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昔日荣光
“现在比赛到了最紧张的时刻，一次微小的失误就有可能葬送整局比赛。所以两边都非常谨慎，没有人敢轻易出手。”
“是的。在去年的总决赛中，新手克星队在决胜局因为一次严重失误丢掉冠军，回国之后遭受了不少非议。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是。”
“但是他们没有气馁，现在在熊猫赛区主场作战，他们又一次来到决赛，又一次打成二比二平。这一次，希望他们能顶住压力，成为第一支把奖杯留在熊猫赛区的队伍！”
“没错……现在hugo正在上路侦查，但他的视野里看不到敌人。他似乎就决定蹲守在这里，这会让他损失大量发育的时间。”
“是的。这位选手的个人特点是这样。有些观众经常说，hugo是在‘混’，并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但这里有一组数据可以让大家看一下，在本届参赛选手中，hugo的全期单人排位胜率是最高的，百分之八十二，十分惊人的一个数据。而且，他是两届‘外行人杯’的冠军。”
“似乎短时间内不会爆发战斗，双方都采取伺机待发的态势，比赛的节奏明显慢下来了……你说的外行人杯，好像才兴起不久，我也有听说过。”
“诶。以免有些观众不知道：外行人杯算是著名的线下赛事，最近越来越受关注。它每年会挑选三款备受期待的新游戏作为比赛项目，在参赛游戏正式发布的瞬间，比赛当即开始。在开赛48小时后截止，按既定规则计算选手的成绩。一年有三阶段比赛，开赛时间依三款游戏的发售日而定。年终会综合三阶段的成绩决出年度冠军。这非常考验玩家的游戏天赋，和比赛前的调查研究能力，是综合性非常强的一项游戏比赛。这位hugo选手在常规训练之余，还能在外行人杯拿下年度冠军，可以说是具有极高的游戏天赋，当然也有人说他是不务正业，导致了去年神谷决战总决赛的失……诶，回到比赛，他们终于有动作了。”
“是的。双方都在试探，现在的僵持，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
“啧，看不到人。”一个满身迷彩的侦察兵蹲伏在峡谷上方的树枝上，纵览峡谷的大部分区域，除了那些被密林和崎岖山体遮挡的地方。他的手指像波浪般敲打着大腿，腿上挂着一颗沉重的炸弹，手指敲在炸弹上笃笃作响。
“李果，认真一点。”是蓝山的语音。
“我挺认真的。”
“藏宝龙快刷新了，我们要往下路靠。”中路选手说道。
“别着急。上半区有危险，我和罗修不能乱动。”李果说。“他们不打龙我们也不打。往后拖他们吃亏，等蓝山做齐装备，他们就没机会了。”
“下路线推过来了——我去下路收线。”蓝山说。
“我去吧。”中路选手说道，“我还差两百买不羁法球，很关键。”
“那你去。”
“你们都别去了吧……”李果劝道。但一个魔剑士打扮的角色仍在往下部走。
与以往传统的MOBA游戏不同，这款游戏的地图是一处山崖，上路就是真正的“上”，是高处，方便向低处支援。而魔剑士去崖底收集资源，意味着他的支援能力将会受限。
蓝山作为队伍中最关键的伤害输出手，和一位牧师英雄一起，等在峡谷中部较危险的区域。他们等来的果然不是带着金币的敌方步兵，而是从密林中飞跃而出的敌方英雄和密集的冰矢！
“来了！”
“撤撤撤撤，我过几秒来……”下路传来语音。
“能打，我有星陨。”罗修的声音。
“快去。”李果说。
“你不去？”
“我也去，不过……”后面李果没说，他的沉默被语音频道里密集的交流掩盖了。
在峡谷最高处，一个火焰巨人纵身一跃，身躯一蜷，如陨石般向中路砸去。
这就是地势高的好处，视野宽阔，对低处的射程更远，向下移动也更加便捷。
然而峡谷中的重要战略资源集中在下半部。敌队此时发动突袭就是为了击杀蓝山和辅助英雄，然后拿下峡谷下半部刷新的藏宝龙，夺得装备优势。
蓝山没有倒下，他事先得到了李果的预警，紧绷的神经立即作出了反应。他全神贯注地闪转腾挪，左冲右突，在每一个合适的时机射出手中的箭矢。
在极端危险的境地下不断反击，几乎是一种嘲讽行为。李果知道蓝山是故意要这么做的。敌队偷袭没有取得成效，但在蓝山的勾引下，敌队选择继续深入追击。
敌队攻势凶猛，想要尽快击杀蓝山，脱离不利地形，蓝山的生命值以惊人的速度降低，牧师英雄在近旁施放治疗法术、构筑防御屏障、用神圣火焰灼烧敌方英雄，蓝山的血量虽然见底，却未降至零。
不详的红光照亮战场，一枚硕大火球从天而降，猛烈的冲击撕裂了敌方阵线，从陨坑中站起的火焰巨人挥动着燃烧巨拳，打得敌方英雄抱头鼠窜。蓝山在火焰巨人身后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尽情倾斜箭雨。
李果从一旁匆匆路过，向下飞跃，没有加入战场。
罗修可以抵挡一会，在散乱的战场中，火焰巨人一时间无可匹敌。但当敌方重新集结成阵型，他身躯笨重、攻击范围过短的缺陷会变得极其致命，他会变成一个靶子，进不能攻，退不能跑，被远程攻击淹没。
同时，蓝山的血量非常危险，他只能射击敌方最没威胁、距离他最近的英雄，然而那位巨盾守护者的职责正是吸收伤害，能轻松地抵挡蓝山的箭雨。蓝山身边的牧师英雄已经用尽一切招数保证蓝山的存活，现在手上已经没有牌了。
现在还剩两个人能有所动作，一个是他自己：侦察兵，顾名思义，他只善于侦查。唯一有力的伤害输出手段是身上的一枚重磅炸弹，但它不足以反转局面。还有一个人，穿着全队最好的装备，却刚到下路收线……
“凌昊，该来了。”李果说。
“马上！先退，我打两百块，买个不羁法球就来。”凌昊从下路发来语音。
“接好这份邀请函——”
很快，下路集结的大量敌方步兵遭受灭顶之灾，金币哗哗作响，伴随着凌昊的叫骂声，全部飞入李果的腰包。李果哪怕隔着耳机也能听到解说的怪叫。
“妈的，来了来了！”下路传来恼怒的语音。
形势急转直下。火焰巨人被冰冻效果遏制，慢上加慢，它的熔岩之血迅速冷却硬化，外壳也碎裂脱落，不久就要倒下。
火焰巨人的近战威胁解决了，对方的法师安心站在巨盾守护者身边，在其掩护下反击蓝山。蓝山在火球与寒冰箭矢中上蹿下跳，激起观众一波又一波惊呼。
蓝山的输出环境极其险恶，每一秒都要倾注全部的注意力，选手体力有限，这样撑不了太久。
此时，李果突然从敌人后方跳入战场，播撒静滞陷阱与电击蒺藜。凌昊从侧面突入，大量的控制技能向他齐射而去。虽然李果也同样在敌人阵中，却没有资格吃这些技能。
“Fsky惊险地闪开投网、活冰雾与金色飞盾……他此时宛如天神下凡，一记精准的暗影天降斩杀了还有大半血量的天极法师！
“密林游侠从火力压制中解放出来，巨盾守护者被弓箭手和魔剑士前后夹攻，失去正面防御加成，很快就要倒下……
“……输出手想要反击，在hugo铺好的陷阱中寸步难行，又失去了前排保护，蓝山和Fsky的火力瞬间将他们淹没！天啊，谁能想到……”
胜负已分。最后敌人的角色甚至站定在原处，放弃了抵抗。
“胜利属于新手克星！胜利属于熊猫赛区！”
这是李果脱下VR头盔，走下虚拟操控机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也是第二句，第三句……各国解说台用各种语言高喊着，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李果用手背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却又把手背上的汗水抹了上去。微咸的汗液刺痛眼睛，但他还是会心地笑了，和汗津津的队友们抱在一起。
走在去握手的路上，凌昊说：
“如果让我在团战前买到不羁法球，就更好赢。”
“但是我们会减员。”李果说。
“没关系，我可以一打五。”
根据刚才的表现看：“也是。”
“……而且是大概率能打赢，因为我有不羁法球，可以不用躲控制技能。但刚刚如果我中了一下，那场团战就输了……”
“嗯。”
既然赢了，问题就不存在了。
他们正准备假装友好地和对方轮流握手，然后扛走金光闪闪的奖杯。
这时，恐怖的事发生了……让人无法想象的、难以言喻的恐怖。
***
深蓝色的天穹中，巨大的白云几乎难以察觉地移动着。还有一种大块的绿色暗影，在天空中游荡。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我肯定没睡多久，眼前还冒绿光呢。”李果虚弱地说。
“看看你的两个朋友……”
“他们都是怪物，比不了的。何况他们都来这练了一两个星期了，而我甚至都没适应这里的海拔。白天太长了，我也很不习惯……”
“海拔？”
“就是高度。高原缺少氧气。”
“氧气？”
“唔……我觉得，我的体力应该也不差的，和正常人比。”
“是比其它降临者好得多——别露出那种满意的表情，体力比你差的降临者大多都没命了。”
“降临者是什么意思？”
“是像你这样突然出现的人。”
“彼得罗。”
“嗯？”
“你见过多少降临者？”
“再跑两圈我就回答你。”
“一圈。”
“两圈。”
“一圈半，然后走回来。”
“两圈。”
“我已经不想再问那个问题了。”
“两圈。”
“草。”
“我看得出来，你还没那么累。”披着熊皮的男人笑了笑。
“是的。在去年的总决赛中，新手克星队在决胜局因为一次严重失误丢掉冠军，回国之后遭受了不少非议。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是。”
“但是他们没有气馁，现在在熊猫赛区主场作战，他们又一次来到决赛，又一次打成二比二平。这一次，希望他们能顶住压力，成为第一支把奖杯留在熊猫赛区的队伍！”
“没错……现在hugo正在上路侦查，但他的视野里看不到敌人。他似乎就决定蹲守在这里，这会让他损失大量发育的时间。”
“是的。这位选手的个人特点是这样。有些观众经常说，hugo是在‘混’，并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但这里有一组数据可以让大家看一下，在本届参赛选手中，hugo的全期单人排位胜率是最高的，百分之八十二，十分惊人的一个数据。而且，他是两届‘外行人杯’的冠军。”
“似乎短时间内不会爆发战斗，双方都采取伺机待发的态势，比赛的节奏明显慢下来了……你说的外行人杯，好像才兴起不久，我也有听说过。”
“诶。以免有些观众不知道：外行人杯算是著名的线下赛事，最近越来越受关注。它每年会挑选三款备受期待的新游戏作为比赛项目，在参赛游戏正式发布的瞬间，比赛当即开始。在开赛48小时后截止，按既定规则计算选手的成绩。一年有三阶段比赛，开赛时间依三款游戏的发售日而定。年终会综合三阶段的成绩决出年度冠军。这非常考验玩家的游戏天赋，和比赛前的调查研究能力，是综合性非常强的一项游戏比赛。这位hugo选手在常规训练之余，还能在外行人杯拿下年度冠军，可以说是具有极高的游戏天赋，当然也有人说他是不务正业，导致了去年神谷决战总决赛的失……诶，回到比赛，他们终于有动作了。”
“是的。双方都在试探，现在的僵持，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
“啧，看不到人。”一个满身迷彩的侦察兵蹲伏在峡谷上方的树枝上，纵览峡谷的大部分区域，除了那些被密林和崎岖山体遮挡的地方。他的手指像波浪般敲打着大腿，腿上挂着一颗沉重的炸弹，手指敲在炸弹上笃笃作响。
“李果，认真一点。”是蓝山的语音。
“我挺认真的。”
“藏宝龙快刷新了，我们要往下路靠。”中路选手说道。
“别着急。上半区有危险，我和罗修不能乱动。”李果说。“他们不打龙我们也不打。往后拖他们吃亏，等蓝山做齐装备，他们就没机会了。”
“下路线推过来了——我去下路收线。”蓝山说。
“我去吧。”中路选手说道，“我还差两百买不羁法球，很关键。”
“那你去。”
“你们都别去了吧……”李果劝道。但一个魔剑士打扮的角色仍在往下部走。
与以往传统的MOBA游戏不同，这款游戏的地图是一处山崖，上路就是真正的“上”，是高处，方便向低处支援。而魔剑士去崖底收集资源，意味着他的支援能力将会受限。
蓝山作为队伍中最关键的伤害输出手，和一位牧师英雄一起，等在峡谷中部较危险的区域。他们等来的果然不是带着金币的敌方步兵，而是从密林中飞跃而出的敌方英雄和密集的冰矢！
“来了！”
“撤撤撤撤，我过几秒来……”下路传来语音。
“能打，我有星陨。”罗修的声音。
“快去。”李果说。
“你不去？”
“我也去，不过……”后面李果没说，他的沉默被语音频道里密集的交流掩盖了。
在峡谷最高处，一个火焰巨人纵身一跃，身躯一蜷，如陨石般向中路砸去。
这就是地势高的好处，视野宽阔，对低处的射程更远，向下移动也更加便捷。
然而峡谷中的重要战略资源集中在下半部。敌队此时发动突袭就是为了击杀蓝山和辅助英雄，然后拿下峡谷下半部刷新的藏宝龙，夺得装备优势。
蓝山没有倒下，他事先得到了李果的预警，紧绷的神经立即作出了反应。他全神贯注地闪转腾挪，左冲右突，在每一个合适的时机射出手中的箭矢。
在极端危险的境地下不断反击，几乎是一种嘲讽行为。李果知道蓝山是故意要这么做的。敌队偷袭没有取得成效，但在蓝山的勾引下，敌队选择继续深入追击。
敌队攻势凶猛，想要尽快击杀蓝山，脱离不利地形，蓝山的生命值以惊人的速度降低，牧师英雄在近旁施放治疗法术、构筑防御屏障、用神圣火焰灼烧敌方英雄，蓝山的血量虽然见底，却未降至零。
不详的红光照亮战场，一枚硕大火球从天而降，猛烈的冲击撕裂了敌方阵线，从陨坑中站起的火焰巨人挥动着燃烧巨拳，打得敌方英雄抱头鼠窜。蓝山在火焰巨人身后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尽情倾斜箭雨。
李果从一旁匆匆路过，向下飞跃，没有加入战场。
罗修可以抵挡一会，在散乱的战场中，火焰巨人一时间无可匹敌。但当敌方重新集结成阵型，他身躯笨重、攻击范围过短的缺陷会变得极其致命，他会变成一个靶子，进不能攻，退不能跑，被远程攻击淹没。
同时，蓝山的血量非常危险，他只能射击敌方最没威胁、距离他最近的英雄，然而那位巨盾守护者的职责正是吸收伤害，能轻松地抵挡蓝山的箭雨。蓝山身边的牧师英雄已经用尽一切招数保证蓝山的存活，现在手上已经没有牌了。
现在还剩两个人能有所动作，一个是他自己：侦察兵，顾名思义，他只善于侦查。唯一有力的伤害输出手段是身上的一枚重磅炸弹，但它不足以反转局面。还有一个人，穿着全队最好的装备，却刚到下路收线……
“凌昊，该来了。”李果说。
“马上！先退，我打两百块，买个不羁法球就来。”凌昊从下路发来语音。
“接好这份邀请函——”
很快，下路集结的大量敌方步兵遭受灭顶之灾，金币哗哗作响，伴随着凌昊的叫骂声，全部飞入李果的腰包。李果哪怕隔着耳机也能听到解说的怪叫。
“妈的，来了来了！”下路传来恼怒的语音。
形势急转直下。火焰巨人被冰冻效果遏制，慢上加慢，它的熔岩之血迅速冷却硬化，外壳也碎裂脱落，不久就要倒下。
火焰巨人的近战威胁解决了，对方的法师安心站在巨盾守护者身边，在其掩护下反击蓝山。蓝山在火球与寒冰箭矢中上蹿下跳，激起观众一波又一波惊呼。
蓝山的输出环境极其险恶，每一秒都要倾注全部的注意力，选手体力有限，这样撑不了太久。
此时，李果突然从敌人后方跳入战场，播撒静滞陷阱与电击蒺藜。凌昊从侧面突入，大量的控制技能向他齐射而去。虽然李果也同样在敌人阵中，却没有资格吃这些技能。
“Fsky惊险地闪开投网、活冰雾与金色飞盾……他此时宛如天神下凡，一记精准的暗影天降斩杀了还有大半血量的天极法师！
“密林游侠从火力压制中解放出来，巨盾守护者被弓箭手和魔剑士前后夹攻，失去正面防御加成，很快就要倒下……
“……输出手想要反击，在hugo铺好的陷阱中寸步难行，又失去了前排保护，蓝山和Fsky的火力瞬间将他们淹没！天啊，谁能想到……”
胜负已分。最后敌人的角色甚至站定在原处，放弃了抵抗。
“胜利属于新手克星！胜利属于熊猫赛区！”
这是李果脱下VR头盔，走下虚拟操控机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也是第二句，第三句……各国解说台用各种语言高喊着，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李果用手背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却又把手背上的汗水抹了上去。微咸的汗液刺痛眼睛，但他还是会心地笑了，和汗津津的队友们抱在一起。
走在去握手的路上，凌昊说：
“如果让我在团战前买到不羁法球，就更好赢。”
“但是我们会减员。”李果说。
“没关系，我可以一打五。”
根据刚才的表现看：“也是。”
“……而且是大概率能打赢，因为我有不羁法球，可以不用躲控制技能。但刚刚如果我中了一下，那场团战就输了……”
“嗯。”
既然赢了，问题就不存在了。
他们正准备假装友好地和对方轮流握手，然后扛走金光闪闪的奖杯。
这时，恐怖的事发生了……让人无法想象的、难以言喻的恐怖。
***
深蓝色的天穹中，巨大的白云几乎难以察觉地移动着。还有一种大块的绿色暗影，在天空中游荡。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我肯定没睡多久，眼前还冒绿光呢。”李果虚弱地说。
“看看你的两个朋友……”
“他们都是怪物，比不了的。何况他们都来这练了一两个星期了，而我甚至都没适应这里的海拔。白天太长了，我也很不习惯……”
“海拔？”
“就是高度。高原缺少氧气。”
“氧气？”
“唔……我觉得，我的体力应该也不差的，和正常人比。”
“是比其它降临者好得多——别露出那种满意的表情，体力比你差的降临者大多都没命了。”
“降临者是什么意思？”
“是像你这样突然出现的人。”
“彼得罗。”
“嗯？”
“你见过多少降临者？”
“再跑两圈我就回答你。”
“一圈。”
“两圈。”
“一圈半，然后走回来。”
“两圈。”
“我已经不想再问那个问题了。”
“两圈。”
“草。”
“我看得出来，你还没那么累。”披着熊皮的男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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