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万物刍狗
“不仅我去过，绿盟向非凡、刑堂荆柳都去过！”
龙纹章道：“不过，那个村子的村民都说山里闹鬼，谁也不愿意当向导，我们各自抓了一个，没想到却把最熟悉道路、最尽心尽力的牛二漏掉了。”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后来是不是又见过牛二？”
白子夜眉头皱得更深。
听龙纹章的意思，他应该是遇到了牛二，所以才能在雪窟之外守株待兔等着自己三人。
结合牛二的描述，在见到绿盟和刑堂中人的时候，白子夜就知道他们去过牛二的村子，也抓走过村民，但他没有追究，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起，因为追查被抓村民的下落，既不是他的职责，更不是他的义务。
不仅他没有问，林芷凝和简红鱼也没有问，物竞天择优胜劣汰，这是自然法则，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也没办法去管。
但是牛二不一样！
牛二是他们的向导，和他们相处很愉快，白子夜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普通人时候的某些影子，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因为给自己三人当向导，牛二就不会卷进这些事情来。
所以，白子夜必须问，也一定要问清楚。
“看来你挺关心牛二……”
龙纹章笑着，随后拍拍手掌。
清脆的掌声传了出去，一个彪形大汉从远处蹿了过来，手中拎小鸡似的拎着一个人，看穿着不是牛二又是谁？
彪形大汉到了近前，把牛二往雪地里一扔，就退到了龙纹章身后。
牛二浑身是血，黄杨大弓早已不见踪影，原本憨厚的胖脸也变成了难以辨认的猪头，一条腿自膝盖部分往下诡异扭曲，另一只手臂则软绵绵的拖在身边，明显都已经被折断。
他跌入雪地之后，挣扎几下想要站起来，却无论如何做不到，最终只能躺在污浊不堪的泥泞中直喘粗气，眼带血色看向简红鱼，路出某种绝望而又渴求谅解的神色。
“我们在山下见到他的时候，觉得这样一个人出现在玉雪峰附近不正常，原本只是打算问问，没想到他察觉不对扭头就跑……”
龙纹章漫不经心道：“跑当然是跑不掉的，不过这家伙不仅狡猾，还硬气，死活就是不吐露你们的行踪，后来上了点手段，才说绿盟、刑堂、长白派在这里争夺雪参，要不是我打上来的时候，向非凡和荆柳出于报复心态把前因后果给我交代的清清楚楚，说不定还真被他蒙混了过去，所以，我才不得不给他一点点惩罚……”
“你也是燕园的学生？”
就在龙纹章滔滔不绝的时候，简红鱼从林芷凝身后走出，将牛二扶起来后转脸看向他：“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学生？”
“简老师您是燕园女神，学生那么多，个个都争着表现，就像公孔雀一样争着在您面前开屏，您又怎么会注意到我这个从来不往您跟前凑的大一新生呢？”
龙纹章打着哈哈，语气中却有些调笑的意味。
“记住了，以后别说我是你老师，你不配，我也嫌丢人！”
简红鱼认真说了一句，说完再不看他一眼，扭头走了回来。
“你……”
龙纹章气极，戟指指向简红鱼。
“我原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人物！”
白子夜跨前一步挡在简红鱼身前，直面龙纹章：“牛二只是个普通人，你既然已经知道想知道的，又何必折磨他？”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青龙会眼里，众生平等，绝无特殊。”
龙纹章不以为然：“既然欺骗了我，就要承担欺骗的后果，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好一个万物刍狗，好一个众生平等，难道在青龙会眼里，别人都是任由宰割的猪狗吗？”
白子夜怒极反笑。
“没错！”
龙纹章傲然道：“青龙会屹立千年，任由江山更替、改朝换代，却始终不倒，既在权力核心之外，又在权力核心之中，凭的就是对这句话的奉行不渝！”
白子夜不再言语，只是将装着蜫草的帆布袋递给简红鱼，同时从肩上解下白袍枪囊。
龙纹章的话，已经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
在白子夜最初的观念里，昆仑也好、青龙会也罢、甚至是还没接触过的神州社，都是一丘之貉，都是同样的邪门歪道，但如今发现还真不一样。
他能接受昆仑，能认可林芷凝，却不认同青龙会的理念，也绝对不认同龙纹章的做事风格，从目前的局面来看，两人只能是敌非友。
“我对你印象还不错，只要你交出雪参，不与青龙会为敌，我们还是室友，还能成为朋友！”
见白子夜取下白袍枪囊，龙纹章瞳孔一缩。
“如果你能给牛二道歉，我们也许真的能成为朋友！”
白子夜正色看着龙纹章。
“你这是故意刁难，决心与我为敌了？”
龙纹章咬牙道：“不要以为昆仑听箫使多大的牌面，真惹得青龙会不快，二十四桥全都铲平了也不是难事！”
“啧啧啧，这位同学好大的口气！”
林芷凝漫步而出，从头到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龙纹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就是那神秘莫测的青龙会首呢？想灭昆仑二十四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呵呵，昆仑不过是一群研究狂而已，很多成员自诩社会中坚，其实就是当权者手里的工具，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不接触权力中心，根本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说到这里，龙纹章似乎察觉到了不妥，转而改口道：“少废话，如果你们把雪参交出来，昆仑和青龙会依旧还能和平相处……”
“我猜，你在青龙会中身份特殊，从小众星捧月一帆风顺，到燕园上学可能是你第一次真正离开长辈，来长白山也是你第一次真正做决策，对吧？”
林芷凝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
“你怎么知……”
龙纹章脱口而出之后又立即停住。
“我怎么知道？因为你看似老成，努力装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但喋喋不休暴露了你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心理状态，你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其实你连最基本的规则都没搞清楚，更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林芷凝笑盈盈地道：“我又不是你妈，白子夜又不是你爹，凭什么把雪参交给你？”
龙纹章道：“不过，那个村子的村民都说山里闹鬼，谁也不愿意当向导，我们各自抓了一个，没想到却把最熟悉道路、最尽心尽力的牛二漏掉了。”
“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你，后来是不是又见过牛二？”
白子夜眉头皱得更深。
听龙纹章的意思，他应该是遇到了牛二，所以才能在雪窟之外守株待兔等着自己三人。
结合牛二的描述，在见到绿盟和刑堂中人的时候，白子夜就知道他们去过牛二的村子，也抓走过村民，但他没有追究，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起，因为追查被抓村民的下落，既不是他的职责，更不是他的义务。
不仅他没有问，林芷凝和简红鱼也没有问，物竞天择优胜劣汰，这是自然法则，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也没办法去管。
但是牛二不一样！
牛二是他们的向导，和他们相处很愉快，白子夜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普通人时候的某些影子，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因为给自己三人当向导，牛二就不会卷进这些事情来。
所以，白子夜必须问，也一定要问清楚。
“看来你挺关心牛二……”
龙纹章笑着，随后拍拍手掌。
清脆的掌声传了出去，一个彪形大汉从远处蹿了过来，手中拎小鸡似的拎着一个人，看穿着不是牛二又是谁？
彪形大汉到了近前，把牛二往雪地里一扔，就退到了龙纹章身后。
牛二浑身是血，黄杨大弓早已不见踪影，原本憨厚的胖脸也变成了难以辨认的猪头，一条腿自膝盖部分往下诡异扭曲，另一只手臂则软绵绵的拖在身边，明显都已经被折断。
他跌入雪地之后，挣扎几下想要站起来，却无论如何做不到，最终只能躺在污浊不堪的泥泞中直喘粗气，眼带血色看向简红鱼，路出某种绝望而又渴求谅解的神色。
“我们在山下见到他的时候，觉得这样一个人出现在玉雪峰附近不正常，原本只是打算问问，没想到他察觉不对扭头就跑……”
龙纹章漫不经心道：“跑当然是跑不掉的，不过这家伙不仅狡猾，还硬气，死活就是不吐露你们的行踪，后来上了点手段，才说绿盟、刑堂、长白派在这里争夺雪参，要不是我打上来的时候，向非凡和荆柳出于报复心态把前因后果给我交代的清清楚楚，说不定还真被他蒙混了过去，所以，我才不得不给他一点点惩罚……”
“你也是燕园的学生？”
就在龙纹章滔滔不绝的时候，简红鱼从林芷凝身后走出，将牛二扶起来后转脸看向他：“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学生？”
“简老师您是燕园女神，学生那么多，个个都争着表现，就像公孔雀一样争着在您面前开屏，您又怎么会注意到我这个从来不往您跟前凑的大一新生呢？”
龙纹章打着哈哈，语气中却有些调笑的意味。
“记住了，以后别说我是你老师，你不配，我也嫌丢人！”
简红鱼认真说了一句，说完再不看他一眼，扭头走了回来。
“你……”
龙纹章气极，戟指指向简红鱼。
“我原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人物！”
白子夜跨前一步挡在简红鱼身前，直面龙纹章：“牛二只是个普通人，你既然已经知道想知道的，又何必折磨他？”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青龙会眼里，众生平等，绝无特殊。”
龙纹章不以为然：“既然欺骗了我，就要承担欺骗的后果，哪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好一个万物刍狗，好一个众生平等，难道在青龙会眼里，别人都是任由宰割的猪狗吗？”
白子夜怒极反笑。
“没错！”
龙纹章傲然道：“青龙会屹立千年，任由江山更替、改朝换代，却始终不倒，既在权力核心之外，又在权力核心之中，凭的就是对这句话的奉行不渝！”
白子夜不再言语，只是将装着蜫草的帆布袋递给简红鱼，同时从肩上解下白袍枪囊。
龙纹章的话，已经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
在白子夜最初的观念里，昆仑也好、青龙会也罢、甚至是还没接触过的神州社，都是一丘之貉，都是同样的邪门歪道，但如今发现还真不一样。
他能接受昆仑，能认可林芷凝，却不认同青龙会的理念，也绝对不认同龙纹章的做事风格，从目前的局面来看，两人只能是敌非友。
“我对你印象还不错，只要你交出雪参，不与青龙会为敌，我们还是室友，还能成为朋友！”
见白子夜取下白袍枪囊，龙纹章瞳孔一缩。
“如果你能给牛二道歉，我们也许真的能成为朋友！”
白子夜正色看着龙纹章。
“你这是故意刁难，决心与我为敌了？”
龙纹章咬牙道：“不要以为昆仑听箫使多大的牌面，真惹得青龙会不快，二十四桥全都铲平了也不是难事！”
“啧啧啧，这位同学好大的口气！”
林芷凝漫步而出，从头到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龙纹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就是那神秘莫测的青龙会首呢？想灭昆仑二十四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呵呵，昆仑不过是一群研究狂而已，很多成员自诩社会中坚，其实就是当权者手里的工具，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不接触权力中心，根本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说到这里，龙纹章似乎察觉到了不妥，转而改口道：“少废话，如果你们把雪参交出来，昆仑和青龙会依旧还能和平相处……”
“我猜，你在青龙会中身份特殊，从小众星捧月一帆风顺，到燕园上学可能是你第一次真正离开长辈，来长白山也是你第一次真正做决策，对吧？”
林芷凝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
“你怎么知……”
龙纹章脱口而出之后又立即停住。
“我怎么知道？因为你看似老成，努力装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但喋喋不休暴露了你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心理状态，你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其实你连最基本的规则都没搞清楚，更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林芷凝笑盈盈地道：“我又不是你妈，白子夜又不是你爹，凭什么把雪参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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