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忠仆里斯(1)
清晨，连绵雨水洗涤过的柔和阳光，从紧闭着的老旧木窗破缝间探出，偷偷溜进屋内，膨胀成片片大小迥异的光斑，灰尘堆积的房间被照耀得如同水晶殿堂，空气中的微尘也彷若仙子般划动着优雅的轨迹。
小林雨研究了半天游浮的尘粒后，再也躺不住了。
“醒醒！里斯叔叔！天晴啦！太无聊了……带我出去逛逛吧！闷在这个潮湿的地方我要生病了……”小林雨无聊地趴在里斯半露着的肚子上，用稚嫩的中指和食指轻弹着里斯的肚皮。
里斯仍旧沉浸在美梦中：酥胸半露的老板娘多罗茜，着薄服跨在里斯平躺着的身上，温柔抚摸着里斯的胸膛，里斯不禁笑出口水来；可老板娘的脸却始终朦胧不清，里斯想看清楚些，他使劲盯着、瞅着，老板娘的脸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却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甚至，不是一个女人！里斯顿时欲火全无、疑惑不解，他认真回想着，一个激灵想了起来，这不是提利斯吗？与此同时，梦中的提利斯，也霎时改了模样，变回了里斯那晚所见到的半人半骨的怪物，提利斯面色狰狞，跨坐在里斯的肚上，努力张大了下颚残缺的血口，白森森的双手举刀，朝着里斯的胸膛捅下……
里斯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他惊恐地弹起上半身，大口喘着粗气，闭着眼睛扶了扶自己宿醉的沉重脑袋，梦中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
“见鬼！以后还是只喝半杯酸蜂蜜酒好了……虽说俺每次都不长记性。”里斯暗暗抱怨，才注意到趴在他肚子上的小林雨，“哎呦！小主子，您怎么醒这么早呀。是不是肚子饿了？”
林雨认真点点头，立马又狠狠摇了摇头：“里斯叔叔，今天早餐可以不吃面包和香肠吗？我想吃点别的东西。”
里斯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他推开了木窗，宿鸟登时被惊起，引得鸟儿一阵咒骂；一股露水混合着杂叶的清凉晨气铺面而来，里斯顿时清醒了不少。“一个月了啊！该死的雨季终于过去了！接下来，应该会有大把的晴天了。”估摸着，里斯又从枕头里摸出一个钱袋，清点了下身上的资产，“嗯……5个霍尔姆银币……6个霍尔姆铜币……几个散壳币……还有一个藏在内裤里的金币……钱行还剩……唔……”里斯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壳，“阿哈！想起来了，是14个金币！”眼瞧着小主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里斯准备把出发的计划提上日程。
“前两天倒是去‘无忧车站’问了一嘴，下个星期会有一趟赶去首都贸易的车队，不论大小，只收每个人3霍银，这价格倒还算公道，不过伙食费还需另算。”里斯嘟囔着。“无忧车站”是罗兰一家专做运输生意的马车驻点。“小主子！等下让俺给你好好洗把脸，咱们出去吃顿好吃的！头发也长了……哎呦喂，跳蚤不少啊。得找家理发店了！”里斯说着，给林雨穿上外衣，扣紧了扣子，最后又拽直衣襟。
“万岁！”小林雨欢呼道，“我想吃蜂蜜糖饼！”
“好好好好，你真是吃过一次就忘不了了。”
……
一小时后
……
在沃斯餐馆内，里斯花掉了所有的壳币，让自己和小林雨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顺便又用一个铜币买了几根特产肉肠。
“接下来得找家钱行把金币破开。”里斯边打饱嗝边寻思着，顺便问了下侍者日期。
“今天是十三号，先生，六月十三号星期四。”接过小费的侍者露出谄媚的微笑。
“走运！再晚一天钱行就要休息到下周了。”里斯心想，把手边的宽沿毡帽当作扇子挥动了几下，悠然戴在了头上，仿若一个老成的中年牛仔：“走吧！俺的小牛童，把你的嘴擦干净——这还用俺教你吗？”在外，里斯为了避免漏出马脚，自然不敢用敬语。
穿过熙熙攘攘的赶集人群，里斯带着林雨顺着土路来到了郊区小镇的集市中心。比起外围那些老旧又略微有些残破的木制土房，这里的少数建筑就显得金碧辉煌了。灰砖制墙，石瓦做顶，两三层的小楼窗户上，甚至还用到了杂质不少的透光玻璃。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一栋招牌上鎏刻着“加戈钱行”四个金字的三层大楼，只论体积而言，就足比其它店铺大了一多半。
里斯踏着门前的砖路走到了钱行门口，却被两个守卫拦下：“站住！要干什么？”
里斯无奈地从内兜掏出一张金卡，在守卫面前挥了挥。
“你进去吧，但他不行。”守卫努了努嘴，示意里斯把小林雨留在外边。
“各位行行好，我可以打包票，俺家的牛童，绝对安分守己！”
“这是规定，先生，不要让我们为难——如果你不是聋子的话。”
里斯只好带着小林雨暂时走开。“嘁！”离开前，他又扭头看了守卫一眼，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费了一阵功夫，里斯终于找到了一家甜品店，店长看起来还像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老兄，帮个小忙？”里斯将男人拉至一旁，手中排出来两个铜币，“有点私事，行个方便照看一下小家伙呗，不会太久的！顶多半个小时。”
“三个。还有，我也不是闲着，得招待客人。他若是趁我不注意自己跑出去，后果自负。”男人瞥了一眼铜币，又瞥了一眼林雨，商量道。
“无本万利的生意，两个还……行行行，给俺看好了啊！若是丢了，把你命抵上你都别想赔……你看俺把不把你店砸了！”里斯又摸出一个铜币，把钱全都拍在了男人手上，同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顺势拿走了两个杏仁甜饼，“钱不能白花，这两个饼就当找零了！”
男人掂量掂量铜币，揣进了裤兜里：“放心吧！”便低头开始揉面了。
里斯还是不太放心，他将小林雨安排到店内靠里的木椅上，凑着耳根对他小声说道：“小主子，别乱跑，过不了一会俺就回来了，乖乖等着啊！”
小林雨接过甜饼，认真点了点头：“嗯！”
听罢这话，里斯心里稍微有了点底，又给男人示意了一下，便紧步小跑出了店门，消失在松散的人群之中，留下小林雨瞪着仿若女孩的水汪眼眸，小口边啃甜饼边数着人流……
小林雨研究了半天游浮的尘粒后，再也躺不住了。
“醒醒！里斯叔叔！天晴啦！太无聊了……带我出去逛逛吧！闷在这个潮湿的地方我要生病了……”小林雨无聊地趴在里斯半露着的肚子上，用稚嫩的中指和食指轻弹着里斯的肚皮。
里斯仍旧沉浸在美梦中：酥胸半露的老板娘多罗茜，着薄服跨在里斯平躺着的身上，温柔抚摸着里斯的胸膛，里斯不禁笑出口水来；可老板娘的脸却始终朦胧不清，里斯想看清楚些，他使劲盯着、瞅着，老板娘的脸便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却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甚至，不是一个女人！里斯顿时欲火全无、疑惑不解，他认真回想着，一个激灵想了起来，这不是提利斯吗？与此同时，梦中的提利斯，也霎时改了模样，变回了里斯那晚所见到的半人半骨的怪物，提利斯面色狰狞，跨坐在里斯的肚上，努力张大了下颚残缺的血口，白森森的双手举刀，朝着里斯的胸膛捅下……
里斯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他惊恐地弹起上半身，大口喘着粗气，闭着眼睛扶了扶自己宿醉的沉重脑袋，梦中的场景还是历历在目。
“见鬼！以后还是只喝半杯酸蜂蜜酒好了……虽说俺每次都不长记性。”里斯暗暗抱怨，才注意到趴在他肚子上的小林雨，“哎呦！小主子，您怎么醒这么早呀。是不是肚子饿了？”
林雨认真点点头，立马又狠狠摇了摇头：“里斯叔叔，今天早餐可以不吃面包和香肠吗？我想吃点别的东西。”
里斯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他推开了木窗，宿鸟登时被惊起，引得鸟儿一阵咒骂；一股露水混合着杂叶的清凉晨气铺面而来，里斯顿时清醒了不少。“一个月了啊！该死的雨季终于过去了！接下来，应该会有大把的晴天了。”估摸着，里斯又从枕头里摸出一个钱袋，清点了下身上的资产，“嗯……5个霍尔姆银币……6个霍尔姆铜币……几个散壳币……还有一个藏在内裤里的金币……钱行还剩……唔……”里斯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壳，“阿哈！想起来了，是14个金币！”眼瞧着小主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里斯准备把出发的计划提上日程。
“前两天倒是去‘无忧车站’问了一嘴，下个星期会有一趟赶去首都贸易的车队，不论大小，只收每个人3霍银，这价格倒还算公道，不过伙食费还需另算。”里斯嘟囔着。“无忧车站”是罗兰一家专做运输生意的马车驻点。“小主子！等下让俺给你好好洗把脸，咱们出去吃顿好吃的！头发也长了……哎呦喂，跳蚤不少啊。得找家理发店了！”里斯说着，给林雨穿上外衣，扣紧了扣子，最后又拽直衣襟。
“万岁！”小林雨欢呼道，“我想吃蜂蜜糖饼！”
“好好好好，你真是吃过一次就忘不了了。”
……
一小时后
……
在沃斯餐馆内，里斯花掉了所有的壳币，让自己和小林雨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顺便又用一个铜币买了几根特产肉肠。
“接下来得找家钱行把金币破开。”里斯边打饱嗝边寻思着，顺便问了下侍者日期。
“今天是十三号，先生，六月十三号星期四。”接过小费的侍者露出谄媚的微笑。
“走运！再晚一天钱行就要休息到下周了。”里斯心想，把手边的宽沿毡帽当作扇子挥动了几下，悠然戴在了头上，仿若一个老成的中年牛仔：“走吧！俺的小牛童，把你的嘴擦干净——这还用俺教你吗？”在外，里斯为了避免漏出马脚，自然不敢用敬语。
穿过熙熙攘攘的赶集人群，里斯带着林雨顺着土路来到了郊区小镇的集市中心。比起外围那些老旧又略微有些残破的木制土房，这里的少数建筑就显得金碧辉煌了。灰砖制墙，石瓦做顶，两三层的小楼窗户上，甚至还用到了杂质不少的透光玻璃。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一栋招牌上鎏刻着“加戈钱行”四个金字的三层大楼，只论体积而言，就足比其它店铺大了一多半。
里斯踏着门前的砖路走到了钱行门口，却被两个守卫拦下：“站住！要干什么？”
里斯无奈地从内兜掏出一张金卡，在守卫面前挥了挥。
“你进去吧，但他不行。”守卫努了努嘴，示意里斯把小林雨留在外边。
“各位行行好，我可以打包票，俺家的牛童，绝对安分守己！”
“这是规定，先生，不要让我们为难——如果你不是聋子的话。”
里斯只好带着小林雨暂时走开。“嘁！”离开前，他又扭头看了守卫一眼，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痰。
费了一阵功夫，里斯终于找到了一家甜品店，店长看起来还像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老兄，帮个小忙？”里斯将男人拉至一旁，手中排出来两个铜币，“有点私事，行个方便照看一下小家伙呗，不会太久的！顶多半个小时。”
“三个。还有，我也不是闲着，得招待客人。他若是趁我不注意自己跑出去，后果自负。”男人瞥了一眼铜币，又瞥了一眼林雨，商量道。
“无本万利的生意，两个还……行行行，给俺看好了啊！若是丢了，把你命抵上你都别想赔……你看俺把不把你店砸了！”里斯又摸出一个铜币，把钱全都拍在了男人手上，同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顺势拿走了两个杏仁甜饼，“钱不能白花，这两个饼就当找零了！”
男人掂量掂量铜币，揣进了裤兜里：“放心吧！”便低头开始揉面了。
里斯还是不太放心，他将小林雨安排到店内靠里的木椅上，凑着耳根对他小声说道：“小主子，别乱跑，过不了一会俺就回来了，乖乖等着啊！”
小林雨接过甜饼，认真点了点头：“嗯！”
听罢这话，里斯心里稍微有了点底，又给男人示意了一下，便紧步小跑出了店门，消失在松散的人群之中，留下小林雨瞪着仿若女孩的水汪眼眸，小口边啃甜饼边数着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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