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灵气风暴
冬宫侧面的矮塔。后半夜。
除了罗修以外，其余三人都昏昏欲睡，一边朗读《冬宫学徒守则》识字，一边打着哈欠。
“啊——不能再坐着了，我得站一会。”凌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晃来晃去。
他从屋内的书架上抓起一块银色的玩意。
“银镜！来看看！”
凌昊手上捏着一块像是化妆镜的玩意，像孩子一样兴奋。
“可惜银镜有点黑，纯度不高……但还能用。”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刚化完妆的女孩一样，紧紧盯着镜子？”李果说。
“那怎么了……噢……看到了看到了！”凌昊盯着镜子叫道。
“看到什么了？”李果问。
“刚化完妆的女孩不打算告诉你。”凌昊说。
罗修和蓝山聚拢过去，围着银镜啧啧称奇。
于是李果也不太情愿地靠了过去。
“来，拿着，看自己的瞳孔。”凌昊把银镜递给他，“不太明显，要仔细看。”
李果仔细地盯着看，镜面不是很平滑，映像也不太清晰，看起来还挺费劲的。
他盯着镜中的棕色眼瞳，一会之后，他才分辨出一圈淡淡的、银河般的紫色光华正环绕着虹膜流动。
李果想起凌昊曾对他解释过，“这就是‘魂力’？”他问凌昊。
“没错。”
“你的魂力也是紫色的吗？”蓝山问。
李果点点头。
“我们的魂力都是紫色的。这是最基础、或者说最低级的魂力……”凌昊显得有些郁闷。
“我的手，能感觉到这块镜在晃动……好像有风吹着它似的。”
“是灵气流在推动它，从银镜上理应能看到灵气流，但这块银镜纯度不够，看不清。你不是说你能看见嘛灵气嘛，不用你的异能观察一下吗？”
“用得着你提醒？”李果说。
凌昊打了个哈欠。
房间里凝滞着一股温暖困倦的气息，让人昏昏欲睡。
李果走出房间，绕到副塔侧面的阳台上。他把玩了一会横穿阳台爬入破口的枯萎藤蔓，它有暗红色外皮，生着密集、短小的枝杈，枝杈末端连接着一块像是枯萎果实的玩意。
藤蔓整体比李果想象的更粗、更柔韧，表面粗糙，却略有弹性弹性，不像是枯萎的植物，反而像干枯的蘑菇。
李果跨过横穿阳台的藤蔓，向副塔后方的阳台走去。风骤然大了起来，李果想到，从这里开始，阳台下方便不再是山体，而是万丈深渊。
一片阳台开辟在云巅的悬崖之上，延伸到深邃天穹的狂风之中，而阳台边缘竟然没有护栏，看来冬宫确实不是一个重视生命安全的地方……
李果用力跺了跺地面，阳台纹丝不动。他内心很清楚，阳台坚实无比，却也不禁觉得它一直在晃……
一阵劲风吹过，李果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李果心惊肉跳，立马贴住阳台内侧的副塔的墙壁，瞪眼看着两米外阳台的边缘。
尖啸的寒风吹散盘在脖颈上的发束，拉扯破烂的裘皮外衣，让它猎猎作响。
不久前被弗里乔夫的鹿角割开的裘皮衣的裂口上，一片连接不紧密的毛皮脱落了，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翻卷着飞入阳台外黑暗的高空。
李果看着毛皮在天空中上下翻飞，竟产生一种坠落的恐惧感。他就这样贴着墙壁站了两分钟，涌动的血液让他的困意消退了许多……
他的头发不自然地搅动着，这是灵气活动的迹象。
李果想，不如看看这里的灵气浓度如何，如果灵气浓郁索性就在这里冥想。
他贴着墙壁，盘腿而坐，专注地闭上双眼，敛聚心神。
熟悉的感觉再现。在黑暗中，最先浮现的是高处的白光，它比以往强烈得多。
李果第一次在夜晚冥想，这令他有了新的发现——高处的白光令他感到无比熟悉。他闭着双眼，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圆盘。
李果睁开双眼，看到空中硕大的圆月就在“圆盘”先前的位置。
所以白色圆盘就是月亮。
李果调整思绪，再度闭上眼。
高处的白光逐渐浮现，随后是微风。不同与此时在皮肤表面流动的空气，李果感觉到了“另一股微风”，它仿佛有自己的纹理，疏密有致，像是有杂质的水流。
而李果眼前的黑暗中，逐渐显现出大片游动的蓝色光芒，光芒并不致密，而像是有一些间隙与孔洞。
随着李果的精神愈发集中，这股微风变得越来越沉重，以至于它不再像是风，而像是海浪，包含着细沙和鱼群，冲刷着李果的精神，让他感到微微刺痛。
波浪的触摸，甚至让他感到有些暧昧，像是来自另一个生物的接触。这点也和海水很像。
这里的灵气，比崖间路下方的湖里浓厚好几倍，又宛如天穹般无穷无尽。李果兴奋地将魂力注入长发中，让它们充分地与灵气接触。
李果的长发充盈了魂力，在现实的狂风与虚幻的波浪之间挣扎，时而飞散开来，时而又拧成一股，东拉西扯，扯得李果头皮发疼，给他集中注意力带来了相当大的困难。
但此刻，他的精神只需要短暂地集中一会，空气中粗糙的灵气便如遇到磁极的铁屑般规整，柔顺地汇入他的头发中。无数极细的紫色光弧在空中闪耀、颤抖着，仿佛在为此刻的饕餮欢呼雀跃。
随着灵气被转化为魂力，李果的精神力得到了显著的增益，他的精神愈发集中，他感知到的灵气亦变得更浓郁，更多的灵气被转化为魂力。这个循环不断地自我促进，越转越快。
周围的灵气像是对李果愈发不满似的，如风暴前的海浪般愈发狂暴。
突然有一刻，现实中的狂风与虚幻的灵气流从同一方向涌来，李果立即感到身体整个被抬起，他心下一惊，立马睁开双眼。
尽管两股力量立即少了一股，但他的身体还是随着惯性倒向一旁，在阳台上滚了好几圈。
当他停下的时候，他正侧躺着……侧躺在阳台边缘。
眼睛向侧面一瞥，便看见下方沥青般浓密的雷云，雷光闪耀，将他身体的正面照得煞白。李果愣住了，仿佛恐惧的齿轮打了滑，他凝视着深渊，竟一动不动。柔滑的发丝一缕又一缕地从颈边垂下去。
又一阵风吹过，李果失去了平衡。他向下翻倒，大半个身体落到空中。在翻向深渊的那一刻，他蓦然恢复了理智，用双臂紧紧扒在阳台边缘。
他试图用双臂把身体撑到阳台上，但他的力气不够。而且，为了让手臂卡在阳台上，他腰部以下的身体必须向前收缩，这就意味着他的肢体整体向后倾，就像是个“7”字勾在阳台边缘，这样很难用力将自己垂直抬起。
“救——！”李果向屋内喊道，“救我！”
没有人回答。
他的身躯在阳台下的风中摇晃，从山体上一路攀附过来的藤蔓沙沙作响。下方的浑浊的雷声宛如煮开的粥。
“救命啊！”
他不禁想起自己上次喊救命的时候，那时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现在，他的生命又要在呼救中结束了。
他的力气正在迅速流失。
阳台下忽然刮起一阵劲风，直要把他的身体往外拉。呼救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拼命向上一撑，他的身体确实上升了，却和之前想的一样，他向外倒去。
此时李果猛地一闭眼，脑海中有一团紫色火焰猛然升起，每根发管都灌满了魂力，思绪也仿佛加快了一千倍，此刻他的长发立刻像扇子般向后均匀散开，裹挟着周边浓郁的灵气，如同水母的伞盖般猛地向后一扇，这使他的身体又向前方推了一点点……
李果的手臂承受住了体重，抵住了平台。他敏捷地向前一翻，而后连滚带爬，滚到了阳台内侧的墙边。
除了罗修以外，其余三人都昏昏欲睡，一边朗读《冬宫学徒守则》识字，一边打着哈欠。
“啊——不能再坐着了，我得站一会。”凌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晃来晃去。
他从屋内的书架上抓起一块银色的玩意。
“银镜！来看看！”
凌昊手上捏着一块像是化妆镜的玩意，像孩子一样兴奋。
“可惜银镜有点黑，纯度不高……但还能用。”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刚化完妆的女孩一样，紧紧盯着镜子？”李果说。
“那怎么了……噢……看到了看到了！”凌昊盯着镜子叫道。
“看到什么了？”李果问。
“刚化完妆的女孩不打算告诉你。”凌昊说。
罗修和蓝山聚拢过去，围着银镜啧啧称奇。
于是李果也不太情愿地靠了过去。
“来，拿着，看自己的瞳孔。”凌昊把银镜递给他，“不太明显，要仔细看。”
李果仔细地盯着看，镜面不是很平滑，映像也不太清晰，看起来还挺费劲的。
他盯着镜中的棕色眼瞳，一会之后，他才分辨出一圈淡淡的、银河般的紫色光华正环绕着虹膜流动。
李果想起凌昊曾对他解释过，“这就是‘魂力’？”他问凌昊。
“没错。”
“你的魂力也是紫色的吗？”蓝山问。
李果点点头。
“我们的魂力都是紫色的。这是最基础、或者说最低级的魂力……”凌昊显得有些郁闷。
“我的手，能感觉到这块镜在晃动……好像有风吹着它似的。”
“是灵气流在推动它，从银镜上理应能看到灵气流，但这块银镜纯度不够，看不清。你不是说你能看见嘛灵气嘛，不用你的异能观察一下吗？”
“用得着你提醒？”李果说。
凌昊打了个哈欠。
房间里凝滞着一股温暖困倦的气息，让人昏昏欲睡。
李果走出房间，绕到副塔侧面的阳台上。他把玩了一会横穿阳台爬入破口的枯萎藤蔓，它有暗红色外皮，生着密集、短小的枝杈，枝杈末端连接着一块像是枯萎果实的玩意。
藤蔓整体比李果想象的更粗、更柔韧，表面粗糙，却略有弹性弹性，不像是枯萎的植物，反而像干枯的蘑菇。
李果跨过横穿阳台的藤蔓，向副塔后方的阳台走去。风骤然大了起来，李果想到，从这里开始，阳台下方便不再是山体，而是万丈深渊。
一片阳台开辟在云巅的悬崖之上，延伸到深邃天穹的狂风之中，而阳台边缘竟然没有护栏，看来冬宫确实不是一个重视生命安全的地方……
李果用力跺了跺地面，阳台纹丝不动。他内心很清楚，阳台坚实无比，却也不禁觉得它一直在晃……
一阵劲风吹过，李果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李果心惊肉跳，立马贴住阳台内侧的副塔的墙壁，瞪眼看着两米外阳台的边缘。
尖啸的寒风吹散盘在脖颈上的发束，拉扯破烂的裘皮外衣，让它猎猎作响。
不久前被弗里乔夫的鹿角割开的裘皮衣的裂口上，一片连接不紧密的毛皮脱落了，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翻卷着飞入阳台外黑暗的高空。
李果看着毛皮在天空中上下翻飞，竟产生一种坠落的恐惧感。他就这样贴着墙壁站了两分钟，涌动的血液让他的困意消退了许多……
他的头发不自然地搅动着，这是灵气活动的迹象。
李果想，不如看看这里的灵气浓度如何，如果灵气浓郁索性就在这里冥想。
他贴着墙壁，盘腿而坐，专注地闭上双眼，敛聚心神。
熟悉的感觉再现。在黑暗中，最先浮现的是高处的白光，它比以往强烈得多。
李果第一次在夜晚冥想，这令他有了新的发现——高处的白光令他感到无比熟悉。他闭着双眼，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圆盘。
李果睁开双眼，看到空中硕大的圆月就在“圆盘”先前的位置。
所以白色圆盘就是月亮。
李果调整思绪，再度闭上眼。
高处的白光逐渐浮现，随后是微风。不同与此时在皮肤表面流动的空气，李果感觉到了“另一股微风”，它仿佛有自己的纹理，疏密有致，像是有杂质的水流。
而李果眼前的黑暗中，逐渐显现出大片游动的蓝色光芒，光芒并不致密，而像是有一些间隙与孔洞。
随着李果的精神愈发集中，这股微风变得越来越沉重，以至于它不再像是风，而像是海浪，包含着细沙和鱼群，冲刷着李果的精神，让他感到微微刺痛。
波浪的触摸，甚至让他感到有些暧昧，像是来自另一个生物的接触。这点也和海水很像。
这里的灵气，比崖间路下方的湖里浓厚好几倍，又宛如天穹般无穷无尽。李果兴奋地将魂力注入长发中，让它们充分地与灵气接触。
李果的长发充盈了魂力，在现实的狂风与虚幻的波浪之间挣扎，时而飞散开来，时而又拧成一股，东拉西扯，扯得李果头皮发疼，给他集中注意力带来了相当大的困难。
但此刻，他的精神只需要短暂地集中一会，空气中粗糙的灵气便如遇到磁极的铁屑般规整，柔顺地汇入他的头发中。无数极细的紫色光弧在空中闪耀、颤抖着，仿佛在为此刻的饕餮欢呼雀跃。
随着灵气被转化为魂力，李果的精神力得到了显著的增益，他的精神愈发集中，他感知到的灵气亦变得更浓郁，更多的灵气被转化为魂力。这个循环不断地自我促进，越转越快。
周围的灵气像是对李果愈发不满似的，如风暴前的海浪般愈发狂暴。
突然有一刻，现实中的狂风与虚幻的灵气流从同一方向涌来，李果立即感到身体整个被抬起，他心下一惊，立马睁开双眼。
尽管两股力量立即少了一股，但他的身体还是随着惯性倒向一旁，在阳台上滚了好几圈。
当他停下的时候，他正侧躺着……侧躺在阳台边缘。
眼睛向侧面一瞥，便看见下方沥青般浓密的雷云，雷光闪耀，将他身体的正面照得煞白。李果愣住了，仿佛恐惧的齿轮打了滑，他凝视着深渊，竟一动不动。柔滑的发丝一缕又一缕地从颈边垂下去。
又一阵风吹过，李果失去了平衡。他向下翻倒，大半个身体落到空中。在翻向深渊的那一刻，他蓦然恢复了理智，用双臂紧紧扒在阳台边缘。
他试图用双臂把身体撑到阳台上，但他的力气不够。而且，为了让手臂卡在阳台上，他腰部以下的身体必须向前收缩，这就意味着他的肢体整体向后倾，就像是个“7”字勾在阳台边缘，这样很难用力将自己垂直抬起。
“救——！”李果向屋内喊道，“救我！”
没有人回答。
他的身躯在阳台下的风中摇晃，从山体上一路攀附过来的藤蔓沙沙作响。下方的浑浊的雷声宛如煮开的粥。
“救命啊！”
他不禁想起自己上次喊救命的时候，那时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现在，他的生命又要在呼救中结束了。
他的力气正在迅速流失。
阳台下忽然刮起一阵劲风，直要把他的身体往外拉。呼救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拼命向上一撑，他的身体确实上升了，却和之前想的一样，他向外倒去。
此时李果猛地一闭眼，脑海中有一团紫色火焰猛然升起，每根发管都灌满了魂力，思绪也仿佛加快了一千倍，此刻他的长发立刻像扇子般向后均匀散开，裹挟着周边浓郁的灵气，如同水母的伞盖般猛地向后一扇，这使他的身体又向前方推了一点点……
李果的手臂承受住了体重，抵住了平台。他敏捷地向前一翻，而后连滚带爬，滚到了阳台内侧的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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