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旁敲侧击
次日，在张远山正房夫人赵氏所居的清心院中，白晓宇找到张杜仲。
张杜仲十分讲究规矩礼仪，回到苏城之后，每天早晚都会准点过来向生母请安，白晓宇很清楚，要想说服这个不折不扣的孝子弃官从商，在他生母赵氏面前直接动员他为家族尽力，帮助自己，效果更好。
“大妈妈，您所住的清心院果然与众不同，这里简洁朴素，大气安静，以后没事的话我也要常常过来，这里真是一个清心寡欲，忘却俗事的好地方。”
按照张青黛通常的称谓，白晓宇同样称呼赵氏为大妈妈。
此刻，赵氏半闭着眼，盘腿坐在菖蒲之上，手里转着一串黑色念珠，她面色红润，面带浅笑，向白晓宇道：“若是贤侄喜欢，欢迎常来，刚好也顺便陪你大哥说说话。”
说完，赵氏望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张杜仲，早已经云淡风轻的眼里，闪过一丝疼爱。
二十年前，自从张远山开始迎娶二姨太王氏，赵氏的性情就渐渐发生变化，素来与世无争的她，开始深居简出，她将自己所居的院子命名为清心院，每天基本上都呆在这里，读书礼佛，不问家事。无论是大儿子张杜仲，还是二儿子张厚朴，都顺其自然，任其成长，甚少过问。
白晓宇微笑答道：“若是大哥不介意小弟陪同，那我自然会常常过来。”
赵氏目光之中露出一丝惊讶，问道：“贤侄如此优秀，我儿杜仲岂有不待见之理？”
白晓宇笑道：“大哥向来清高孤傲，这世间之人，能入他法眼的，可能唯有清庭那些遵循旧礼的老古董们罢了。”
张杜仲狠狠瞪了白晓宇一眼：“你！”
白晓宇反问道：“大哥，小弟哪里得罪你了么？让你这么忿忿不平？”
张杜仲摇摇头，一脸不可理喻的样子。
赵氏慈祥一笑，主动缓和两位晚辈之间的尴尬：“你们二人，性格完全不同，晓宇贤侄似火燎原，其势宏大，我儿杜仲似静水深流，一动一静，却都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同为张家晚辈，理应精诚合作，振兴家业才是。”
张杜仲这么些年一直担任太常寺卿，心里十分明白母亲所言句句都是真义，虽然他心里已经完全认同，只是碍于面子，表面上依旧沉默不语，继续与白晓宇保持僵持状态。
白晓宇的策略是故意挑衅，将二人之间一直存在的芥蒂如实展现给赵氏，通过赵氏的劝谏与缓和，让张杜仲发自内心地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只有这样，白晓宇说服张杜仲辞去清庭太常寺卿之职，为家族生意效力的想法，才能顺利实现。
白晓宇道：“大妈妈，依您之见，我们张家现在新涉足的食盐生意，如何？”
赵氏沉思片刻，点点头道：“柴米油盐，关系百姓日常，与生丝一样，皆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晓宇贤侄的事迹，老妪听说了，在盐业市场衰微之时，力挽狂澜，无论是眼界还是魄力，都是让人敬佩至极。”
白晓宇拱手道：“大妈妈谬赞了，小侄也只是想为我们张家和江南百姓尽一份力而已。”
赵氏微笑：“难得贤侄有这份心。”
白晓宇道：“小侄也是尽力而为。”然后他面有忧色，感叹道：“这个行业水真的很深，前些时日清庭整顿盐务，发现云南布政使这几年居然凭借井盐足足贪污公款白银两千多万两，真是令人发指！”
白晓宇暗暗观察张杜仲。
此刻他正紧紧攥着拳头，咬紧牙关，目光之中，似乎要喷出怒火，很显然，对于云南布政使的贪赃枉法，素来正直的张杜仲也是气愤不已。
白晓宇点点头，他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人。
白晓宇假装有些低落地摇摇头，一声叹气。
赵氏好奇问道：“贤侄为何叹气？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白晓宇苦笑一声，道：“如今张家蒸蒸日上，生意越做越大，岳父大人精力不够用，我本人也是工作太忙，都无法抽出专门的时间照管盐务生意，小侄担忧的是，以后这门食盐生意究竟应该如何持续经营下去？”
赵氏笑问：“找一个合适的大掌柜就这么难？”
白晓宇摇摇头道：“难倒也不是太难。”
赵氏追问：“这么说来，贤侄已有合适人选？”
白晓宇点点头道：“是啊。”
赵氏再问：“那这位人才现在何处？”
白晓宇神秘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赵氏的目光定格随着白晓宇的目光，定格在儿子张杜仲身上：“贤侄的意思是我儿杜仲？”
白晓宇点点头。
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后面的事情就一切水到渠成了。虽然张杜仲一开始还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白晓宇的盛情邀请，但在母亲苦口婆心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下，终于渐渐动摇。
为官多年，张杜仲对于清庭的腐朽与无能，心中早已经失望透顶，这些年，他的职位让他一直殚精竭虑为这个庞大的僵化的机器的运转贡献自身的力量，随波逐流，他心里苦闷，却无处可以诉说。
白晓宇在这个世界的出现，为张家带来一缕全新的曙光，虽然他的行为从来都与世俗纲常一点都不符合，但每件事情的结果都是出人意料的好，不仅让张家名气渐旺，财力日渐雄厚，也让苏城的百姓过上了比以前更好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白晓宇身上的正直和义气一直都让张杜仲刮目相看，他虽然看不这个有些狂傲少年的做事风格，但对于他这个人的正义与担当，张杜仲从内心深处是大为赞许的，内心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他，这个时代需要的不是什么太常寺卿，而是更多像白晓宇这样的锐意进取勇于创新而又极有担当的年轻人。
这一夜，经过最后一次剧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天微微亮时，在自己出生的老家，在风光秀丽的苏城，久居官场的张杜仲终于在内心做下一个艰难而笃定的决定。
张杜仲十分讲究规矩礼仪，回到苏城之后，每天早晚都会准点过来向生母请安，白晓宇很清楚，要想说服这个不折不扣的孝子弃官从商，在他生母赵氏面前直接动员他为家族尽力，帮助自己，效果更好。
“大妈妈，您所住的清心院果然与众不同，这里简洁朴素，大气安静，以后没事的话我也要常常过来，这里真是一个清心寡欲，忘却俗事的好地方。”
按照张青黛通常的称谓，白晓宇同样称呼赵氏为大妈妈。
此刻，赵氏半闭着眼，盘腿坐在菖蒲之上，手里转着一串黑色念珠，她面色红润，面带浅笑，向白晓宇道：“若是贤侄喜欢，欢迎常来，刚好也顺便陪你大哥说说话。”
说完，赵氏望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张杜仲，早已经云淡风轻的眼里，闪过一丝疼爱。
二十年前，自从张远山开始迎娶二姨太王氏，赵氏的性情就渐渐发生变化，素来与世无争的她，开始深居简出，她将自己所居的院子命名为清心院，每天基本上都呆在这里，读书礼佛，不问家事。无论是大儿子张杜仲，还是二儿子张厚朴，都顺其自然，任其成长，甚少过问。
白晓宇微笑答道：“若是大哥不介意小弟陪同，那我自然会常常过来。”
赵氏目光之中露出一丝惊讶，问道：“贤侄如此优秀，我儿杜仲岂有不待见之理？”
白晓宇笑道：“大哥向来清高孤傲，这世间之人，能入他法眼的，可能唯有清庭那些遵循旧礼的老古董们罢了。”
张杜仲狠狠瞪了白晓宇一眼：“你！”
白晓宇反问道：“大哥，小弟哪里得罪你了么？让你这么忿忿不平？”
张杜仲摇摇头，一脸不可理喻的样子。
赵氏慈祥一笑，主动缓和两位晚辈之间的尴尬：“你们二人，性格完全不同，晓宇贤侄似火燎原，其势宏大，我儿杜仲似静水深流，一动一静，却都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同为张家晚辈，理应精诚合作，振兴家业才是。”
张杜仲这么些年一直担任太常寺卿，心里十分明白母亲所言句句都是真义，虽然他心里已经完全认同，只是碍于面子，表面上依旧沉默不语，继续与白晓宇保持僵持状态。
白晓宇的策略是故意挑衅，将二人之间一直存在的芥蒂如实展现给赵氏，通过赵氏的劝谏与缓和，让张杜仲发自内心地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只有这样，白晓宇说服张杜仲辞去清庭太常寺卿之职，为家族生意效力的想法，才能顺利实现。
白晓宇道：“大妈妈，依您之见，我们张家现在新涉足的食盐生意，如何？”
赵氏沉思片刻，点点头道：“柴米油盐，关系百姓日常，与生丝一样，皆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晓宇贤侄的事迹，老妪听说了，在盐业市场衰微之时，力挽狂澜，无论是眼界还是魄力，都是让人敬佩至极。”
白晓宇拱手道：“大妈妈谬赞了，小侄也只是想为我们张家和江南百姓尽一份力而已。”
赵氏微笑：“难得贤侄有这份心。”
白晓宇道：“小侄也是尽力而为。”然后他面有忧色，感叹道：“这个行业水真的很深，前些时日清庭整顿盐务，发现云南布政使这几年居然凭借井盐足足贪污公款白银两千多万两，真是令人发指！”
白晓宇暗暗观察张杜仲。
此刻他正紧紧攥着拳头，咬紧牙关，目光之中，似乎要喷出怒火，很显然，对于云南布政使的贪赃枉法，素来正直的张杜仲也是气愤不已。
白晓宇点点头，他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人。
白晓宇假装有些低落地摇摇头，一声叹气。
赵氏好奇问道：“贤侄为何叹气？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白晓宇苦笑一声，道：“如今张家蒸蒸日上，生意越做越大，岳父大人精力不够用，我本人也是工作太忙，都无法抽出专门的时间照管盐务生意，小侄担忧的是，以后这门食盐生意究竟应该如何持续经营下去？”
赵氏笑问：“找一个合适的大掌柜就这么难？”
白晓宇摇摇头道：“难倒也不是太难。”
赵氏追问：“这么说来，贤侄已有合适人选？”
白晓宇点点头道：“是啊。”
赵氏再问：“那这位人才现在何处？”
白晓宇神秘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赵氏的目光定格随着白晓宇的目光，定格在儿子张杜仲身上：“贤侄的意思是我儿杜仲？”
白晓宇点点头。
既然这层窗户纸已经捅破，后面的事情就一切水到渠成了。虽然张杜仲一开始还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白晓宇的盛情邀请，但在母亲苦口婆心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下，终于渐渐动摇。
为官多年，张杜仲对于清庭的腐朽与无能，心中早已经失望透顶，这些年，他的职位让他一直殚精竭虑为这个庞大的僵化的机器的运转贡献自身的力量，随波逐流，他心里苦闷，却无处可以诉说。
白晓宇在这个世界的出现，为张家带来一缕全新的曙光，虽然他的行为从来都与世俗纲常一点都不符合，但每件事情的结果都是出人意料的好，不仅让张家名气渐旺，财力日渐雄厚，也让苏城的百姓过上了比以前更好的生活。
更重要的是，白晓宇身上的正直和义气一直都让张杜仲刮目相看，他虽然看不这个有些狂傲少年的做事风格，但对于他这个人的正义与担当，张杜仲从内心深处是大为赞许的，内心有一个声音一直告诉他，这个时代需要的不是什么太常寺卿，而是更多像白晓宇这样的锐意进取勇于创新而又极有担当的年轻人。
这一夜，经过最后一次剧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天微微亮时，在自己出生的老家，在风光秀丽的苏城，久居官场的张杜仲终于在内心做下一个艰难而笃定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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