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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江昨,少年乔釉

    突如其来的看破。

    江昨手没攥紧,手机差点滑落在地。

    他手忙脚乱的去接,总算没让手机摔了。

    这个反应,暴露的彻彻底底。

    江前知道答案了。

    他刚沉默着就一直在寻思这个事情。

    他喃喃道:“我说呢,你这种人,怎么可能喜欢看画展。”

    他对画展感兴趣本身就是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

    尤其是,专情于油画。

    他不是自己要学,那就只能是为了谁去看的。

    当时就觉得奇怪了,特地注意了一下,没发现什么规律,只知道,但凡他有时间的,能够买到票的每一场油画画展他都会去,有时候都远到国外去了,他跑国外都要去看。

    让自己帮忙打掩护,别让爸妈知道。

    幼儿园到高中的校友,高中毕业后开始疯狂看画展,前段时间忽然很甜的情歌,一切都指向……

    “你和她已经取得了联系?”

    江昨:“……”

    江前又问:“一直盯着手机是在等她的消息?”

    江昨:“……”

    你可真是我亲哥,猜的好准。

    默认既是承认。

    江前接着往下读取弟弟的心思:

    “乔釉学美术的,家里有钱,也许,不是一般的有钱。而超级有钱的人家,反而不在我们家择取媳妇儿的范围,你不说具体是谁,是怕爸捣蛋。”

    江前若有所思:“还有就是,你还没追到。”

    “……”

    江前又骂了他一句:“真废。”

    江昨委屈死了:“不是我废,优秀的人不好追不是理所当然吗?”

    江前无语凝噎:“……你追到之前,我不会告诉爸妈的,有要帮忙的,找我,或者你嫂子。早点追到,也许沐沐能早点拜师。”

    江昨如果长了尾巴,现在一定疯狂的摇动了:

    “那也是要看我们家釉釉愿不愿意的,她要是有一点不愿意,我才不道德绑架她呢。”

    江前无情拆台:“你最好是能赶在沐沐对油画丧失兴趣之前追到。”

    “……”

    既然已经被发现,江昨就无所顾忌的盯着手机看了。

    只是她一直没发消息。

    江昨“啪”的合上手机。

    江昨,做人不能太舔狗,触手可及的东西是不会有热珍惜的。

    她不给你发消息,你也不要眼巴巴的追在人家屁股后面跑。

    要点脸要点脸!

    ——

    乔釉和梁晓潇待了一整天,今晚潇潇在她这里睡觉,她去洗澡了。

    乔釉手机常年设置静音,只是上次江昨约她吃饭那段时间左右,她就没怎么开静音了,只是给有的人开了发消息不提醒,比如,陈老师介绍的一些年轻相仿的男人。

    有对象的说明白之后就没再联系了,而没有对象的,都有在给她发消息,她礼貌疏离回复后,有人自讨没趣不再发了,但还是有那么两个,不厌其烦的问候着她。

    “早安”“晚安”“吃了吗”“在干嘛”

    她干脆没回复了。

    没什么正事,有点烦。

    又不好玩。

    烦。

    江昨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的,哪怕之前比赛那么忙,他一定也会给自己分享一些好玩的事。

    路过看到小吃摊摊主去劝架了不给他做他的烤冷面;

    陆凌吵架没争过他试图跟他动手然后摔了个狗啃你恰好被摄像机捕捉到全过程,被发到了网上“丢人”鞭尸;

    节目组盒饭有几道变态的菜,土豆炒姜丝,姜块炖肉……他说他好讨厌姜。

    可是他今天一条消息都没有。

    看来是真的特别生气。

    乔釉叹了口气,开了静音。

    看来,很快的,他就要搬走了。

    刚好梁晓潇洗完澡吹好头发出来,两人躺在床上聊些乱七八糟的入睡。

    聊的入神,因而,她没注意到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江昨发来的两条消息。

    江昨:【链接转发】

    江昨:【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

    ——

    脸面矜持通通抛掉。

    江昨心想,是自己要主动追她的,对喜欢的人殷勤一点叫什么舔狗?

    于是屁颠儿的找到看到就收藏了的好笑段子,转发给了她。

    紧张而期待的等着她的回复。

    等到江母洗漱完,等到躺到了床上,等到了困意来袭闭上了眼睛,也没等到乔釉的回复。

    他抱着手机,在梦里嘟囔道:

    “乔釉釉,没有心……”

    江昨做了个梦。

    梦到了中考之后的暑假,他初对乐队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只是和家里说了,家里却十分的反对。

    他是学习的料子,没必要把心思放在别的事情上。

    他有些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太懂事,是不是如老爸所说,一时兴起。

    他和老爸吵了一架,离家出走,到了隔壁海城看海散心。

    海风又热又咸,蔚蓝的湖面涌起一波一波的浪,如他的心。

    在看到坐在岸边,白色衣裙被打湿的宽大遮阳帽的女孩的时候。

    她坐在那儿,距离有些远,看不清她的脸。

    画板,颜料,白裙少女。

    她清冷而安静,丝毫不在意周围聚集了一群又一群的围观群众。

    他们都在看她画画。

    江昨听到那些人说:

    “小姑娘画的真好看,虽然不能看懂。”

    “看不懂的话叫什么画的好啊,一些颜料,随便涂抹一下就是被捧到天价的艺术品。”

    “有的人终极一生,至死,画出来的作品都不会成为绝世佳作,这条路孤独而漫长,看不到终点,实力,运气,命数,缺一不可。”

    “听不懂哈哈哈你看吧,走了走了。”

    她不受影响。

    不管别人怎么说,两耳不闻窗外事。

    江昨忍不住的想。

    乔釉她为什么能一直都这么沉浸?

    不像他,才被家里和老师说了几句他“不务正业”就有些退缩了,不确定自己心中所想了。

    江昨朝她走过去,挤进人群里,到她身边去,喊她名字:

    “乔釉。”

    乔釉缓缓的抬头看他。

    眼神清脆而干净。

    少女稚气的漂亮会让人记一辈子。

    江昨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向她自我介绍:

    “我叫江昨,和你是校友。”

    少女弯着唇说:“你好。”

    少年看起来有些不良,他双手插兜:“能问你个问题吗?”

    她说可以。

    少年江昨问她:“在这个年纪,放弃学业去做乐队,你觉得,我可以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