接开口要礼物,但想着这可是曾经名噪一时的泰康城大魔王,又不敢拒绝:“啊......这个......大人您看......”

    小哥的心颤了颤,解大人......难道不想与人提起婚礼的事......完了完了,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呢!小哥欲哭无泪,苦哈哈地赔笑,这贺喜成了习惯了,还真要不得。

    “怎么结巴了?是我说错话了吗?”解蔷拍了拍他的肩,指了指他的额头,“干活这么卖力,大秋天的在屋里还出那么多汗。”

    可不是么,小哥擦了擦汗,头一回被那么大一位统领戏耍,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啊。

    “你别说话了,”解夫人看不下去了,拍了拍解蔷的胳膊,拦住她继续说下去,“小哥,我们是来拿前些天定制的首饰的,这是订单。”

    说着,解夫人从袖子里抽出两张满满黑字红章的纸,交给小哥。

    小哥如获大赦一般,忙接过单子看了看,收回怀中,对解夫人和解蔷又一次拱手:“还请夫人和大人稍作休息,近日来小店订单不少,需花些时间调货,若是累了可上二楼看座喝茶,点心都是鸿鼎楼当日新做的,您二位尽可看着喜欢的挑,不收钱。”

    说完,又从腰间拿下两块玉牌,递交到她们手里:“这是上二楼的牌子,您二位收好。”

    一套流程下来都不带磕巴的,小哥再也不多做停留,脚不沾地地飞奔进了幕帘后边。

    “你怎么说话的?”解夫人埋怨道,要不是大庭广众的,她非要给解蔷说上一说。

    “这么好?”解蔷打量着手上的玉牌,玉是普普通通的玉,里面有十颗小银珠挤在一处,掏空的口拢共也没她一片指甲盖宽,再看仔细一些,每颗银珠上都是有纹路的。

    这么一来,就没人能仿出甲玉牌上二楼蹭吃蹭喝了,这寰闻银铺真是妙啊。

    解蔷啧啧叹道:“这手艺......绝活啊。”

    解夫人还想在一楼看看散件:“你要是不愿跟着娘看的,就上楼去吧。”

    “陪你看看呗,我一个人上楼呆着做什么?”解蔷说着已经走到了码着满满一长排银制品的柜子前,好奇地观察着那些生活在闺中的女孩子们是怎么打扮自己的。

    打头的簪子精致得各有千秋,令解蔷目不暇接。

    远处有一个五官精致女孩从柜子上挑出一个做工繁复的点翠银冠,左右的连珠随着拿起的动作互相碰撞,轻轻地发出干净的“哗哗”声。

    解蔷歪着头,看着她和身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人相视一笑,绯红的双颊带着羞涩的。贵妇人慈爱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都要成亲了,还那么害羞。”

    “娘,怎么还取笑我?”女孩恨不得把羞红的脸全都遮住,但即将出嫁的喜悦就连木头似的解蔷都能感觉得出来。

    她把玩着手中随手挑出来的一支簪子,心里满满的疑惑。

    出嫁该是什么感觉?

    解蔷的大脑一片空白。

    想到康安的臭脸,解蔷脸色黑了几分,又想到他那张臭嘴,解蔷面色有些小狰狞。

    前面的说笑声把她扯回现实,解蔷活动了一下五官,管理好自己的表情,继续暗中观察她们。

    看了看前方喜气洋洋的母女,又看了看挑花了眼在擦眼泪的自己亲娘,解蔷竟想不出答案,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片空地,不知道该往上面放什么好。

    前面女孩的娘又说:“嫁过去之后,努力生个大胖小子,让娘早点抱抱外孙啊!”

    “娘,您又来了......”

    尽管说得很小声,但是以解蔷的耳力还是听见了。

    “你愣着在这儿干什么?”解夫人没挑到中意的,空着手来找解蔷,见女儿嘴唇微张,待在那里,手里虚虚握住一支不怎么好看的簪子,拿过来看了两眼,表情微妙地问解蔷,言语之间带着不可忽视的嫌弃,“你喜欢这样的啊......这种簪子娘在家也能拧出来,你挑些好的啊......”

    解蔷回过神,看看自己到底拿了什么簪子,让一口一口饭喂大她的亲娘摆出这么一副嫌弃的表情。

    ......

    就是干巴巴的银针一般的形状,粗的一头压宽压扁,照着如意的样子卷出了一个弧度翘起来。

    这,就是没什么银钱的家里,晚辈花一点积蓄,买来给老娘过大寿的最常见的簪子。

    解蔷看着解夫人瘪瘪嘴,用一种近乎命令的语调和她商量:“我劝你,别买这个。”

    “......”这怎么解释啊,解蔷只好不解释,“娘,我没打算买......”

    解夫人怕极了女儿的审美,甩给她一记警告的眼刀:“你最好是。”

    以前穷,能吃饱饭就不错了。现在日子好过了,解夫人最不希望一家人手里攥着钱还那么紧巴巴地活。

    女儿的审美已经跌到这个层次了么?解夫人下定决心,必须好好培养培养了。

    和解夫人交流的过程中,前面那对母女也挑了好几个银冠,不知道之前贵妇人说了什么,女孩的眼睛就开始红起来,一举一动也没有之前活泼了。

    解蔷清清嗓子,环顾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问她娘:“娘,出嫁,得生小孩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