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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狩猎

    一大清早,夜澄和白羽两兄弟便穿着一身崭新的装备来到森林中——漆黑的利刃不会反射任何一点光线;制式的猎人装束在森林中可以很好地隐匿身形;精巧的罗盘和地图可以随时确认方位。当然,在购置了这么一身行头以后,兄弟二人的钱袋也变得空瘪瘪的,急需在森林里大展一番拳脚。

    白羽自告奋勇在前面引路,带有兽族血统的他在森林中开路已经是驾轻就熟了。只见他脚步轻盈,踏在枯枝败叶上也不会发出一点动静。而夜澄则隔了一段距离跟在后面,只见他双目微瞑,额头上一团紫色印记开始凝聚,在他的感知里肉眼无法到达的角落都纤毫毕现,他甚至能感知到地下两米深处兔子洞里幼兔熟睡的鼻息。

    这种技能他并没在任何一位猎人身上见过,公会经理曾说这种力量属于一种异族,但是什么种族并不确定。不过夜澄用得倒是心安理得,管它是什么呢,反正派的上用场就好了。

    就在这时,白羽在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血腥味,它立马驻足,深吸一口气,便锁定了方向。夜澄也发现了打斗的踪迹,从草木的倒伏状态来看来看,他判断出对方体型中等且数量不少,在这里猎人和猎物的身份随时可能调转,他用只有兄弟俩能懂的手语发出型号:小心前进,随时撤离。

    二人追踪了一刻钟的时间,白羽已经转换成四肢着地,把重量分配到最小,力求绝对的安静。他已经能从浓重的血腥味中分辨出,前方是一群凶残的森狼,数量在二十到三十头之间。这种规模的狼群,首领不是三阶也是二阶巅峰了,不是他们这种新手可以对付得了的。但是夜澄仔细观察过后,却示意他们可以继续跟进——狼群在与一个大家伙厮杀,且伤亡还不小,短时间内无暇顾及他们的追踪。

    逐步靠近战场,夜澄结出“清宁印”,丹田出一轮明月升起,源源不断的真气运转全身,他的身形逐渐变得轻盈如鸿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空中。清宁印在人族众多内功中也是消耗最小的,即使如夜澄这样刚刚修成的,也能支持半个时辰的功夫。

    而在夜澄额头紫气的洞察下,他已经能感受到前方狼群每个成员的位置了。在他眼里,每一头野兽都是一颗明亮的光点,通过丝丝血脉把力量传递到全身。他仔细清点,前方有二十三颗绿色光点,有五颗衰弱且停止移动,代表着森狼已经死了。剩下的绿色光点则围绕着一个蓝色光点不断变换位置,交替着上前蚕食。这样下去,蓝色晶体所代表的野兽迟早会轰然倒地。

    兄弟二人赶到近前时,战局刚刚落下帷幕,狼群获得了惨烈的胜利——五匹狼已经死去,而池沼熊的临死反扑导致三匹狼也奄奄一息。剩下的狼全都带伤,正急迫的分食池沼熊巨大的尸体。而一匹体型格外巨大的头狼,正独享着熊的内脏,夜澄能清晰的感知到在内脏中那颗明亮的兽晶。

    经过仔细的观察,白羽觉得这么好的机会可以一试,即便打不过,受伤的狼群也是无力追击的。夜澄却按住了他,直觉告诉他,还有更好的进攻时机。

    果然,吞噬了池沼熊兽晶的头狼,身体开始出现明显的变化,趴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低吼声。它全身骨骼开始暴涨,几乎要从皮毛中突出来,毛孔、口鼻中都渗出鲜血,模样令人胆寒,周围的狼群都放弃了进食,畏缩着退到离它十步远的地方,唯恐被头狼当作餐后甜点。而在夜澄眼中,头狼的变化更为直观——它原本的兽晶开始龟裂,从中射出很多细线,贪婪的掠夺着刚吞入腹中的池沼熊兽晶。随着吞噬完成,兽晶变得光彩夺目,足足有原本的两倍大,但兽晶与身体连接的血脉有些滞涨,能量的流转时缓时急。

    看到这里,夜澄已然知晓,这匹原本就是二阶巅峰的头狼进化为三阶了,而这短暂的虚弱时间正是不可错过的绝佳时机。二人手中的利刃悄无声息地出鞘,从两个方向朝头狼夹击过去。

    率先发难的是白羽,在离头狼五步的地方骤然跃起,转瞬便到了近前。头狼刚刚晋阶结束无暇顾及环境,只觉得眼一花,左后方就有一柄利刃刺来,深深扎进自己的脖颈。头狼痛的向右躲闪,甩脱了白羽,在地上洒下一大滩血迹。可还没等头狼喘息,又一柄悄无声息从它后背肩胛骨刺入,从骨缝中钻入,直奔胸腔中的兽晶。二人的配合不可谓不严密,敏捷的白羽率先重创对手并吸引注意,能完美洞悉敌人的夜澄则直取要害,一招制敌。

    眼看头狼就要毙命,剧变陡生。头狼在强大的的动物本能驱使下,全身发力猛地一挣,只听一声脆响,竟然用两根肋骨生生扭断了夜澄的刀刃!夜澄只觉一阵胆寒,来不及犹豫,把断刃架在头狼脖子的伤口上,全力催运起清宁印,想要割断头狼脖子。可他的清宁印特点就是悠远绵长,适合持久战而短于爆发,任凭他使出十二分力气也无法在头狼颈骨上推进一分。

    此时头狼已经受到两处致命伤了,但森林中的野兽哪个不是在致命危机中长大,即使生命最后一刻也能保有七八成的战力。此时头狼短时间内还无法毙命,满眼充血的它意识到自己的伤即便能逃脱也活不了多久了,疯狂的发动着临死反扑。而狼群已然从震惊中换了过来,咆哮着朝兄弟二人围上来。此时,最好的决策就是趁狼群的包围圈没有形成,赶紧撤退。虽然有些不甘,夜澄已经向白羽眼神示意,准备立刻抽手撤退了,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活着总比送命强。

    然而,就在此时,夜澄看到白羽身上的气场变了,原本稚嫩的手此刻如同利爪,四颗小虎牙也变得凌厉,对着头狼发出一声只有猛兽能发出的怒吼。电光火石间,夜澄惊愕的看到,在白羽脑后,有一个模糊的虚影。这声怒吼在夜澄身上只是一震,于狼群却仿佛惊涛骇浪,全都战栗到跪地不起,即使是发狂的头狼,此时也石化了一刹。

    机会转瞬即逝,白羽飞身上前抵住夜澄手中的断刃,随着兄弟二人一起发力,一大片狼血浴满二人全身。

    巨大的狼头轰然滚落在狼群面前,眼神带着愤怒、不甘,最后化为空洞。狼群悄无声息,没有管任何一具尸体,默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