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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玲珑塔吐纳术

    白袍兵器术:破阵子。

    青衣兵器术:长相思。

    关于这两套兵器术名字的缘起,让白子夜很怀疑初代白袍与初代青衣之间,是不是存在着某种兄妹间的苦情虐念,发生过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

    当然,这种明显不敬的猜测之词,他并没有说出来。

    对于白子夜来说,杨无忧教授的破阵子,无论是气劲运转还是招式模仿,甚至是实战中的运用,学习起来困难并不大,毕竟他有怜花观想术打底,也曾经被赵山河夸赞过天才。

    真正要了白子夜老命的,是杨无乐教授的呼吸吐纳术。

    因为自成一派的吐纳术,就是白子夜最初见到杨无乐兄妹时,他们所唱的那段荒腔走板、音调荒谬、节奏古怪,听起来奇妙无比却又绕口无比的曲子。

    那首曲子的名字,叫做玲珑塔。

    所以,自成一派的吐纳术,就叫做玲珑塔。

    自成一派,果然自成一派与众不同!

    按照杨无乐的解释,所谓吐纳术,就是呼吸的长短快慢、胸腔腹腔的运动、五脏六腑的共鸣、胫骨肌肉的震颤、全身精气神的复合与统一,而玲珑塔,能够最快捷最有效的调动这些身体机能。

    当然,玲珑塔并不是简单的唱歌,它需要想象身体如塔,再通过歌唱调动气息运转打磨塔身。

    因此,玲珑塔每一个字的发音、每一句话的语调、每一段词的唱腔,甚至每一段唱腔之后的尾音有几个起伏、每一个起伏声调要拖多长,都有特殊的规定和讲究。

    想象身体如塔,白子夜没什么问题。

    要唱歌,还要唱一首音调歌词都很古怪的歌,这就蛋疼了。

    高高山上一老僧,身穿衲头几千层。

    若问老僧年高迈?曾记得黄河九澄清。

    ……

    白子夜本来就是五音不全的歌唱黑洞,仅仅开头这几句的起承转合就让他崩溃欲死,更别说整个曲子一千六百多字,随随便便唱完就需要差不多半个小时。

    ……

    霎时间,只刮得——

    星散、坑平、冰化、松倒;

    鹰飞、僧走、经翻、灯灭;

    钉掉、弓崩,冰天雪地一囫囵。

    每次按照杨无乐的要求勉勉强强唱到这里,白子夜都会大汗淋漓,全身肌肉颤抖,比生死搏杀一场还要累。

    而在杨无乐口中,这是白子夜没有唱对的结果,以玲珑塔的效果,如果唱对会气劲充盈,全身舒爽精神奕奕,不会有疲倦,更不会有肌肉颤抖这种兴奋过头的感觉。

    按照计划,杨无乐兄妹会在白子夜身边呆一星期,把玲珑塔吐纳术和白袍兵器术教会他之后,就会赶往天南教授白小茶。

    或许是因为改换了形象改换了环境的原因,自长白归来,杨无乐没什么,杨无忧却彻底放飞了自我。

    白子夜、林芷凝、简红鱼三人的关系本来就既复杂、又奇怪,这样的关系落在杨无忧眼里,便将他心底隐藏多年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故而,随着关系的熟稔,他不止一次的打趣过林芷凝、打趣过简红鱼,甚至就连白子夜这个他口中的老祖,他都没放过。

    他武道境界极高,除了白子夜还能震慑一二、杨无乐在的时候还能压制他一些之外,林芷凝和简红鱼根本拿他没办法,也堵不住他的嘴。

    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白子夜、林芷凝、简红鱼三人之间,渐渐的有某种奇怪氛围生出来。

    事实上,这样的氛围在玉雪峰雪窟之底,白子夜用体温帮简红鱼驱除寒气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只是三人有意识的不去想它,所以没有影响。

    可是,当这层纸被杨无忧捅破之后,情形就不太一样了!

    此时此刻。

    在简红鱼别墅二层练功房中。

    一个拳击沙袋像是被人一脚踢烂破碎在地。

    林芷凝一脸落寞抱着白貂坐在另一边的落地窗前,阳光将她的影子在地板上拖得老长老长,显得有些孤单。

    “大白,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林芷凝抚摸了一下白貂的额头,落寞道:“我为什么会有一种微微心痛的感觉?”

    “咯咯……”

    白貂仰头舔了一下她的手指,仰起头来看着她,好像在倾听她的心声。

    “其实,他和简姨要是真的能够在一起,也挺好的,我不应该难受!”

    林芷凝的眼神开始朦胧起来:“我的命运在没出生前就已经注定了,只能活到二十六岁,不是么?这么多年勤奋练武、求医问药、研究医学,还是找不到一点解决办法,我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只不过,简姨毕竟比他要大十来岁,他们有可能么?”

    大白把柔软的毛发贴在她掌心来回摩挲,似乎在给她安慰。

    没有人听到林芷凝的话,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她想起了与某人火车上的初见,那声“需要帮忙吗?”的轻声问候。

    她想起了他在迷踪山门的装神弄鬼,自己隐身一旁的救援。

    她想起了津门夜风里他的故作镇宁,不自由毋宁死的孩子气。

    她想起了来京途中的一路相伴,以及他对《玄机堪舆图》的睿智判断。

    她想起了长白地窟,那个赤身露体为简红鱼驱散寒气的场景……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那次驱寒触动了她的心弦,她甚至都察觉不到,自己的一颗心,居然会在不知不觉间落到他的身上。

    凭什么呢?

    他那么鸡贼,他那么油滑,他至今都没有完全信任昆仑信任我,凭什么呢?

    想着想着,林芷凝苦笑一声,突然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地看着窗外:“我是林芷凝,我是昆仑青竹箫掌箫令,我只能活到二十六岁,我为什么要为这个事情苦恼呢?”

    她的脸色很快回复平静,光彩照人一如往昔。

    另一边。

    某个横放着一张超大床、梳理着一个超大梳妆镜的卧室中。

    简红鱼咬着她那诱人犯罪的红唇,焦躁地来回踱步。

    事实上,自从长白地窟驱寒事件之后,虽然没有踱步的机会,但她常常生出这样的焦躁。

    “啪!”

    不知来回走动了多少次,走到了梳妆镜前的简红鱼突然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简红鱼啊简红鱼,你在想什么呢?”

    她看着镜中那个妖娆无比的自己,喃喃道:“昆仑对你恩重如山,老令主对你亲如女儿,令主视你犹如长辈,你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心思?再说了,他和令主才是金童玉女,你一个比他大了十来岁的老女人,你算什么?”

    说着,她仰天倒在自己那硕大无比,可以任意徜徉的大床上,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林芷凝和简红鱼的玲珑心,白子夜不知道。

    他回到自己的屋里,皱眉沉思着什么。

    长白归来的途中,他已经察觉到了林芷凝时不时的莫名生气和顾影自怜,也感受到了简红鱼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感受到了那种想要关心却又要回避的矛盾心态。

    如果说,那时候他还可以装傻,还可以装作不明白,还可以把一切推给自己注孤生的性格,那在杨无忧将窗户纸捅破之后,他必须给出态度、必须做出应对。

    否则,这个刚刚组建起来的三人小队,说不定很快就会散伙。

    这个杨无忧,要是可以,真想一脚踹死他!

    白子夜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