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王位之争
“诶，看到那小子身上的熊皮了吗？”约根指着彼得罗，“只有一种人允许穿熊皮，就是‘狂战士’。”
“他是个‘狂战士’？”李果疑惑地皱眉。
“其实只是贵族阶级的称号。”彼得罗指出。
约根接着说：
“艾斯本还能在王座上坐多久，就取决于这些家伙，狂战士有很高的地位（前提是狂战士是本地人，彼得罗补充道）。王座要坐得稳，就得有狂战士的支持。如果超过一半的狂战士反对国王，就可以将其废黜，然后选出一位新国王。
“现在王国里只有四个狂战士了。艾斯本、彼得罗、埃尔维斯和哈孔。以前，有王后和老卡尔松支持艾斯本，后来这两个人都死了……现在，支持国王的就只有埃尔维斯和国王他自己——埃尔维斯是狂战士，但以后就不一定了，越来越多的年轻猎户认为，整天在城里待着吃软饭的祭司不配称为狂战士。如果不能算他，那就只剩国王支持他自己了。”
“彼得罗不支持艾斯本吗？”
“别提我。没人觉得外乡人算数。”彼得罗在树上摆摆手。
“他确实不算。另一边，支持弗里乔夫的，肯定有他父亲哈孔，一直以来都是艾斯本的老对头。这家伙没什么人缘，自己住在山上，好多年才下山一次，但他好歹是个狂战士。如果埃尔维斯的狂战士地位真被否决了，那现在国王和弗里乔夫的支持者就一样多了。也就是说，如果下一个晋升狂战士的人支持弗里乔夫，弗里乔夫就会登上王位……”
“听你的说法，狂战士头衔还不是世袭的？”
约根又指指彼得罗：“当然不是，不然他凭什么当狂战士。按规矩，任何人都能成为狂战士，只要完成一场试炼：独自进山，狩猎一头成年巨熊，把它的脑袋扛回来。”
李果紧皱起眉，想到前天打到的棕熊。
如果他独自进山，碰到一头躺着不动的棕熊，他都未必能杀得死它……
“你也觉得不可能吧？所以狂战士试炼也需要技巧与运气，你得能找到相对病弱的、衰老的熊，才有机会拼死一战。你不仅得是一个坚韧不屈的战士，还得是个经验老道的猎人才行。”
李果望向树上的彼得罗。彼得罗摊开双臂，得意地一笑。
“先前我说年轻猎户认为埃尔维斯不是狂战士，也是因为有个传言，说他进山之后直接碰上了熊的尸体……毕竟他回到城里的时候，身上太干净，看上去根本没战斗过。也有人说他是用了巫术，把熊催眠之后杀掉……当然这些说法也都是弗里乔夫的支持者们散播的，我是不太信。”
“所以，支持艾斯本的都不算狂战士咯？”
“可不是嘛！这些年轻猎户……哼。”淡黄色的酒液从约根嘴角流出来，“总之，俺问你个问题。你想想，谁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支持弗里乔夫的狂战士？”
“唔，我也不认识几个人啊……噢，我懂了，弗里乔夫他自己。”
“没错。”
李果摸了摸被弗里乔夫猛踹的肚子，现在肠胃还偶尔感到刺痛。平台上，仍依稀可以辨认出凌昊塑造的小土丘，弗里乔夫在上面踩了个深深的脚印。如果是他的话，确实可能单挑一头成年的熊。
“总之，如果弗里乔夫先完成了试炼，他也就成了新的国王？”李果总结道。
“是的，但比这还要容易。弗里乔夫晋升狂战士、废黜艾斯本，只是他登上王位的办法之一。此外，弗里乔夫还有几种方法登上王位。比如造反，之后可能要闹肉荒，到时候造反就很容易笼络人心了。现在是夏天，大家还没怎么挨饿，但大家都看得出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今年南面的要塞山口出现了一座村庄，从南迁徙来的野兽在山口被他们截了下来，等到秋天，这边野地里的猎物就少了，只剩那些特别凶猛的。弗里乔夫和艾斯本的主要分歧就在于：弗里乔夫希望立马带人把南边那伙人干掉，而艾斯本犹豫，觉得时机还没成熟。毕竟南边村庄的统治者实际上是个大蝠鬼，十个猎户都未必打得过他，他还会飞。如果贸然送死，就算打赢了也未必能挨过这个冬天……现在大多数人还觉得艾斯本是对的，只是因为还没挨饿，等到没肉吃的时候，大家可能换边站了。
“也可能不需要搞得这么复杂。只要再过几年，或许只要一两年，弗里乔夫再大一两岁，艾斯本再老一两岁。那时弗里乔夫向艾斯本发起圆环死斗，要是艾斯本输了，王位自然就保不住了。又或者，艾斯本向弗里乔夫妥协，也可以是茵古娜心软或者心动了——茵古娜嫁给了弗里乔夫，那弗里乔夫就成了王国的合法继承人。稍微晚上几年他就会登基成为新国王。”
彼得罗也提醒道：“而且这四种可能，都会让茵古娜成为弗里乔夫的妻子，而你作为几次惹毛弗里乔夫的人，最幸运的结果是被丢到城外去。所以你最好还是少去招惹未来的王后。当然咯，还有国王。”
李果叹了口气。
“我不会向他低头的。”
“那你可要好好磨练自己，就像他们一样。”橡树上传来声音。
罗修正背着巨石做单手俯卧撑，蓝山在湖边的石崖上敏捷地攀爬着，凌昊不知从哪掏出一本厚重的书在专心研读。
李果蓦然想起好几个场景，那是某天早晨，在餐厅、在训练间、在健身室，他们中的一个独自陪伴着晨光，训练了一宿没睡。
蜿蜒溪流的尽头，朝阳升起的方向，强风猛烈地吹拂着他，李果的四束头发像飘带似的在身后摇摆。越来越明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眼。他暗想着，像罗修、蓝山和凌昊这样的人，绝不该倒在这个新手村一样的地方……
***
李果走到崖底，在一块没有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坐下。
温和的瀑布声包围着他，皮肤被细腻的水珠微微润湿。
李果闭上眼，高处的白光照出黑暗的陆地，瀑布声则淹没了可能出现的风声。
紧接着，身体里也现出了紫色光华。李果想起凌昊提过的概念，他想，这紫色光芒一定就是“魂力”。
这时，在李果面前的黑暗中，显现出一潭幽暗的蓝光，蓝光就在现实中湖泊的位置。他第一次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看到紫色以外的颜色。
李果的心神进一步凝聚，看到四周空中都漂浮着轻薄的蓝色光雾，颜色比湖里的光雾要淡得多。
空气中，蓝色光雾流动着。接近魂力充盈的发束时，便缓慢地吸附在头发上，就像棉花糖的糖丝粘上搅动的木棍。发束也随着光雾的流动而游曳，就像头发在水波中游曳似的。
李果发现，吸附在发束上的蓝色光雾竟然渐渐被吸入他的头发，和紫光融合在一起。
或许是吸收了光雾的原因，李果感到自己意志力更加强了，脑海中的意念变得更加有力。
“意念”变得有力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瘦弱的人感觉不到胸口的肌肉，但经过了适当训练，胸肌明显之后，人们就可以细致地感觉到胸部肌肉的活动了。
现在他就有这样的感觉，脑海中的念头仿佛像鱼一般游动着，可以清晰地察觉。或许这就是“魂力”增强的感觉吧！李果的心情不禁有些激动。
于是李果慢慢将四缕发束都伸向半空，将它们一根根分散开，以保证每根头发都与光雾有足够大的接触面积。
光雾就像感受到了他的力量似的，在他身周旋转起来，四束头发也呈螺旋状，竖在他的头顶。李果感到自己的魂力在明显的增加。
这还不够！
李果也把魂力灌注到较短的头发中，让它们也全部张开。
现在，每一根头发都在蓝色光雾中漂浮着。
此刻的李果就像陆地上的一棵海葵，在空中摇动着密密麻麻的触手。
在李果头顶，一个幽蓝色旋涡缓慢旋转着，通过发束陷入他的魂宫中。
李果对一直对身体与精神状态保持着警觉，但他并没有明显的不适反应，除了脑袋迅速发热……
头部的热量快速增加，使他越来越难以集中精神。他开始担心脑袋会不会冒烟，思绪更加紧张，他的精神很快也变得疲惫。
终于，他坚持不住了，四缕盘旋的发束失去控制，在光雾漩涡中交缠在一起，几乎要编成一束辫子，向上揪着李果的脑袋。李果只好睁开眼，那些被漂浮的头发瞬间垂了下来，湿淋淋地披在身上。它们早已被瀑布溅起的水煮润湿。
李果拎起一束头发，它吊在指间，一动不动。李果睁着眼，试着将意志力充盈到这缕发束中去——尽管他睁着眼看不到光雾，头发仍是漂浮起来了，随着不可见的光雾摇摆。看来，他的头发只有在充盈状态下才会对光雾有所反应。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可以通过头发吸收周围的光雾，增强自己的魂力！
然而……李果躺了下来。
他的脑袋像微波炉烤过似的，灼热难忍。身上也大汗淋漓，才吃过早餐的肚子又有些饿了。冥想因此难以为继。
休息十分钟后，他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他是个‘狂战士’？”李果疑惑地皱眉。
“其实只是贵族阶级的称号。”彼得罗指出。
约根接着说：
“艾斯本还能在王座上坐多久，就取决于这些家伙，狂战士有很高的地位（前提是狂战士是本地人，彼得罗补充道）。王座要坐得稳，就得有狂战士的支持。如果超过一半的狂战士反对国王，就可以将其废黜，然后选出一位新国王。
“现在王国里只有四个狂战士了。艾斯本、彼得罗、埃尔维斯和哈孔。以前，有王后和老卡尔松支持艾斯本，后来这两个人都死了……现在，支持国王的就只有埃尔维斯和国王他自己——埃尔维斯是狂战士，但以后就不一定了，越来越多的年轻猎户认为，整天在城里待着吃软饭的祭司不配称为狂战士。如果不能算他，那就只剩国王支持他自己了。”
“彼得罗不支持艾斯本吗？”
“别提我。没人觉得外乡人算数。”彼得罗在树上摆摆手。
“他确实不算。另一边，支持弗里乔夫的，肯定有他父亲哈孔，一直以来都是艾斯本的老对头。这家伙没什么人缘，自己住在山上，好多年才下山一次，但他好歹是个狂战士。如果埃尔维斯的狂战士地位真被否决了，那现在国王和弗里乔夫的支持者就一样多了。也就是说，如果下一个晋升狂战士的人支持弗里乔夫，弗里乔夫就会登上王位……”
“听你的说法，狂战士头衔还不是世袭的？”
约根又指指彼得罗：“当然不是，不然他凭什么当狂战士。按规矩，任何人都能成为狂战士，只要完成一场试炼：独自进山，狩猎一头成年巨熊，把它的脑袋扛回来。”
李果紧皱起眉，想到前天打到的棕熊。
如果他独自进山，碰到一头躺着不动的棕熊，他都未必能杀得死它……
“你也觉得不可能吧？所以狂战士试炼也需要技巧与运气，你得能找到相对病弱的、衰老的熊，才有机会拼死一战。你不仅得是一个坚韧不屈的战士，还得是个经验老道的猎人才行。”
李果望向树上的彼得罗。彼得罗摊开双臂，得意地一笑。
“先前我说年轻猎户认为埃尔维斯不是狂战士，也是因为有个传言，说他进山之后直接碰上了熊的尸体……毕竟他回到城里的时候，身上太干净，看上去根本没战斗过。也有人说他是用了巫术，把熊催眠之后杀掉……当然这些说法也都是弗里乔夫的支持者们散播的，我是不太信。”
“所以，支持艾斯本的都不算狂战士咯？”
“可不是嘛！这些年轻猎户……哼。”淡黄色的酒液从约根嘴角流出来，“总之，俺问你个问题。你想想，谁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支持弗里乔夫的狂战士？”
“唔，我也不认识几个人啊……噢，我懂了，弗里乔夫他自己。”
“没错。”
李果摸了摸被弗里乔夫猛踹的肚子，现在肠胃还偶尔感到刺痛。平台上，仍依稀可以辨认出凌昊塑造的小土丘，弗里乔夫在上面踩了个深深的脚印。如果是他的话，确实可能单挑一头成年的熊。
“总之，如果弗里乔夫先完成了试炼，他也就成了新的国王？”李果总结道。
“是的，但比这还要容易。弗里乔夫晋升狂战士、废黜艾斯本，只是他登上王位的办法之一。此外，弗里乔夫还有几种方法登上王位。比如造反，之后可能要闹肉荒，到时候造反就很容易笼络人心了。现在是夏天，大家还没怎么挨饿，但大家都看得出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今年南面的要塞山口出现了一座村庄，从南迁徙来的野兽在山口被他们截了下来，等到秋天，这边野地里的猎物就少了，只剩那些特别凶猛的。弗里乔夫和艾斯本的主要分歧就在于：弗里乔夫希望立马带人把南边那伙人干掉，而艾斯本犹豫，觉得时机还没成熟。毕竟南边村庄的统治者实际上是个大蝠鬼，十个猎户都未必打得过他，他还会飞。如果贸然送死，就算打赢了也未必能挨过这个冬天……现在大多数人还觉得艾斯本是对的，只是因为还没挨饿，等到没肉吃的时候，大家可能换边站了。
“也可能不需要搞得这么复杂。只要再过几年，或许只要一两年，弗里乔夫再大一两岁，艾斯本再老一两岁。那时弗里乔夫向艾斯本发起圆环死斗，要是艾斯本输了，王位自然就保不住了。又或者，艾斯本向弗里乔夫妥协，也可以是茵古娜心软或者心动了——茵古娜嫁给了弗里乔夫，那弗里乔夫就成了王国的合法继承人。稍微晚上几年他就会登基成为新国王。”
彼得罗也提醒道：“而且这四种可能，都会让茵古娜成为弗里乔夫的妻子，而你作为几次惹毛弗里乔夫的人，最幸运的结果是被丢到城外去。所以你最好还是少去招惹未来的王后。当然咯，还有国王。”
李果叹了口气。
“我不会向他低头的。”
“那你可要好好磨练自己，就像他们一样。”橡树上传来声音。
罗修正背着巨石做单手俯卧撑，蓝山在湖边的石崖上敏捷地攀爬着，凌昊不知从哪掏出一本厚重的书在专心研读。
李果蓦然想起好几个场景，那是某天早晨，在餐厅、在训练间、在健身室，他们中的一个独自陪伴着晨光，训练了一宿没睡。
蜿蜒溪流的尽头，朝阳升起的方向，强风猛烈地吹拂着他，李果的四束头发像飘带似的在身后摇摆。越来越明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眼。他暗想着，像罗修、蓝山和凌昊这样的人，绝不该倒在这个新手村一样的地方……
***
李果走到崖底，在一块没有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坐下。
温和的瀑布声包围着他，皮肤被细腻的水珠微微润湿。
李果闭上眼，高处的白光照出黑暗的陆地，瀑布声则淹没了可能出现的风声。
紧接着，身体里也现出了紫色光华。李果想起凌昊提过的概念，他想，这紫色光芒一定就是“魂力”。
这时，在李果面前的黑暗中，显现出一潭幽暗的蓝光，蓝光就在现实中湖泊的位置。他第一次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看到紫色以外的颜色。
李果的心神进一步凝聚，看到四周空中都漂浮着轻薄的蓝色光雾，颜色比湖里的光雾要淡得多。
空气中，蓝色光雾流动着。接近魂力充盈的发束时，便缓慢地吸附在头发上，就像棉花糖的糖丝粘上搅动的木棍。发束也随着光雾的流动而游曳，就像头发在水波中游曳似的。
李果发现，吸附在发束上的蓝色光雾竟然渐渐被吸入他的头发，和紫光融合在一起。
或许是吸收了光雾的原因，李果感到自己意志力更加强了，脑海中的意念变得更加有力。
“意念”变得有力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瘦弱的人感觉不到胸口的肌肉，但经过了适当训练，胸肌明显之后，人们就可以细致地感觉到胸部肌肉的活动了。
现在他就有这样的感觉，脑海中的念头仿佛像鱼一般游动着，可以清晰地察觉。或许这就是“魂力”增强的感觉吧！李果的心情不禁有些激动。
于是李果慢慢将四缕发束都伸向半空，将它们一根根分散开，以保证每根头发都与光雾有足够大的接触面积。
光雾就像感受到了他的力量似的，在他身周旋转起来，四束头发也呈螺旋状，竖在他的头顶。李果感到自己的魂力在明显的增加。
这还不够！
李果也把魂力灌注到较短的头发中，让它们也全部张开。
现在，每一根头发都在蓝色光雾中漂浮着。
此刻的李果就像陆地上的一棵海葵，在空中摇动着密密麻麻的触手。
在李果头顶，一个幽蓝色旋涡缓慢旋转着，通过发束陷入他的魂宫中。
李果对一直对身体与精神状态保持着警觉，但他并没有明显的不适反应，除了脑袋迅速发热……
头部的热量快速增加，使他越来越难以集中精神。他开始担心脑袋会不会冒烟，思绪更加紧张，他的精神很快也变得疲惫。
终于，他坚持不住了，四缕盘旋的发束失去控制，在光雾漩涡中交缠在一起，几乎要编成一束辫子，向上揪着李果的脑袋。李果只好睁开眼，那些被漂浮的头发瞬间垂了下来，湿淋淋地披在身上。它们早已被瀑布溅起的水煮润湿。
李果拎起一束头发，它吊在指间，一动不动。李果睁着眼，试着将意志力充盈到这缕发束中去——尽管他睁着眼看不到光雾，头发仍是漂浮起来了，随着不可见的光雾摇摆。看来，他的头发只有在充盈状态下才会对光雾有所反应。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可以通过头发吸收周围的光雾，增强自己的魂力！
然而……李果躺了下来。
他的脑袋像微波炉烤过似的，灼热难忍。身上也大汗淋漓，才吃过早餐的肚子又有些饿了。冥想因此难以为继。
休息十分钟后，他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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