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迹男孩
马蹄踏开绵密的雨幕，托尔本带领着王子副官赶去寻找他口中的“臭小子”，格里戈里本人需要亲自在城墙外布置防线，此行由他的副手跟随领主。
“难以置信，领主，你真的有办法在雨天引起足以炸塌隧道的爆炸吗？”副官轻拉缰绳将马匹停下，看着眼前不太起眼的小木屋，扭头看向有些手忙脚乱安抚马匹的托尔本。
托尔本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知道那种东西的原理是什么，但是有一次晨曦城想要开挖河道引流灌溉，那小子准备了一下潜水下河，十分钟之后他在岸上引爆了河床，破坏力比我想象的大的多，水流差点冲垮水车。”
副官听后点了点头，默然不语，像是在计算着什么，从刚刚向格里戈里的汇报来看，他像是很擅长这类的数据评估。
托尔本下马走到门前，一边拍响大门一边对副官说：“我们这没人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他总能做出很神奇的事情，那个引发爆炸的东西，他嘴里总是说什么相信啊和信念的力量啊，我们这没有一个人懂。”
“他应该具备很高的法术天赋，用自己的理解解释世界，这是高阶法师的特征了，如果他能天生如此，那他应该立刻去皇家法师学院学习，我可以引荐。”副官翻身下马：“或许，格里戈里王子登基后他能成为国王之手级别的圣者法师。”
“这是可以说的吗？珀金斯先生，陛下的身体还很健康吧……”托尔本被吓到了，一边拍门一边压低声音小心环顾四周。
珀金斯没有正面回话，但是从刚刚开始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身体崩紧手扶着腰间长剑的剑柄。他环顾四周，像是梦吟又像是回答：“陛下的身体吗……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小心！”
副官一把拽过领主，他看起来不算太高，但是爆发力却极其惊人，一把拽过比他还高一点点的领主，领主向后仰面倒去，他压低身体的重心像捕食前的猎豹，眨眼就从门边的窗户撞碎玻璃，窜了进去。
领主倒在雨中，看起来颇为狼狈，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刺目的白光从破碎的窗户边一闪而过。
他暗道不妙，也顾不上什么其他，连忙走上前想要开门，手刚刚摸上门把手，就感觉把手在震动发热，屋内又是连续两下白光爆闪，还伴随着血肉焦糊的味道。伴随着一声带着怒意的男声。
“让你别乱动你没听见吗？”
“阿诺！阿诺！都停手！他是军队的人！”领主拍了拍门，害怕里面的人不回应自己，不顾窗框上锋利的碎片，冲到窗边向里头探头张望。但是显然他是知道那两阵白光是什么，刚探进去就扭头盯着墙壁，嘴巴里大喊：“都停手！”
片刻后又是一道白光爆闪。
领主再也忍不住了，不顾碎片划伤手掌，翻身跳进房间。
房间里的混乱惨不忍睹，桌椅翻倒，一些晚上没吃完的剩饭打翻在地，托尔本着重观察了房间的地面，看到副官军靴边上的几颗圆球状物体时他冷汗都出来了，连忙出声提醒：“帕金斯先生！您现在千万不要动！我知道您的能力在提醒您威胁，但是那些东西在未被激发时是无害的！”
“能力？什么能力？骑士的战斗直觉？”站在副官面前，被称作阿诺的男孩皱着眉毛问道，他看起来很年轻，只有12岁的样子，没穿上衣，一看就是刚刚在睡眠中惊醒。
领主没有回复男孩的问题，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副官的状态，手臂和大腿都有烧伤，披风也被烧掉的一块，但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副官低下头，他的眼睛像是刚刚被闪盲的，但是他却能准确的描述出自己脚底的情况：“这些圆球确实可以在雨天引起爆炸，但是威力好像不如你刚刚说的可以炸开河床，如果只有这样，那不够。”
“我怎么可能在卧室里研究那么危险的东西，这些肯定都是威力缩小版本的。”男孩出声反驳，像是研究人员呵斥不了解自己作品的门外汉：“你们骑士的直觉真是我见过最不讲道理的！我总有一天会弄明白的……等等？你这也是骑士直觉？”
阿诺看着被闪盲的副官低头确认了一下，从散落一地的圆球中离开，他什么也没看到，但是一个也没踩到。
“当然是，只是避开危险源而已。”他闭着眼睛提问到：“这个东西？威力可以有多大，你需要准备什么吗？”
阿诺扶起地上的桌子撇撇嘴：“基本上，炸开河床以上的威力就需要我本人亲自到场了，更小的我做完你们带过去激活就行了。”
“不可思议，看起来就像是纯粹的闪光和热能，不属于任何元素，但是可以被骑士的精神力量所抵消威力，所以这种力量应该也属于精神力量，只是与骑士的力量表现形式不同，真是不可思议。”
他连续说了好几个不可思议，点了点头：“我现在就把你带给殿下，你赶紧穿上衣服。”
“我才刚刚睡下！你说的那个殿下是谁啊？啊……啊？别抓我脖子。”
领主突然站到了两人中间，用背遮挡住阿诺的身影，扭头满脸堆笑对副官说道：“您先去和殿下会和吧，5分钟之后我会带着这个臭小子赶过来的。”
副官看看外面的天色，看了一眼阿诺和领主，再次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转身出门翻上马向城墙赶去。
阿诺探头看看远去的背影，脸上还有些孩子气的表情迅速褪下，那些居然都是他的伪装。男孩看看领主：“皇室的人？还是军队？王子的银骑士？他们为什么会来？接壤的只有兽人，兽人找到翻越晨曦山脉的方法了？”
领主扶着额头叹息，连珠炮一样的问题让他有点难以招架，有时候不禁想这小子要是能安分一点就好了。最后他措辞未果，只能点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兽人挖穿了晨曦山脉，王子他们得到精灵祭祀的预言提醒，赶来支援，但是陛下晨曦堡垒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完成，晨曦还没有变成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还是很危险。”
阿诺摇摇头，像是想说什么，一个想法像是一缕青烟溜过他的脑海，但是他又抓不住。
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去换衣服。
窗外的月亮隐没在越来越厚的黑云里，透不出一丝光亮。
雨，似乎越下越大了。
五分钟之后，领主将阿诺护在自己的雨衣下，双人上马向城墙方向赶去，房檐下的乌鸦眨了眨眼睛，居然撞开雨幕跟了上去，发出沙哑的叫声。
城墙上已经开始慢慢立起高大的投石机，城门连续的升起和落下，轻装的侦骑小队已经在冒雨进入晨曦山脉，他们的任务是侦察出兽人运兵通道的位置，还有扩大城镇警戒范围，护送还没完全进入城内部的平面入城。
格里戈力站在城门正上方的小箭楼内，盯着远处看不见的群山，思考着运兵隧道会从晨曦山脉的哪里开出来。最后一块土石轰然落下，里面冲出一群择人而噬的恶兽洪流，冲击晨曦的高墙，嚎叫撕扯着人的理智。
父王啊……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不应该再想下去了。
王子摇摇头，打消了脑海中疯长的念头，他不是没有和兽人对过战，但是作为主帅独自领兵还是第一次。
“殿下，我去已经确认过了。”他的副官披着斗篷从雨幕中踏进箭楼内：“子爵大人的计划完全有可行之处，那些爆炸物的质量配合魔力引爆，完全可以在雨天炸塌半条隧道，等到兽人再次挖通隧道，晨曦之壁计划也就完成了。”
王子没在看帕金斯，副官也习惯了他们之间这样的交流，他只负责提供各种方案的可能性，没有决策权，不能做出诱导和干涉皇室判断的行为。
偏偏格里戈力不是一个很果断的人，这点很多人都看不出来。
王子经常会反复犹豫一个决定是否正确，并且喜欢胡思乱想，只是时常绷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魁梧的外表又带来了足够的压迫感，才有人称呼他为骑士王子，以为他像传说中的英雄骑士一样坚毅果敢。
“殿下，隧道的位置肯定不会是肉眼观察所能观察到的。”
帕金斯看了看对方视线的方向，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出声提醒：“侦察骑兵短时间也无法确切确定预言的位置在哪里，但是最坏的情况无非是在兽人集结以后根据集结的方向推论出大概位置，再执行子爵的方案。”
格里戈力点了点头，看向副官：“帕金斯，你认为如果父王站在这里，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这仅仅是你我之间的闲谈，你不用顾及父王的身份，我不会说出去。”
“陛下会让银骑士冲击兽人阵地吸引注意力，克伦威尔子爵带着那个小子制作的爆炸物突袭隧道，如果那个东西不管用或者出了什么问题，由子爵大人亲自完成后续的引爆任务。”副官的回答十分流畅，像是已经在脑内无声的演练过许多次了。
区分一个君王是否是个合格的君王，有很多种方式，但是权衡损失永远都应该是君王的必修课。
————奥尔德斯·佩雷尔曼
只要银骑士佯攻的损失可以换来更大的利益，可以让兽人不得不调动后方的兵马来应对，可以让兽人短暂的后方空虚，那么损失就是可以接受的。站在格里戈力的位置上，爆炸物的威力他只是听了旁人的描述，实际并没有确认过，那作为君王就必须要考虑备用方案，此时一个法师骑士就是备用方案。
作为开国的铁血君主，他远远比格里戈力要果决的多。
王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心理默数已经撤回了多少队侦察骑士，在一次大门缓缓升起的吱嘎声中，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没有一个人会去做佯攻的牺牲品，也没有人会是我的备选方案。”
副官没有做出任何评价，他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作为辅佐皇室的人他不会做出任何干涉格里戈力选择的行为：“领主快带着那个男孩到了，殿下可以自行确认他的威力，或许确实不需要备选方案。那东西很奇特，不属于任何元素，纯粹的精神力引发的闪光和高温，不会受任何环境影响。那个孩子如果经过学习，可能有成为圣者法师的天赋。”
格里戈力转头向城内看去，他们所在的箭楼可以看见街道上一匹马载着人快速奔来：“我知道了。”
说罢他直接取下自己腰间的小短剑，短剑剑柄上是一直翱翔展翅的雄鹰，鹰的眼睛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色宝石。
那是佩雷尔曼的皇室印记。
“一会，交给那个男孩，让他直接用这把剑去皇家学院找院长入学，产生的费用由皇室全包。”
“遵从您的命令。”副官双手接过短剑，同时出声提醒王子：“殿下，那个男孩，虽然开发出了精神力量的另一种用法，但是本质上还是个有点幼稚的孩子，您可以表现的……呃……稍微温柔一点。”
格里戈力闻言，鼻头拱了拱，挤出了一点微笑，或者说类似微笑的诡异表情：“你认为这样可以吗？
“算……算了”副官微微地叹了口气。
乌鸦沙哑的叫声划过雨夜，暴雨夜不应该还有鸟在飞行，但是这只奇怪的乌鸦径直飞越箭塔，飞往远处隐没在阴影中的晨曦山脉。由于这只乌鸦的怪异的行为，打断了格里戈力的思绪，他看着这只乌鸦，伸手想要举起手边的长弓。手刚伸到一般却又放下了。
直觉，没有预警，它本身没有危险，它在暴雨中冲向山脉的行为也不会带来危险。
倒是直觉告诉他，附近有极度危险的危险源在向他靠近。
“殿下，那是那件爆炸物的特性，骑士的直觉会莫名其妙发出预警，但是在没有激发之前它是无害的。我先前已经确认过了。“副官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直觉在警告，连忙制止王子进入警戒状态。
“真是不可思议……骑士的直觉居然会判断失误？”
“是的殿下，确实相当的不可思议。”
“难以置信，领主，你真的有办法在雨天引起足以炸塌隧道的爆炸吗？”副官轻拉缰绳将马匹停下，看着眼前不太起眼的小木屋，扭头看向有些手忙脚乱安抚马匹的托尔本。
托尔本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知道那种东西的原理是什么，但是有一次晨曦城想要开挖河道引流灌溉，那小子准备了一下潜水下河，十分钟之后他在岸上引爆了河床，破坏力比我想象的大的多，水流差点冲垮水车。”
副官听后点了点头，默然不语，像是在计算着什么，从刚刚向格里戈里的汇报来看，他像是很擅长这类的数据评估。
托尔本下马走到门前，一边拍响大门一边对副官说：“我们这没人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他总能做出很神奇的事情，那个引发爆炸的东西，他嘴里总是说什么相信啊和信念的力量啊，我们这没有一个人懂。”
“他应该具备很高的法术天赋，用自己的理解解释世界，这是高阶法师的特征了，如果他能天生如此，那他应该立刻去皇家法师学院学习，我可以引荐。”副官翻身下马：“或许，格里戈里王子登基后他能成为国王之手级别的圣者法师。”
“这是可以说的吗？珀金斯先生，陛下的身体还很健康吧……”托尔本被吓到了，一边拍门一边压低声音小心环顾四周。
珀金斯没有正面回话，但是从刚刚开始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身体崩紧手扶着腰间长剑的剑柄。他环顾四周，像是梦吟又像是回答：“陛下的身体吗……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小心！”
副官一把拽过领主，他看起来不算太高，但是爆发力却极其惊人，一把拽过比他还高一点点的领主，领主向后仰面倒去，他压低身体的重心像捕食前的猎豹，眨眼就从门边的窗户撞碎玻璃，窜了进去。
领主倒在雨中，看起来颇为狼狈，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刺目的白光从破碎的窗户边一闪而过。
他暗道不妙，也顾不上什么其他，连忙走上前想要开门，手刚刚摸上门把手，就感觉把手在震动发热，屋内又是连续两下白光爆闪，还伴随着血肉焦糊的味道。伴随着一声带着怒意的男声。
“让你别乱动你没听见吗？”
“阿诺！阿诺！都停手！他是军队的人！”领主拍了拍门，害怕里面的人不回应自己，不顾窗框上锋利的碎片，冲到窗边向里头探头张望。但是显然他是知道那两阵白光是什么，刚探进去就扭头盯着墙壁，嘴巴里大喊：“都停手！”
片刻后又是一道白光爆闪。
领主再也忍不住了，不顾碎片划伤手掌，翻身跳进房间。
房间里的混乱惨不忍睹，桌椅翻倒，一些晚上没吃完的剩饭打翻在地，托尔本着重观察了房间的地面，看到副官军靴边上的几颗圆球状物体时他冷汗都出来了，连忙出声提醒：“帕金斯先生！您现在千万不要动！我知道您的能力在提醒您威胁，但是那些东西在未被激发时是无害的！”
“能力？什么能力？骑士的战斗直觉？”站在副官面前，被称作阿诺的男孩皱着眉毛问道，他看起来很年轻，只有12岁的样子，没穿上衣，一看就是刚刚在睡眠中惊醒。
领主没有回复男孩的问题，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副官的状态，手臂和大腿都有烧伤，披风也被烧掉的一块，但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副官低下头，他的眼睛像是刚刚被闪盲的，但是他却能准确的描述出自己脚底的情况：“这些圆球确实可以在雨天引起爆炸，但是威力好像不如你刚刚说的可以炸开河床，如果只有这样，那不够。”
“我怎么可能在卧室里研究那么危险的东西，这些肯定都是威力缩小版本的。”男孩出声反驳，像是研究人员呵斥不了解自己作品的门外汉：“你们骑士的直觉真是我见过最不讲道理的！我总有一天会弄明白的……等等？你这也是骑士直觉？”
阿诺看着被闪盲的副官低头确认了一下，从散落一地的圆球中离开，他什么也没看到，但是一个也没踩到。
“当然是，只是避开危险源而已。”他闭着眼睛提问到：“这个东西？威力可以有多大，你需要准备什么吗？”
阿诺扶起地上的桌子撇撇嘴：“基本上，炸开河床以上的威力就需要我本人亲自到场了，更小的我做完你们带过去激活就行了。”
“不可思议，看起来就像是纯粹的闪光和热能，不属于任何元素，但是可以被骑士的精神力量所抵消威力，所以这种力量应该也属于精神力量，只是与骑士的力量表现形式不同，真是不可思议。”
他连续说了好几个不可思议，点了点头：“我现在就把你带给殿下，你赶紧穿上衣服。”
“我才刚刚睡下！你说的那个殿下是谁啊？啊……啊？别抓我脖子。”
领主突然站到了两人中间，用背遮挡住阿诺的身影，扭头满脸堆笑对副官说道：“您先去和殿下会和吧，5分钟之后我会带着这个臭小子赶过来的。”
副官看看外面的天色，看了一眼阿诺和领主，再次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转身出门翻上马向城墙赶去。
阿诺探头看看远去的背影，脸上还有些孩子气的表情迅速褪下，那些居然都是他的伪装。男孩看看领主：“皇室的人？还是军队？王子的银骑士？他们为什么会来？接壤的只有兽人，兽人找到翻越晨曦山脉的方法了？”
领主扶着额头叹息，连珠炮一样的问题让他有点难以招架，有时候不禁想这小子要是能安分一点就好了。最后他措辞未果，只能点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兽人挖穿了晨曦山脉，王子他们得到精灵祭祀的预言提醒，赶来支援，但是陛下晨曦堡垒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完成，晨曦还没有变成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还是很危险。”
阿诺摇摇头，像是想说什么，一个想法像是一缕青烟溜过他的脑海，但是他又抓不住。
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去换衣服。
窗外的月亮隐没在越来越厚的黑云里，透不出一丝光亮。
雨，似乎越下越大了。
五分钟之后，领主将阿诺护在自己的雨衣下，双人上马向城墙方向赶去，房檐下的乌鸦眨了眨眼睛，居然撞开雨幕跟了上去，发出沙哑的叫声。
城墙上已经开始慢慢立起高大的投石机，城门连续的升起和落下，轻装的侦骑小队已经在冒雨进入晨曦山脉，他们的任务是侦察出兽人运兵通道的位置，还有扩大城镇警戒范围，护送还没完全进入城内部的平面入城。
格里戈力站在城门正上方的小箭楼内，盯着远处看不见的群山，思考着运兵隧道会从晨曦山脉的哪里开出来。最后一块土石轰然落下，里面冲出一群择人而噬的恶兽洪流，冲击晨曦的高墙，嚎叫撕扯着人的理智。
父王啊……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你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不应该再想下去了。
王子摇摇头，打消了脑海中疯长的念头，他不是没有和兽人对过战，但是作为主帅独自领兵还是第一次。
“殿下，我去已经确认过了。”他的副官披着斗篷从雨幕中踏进箭楼内：“子爵大人的计划完全有可行之处，那些爆炸物的质量配合魔力引爆，完全可以在雨天炸塌半条隧道，等到兽人再次挖通隧道，晨曦之壁计划也就完成了。”
王子没在看帕金斯，副官也习惯了他们之间这样的交流，他只负责提供各种方案的可能性，没有决策权，不能做出诱导和干涉皇室判断的行为。
偏偏格里戈力不是一个很果断的人，这点很多人都看不出来。
王子经常会反复犹豫一个决定是否正确，并且喜欢胡思乱想，只是时常绷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魁梧的外表又带来了足够的压迫感，才有人称呼他为骑士王子，以为他像传说中的英雄骑士一样坚毅果敢。
“殿下，隧道的位置肯定不会是肉眼观察所能观察到的。”
帕金斯看了看对方视线的方向，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出声提醒：“侦察骑兵短时间也无法确切确定预言的位置在哪里，但是最坏的情况无非是在兽人集结以后根据集结的方向推论出大概位置，再执行子爵的方案。”
格里戈力点了点头，看向副官：“帕金斯，你认为如果父王站在这里，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这仅仅是你我之间的闲谈，你不用顾及父王的身份，我不会说出去。”
“陛下会让银骑士冲击兽人阵地吸引注意力，克伦威尔子爵带着那个小子制作的爆炸物突袭隧道，如果那个东西不管用或者出了什么问题，由子爵大人亲自完成后续的引爆任务。”副官的回答十分流畅，像是已经在脑内无声的演练过许多次了。
区分一个君王是否是个合格的君王，有很多种方式，但是权衡损失永远都应该是君王的必修课。
————奥尔德斯·佩雷尔曼
只要银骑士佯攻的损失可以换来更大的利益，可以让兽人不得不调动后方的兵马来应对，可以让兽人短暂的后方空虚，那么损失就是可以接受的。站在格里戈力的位置上，爆炸物的威力他只是听了旁人的描述，实际并没有确认过，那作为君王就必须要考虑备用方案，此时一个法师骑士就是备用方案。
作为开国的铁血君主，他远远比格里戈力要果决的多。
王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心理默数已经撤回了多少队侦察骑士，在一次大门缓缓升起的吱嘎声中，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没有一个人会去做佯攻的牺牲品，也没有人会是我的备选方案。”
副官没有做出任何评价，他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作为辅佐皇室的人他不会做出任何干涉格里戈力选择的行为：“领主快带着那个男孩到了，殿下可以自行确认他的威力，或许确实不需要备选方案。那东西很奇特，不属于任何元素，纯粹的精神力引发的闪光和高温，不会受任何环境影响。那个孩子如果经过学习，可能有成为圣者法师的天赋。”
格里戈力转头向城内看去，他们所在的箭楼可以看见街道上一匹马载着人快速奔来：“我知道了。”
说罢他直接取下自己腰间的小短剑，短剑剑柄上是一直翱翔展翅的雄鹰，鹰的眼睛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色宝石。
那是佩雷尔曼的皇室印记。
“一会，交给那个男孩，让他直接用这把剑去皇家学院找院长入学，产生的费用由皇室全包。”
“遵从您的命令。”副官双手接过短剑，同时出声提醒王子：“殿下，那个男孩，虽然开发出了精神力量的另一种用法，但是本质上还是个有点幼稚的孩子，您可以表现的……呃……稍微温柔一点。”
格里戈力闻言，鼻头拱了拱，挤出了一点微笑，或者说类似微笑的诡异表情：“你认为这样可以吗？
“算……算了”副官微微地叹了口气。
乌鸦沙哑的叫声划过雨夜，暴雨夜不应该还有鸟在飞行，但是这只奇怪的乌鸦径直飞越箭塔，飞往远处隐没在阴影中的晨曦山脉。由于这只乌鸦的怪异的行为，打断了格里戈力的思绪，他看着这只乌鸦，伸手想要举起手边的长弓。手刚伸到一般却又放下了。
直觉，没有预警，它本身没有危险，它在暴雨中冲向山脉的行为也不会带来危险。
倒是直觉告诉他，附近有极度危险的危险源在向他靠近。
“殿下，那是那件爆炸物的特性，骑士的直觉会莫名其妙发出预警，但是在没有激发之前它是无害的。我先前已经确认过了。“副官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直觉在警告，连忙制止王子进入警戒状态。
“真是不可思议……骑士的直觉居然会判断失误？”
“是的殿下，确实相当的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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