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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过五

    花也许会再开,但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朵。

    ——项翎

    彤红色的林海一望无边,林间有河静静地蜿蜒而过,随着河流拐弯,这河道上到处可见奇形怪状的小湖,湾湾湖湖,青翠莹莹,与林海相映甚是好看。

    一处湖泊中有一块芦洲,洲上有个草屋小院,院中有泉,石壁立在其旁,刻着黄泉二字。

    一个男子站在黄泉旁,看着泉水翻涌。

    风从某处吹来,吹过林海,来到草屋进了小院卷起男子黑色的绣袍,消失不见。

    男子朝黄泉挥手,翻涌的泉水上出现一片圆形的幻镜。

    镜中田间地头的景象,一个跟黑衣男子相似的人正在菜园子中摘黄瓜。

    黑衣男子再挥手,幻镜如波变化,那个与他相似的人在工地迎着日头推着泥灰。

    黑衣男子再挥手,幻镜又有变化,出现在镜中的是一个女子和小女孩,她们正坐在一颗梧桐树下。女子二十六七的样子,容颜美啊,小姑娘约有七八岁,也是美啊。

    她们美,人间怕是寻不来此等人物。

    看着她们,男子眉眼弯起、唇齿含笑,棱角分明的脸登时变得温柔,刚毅却如春风。

    突然,黄泉中走出一黑一白两个女子,她们对黑衣男子恭敬道:“主上,时间到了,祝你功成。”

    黑衣男子点点头,手中出现一块橙色的方印。他丢入黄泉,黄泉中幻镜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门。

    门开了,门后是无尽的虚无。

    男子纵深入门,旋即同门一起消失,黄泉重新翻涌起来。

    ……………………………

    盛夏时节,下午七点钟,结束一天劳作的项翎走在泉城的某条街上。他一身布衣,长裤短衫,脚下一双千层布鞋。

    蔚蓝的天上卷着些许白云,日头西向却依然炎热,闷热的气浪在街上翻着,连街道两旁的树和不远处的小河岸上的青翠小林也在这热气腾腾里无精打采。

    路上人很少,三三两两。

    项翎脏兮兮的脸上汗密密麻麻,淌落下来,他用脖子上的毛巾胡乱抹了一把,想着今天搬砖又赚了两百,心情很好,不自觉笑起来。

    他在街边的小摊花了七块钱买了两罐崂山冰镇啤酒,打开一听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继续向住的地方走。

    很快他来到了桥上,然后穿过石桥,在桥这一侧的一棵树下有一个算命摊子。

    项翎就要径直走过去,摊子后坐着的一个老头叫住了他。

    “小伙子,过来聊聊?”老头开口道。

    项翎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老头,笑了笑,然后摆了摆手,他从不信这些。

    见项翎要走,老头摇头晃脑笑道:“你两岁掉进石灰坑被救,六岁雷落在头上未中,十岁掉入湖中自救生还,是也不是?”

    项翎猛得转身,眼睛直直地看着老头,“你怎么知道这些?”这三件事是他从未向外人提起过的年少往事,这个老头有点东西。

    他两岁掉进石灰坑被救是听父母说的,那时候是一个夏天,家里盖房子,他在旁边玩,不慎落入盛满石灰浆水的大坑,被一个在干活的年轻人救了上来。

    他六岁那年夏天,磅礴大雨,他和哥哥在伯父的家的院子里捉蝉,院子里有几颗高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刚好遮挡一下雨势,他就低头弯腰在地上找金蝉,突然,一道巨大的闪电从天而降,咔嚓一下狠狠劈断他头顶的粗大树枝,在他头顶几公分的地方炸开,紧接着又是几道闪电落下,都在他头顶同一个位置炸裂。

    说来奇怪,好像有某种力量在护着他,就是没有一道闪电劈在他头上。

    他十岁那年,也是一个夏天,散学归来,大雨滚滚下着,不知为什么,他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去村头的湖泊。

    暴雨连天,小湖里水面已经漫上了岸边,那个念头让他脱掉衣服,伸出一只脚到水里,奈何脚下一滑,整个人一头栽进了湖里。

    他不会游泳,扑棱着双臂,狂蹬双腿,离湖岸越来越远,他恐惧着大喊大叫,在湖中心的地方上下沉浮,眼看就要沉入湖底,一命呜呼。

    突然,我打了个激灵,心中觉察到一股祥和温柔的力量,他逐渐平静下来,灵台澄明,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停止挣扎,沉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靠近湖岸的水里伸出一个脑袋,然后露出他的身体,他正弯腰抓着水草往岸上怕,待爬上岸后,躺在岸上大口喘息。

    他竟然,让身体沉湖从湖底抓着水草爬了上来。

    算命的老头长发束起,一身青色长袍,大热天也不嫌弃热,如果不是脸有些猥琐,倒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一本正经的捋了捋胡须,笑道:“我还知你今年三十一岁,生肖属龙,是不是?”

    项翎大感惊奇,“老神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只是你怎么知道这些?”

    老头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你信不信?”

    项翎摆了摆手,“要说你有些道行,这个我信,你我素不相识,我也是个小人物,没可能专门打听我的事情,况且我小时候的事情也是我自己的秘密,外人不可能知道。但是你说专门等我,我却要听你讲讲其中道理,难不成你对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的说法。”

    老头肃然道:“呔,你个小后生讲的什么话,老夫人称不过五,乃麻衣相术正宗,与唐朝李淳风明朝刘伯温一脉相承,自出山起便有一个规矩,每日起卦不过五次,那些个开国元勋多多少少都受过我的恩惠,建国后我已不问世事,闲云野鹤好不快哉,若非…我也不会来找你小子。”

    项翎越听越震惊,李淳风?刘伯温?开国元勋?这个老头如此牛哄哄的?可看着这个猥琐样,到底该不该信呢?

    “你总得说清楚找我什么事吧?”

    老头哼道:“我只能说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小时候三次劫难都是在渡劫,人都有三劫,伏妖、降魔、驱邪,与你的三次劫难分别对应。普通人很难有渡劫成功的,而你连渡三劫,与道缘法很深。”

    项翎疑惑道:“所有人都要渡劫吗?为什么没有听过?”

    “在这个大千世界,万物苍生都要面对这三劫的,每个人都要面对妖气、魔气或邪气的侵染,只是普通人感应不大,劫是分散成一辈子的时间去渡,但根据体质这一生都会面对至少一种劫难。而修道之人或者与道有缘的人劫难会集中落下,渡过则生与普通人再不相同,渡不过则亡,这种人是很稀缺的。”

    项翎欣喜道:“那我不是很厉害?”

    老头道:“渡过一劫就已经不凡,连渡三劫,绝无仅有。我一生连一个妖劫都未渡过。”

    项翎哑然。

    老头继续说道:“你能有此际遇全凭命数使然。”

    项翎追问:“我是什么命?”

    老头指了指那挂在蓝天上的白盘,稍显暗淡,那是月亮,“也许只有她知道吧,我只能告诉你我们这一脉是寻道人,传承至今就是为了找人,说的再直白点就是要找你,你涉及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造化,无王无帝定乾坤,来自田间第一人,我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但却知道你要到何处去。”

    老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木盒子,交给项翎,“这里面是墨家巨子令牌和一枚大还丹,传到我手里已经两千两百多年,我现在找到了你,不算给予,而是物归原主。现在时间到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吃下大还丹后你今生的使命才真正开始,你也许会面临很多诱惑、数不清的艰难险阻、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能不能走到最后,让时间说真话吧,你有一年的时间在世俗布置,希望你能永葆初心,为老百姓说话,一年后再见。”

    项翎接过盒子,打开看到一枚黑色的“墨”字箭牌和一个鸽子蛋大小的乌红色的药丸。再抬头时,已经不见老头踪影。

    好奇怪的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