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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死神的微笑 (二)

    四.

    电梯没电,陈木易靠两条腿爬上了五层。

    他站在楼道里狠狠的喘了几口气,这口气还没喘匀的功夫,楼道尽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胖子站在门里冲他挥手道:“来啦。”

    陈木易一愣,下意识的点点头道:“嗯,请问你是?”

    胖子继续道:“我叫路西,也是这栋楼里唯一一个住户,你来肯定是来找我的吧?”

    Lucy?

    陈木易听了这个名字险些当场石化,你不会有个同胞姐妹叫Lily吧?

    不过他立刻就意识到胖子口中的路西应该是马路的路,西边的西,不是英语课本上的小姑娘Lucy。

    他被这名字弄得有些尴尬,戒心也一下子消失了一多半,迈步走进了胖子的屋子。

    这间屋子不大,一共只有十几平米,门边有一个不知道蹭了多少油的破旧皮沙发,沙发后的窗台上放着一排陶瓷酒坛。

    窗台旁边的墙上有一道巨大的裂痕,就好像有什么人用一把利刃将墙砍开,然后又用劣质的速干胶堵住了缺口。

    这道裂痕上还在不停渗出赤红如血的液体,这些液体顺着墙壁流进了墙角边的一个铁饭盒中。

    屋中胡乱摆着几把椅子和一台电脑,还有一张裂纹密布的玻璃茶几。

    陈木易不禁盯着这张茶几看了好一会。

    说实话,他从来就没见过一张玻璃茶几能碎成这样,表面的裂纹密的几乎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他甚至怀疑只要稍微碰一下这个茶几就会崩溃成一堆粉末,可见鬼的是茶几上面居然还放着几只烧鸡,丝毫没有要散架的迹象。

    路西坐在一把带轱辘的电脑椅上正大嚼特嚼一只烧鸡,身下老旧的椅子吱呀呀的响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扛不住这胖子巨大的身体,但还顽强的坚持着。

    他一边嚼着,一边抹着头上滚滚而下的汗水,脸上锃亮的油色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从烧鸡上蹭过去的。

    “随便坐吧。”路西挥挥手道。

    “谢谢。”陈木易有些拘谨,找了一个似乎不会立刻散架的椅子坐了下来。

    路西开口问道:“你来找我是为了面具来的吧?”

    陈木易一愣,被问的有点措手不及。

    他在来的路上就一直想,这个面具如此的神奇,那么面具的主人恐怕非比寻常,若是主人知道他将面具捡到了还不知道得捅出多大的篓子。

    所以他这次来并没有打算提面具的事情,只想先旁敲侧击问问情况。

    谁料这个胖子竟然一开口就直接问出了面具,这倒让他有些张口结舌了。

    沉默了一会,陈木易还是开口说道:“是的,我捡到了一个面具,上面有你的地址,所以我就找来问问是不是你丢的东西。”

    他说着,从衣服底下把那个用过的面具拿了出来,双手递给了路西。

    这个面具已经被用过了,他也不知道路西会不会看出破绽来。

    陈木易小心的看着路西的眼睛,谁料路西根本就没有太在意他手里的面具,仍旧抱着烧鸡猛啃着。

    啃了一半,路西抽出一只手在身上抹了抹随手接过面具,然后伸脚从沙发后面勾出一只纸箱子来。

    这只纸箱子里堆着一大堆一模一样的面具。

    路西随手将手中的面具丢进了纸箱子里,沉重的面具扑通一下砸进面具堆里沉到底,将里面那些轻如鸿毛的面具震得一跳险些飞出来。

    路西毫不在意的随手一压,又把箱子推到了沙发后面。

    五.

    那些面具都是没有使用过的!

    陈木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火热来,心中开始暗暗估算刚才那一箱子面具的价值。

    纸箱子大概两尺见方,里面的面具堆满了大半个纸箱,也就是说那里面至少有上百个了。

    如果他能将所有面具全弄到手并且善加利用的话……

    陈木易的脸色有些苍白了,心中好像烧起了一团火。

    路西眼里有了三分笑意,抓起桌上的一只烧鸡递给他道:“要不要来一只?外面可吃不到这好东西。”

    陈木易摇头道:“不了,我吃不下。”

    路西也没推让,自顾自起身将自己手中的鸡骨头都扔进厨房的垃圾桶里,又坐下拿起一只新的烧鸡啃了起来。

    陈木易问道:“你的面具是哪里来的?”

    “怎么,你想抢么?”路西随口道。

    陈木易被噎的不善,愣了好一会才无奈道:“刚才看到那些面具的时候确实有这个想法。”

    “那为什么又放弃了?”

    “强抢这种事情,我实在是干不出来。”陈木易苦笑,看来路西肯定清楚的知道面具的神奇用途了。

    路西点点头道:“算你识相。”

    陈木易闻言眉毛一挑,心里被这带刺的话挑出了三分火气。

    他正是气盛的年纪,哪受得了路西这么挤兑,不动声色的伸手朝路西的手腕搭了过去。

    这一下看似平常,但寻常人是绝对躲不过去的,只要被他扣住了脉门稍一用力,路西就得当场出丑。

    陈木易想用这一手镇住路西,然后也好在聊天中掌握一些话语权。

    谁知路西脚下稍微一推,身下破旧的电脑椅滑开了半步就把陈木易这一手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他手上一空,心头一愣,下意识的双手急出朝着路西的双肩抓去。

    这个胖子身形如山却灵巧异常,只是稍微一晃摇椅,又将陈木易的这一波攻击躲了过去,还抽空扭头朝着陈木易笑了一下。

    陈木易看的心里这个气啊。

    他打架打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一击制敌,哪受过这种闲气?

    他心中火起,也不及深想转手又是几招朝着路西的要害一一抓去,一套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将这十几平米的小屋几乎覆盖的风雨不透。

    可是路西却总能在险之又险中找到一线生机灵巧的避开,那肥胖的身子竟然宛如花丛中的蝴蝶一样。

    陈木易一套攻击打下来见连对方半片衣角都没沾到,他这才知道是遇见了高人,头上的冷汗也流了下来。

    六.

    陈木易站在了屋中上下打量着路西再也不敢动手了,谨慎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好听的?”

    “要不先听好听的?”陈木易试着说道。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路西率先笑了起来,他也有点不好意思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越笑越大最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陈木易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在凳子上。

    路西举着一根鸡腿说道:“好吧,说好听的,我不过是一个囚犯罢了。”

    陈木易惊的瞪圆了眼睛。

    路西摇摇手中的鸡腿继续说道:“只不过我这个囚犯是被我自己关押起来的,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那说实话呢?”陈木易小心翼翼的问。

    路西一笑,一脸正义的说道:“说实话很简单,我是仙人。”

    陈木易大眼瞪小眼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路西。

    这个胖子脑门油光瓦亮,头顶上孤零零的没剩几根头发。

    更让人无语的是,他啃烧鸡啃的鼻涕都快流进嘴里了。

    陈木易砸吧砸吧嘴心中满是鄙夷。

    你是仙人?老子还是天使呢!

    好吧就当没问。

    他无奈叹息。

    路西一边嚼着鸡腿一边又说道:“我就知道说实话你肯定是不信的,以你现在这点可怜的承受能力要是听实话的话,用不了半分钟就得崩溃骂街。

    你在我这闹也闹够了,赶紧滚蛋吧。”

    陈木易眼睛瞟了瞟沙发脸色不太好看。

    那沙发背后还有上百个面具呢,若是就这么走了,他这一趟岂不是等于还赔了一个面具。

    路西好像看出了陈木易心中所想,起身走到沙发后面捞起一个面具塞在陈木易手上,又拉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就把他往外推。

    他稍微想要反抗,可是手上的力气却像泥牛入海一样根本起不到半分作用。

    他心中一凛,这胖子的力气可比他大多了。

    陈木易心中敬畏,也不敢再用力硬推,只得半推半就起身往外挪。

    路西推到一半,瞥了一眼墙边那个快要接满红色液体的饭盒,顺手抄了起来盖上盖,扭头塞给了陈木易又道:“这东西满了,你下楼的时候帮我扔掉吧。”

    说完路西拉着他的手把他彻底推了出去。

    咣当一声,门关上了。

    陈木易站在门口还想说什么,可张了几次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实在没啥可说的。

    要动手自己好像不够人家打,不动手吧,和人家又不熟,想多要几个面具也没法开口。

    而且人家已经拿了一个面具给他,再赖在人家门外可就有点不要脸了。

    万一给这胖子惹急了跑出来揍他一顿,那可真没处说理去了。

    想起面具,陈木易赶紧查看一下,却无奈的发现这个面具竟然是他带来的那个,已经重的像石头根本没法再用了。

    陈木易无奈的看了手里的饭盒一眼,叹了口气。

    好吧,白来一趟,还得帮这死胖子扔饭盒,真是晦气。

    就在他心中郁闷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饭盒边沿的一些红色液体已经蹭在了他手中的面具之上。

    这些液体一沾面具就像是水遇到了海绵一样,立刻被那陶土面具吸了进去。

    不知不觉中,这个沉得像瓦片一样的面具再一次变得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量,可陈木易双手托着面具和饭盒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迷迷糊糊下了楼想找个垃圾箱把那个饭盒丢掉,找了一圈竟然没有一个垃圾箱。

    无奈之下,陈木易只好偷偷挖了个坑将这饭盒埋在一颗歪脖小树下。

    埋完以后他揣起面具走出了小区,边走边琢磨这些摸不着头脑的奇怪事情。

    刚走出小区大门陈木易就看到了那个带他来的刀疤脸被四个穿着制服的壮汉围着,像是被押送一样站在小区门口,几个人前面还站着一个领头的魁梧长官。

    陈木易心中一愣,难道是这个刀疤脸犯了啥事被抓了?

    他正想凑过去问问情况,谁知道那个刀疤脸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吐出了三个字:“就是他!”

    领头的长官眼神一亮,飞身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陈木易的手腕。

    陈木易下意识一甩手,可这长官的手掌坚硬如铁,连着几下都没甩开。

    他本想发力反抗,但看了对方的肩章却犹豫了一下,就在他一犹豫的功夫就被这人反手摁住了手腕,再想挣扎已经太晚了。

    长官掏出一个黑色头套套在陈木易头上把他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