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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无极缘起

    相传天地未开化以前,世界只是一团鸿蒙。自这鸿蒙中,骤然生出一道霹雳,方才开辟了玄黄。清者上浮为天,浊者下沉为地,而在茫茫大地、朗朗青天中,又有一团无主元气,悬浮在天地之间。这团元气感遇着天精地华,历经万载,化作了一片清境。在这清境上划分出了神域、人域、荒域三部分,分属神、人、邪三方势力。

    “无极人域”在大陆的南部,人族先民用鲜血与刀剑打下了广阔的平原,形成了统一的国家——轩辕帝国。在几千年前的战斗中立下赫赫功勋的七位先王,超凡入圣后不死不灭,到今天有六位都在闭关,还有一位坐镇都城洛京。七位帝王的功力在三域内罕有敌手,用敌人的鲜血把人族的领域标记为不可侵犯。

    而在人域的北边,穿过狭长的殒神谷,便来到妖魔横行的“混沌荒域”。在荒域的中央地区,魔族占领了大片的山地。他们引动山谷中的地火焚烧万物,时刻觊觎人族的广阔土地。在荒域东侧的荒原上,有着庞大的虫族兵团;西侧的阴暗丛林中,潜伏着野蛮的兽族;北侧山巅的雪峰上,盘踞着身躯庞大的怪族。这些种族时而勾结,时而掣肘,暂时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在人域的东侧,隔着遥远的海峡,是仙云环绕的“太极神域”。神族和仙族在很久很久的上古时期,便迁徙到了这片土地。相传在他们刚登岛时,两族的首领不愿动刀兵,纹枰论道来决定谁当统治者。最终,神族占据了这片大陆的领导权,仙族无拘无束,倒也乐得逍遥自在。

    在三域中,天之道,地之法,演绎为了阴阳风雨晦明。这六种变化,即为六气。六气演化,阴阳轮回,循环往复,其妙无穷。各个种族领悟六气,创造出了功法,各自繁衍生息。而在三域之上,名义上统治着所有种族的人,便是三域无可争议的最强者——无极大帝。他以一介凡人之躯,用匪夷所思的强大获得了三域所有种族的认可,是凌驾于所有王者之上的,三域共尊的帝王。

    然而,一场震动三域的“剧变”,自几千年前就开始了。

    太极神域,蓬莱仙境,凌波海中,一座巍峨的神山浮在海上。山上神木丛丛,仙云环绕,更有祥禽瑞兽闲居其间。而在山的主峰顶上,突兀的立着一座破败的木屋。

    那木屋看似稀松平常,却仙气氤氲,神光普照,残败的木片上不时涌起一两缕金光,隐隐有大气象涌现。木屋门上歪歪扭扭贴着一幅字,未经装裱,只是一张卷边的宣纸。笔法古拙,乃是“紫微”二字。

    原来,那木屋乃是仙族最强之一——紫微居士的居所。紫微居士,与弥天老祖、日夕老祖、月阙老祖并称“四仙祖”,法力超群。他隐居仙界海外,不问世事,已有四千余年了。作为仙族最顶尖的存在,紫微居士的恬淡平和、不逐名利的个性,为整个神域所敬重。即使是在人域,他也享有仅次于无极大帝的声誉。

    此时此刻紫微居士正在木屋中,蹲在一歪木凳子上,整个身体向面前的八仙桌上倾,颤抖的手小心地抚着桌上的东西。只见他仙服大敞,道冠歪戴,一把胡子支棱在下巴上,口中还嘟囔着什么,满脸喜色,全然不顾道家的仙风道骨。

    在他颤巍巍的手掌下,是一块径三尺有余的翠玉。那玉即在凡人眼中也知了不得——整个玉璧中间薄,四角厚,形如一端砚。玉的翠绿中流转着赤芒,好似有龙在玉中盘旋。可惜的是,在玉的正中有一块缺损,使赤芒的轨迹受阻,缺了一点灵动。

    紫微居士取出一块锦缎做的包裹,那锦缎细看竟是道家的无上仙品泠魄蚕丝织以青鸾羽做成的,足见其中包藏之物有多珍贵。只见他左三层右三层一层层打开,里面竟只有一片指甲盖大小的顽石,颜色黑青,没有一点光泽,形状倒是与碧玉的缺损相近。但见紫微居士左瞧瞧右瞧瞧,神色越来越兴奋,“错不了,错不了,这就是最后一块了...”一边说着,极小心的把顽石往玉璧上靠。那顽石接近玉璧后仿佛有感应一般,放出微毫青光,玉璧中的赤芒也似感应到了什么,陡然飞速旋转。“就是它了,这感应,两千年来,我终于要补好这乾坤气运图了...”紫微居士声音都在颤抖,不知这乾坤气运图是何等至宝,才使他这等失态。

    眼看顽石就要补到缺口上,那顽石忽然跳出居士的手心,划了一道青辉,自行跃入玉璧中心。叮...伴随着一声脆响,从玉璧上飞散出无量青辉,席卷了整个木屋,一切都被照映成青色。木屋被震得咯吱作响,摇摇欲坠。屋内的瓶瓶罐罐,全都碎了个遍,琼汁玉液都撒在地上。那青辉仍没被阻住,伴着磅礴的气势飞散到整座神山上,惊起一大片仙鹤麒麟。

    紫微居士被这青辉一扫,径直跌坐在地上,腰间一件玉佩碎成了齑粉。妄他法力超群,被这青芒直接扫中,此番也损了一件护身法器。他慌忙爬起身,扑住玉璧仿佛怕它飞走。未几,青芒渐渐内蕴,周遭的物什这才露出本色。居士长舒了一口气,复坐在木凳上详细端瞧。

    青光退散,玉璧显得越发剔透,完全找不出顽石接口处的缝隙,四角还浮现出龙纹。在玉璧中央那一团赤芒越发清晰,仿佛能看到鳞爪,果真是一条赤龙,盘旋的轨迹有一种说不出的玄妙。

    居士欣喜的无以复加,拂拭这玉璧“若那记载是真的,三域内万事万物的运转法则都蕴藏在此中!得此法宝,不负我千年来的苦功了!”原来这乾坤气运图乃是天地间自然孕化出的灵物,吸收不知几万载地天精地华方才现世。圣贤窥之,能通古今变化,明世间万类,实乃天地间至宝。按说这能至宝,本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也只有紫微居士这样博览古籍、学贯古今之人,才能侥幸寻到。

    忽然,玉内陡生一变,赤芒开始剧烈地舞动,仿佛狂躁地要跳出玉中。那赤芒越来越明亮,刺得让人睁不开眼。居士的笑容凝固了,他想起什么,左手结印,凭空挪移出一卷宣纸。他强忍着赤芒的刺眼,双手飞快捏着仙诀,把一幅幅图景印在宣纸上。刚刚印完四十九张,居士想再看时忽然眼前一热,两行血泪流了下来。原那赤芒的轨迹乃绝世天机,饶是居士通天本领也被严重反噬。

    玉中的赤芒越来越强烈,开始猛烈地撞击玉璧,好似那是禁锢它的囚笼。玉璧开始一片片龟裂,随时就要粉碎。居士强忍眼痛,抓起画好的图形跃出木屋。手捏一个神行诀,纵身便跃下山崖。刚跳下山去,身后的木屋便被一道直径丈余的通天赤芒击垮。那赤芒伴着龙吟,初听极细微,细听却有如雷鸣,震得居士双耳嗡嗡作响。

    顷刻,那赤芒已冲开,直达九霄天际。然而,它全然不见收意,并且越来越磅礴,从丈余粗直涨到与山峰同等直径。周围无论是禽鸟还是山石通通被击个粉碎。居士不断坠落中,仍控制不住的放声大笑“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这天机被我窥到了三分,谁知道后世会发生什么翻天的变化...”

    在他头顶上整座山峰都被赤芒削去半截,不消说,居士藏在山中的几千载的蕴涵都化为乌有,不知他如何还能笑得出。

    居士快要跌落到山脚下的平地时,虚空中忽然走出一人,手运神力托住了他。那人观相貌便知不凡,身材极为伟岸,相貌堂堂,头戴紫金帝王冠,周身披凤纹锦袍,袍下着熠熠生辉的金甲,远远望去便有一种压迫感,竟是无极大帝——三域之内共尊的帝王大驾亲临。

    此时他左手护住紫微居士,右手腾起一团青气,便向赤芒抓取。只听他口念一声“咄!”天地间,便凭空凝出一只青色巨兽的虚影,伴着无数电光雷鸣抓向赤芒。

    那通天赤芒此刻已涨到山岳般大小,沿途将所有阻碍化为齑粉,仿佛要直达紫霄尽头。此刻面对大帝的一击也回转了方向,调转身形迎击。巨兽与赤芒碰撞时,整个天地都为之一颤,凌波海腾起滔天巨浪,中心部分几乎露出海底。大帝此时已托着居士落到地上,他眉头紧皱:“紫微,你的伤势怎么样?”

    “是无极啊,托你的福,还死不了”居士此刻模样不可谓不狼狈,道袍破破烂烂,脸上还挂着两行血泪,胡子都被烤了个焦黄。他匀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这乾坤气运图里封着的,就是传说中的焱龙。那焱龙乃是天地间至阳灵气的化身,只凭生物本能行动。我强行从气运图中读取天机遭到反噬,被灼瞎了眸子,无力与它斗法了。”

    以大帝的威仪,此刻都有些震惊:“果真是焱龙,那你预言中的‘剧变’...岂不是就要来临了?”

    居士颔首“我方才窥测到了乾坤气运图的运转轨迹,用‘天衍术’推算出了一鳞半爪的天机。你务必收好,有了这天机,我们应对那“剧变”也起码有了些倚仗。”说着便取出那印着图印的宣纸。

    大帝急忙接过,刚想查看,那宣纸上的图形竟突然开始燃烧!要知那宣纸并非凡物,此刻竟然被天机所威压至此,可见其内容的玄妙。

    大帝岂可容这等天机付之一炬,单手结印,凭空取出四十九块羊脂玉,神念所及,宣纸便紧贴于玉上。转瞬,宣纸便燃尽,图形已悉数印在白玉上。然大帝表情一紧,只见那白玉开始剧烈颤动,龟裂出一条条裂纹,即使有大帝的神力加持,也承受不住这天机。大帝又扬手自锦囊中取出四十九颗黑曜极石,那极石硬度乃石中之最,非大帝本人的通天手段不能雕刻。大帝轻运掌力,羊脂玉便粉碎,图形又印在曜石上。

    大帝意少舒:“这曜石仍不能承载这份威压,不出半月仍会碎裂。待我腾出手时,取那东海蛟祖的脊椎骨作载体,或许能长久。”

    此刻大帝望向远方的焱龙,二人交谈之际,焱龙与巨兽的交战已分出了结果,那巨兽毕竟只是虚影,被焱龙奋力撕成了碎片。焱龙挑衅似的,朝着大帝这边怒吼。

    大帝脸色一阴“这蛮物倒有三分本事,你在此处休憩片刻,待我降伏这焱龙再做商量。”刚说完,便脚踏移形换影,几步便走到焱龙近前。

    “且慢!不可伤及它...”紫微居士刚想阻止,无极大帝已然飞身与焱龙战成一团。大帝身长九尺,气宇轩昂,但面对那山岳般的巨龙仍然如米粟一般。却见他毫无惧色,左手运起一道黄色真气,右手运起一道青色真气,合十向巨龙抓取。那两股清气在大帝身侧不断延展,引动着周遭庞杂的灵力汇聚到一起,有如山岳般,带着撕裂天地的气势向着焱龙合拢。

    焱龙此刻身形越发凝实,一片片鳞甲都好似巨型山石。面对大帝的全力一击,它非但未躲闪,反而咆哮一声,扬起巨爪向大帝抓去,想要硬吃一记伤害解决敌人。

    真气在巨龙身上碰撞,立刻腾起青、黄两色火焰。那两种火焰互不相容,在巨龙身上肆意侵虐,疯狂地搏斗着,剧烈的燃烧着焱龙的生命本源。若是紫微居士双目未毁,定能发觉这两种真焰每一种都已臻极境,在仙域内修成者屈指可数。大帝竟能晓彻两种互不相容的“真焰”,并同时打出,实是闻所未闻的神技。

    焱龙沉重地低吼着,显然低估了真焰的威力,受创不轻。它诞生之初,怀着满腔傲意来到世间,以为凭自己浩瀚地灵力可以横行天下,岂料碰到了敌手。此刻,它虽受重创,但巨爪已笼罩了大帝,带着满腔怒火,想要碾碎这个强敌。

    只听砰的一声,大帝的衣袍便气流的威压粉碎,他身上暗紫色的铠甲忽然像是活了起来一片片立了起来,一种早已失传的古文字从甲片上亮了起来。焱龙论蛮力,在三域内罕有敌手,但它紧握着大帝,一次次发力,却始终无法握紧。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划刻声,大帝脱出了焱龙的利爪,铠甲上只多了几道巨大的抓痕。

    焱龙惊愕地盯着大帝,不敢相信自己的全力一击都没有破防。原来那铠甲不是凡物,竟是有自主意识的“灵傀”。这件灵傀能抵挡焱龙全力一击而只是轻损,在灵傀里也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焱龙极为痛苦的嚎叫了几声,抖擞了一下身躯,把残余的火焰消灭,颜色也暗淡了几分。作为世间至阳灵气的化身,它本是有实力与大帝周旋数刻的,然而它想要以伤换伤想法正中了大帝的下怀,宝甲护身的大帝此刻已是胜券在握。

    只见焱龙一声咆哮,从巨口中喷出一阵席卷天地般的炽焰,大帝运转功力从容化解,却觉那炽焰毫无后劲,而焱龙已调转身形向后方遁去。大帝岂容它轻易脱逃,真气再次于身侧凝聚,想要阻焱龙于此。不料,右臂上忽然被一条黑色的锁链牢牢锁住,纵使大帝也没能挣脱。“秩序之链!”大帝眉头微皱,“这焱龙竟如此受天地眷顾?”

    焱龙看到大帝行动受阻,没有一丝恋战,向天外逃去。大帝忿然,他行事一向果决霸道,怎能让焱龙轻易窜逃。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猛地发力,在身外化形出一个几百丈高的血红色身影,已经与蜷成一团的焱龙大小相当。那血红色身影气息提升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震臂猛地向焱龙抓取。

    焱龙此刻一点出世时的嚣焰都没有了,面对大帝的这一击,生不起一丝反抗的想法。它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拼命逃窜,一个纵身便已在百里之外,却还是绝望着被那血红色的巨爪牢牢扣住。原是大帝已动用了空间法则,缩地成寸,让焱龙纵然飞出多远也无从逃脱。

    焱龙吃痛,发起了疯性,竟然生生地挣断了龙尾。它的残躯洒下大片地血液,哀嚎着化作一团红光消失在天际。那半截龙尾如同一道山脉,轰然坠落在海面,引发起一阵剧烈的海啸。

    而大帝这边,见焱龙已经逃远,便将血红色身影收回体内。落到地面时一个趔趄,险些扑到,显然消耗也着实不小。

    紫微居士赶忙上前想扶住,双目混沌中却摸到了那半截断尾,骇得居士大惊失色。“无极,你糊涂啊!你打遍三域无敌手也不能如此胡来啊!那焱龙乃天地间至臻灵气所化,纵然你神功盖世,也会招致世界意志的束缚啊!”大帝右手想要震碎那锁链,却似力气都打在了空出,怎么也无法触及锁链本身,纵使大帝也没能解开。

    他几次运功无果,冷哼一声,“这锁链暂时也不阻碍我行动,况且这天地间,能胜过我一只左手的人也没有几个!”说完,左手便对着那条断尾腾起黄焰,燃尽了血肉,只剩椎骨。

    “那焱龙闯出如此大的祸患,不可不偿还,我便用它的尾骨来刻印这天机图罢了,省却我去东海许多功夫。少则数月,多则逾年,待我刻好了图印,再来找你一同研究。”

    事已至此,紫微居士只得无奈道:“这天地间,若说只有一样东西能承受这份天机,恐怕就是这伴生于乾坤气运图的焱龙了。不过你若是要用它的尾骨进行雕刻,恐被世界意志愈加厌弃,还望大帝慎重行事。”

    “我以后小心便是。”大帝把焱龙的尾骨纳入虚空,准备返回人域“你们仙族四祖轮番出世,这百年刚好结束,该弥天这老儿接班了。你闭关后切记好好养伤,需要什么人域的奇珍疗伤可随便取用。”说罢,运起功力,消失在虚空中。

    未几,西北方向一位矮胖老者悠悠走来,三五步,便从远处来到近前。他相貌奇特,两条白眉极长,快要垂到肩上,面相和善,满面红光,正是仙界四仙祖之首——弥天老祖。

    此刻他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瞪向紫微居士:“紫微啊,你怎么如此托大,焱龙岂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恐怕合我们四人之力,方才能把它引入虚空。这下倒好,‘剧变’还没来,你的眸子就废了,天衍术要是断了传承,我还有何颜面对仙众?”

    紫微居士血泪还没擦,却是朗声一笑:“非也非也,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一双眸子能瞥一眼天机,毁去无憾了。更何况换到了乾坤气运图中的天机,就算我天衍神诀就此断了传承又如何?。”

    弥天老祖也是一惊:“早闻你收集乾坤气运图已有千余载,今日竟然集全了?快给我观瞧一下。”

    “晚了,那焱龙伴生于乾坤气运图之中,刚一降世便把图击了个粉碎。那玉石飞散作几万块,再想集齐,恐怕要数尽这凌波海底的每一粒沙了。”紫微居士无奈叹道。“可叹那乾坤气运图只现世一刻,我才来得及拓下了四十九幅图印,就已被刺瞎双目。也多亏大帝亲临,那图印暗涵天机,无论用什么载体都会毁损,也惟有大帝的通天手段能保存下来。待他拓好图印,我们再去观摩。”

    弥天老祖叹道:“你一直研究天机,放眼三域内,恐怕没人比你更了解天道了。我并非怪罪你,可是‘剧变’就在近前,你双眸被毁,只会让我们的胜算又低几分啊。纵使得到了一点天机,难道就能真的逆天而为吗?我们也只终究只会落在下乘,天命难违啊!”

    紫微居士闻言拱一拱手,也不自辩,飘然离去。

    而后,紫微居士隐居疗伤,弥天老祖移山搬海修复仙界,种种遭遇略去不表。且说这场大战,已是数千年前的事了。然而,谁都没有料到,无数因果纠葛就此埋下,对后来三域的局势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

    盲童手中扇子一收,一段书讲完了。街道上来人群熙熙攘攘,不过众人对他的表演都不怎么感兴趣,围观的只有两个孩子——夜澄和白羽两兄弟。别看两兄弟年纪不大,已经在通过狩猎来自力更生了,看盲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便多掷了几枚铜板给他。

    盲童口中的这段历史和他们在史书上看到的大相径庭,大概又是什么野史怪谈,二人也就当作个乐子听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兄弟俩背起满满的战利品袋子,向着公会的方向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